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真相背後
(女生文學)
第一百四十章真想背後
即便是大中午,柱子和鐵蛋喝酒還是喝得熱火朝天,很是盡興。漸漸的,柱子覺著講書上那些武俠故事不過癮,開始東拉西扯的講自個兒經曆過的那些事兒。
聽著柱子這些年不為人知的經曆,鐵蛋的心中酸澀難耐,他鼓勵道:“柱子,凡事不要擱在心裏,說出來就痛快了,你說,鐵蛋叔聽著,咱們哪兒說哪兒了,明兒醒來,心裏就敞亮了!”
柱子抬眼望著鐵蛋,目光渙散,停頓了片刻,突然開口道:“鐵蛋叔,你說女人在床上突然推開自個兒男人跑了,還罵他是廢物,這是咋回事兒啊?”
鐵蛋心中一驚,心想:莫非,柱子小兩口之間的問題出在這兒?
望著柱子急於求解的目光,鐵蛋拍了拍他的手:“別瞎想,叔明兒帶你去醫院!”
“鐵蛋叔,我又沒毛病,去啥醫院啊?”柱子騰地一下站起來,說話的聲音很高,正值店裏用餐高峰期,惹來不少詫異的目光。
鐵蛋一把拽柱子坐下,低聲責備道:“你大呼大嚷的幹啥呀?誰跟你說有毛病才能去醫院?”
柱子不明所以的瞪著鐵蛋,一臉懵懂,嘀咕道:“沒毛病當然不要去醫院,那又不是啥好地方!”
往事曆曆在目,盡管過去了十好幾年,鐵蛋還是清晰的記得當年柱子換腎的一幕幕,那時候的柱子還那麽小,卻是那麽堅強,惹人疼愛;或許,長大了的他已經遺忘了那些苦難;可鐵蛋牢牢的記得,從來不曾忘記;因為,存活在柱子身體裏,維持他的生命的那顆腎,是他的父親馬栓兒,當年行刑前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此時此刻,鐵蛋心中在想:若是我將當年的實情告訴柱子,他心中對父親的怨恨,是否會就此煙消霧散,化為無盡的感激?不,還是暫時不要說吧,柱子還年經,過去的事情,既然忘記了,那就不要再提起!
鐵蛋惡作劇的湊過臉,低聲道:“你小子可別忘了,你打小就愛尿床,如今還尿床不?”
“哎呀,鐵蛋叔,你這不是埋汰我嗎?我都多大了,還尿床?說出去不得讓人笑掉大牙!”柱子感覺麵紅耳赤,別說尿床,尿褲子的時候也是有的,可他哪兒能說出來,哪怕是喝了酒,也不會忘記,那是丟人現眼的事兒。
柱子在山裏生活的時候,氣溫低,那時候,他就時常尿床,楊智建挖了不少草藥給他補身子,漸漸的,身體有所好轉,尿床也得到了控製。
後來,回到了金都,窮困潦倒,辛辛苦苦賺錢糊口,即便是身體有哪兒不舒服,柱子也總是硬扛著,扛過去也就好了;柱子最不願意想起的,就是第一次在夜總會與齊宏碰麵,那次,他居然尿褲子了,倉皇而逃,再也沒去那裏上過班。
“柱子,既然你信得過鐵蛋叔,來投奔我,你就一定得聽我的,明兒咱就去醫院,檢查檢查心裏放心!再說了,縱然身體沒毛病,定期體檢,還是有好處的!”柱子笑望著鐵蛋:“行啊,我聽鐵蛋叔的!我咋感覺,您跟我爹似的,跟您在一起,覺著親近!”
隨心而發的話一出口,柱子不好意思的垂下頭,一股酸澀湧上心頭,鐵蛋看到他那副模樣,心中同樣不是滋味,說道:“柱子,打小,叔就一直把你當親兒子,我跟你爹是兄弟,他的兒子,自然也是我的兒子!你若願意,打現在起就留在總店,咱們爺兒倆天天一起上班,一起聊天!”
“鐵蛋叔,遠香近臭,我還是留在分店,隔三差五來看看您,才更親!”柱子反應極快,他可不願意離開李旺等哥們兒。
“嘿嘿,你小子夠精明的!”鐵蛋伸手拍了柱子的後腦勺一把,爽朗的笑了。
……
齊宏萬萬沒想到,他最後給何芳菲補的那點兒氣,居然鬼使神差的讓她活了過來。一股水從何芳菲嘴裏冒出來,她清咳了兩聲,齊宏嚇得不輕,仿佛活見鬼,慌神的喊道:“趕緊的,打電話喊救護車啊!”
眾人聞聲而動,拔腿往別墅裏跑,恰在這時,來接昏厥的何老夫人入院的救護車,嗚啦嗚啦的叫囂著開進了何家大院,眾人七手八腳的把何芳菲和何老夫人一並抬上救護車。
齊宏開車跟在救護車後麵,心中懊惱不已,憤恨的想:何芳菲,你他媽的還真是命大,這麽著也弄不死你!行啊,那咱們就接著玩兒!
