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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秦艽的打算(二)

  季閑雲一哆嗦,沒拿穩手中的酒葫蘆,就見那葫蘆掉下去后不偏不倚,正好要砸到秦艽描繪著的杓蘭畫像上。


  秦艽像是頭頂上長了眼睛一般,抬起左手隨意往上一揮,就見那酒葫蘆又順著原路回去了,不過倒是沒有回到季閑雲的手裡,而是直衝著他的臉就撲了上去。


  臉上多了個葫蘆印記的季閑雲從房樑上落了下來,拉了把椅子坐在秦艽對面直眨眼睛。


  「師傅這是怎麼了,眼睛抽筋嗎,要不要傳個太醫來給你看看?」


  見秦艽是如此雲淡風輕的樣子,季閑雲的嘴也跟著抽了起來,「秦小子,你剛才說那頭牛怎麼樣?」


  秦艽換了支筆開始給杓蘭的畫像添上朱唇,似笑非笑的問道:「什麼怎麼樣?」


  季閑雲可是再也忍不住了,啪的一下將拂塵磕在桌子上,湊到秦艽的面前咬牙問道:「你說他叫我什麼?」


  秦艽又畫了幾筆,然後開始點頭,對著猶如躍然紙上的杓蘭肖像很是滿意。


  季閑雲急的直用兩手拍桌面,「秦小子,為師可是問你話呢!」


  秦艽終於捨得瞟給季閑雲一個眼神兒,輕飄飄的說道:「師傅,怎麼你連自己是人家的爹這大事都忘了么?非要徒兒再提醒一遍。」


  季閑雲看著面前的寶貝徒弟,活像是見了鬼一樣,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最後又變成黑漆漆一團。


  「你怎麼知道他是我兒子?」


  「徒兒愚鈍,不過就是知道你是他的親爹誰是他的親娘,至於中間那些糾纏的彎彎繞,徒兒也是雲里霧裡的不甚明白。」


  季閑雲無力的向後一靠,半天后才慢慢的問道:「這些都是魏源那老混賬告訴你的吧?」


  「師傅你既然問的如此肯定,那自然也就是了,難不成還有外人知道這麼機密的事情?」


  季閑雲對著秦艽無力的擺手道:「唉,既然你都知道了,也怪不得敢鬆口讓蘭兒嫁到西川去。」


  「師傅,你們當年如此的魚目混珠,我爹知道嗎?」


  季閑雲抬起要是瞭了秦艽一眼,問道:「你以為你爹為何要一刀劈了那老東西?!」


  「都說了這其中的彎彎繞我不是很清楚明白,還望師傅賜教。」


  「魏源這老混賬沒有都講你聽嗎?」


  「他說牛犢子是你兒子又不是他的,他才沒那種閑工夫和我瞎扯。」


  季閑雲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來,在心裡將魏家的祖宗十八代都仔細問候了一遍才算緩過氣來。


  「師傅,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


  季閑雲低頭沉默了許久,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秦艽聽一樣:「我想,這麼多年來,我對雪兒其實不是真心喜歡的,有的只不過是她沒有回應我的不甘罷了,否則的話,我也不會和別的女人有了兒子。」


  秦艽毫不留情的補刀說道:「是啊,否則的話,你也不會整日里留戀花街柳巷,男女不拒了。」


  「你小子,再如此拆師傅的台,小心我什麼都不告訴你!」


  「好,我閉嘴,師傅請講。」


  原來當年,南宮雪已經在鎮國將軍府里見到慕淥修並成功的粘了上去,傷心至極的季閑雲便想著遠遠的避開,正好那時候西川興兵作亂,睿宗一道聖旨頒了下來,命羅勒帶兵出征,於是季閑雲便包袱如款款的這跟了去。


  那時還是羅勒手下一個副將的魏源和季閑雲一見如故,三兩句話一說,就成了稱兄道弟的好哥們,不過他們二人之間的哥們兒意氣在遇到一個女子的時候就出現了問題。


  那女子,其實容姿只能是中等,說是上等就十分勉強,但有一樣,那就是她和當時的西川王后長得有九分相似。


  當時魏源看到那揮舞著碩大斬馬刀向自己衝過來的西川王后時可被嚇的不輕,要不是季閑雲一腳將他從馬背上踹了下去,估計就沒有後來的定國公了。


  牛犢犢的娘雖說不上傾國傾城,但是一笑之下臉上就會出現兩個小小的梨渦,讓人看了還想看,季閑雲和魏源都是跌落進兩個小梨渦的人。


  後來季閑雲先下手為強,和牛犢犢的娘做了夫妻,魏源一怒之下和季閑雲這個兄弟翻了臉,並言明老死不相往來。


  羅勒詫異於魏源和季閑雲這兄弟兩個的突然翻臉,介入一問才知道居然是因為一個女人,好奇之下便將她找來一見,於是後面就有了這李代桃僵之事。


  西川為禍邊疆多年,早就是大彧的心腹之患,幾代帝王都向想著除之而後快,不料現在天賜良機,羅勒這個善於把我時機的人自然不會錯過。


  於是後來便有了大彧和西川史上最慘烈的一場仗。


  大彧朝折損了將近六萬兒郎的性命,才換來西川王的一顆頭顱和西川王后的俯首稱臣。


  自然了,俯首稱臣的根本就不是西川真正的王后,而是牛犢犢的娘。


  畢竟是多年前的舊事,秦艽也沒那個心思弄清楚裡面的每個細枝末節,簡單聽完季閑雲的一番敘述之後,並沒有多說什麼。


  「師傅你來看,蘭兒這幅肖像徒兒畫的怎麼樣?」


  仍舊沉浸在往事裡面的季閑雲隨意點頭贊了聲不錯。


  秦艽微微笑著問道:「既然不錯,那師傅說,蘭兒見了可會喜歡?」


  「蘭丫頭現在生吃了你的心都有,會喜歡才怪!」


  「嗯,那就只能著人將它送到蘭兒的面前,才知道她喜歡與否了。」


  季閑雲在桌子上一趴,嫌棄道:「那丫頭會看才怪,肯定會將你派去的人連同這畫都給丟出門外。」


  秦艽又將那畫仔細的打量了一遍,道了聲無妨,然後將畫端端正正的鋪在桌子上,猛然抬手往自己的胸口拍了一掌。


  季閑雲用餘光瞟到他這個動作,出手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秦艽已經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畫中杓蘭飛揚的淺桃色裙琚立馬就變成了刺目的紅色。


  「秦小子,你這是做什麼?」


  「麻煩師傅將這個給蘭兒帶去,讓她來見我一面。」


  季閑雲氣的一拍大腿道:「你要見那丫頭直說不就好了,如此折騰自己做什麼?」


  「我都讓她嫁去西川了,師傅以為她還能拉下臉來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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