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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兄弟間隙

  第一百章兄弟間隙

  齊雲在何家大院的時候,齊宏多少有些顧及,跟何芳菲較勁兒,也是私下裏,不敢放在明麵兒上,他並非是怕了誰,隻是,婚禮當天,黑雕幫的弟兄們,一個都不在受邀行列,他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一兵一卒,難以與誰抗衡,隻得乖乖的做人。


  關於齊宏這邊,該請誰,不該請誰,何老夫人是征求了他的意見的。當時,齊宏隻想著入主何家了事兒,剩下的繁文縟節,都是個屁,要慶祝,也是等回到雪狼穀駐地大擺筵席,喊人來何家,算是怎麽回事兒?

  因此,齊宏回何老夫人的話是,他這邊一個不請,全憑奶奶做主,以至於婚禮當天,發生了那麽大的事兒,齊宏都是孤身奮戰。他當時最弄不明白的是,父親齊雲,是如何得知消息,又是如何來到何家?


  後來的幾天,齊宏也就漸漸想明白了,夏津鍾是紀閆鑫的人,日前,他領人暗殺紀閆鑫,毀掉娟兒的墳塚時,夏津鍾就護在紀閆鑫的身邊。


  如今,夏津鍾與齊雲一道出席婚宴,正說明了,齊雲和紀閆鑫一直在一起,這就更加深了齊宏內心的憤恨,他越發覺得,自己在父親心中,什麽都不是,還不如一個外人重要。


  齊雲一走,齊宏的心裏就踏實多了,何老夫人親自主持了家宴,正名了齊宏何家姑爺的身份。至此,齊宏也就無所顧忌,背著何老夫人,開始在何家作威作福;對何芳菲自不用說,自不如從前那般百依百順。


  何芳菲滿腹委屈,卻是無處訴說,她雖然任性,卻也想讓這些年相依為命的奶奶,多活一些時日,每當奶奶問及她婚後生活時,她總是報喜不報憂。


  齊宏的心中藏著一個結,何芳菲的心中,同樣藏著一個解不開的結。她憎恨方焱,認為是他害了她,若不然,此刻,她應該是他的新娘。


  何芳菲也仔仔細細的思考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方焱,答案模棱兩可;她自己很清楚,她心中的怒氣,源自方焱對她的忽視,她是一個心氣兒很高的人,寧可自己負天下人,絕不允許人負她。


  齊宏的態度,何芳菲無所謂,齊宏越是抓狂,她就越是開心,興奮的想要把遊戲玩兒下去。她明白自己是一個生性酷愛自由的人,心既不屬於方焱,也不可能屬於齊宏,也不會屬於任何人。


  在何芳菲的心裏,方焱和齊宏,都是她生命中無關緊要,又不願舍棄的人,她想主宰一切,讓他們圍著她轉,而非她為他們付出。


  令何芳菲最為痛恨的是,婚禮那天,上蹦下跳,肚子裏的小家夥居然安然無恙,她不得不佩服它的生命力頑強;為了哄奶奶開心,她不再有打掉孩子的念頭;甚至認為,孩子就是她手裏握著的尚方寶劍,她想要做什麽,無人可以阻止。


  何芳菲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方焱,婚禮那天沒有將他教訓透徹,便宜了他;還有他那個可憎可恨的老媽,也是必需教訓一下的。


  回想起來,何芳菲覺得,那個時候,方焱的媽媽那麽疼愛她,遷就她,認定她為未來兒媳婦,可,如今卻完全變了——


  ……


  齊雲隨夏津鍾回到高科技產業園,在密室見到了紀閆鑫,這是他第二次把自己關在這裏養傷。


  之所以這樣,一來,可以謝絕外界的打擾;二來,可以在這裏靜靜的思考,一些平日裏無暇顧及的問題。


  見到齊雲,紀閆鑫非常開心,首先表示了對他救命之恩的感謝;其次,表達了對齊宏成家立業的祝賀。


  齊雲避重就輕,接受了紀閆鑫的道賀,心中卻是有苦難言。婚禮那日發生的事情,齊雲叮囑夏津鍾萬不可告訴紀閆鑫,事實證明,夏津鍾是守信的。


  齊雲替紀閆鑫號了脈,確定他康複得不錯,立即提出返回金都,紀閆鑫卻強加挽留,說希望他能留在l省省城,一方麵,可以幫忙搭理公司;另一方麵,可以隨時見到齊宏。


  如此一舉兩得的好事,按理說,齊雲不該拒絕才對,可他卻不假思索的拒絕了,他說:“阿鑫,齊宏不可能在何家大院呆一輩子,他很快就會回金都,我先行回去,也未嚐不可!至於咱們哥兒倆,在哪兒還不都一個樣?”


  紀閆鑫覺得齊雲的話不無道理,也就不再強加挽留,但他隱隱的感覺到,齊雲有意無意在回避他,似乎,有事瞞著他。


  紀閆鑫心想:或許,是因為柱子失蹤的事兒,給齊雲造成了壓力,讓他覺得愧疚!即便如此,我也不能讓先生帶著沉重的心理負擔離開!


