第八章 幽鬼
小狐狸道：「四類禁制中，九十九印禁制便是十八靈所布設。」
33管他什麼十八靈。
仲九風深吸了口氣。
靈界三等生靈，人仙居然是最末等，食物鏈最底端的物種。
開什麼玩笑？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仙呢？
打不過龍鳳，十八靈總能搞定的吧？
「我人族，就這麼弱小？」他不相信。
「人族曾經也有過輝煌的歷史，聽說在一億年前，人族才是這方世界的主宰。龍鳳之類的至尊生物要麼被囚禁，要麼就是躲到遙遠的海洋盡頭。那個時代，人族是真正的至尊。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人族突然間沒落，無數人族強者消失，最終將靈界主宰之位讓給了龍鳳，也許在龍宮鳳巢裡面會有這方面的記載吧。」
看了看仲九風的臉色，小狐狸安慰道：「主人，您也別喪氣，而今人族億億萬，總會出現令龍鳳正視的天驕。龍鳳為什麼下令妖獸不得傷害凡人？就是因為千萬年前，人族日月同體進龍宮、入鳳巢，把龍鳳給打服了，打怕了，這才不得不下了命令。」
仲九風還沒說話，小狐狸恭維道：「日月同輝，七靈同拜，不過主人乃萬妖之尊、眾妖之主，不差什麼。」
「你小子……」
仲九風笑著搖頭，問道：「那位日月同體前輩叫什麼？」
頓時，小狐狸眼中流露出了崇拜之色。
「天有涯，道無涯，借蒼天求大道，惜人性。前輩尊名無涯真人！據說在與龍鳳兩族簽訂契約后，無涯真人便立地成真，遨遊宇宙去了。」
對於無涯真人這位天下第一的至尊，小狐狸也不由得心生崇敬。
「天有涯，道無涯……這是無涯真人說的？」仲九風驚訝，仔細一聽竟像是有道音在耳邊想起。
「那是當……」
話沒說完，小狐狸突然拜倒，表情驚恐，像是見了鬼一樣。
「晚輩陰童，拜見無涯真人！」
朝虛空一拜后，小狐狸直接癱軟在地，冷汗把身上的白毛全都浸濕了。
仲九風也打了個寒顫。
四處張望，但什麼也沒察覺到。
「狐狸，你沒事吧？前輩怎麼可能在這裡。」他抽著冷氣說道。
過了很久，小狐狸慢慢爬起來，狐臉上仍有驚恐的表情。
最後確定沒人兒，小狐狸才低聲道：「小的心有所感，嚇得小的真以為前輩在這兒。主人您說的對，千萬年過去，前輩早去遨遊宇宙了，哪還會待在靈界。」
仲九風打趣道「你小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
小狐狸抓了抓腦袋，十分的尷尬。
人都沒見，自個兒就嚇尿了，它感覺很沒面子。
仲九風問道：「你剛才說感覺，是什麼感覺？」
小狐狸不解的看了仲九風一眼，道：「說不清，道不出，很飄渺，無法用言語來解釋。」
仲九風笑道：「也許這就是真人吧。丹道、靈道、真道，世間三道，我等還未進靈道，自然無法理解真人的意境。」
「說到這，我昏迷之時聽見有人在對我說話，我想想，『何為真？道為真，法為真，得道悟法方為真，余皆虛幻！』對，就是這句話！」
小狐狸連忙解釋道：「成靈時每一個生靈都聽過這句話，這是大道之音。」
「你也聽過？」
「是的，那會兒小的懵懵懂懂，不曉外事，但也聽得很清楚。
「如果修真到最後只剩下道與法，那人生還有什麼意思？就算這是大道之音，我也不想聽。」
看著主人神色間的不屑一顧，小狐狸莫名的有些擔心。
仲九風拍了拍它的腦袋，道：「行了，成真於我等太過遙遠，何苦想太多，跟我說說明天西霓學院大比的事。」
小狐狸哦了一聲。
「這次西霓學院的畢業生分三個層次，金丹初期、金丹中期和金丹後期，大多數畢業生是金丹初期，少數金丹中期，這兩個境界不足為懼。金丹後期的畢業生有四個，歸海璇、歸海雲逸、陳中天……」
小狐狸停頓，旋即道：「最後一個是鄒文輝。」
「文輝？！」
仲九風一愣，不可思議的驚呼。
「文輝三個月前還只是化丹後期，進金丹境最少也得一年，而今怎麼可能已經是金丹後期？」
小狐狸猶豫道：「本來昨天晚上小的就想告訴主人，只是……」
「是不是文輝和大餅出事兒了？」仲九風急道。
他、鄒文輝、崔彬，三人從小一起玩到大，關係很好。
三個月前，鄒文輝和崔彬兩個人替會所辦事，去了北方國度，剛回來還沒見面，要是兩人出了什麼事他一生難安。
小狐狸說道：「羅彬沒什麼，鄒文輝有點問題，昨晚小的溜達過去瞧了眼，那小子好像是中了邪。」
「不應該是壞東西吧？它讓文輝短時間內突破至金丹後期。」
邪，哪個是好東西？
仲九風只是不願意往壞的方向去想。