齊宏自個兒也不清楚,從啥時候開始,他跟何芳菲之間,發展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為了啥,那就更不清楚了。
為了掩人耳目,齊宏效仿‘好男人’,故作一副焦急狀,守候在手術室外,等待著最終的消息。沒有人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究竟期待著怎樣一種結果。
何老夫人居然從鬼門關爬了回來,睜開眼睛的第一反應,令人潸然落淚,她氣若遊絲的追問道:“芳菲……我的重孫子……他們娘兒倆,還好嗎?”
貼身傭人抹著淚,安慰著何老夫人:“你就甭操心了,先顧著自個兒吧!”
“他們?”何老夫人麵色慘白,眼裏充滿了期待,傭人不忍心刺激她,隻能違心的說:“他們都好,您放心吧!”
“那就好!”何老夫人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兩行老淚順了臉頰滾落下來。
齊宏在手術室外等待了很長時間,漸漸的,內心越來越焦躁,他甚至在心中詛咒何芳菲永遠不要醒來,一切就此一了百了。
手術室門打開,大夫走出來,齊宏迎上去問道:“我老婆怎麽樣了?”
“很遺憾,胎兒沒保住,大人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身體很虛弱,盡量不要刺激她!”大夫的話聽到齊宏的耳朵裏,沒來由的讓他感覺爽快,暗覺這是天意,那個流著他的血,卻要隨何家姓的小東西,終於沒有了;讓他感覺到,他在這個世界上的奇恥大辱,徹底抹去了。
這一刻,齊宏才隱約明白,他和何芳菲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何老夫人仗勢欺人,逼迫他接受了屈辱的結婚條件。
當初,齊宏一心想要進入何家大院,並不覺得,答應何老夫人所提出的那些條件,有何不妥;隨著時間的遞進,隱藏在心中的矛盾慢慢激化,再加之何芳菲對他不屑一顧的態度,讓他越來越想掙脫枷鎖,親手毀掉何家自以為榮光的一切。
將何家大院變成齊家大院的心願,在齊宏的心中瘋長,他一刻也不想多等;偏偏何芳菲又不知收斂,總跟他別勁兒,他剛好來個順水推舟,讓她不停的作,不都說不作死不會死嘛,他就想讓她自個兒把自個兒作死。
何老夫人和何芳菲均還活著,讓齊宏感覺到,一切又回到了起點,在他的心中,何老夫人是拿著魔法棒的巫婆,有她在一天,就會無形中壞了大事。
思來想去,一個可怕的念頭在齊宏的腦子裏冒出來,攪得他不得片刻安寧。
好不容易熬到入夜,齊宏悄悄溜進何老夫人所在的病房,看到她麵上罩著氧氣罩,睡容安寧,心中就恨得咬牙切齒,悄然無聲的詛咒:你為何還不死?孤苦伶仃的活在這世上幹啥呀,你該去地底下與你的親人相會了,這個世界不屬於你……
昏暗的燈光下,齊宏伸手摘掉了何老夫人麵上的氧氣罩,她因呼吸困難而猛然睜開眼睛,死死的瞪著他。齊宏一臉冷笑:“你不要瞪著我,我是來告訴你好消息的……何芳菲和她肚皮裏的娃兒,都死了……你的孫女和重孫子,都去見閻王爺了,你還活著幹嘛?你現在走,還來得及攆上他們,三代人一起上路,多熱鬧啊!”
“你……你胡……說……”何老夫人麵色驚恐,吃力的抬手,抬到半空中,突然垂了下去,腦袋一歪,沒了動靜。
齊宏盯著何老夫人瞪得渾圓的眼珠子,不禁打了一個激靈,不能確定她是斷了氣,還是暫時昏了過去。
床頭櫃上的心電圖檢測儀發出嘟嘟的聲音,屏幕上的數據線逐漸成了一條直線,齊宏重新將氧氣罩套在何老夫人的麵部,迅速走出病房,走進衛生間,將手上取下來的一次性手套丟進便池,按下按鈕,徹底衝走。
何老夫人與她的重孫子結伴走上了黃泉路,沒有一個人懷疑,這是一起蓄謀的謀殺案。齊宏沒有絲毫愧疚心,他打心眼兒裏不承認是他殺了何老夫人,他覺得自己隻是告訴了她一個真相,盡管這個真相一半真一半假。
何老夫人突然離世,讓所有人始料不及,何家大院上上下下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多年的老人,都不免為自己的命運擔憂;他們很清楚,一朝天子一朝臣,無論將來是何大小姐當家,還是何家姑爺當家,他們的日子都不會好過;到頭來,恐怕連養老都沒著沒落。
人走茶涼,樹倒猢猻散,帶頭離開何家大院的是何家管家,他在得知老夫人離世的消息時,第一時間卷著何家大院的日常開支跑了;接下來,大夥兒便紛紛效仿。
齊宏從醫院回到何家大院的時候,何家大院已然人去樓空,他哈哈大笑:“不用老子動手,還真是省心!”
何芳菲住在醫院裏,神情恍惚,像是喪失了意識一般,對任何事物都沒有反應,即便是看到前來探望她的雲展鵬,也是毫無表情。
雲展鵬本是來跟何芳菲商量,如何安頓何老夫人的身後事的,豈料卻看到了這樣一幕淒然的景象。對於齊宏不在醫院陪護何芳菲,雲展鵬心中對他很是不滿,總覺著,何家突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絕非意外,隻不過,他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連串的事情,與齊宏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