小狐狸道：「主人知道幽鬼嗎？」
仲九風點頭道：「靈界七靈，其中一靈就是鬼靈，幽鬼是鬼靈中的一種，比妖獸更可怕。」
「何止可怕？」
小狐狸陰笑道：「靈仙死後，靈魄怨氣不消，不肯投胎轉世，其靈魄就會留在靈界，在一種特定的情況下可以轉化為鬼靈。而幽鬼這種東西，天生就是邪物，對生靈極度仇恨，尤其是它生前的仇人，那真的是不死不休，就算仇人跑到天涯海角它都能找到，然後弄死！您可能不知道，就在七百萬年前，一隻八劫鳳凰鬼王出世，追殺一條神龍，從龍洋殺到暴雪洋，從暴雪洋殺到無生洋，追了整整三千年，直到神龍被它活吞。」
仲九風倒吸一口氣。
「你是說，文輝被幽鬼附身了？」
小狐狸道：「是不是附身小的不清楚，但鄒文輝體內的確有一個幽鬼，這種鬼東西散發出的鬼氣別人感受不到，但絕對逃不過小的眼睛。」
「現在怎麼辦？」仲九風急道。
小狐狸琢磨片刻。
「不急，先看看再說。」
「正好，今天他們會過來，到時候跟文輝探探口風。」
……
傍晚，初月升中，妖獸出巢。
仲九風吃過飯，回到自己的別院，沒過多久，鄒文輝和崔彬如期而至。
「九哥。」
「九哥，我們來了，靠，這回去北方，我瘦了十幾斤。」
鄒文輝，二十幾歲，高高瘦瘦，身穿白袍，走路輕慢，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有些文文弱弱。
崔彬是個小胖子，不到一米七，一百六十多斤，性格開朗大方，走起路來風風火火，性格大大咧咧。
仲九風一瞧，果然是瘦了。
「快來快來，你們兩個，我都說了叫你們待在城裡，別去湊熱鬧，這回吃到苦頭了吧。」
鄒文輝緩緩道：「沒事的九哥，這是我們應該的。」
崔彬棒起桌上茶壺，咕咚咕咚灌著，喝完了大喘氣。
「九哥，您是不知道，老輝這回撞了大運，吃了根火參，直接竄到金丹後期，把我羨慕得呀，差點沒把那片林子給鏟咯。」
「喲，是嗎？」
仲九風笑著給鄒文輝來了個大擁抱。
「沒有的，九哥。」鄒文輝臉很不好意思。
鄒文輝的性格就是這樣，文文弱弱，開個玩笑都能臉紅，是個很內向，不怎麼會說話的人。
但他也是個好人，曾經為了救一個小孩兒，差點死在妖獸口裡。
仲九風心中微痛。
這一抱，他感覺出了鄒文輝體內的確有一隻幽鬼。
這隻幽鬼隱藏的很深，在鄒文輝的內丹裡面，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就算是靈仙見了也只會以為他是一個天才。
但仲九風不一樣，有小狐狸幫他，很輕鬆就能感應到鬼氣。
等兩人坐下后，仲九風試探問道：「這回去北方國度，有沒有遇到危險？」
「沒有啊，送貨買貨，沒危險，一個妖獸都沒有遇見。」崔彬樂道。
「是我們運氣好。」鄒文輝靦腆道。
沒有妖獸攔路，本身就不正常。
仲九風裝做鬆了口氣的樣子，問道：「明天學院大比，你們參加嗎？」
崔彬嘿嘿笑道：「我是不去了，我才什麼實力啊，那些大人物們可看不上我，參加也不用。」
崔彬也快三十歲了，資質不足，如果沒有意外，這輩子也只能混個金丹玩玩。
不過仲九風交友並不是看實力和年齡，看的是性格，人品。
崔彬也是一個家族子弟，但為人正義，沒有什麼惡癖，是個很不錯的人。
「你呢？」仲九風看向鄒文輝。
鄒文輝沉默一下，弱弱的說道：「九哥，我想參加大比。」
「行，我幫你打通關節，第二名是你的。」仲九風說道。
「謝謝九哥。」鄒文輝笑道。
崔彬從進門到現在，嘴就沒停過，叼著一張大餅邊啃邊道：「幹嘛第二啊，您想辦法把歸海璇弄走，直接給老輝來個第一不就成了。」
「不用的九哥，我……」
仲九風一擺手，打斷鄒文輝的話：「我也會參加大比，第一名我要了，你沒意見吧？」
鄒文輝張了張嘴巴，有些吃驚。
崔彬叫呼道：「九哥，您不是……不對不對，您怎麼想的啊？」
仲九風道：「這次第一名的獎勵我很需要。」
鄒文輝點頭，不出聲。
崔彬看了看兩人。
他也不傻，焦急道：「你們倆怎麼回事啊？九哥，是不是老輝做錯了什麼，您可千萬不要生氣啊！」
「沒有。」
「小彬，九哥拿第一是應該的，我能得第二就已經很滿足了。」鄒文輝道。
「什麼叫應該的啊？」
崔彬咬了咬牙，叫道：「九哥，這些年老輝為您鞍前馬後，為您的靈獸會所付出了多少您也知道，不就是獎勵嗎？到時候老輝給您就是了，這第一名可是關係到老輝的前途啊！他家裡的情況您又不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