  對症下藥,紀閆鑫對齊雲說:“先生,兒孫自有兒孫福,我相信柱子是一個福大命大的人,不管他現在在哪裏,我都覺得,他應該還活著,過不多久,他一定會回到我們身邊!”


  “阿鑫——對不起!都怪我教子無方——”齊雲羞愧難當,當初落難,被紀閆鑫收留,哪曾想,卻給他帶來了無窮無盡的麻煩。


  沒錯,齊雲很清楚,自己對兒子齊宏下不了手,任何時候,他都做不到大義滅親,對他痛下殺手,阻止他再坑害別人。


  齊雲愧對紀閆鑫,自然不能留在他的身邊,時時刻刻看到他,會無形中增加愧疚感。


  齊雲直截了當的說:“阿鑫,你我不是外人,既然見到你了,那麽,我也該回金都了,如今事態混亂,阿坤一個人守在礦山,我放心不下,誰能料得到,簡冰什麽時候會有動作?”


  紀閆鑫太明白齊雲話裏話外、心裏的意思了,他不想為難他,說道:“先生,既是如此,那我就不勉強你留下——強扭的瓜不甜,這道理大家都懂,我隻想對您說,不管發生了任何事情,您,始終是我最敬重的老大哥!”


  “阿鑫,謝謝你——“齊雲百感交集,內心有許許多多的話,卻說不出來,最終化作一句感謝。


  “先生,一碼事歸一碼事,我希望,你不要把柱子的事兒擱進心裏,成為負擔!若是那樣,我也不會有片刻安寧!”紀閆鑫開誠布公的話,令齊雲老淚眾橫,他沒有多解釋一句話,拍拍紀閆鑫的肩膀,哽噎道:“兄弟,就此拜別!”


  目送齊雲匆匆離開,紀閆鑫的眼裏也泛著淚光,他喃喃的說:“先生,放心吧,不管柱子是生是死,我都不會遷怒於齊宏;柱子若是還活著,皆大歡喜;柱子若是死了,那是天命難違;這一切,都是我自個兒造下的孽,與旁人無關!”


  夏津鍾送齊雲下樓,再回到密室的時候,見紀閆鑫冷著臉,他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等了片刻,紀閆鑫也沒說話,夏津鍾有些按捺不住,疑惑的問道:“大哥,你臉色不好看,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紀閆鑫目不轉睛的望著夏津鍾,緩緩抬起手來,放在胸前心髒的位置,冷冽的說道:“沒錯,我是很不舒服,我這兒痛——心痛!”


  “大哥——”夏津鍾輕呼一聲,內心忐忑不安:“要麽我送您去醫院瞧瞧?”


  “夏津鍾——”紀閆鑫厲喝一聲,夏津鍾身子一顫;停頓片刻,紀閆鑫才又說道:“我一直把你當好兄弟,你我生死過命,從狼牙虎口中,一路走過來——可,你真的打心眼兒裏,認定我是你的大哥嗎?”


  “大哥——天地良心——夏津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裏噙著淚水,望著紀閆鑫,吸溜了一下鼻子:“津鍾愚鈍,不知大哥為何會說出這等話?若是我對大哥有半點兒不忠,天打五雷轟!”


  “津鍾,不要急著發毒誓,話也不可說得太滿!”紀閆鑫輕咳了幾聲:“我沒用,傷成這樣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我還沒有眼瞎!你倒是好好想想,有沒有啥事兒,瞞著我?”


  夏津鍾腦子轉的飛快,不停的反思,卻也沒有找出,做了什麽對不住紀閆鑫的事情;唯一隱瞞他的,就是齊宏與何芳菲婚禮當天的鬧劇。


  紀閆鑫哈哈大笑,笑得有些悲悲戚戚,待笑聲停止,他才說道:“津鍾,你我是好兄弟,我與齊先生也是好兄弟——突然有一天,我發現,我的兩個好兄弟合起夥兒來騙我,我會是怎樣一種感受?”


  “大哥——”夏津鍾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紀閆鑫大動肝火的根源,他望著紀閆鑫,滿目疼痛:“大哥,關於這件事,我想,您應該很清楚齊先生的出發點,我們——我們隻是不想讓您平白跟著操心而已!”


  “不讓我操心?你們還真是會替我著想!如今,柱子失蹤不見,生死未卜,我已經夠自責了——難道,在這個時候,還要讓我背負兄弟的期滿?讓我漸漸失去生死與共的兄弟嗎?”紀閆鑫情緒激動,抬手一拳砸在桌子上,力道之大,桌麵瞬間砸出一個大窟窿。


  “大哥,您想多了,我們絕無此意!”夏津鍾著忙解釋,紀閆鑫卻並不聽,一臉不痛快。


  夏津鍾跪行到紀閆鑫麵前,可憐巴巴的抬眼望著他:“大哥,您千萬別動怒,身體要緊啊!”


  “老婆死了——兒子下落不明,我活著還有何用;身體再強健,又有何用?”紀閆鑫話裏話外透露著悲觀,令夏津鍾聽了不免心酸,他怔怔的望著他:“大哥,無論如何,請保重身體,以大局為重,請您相信,我和齊先生,對您,絕無二心,我們,永遠是您的好兄弟!”


  “好兄弟是一點一滴做出來的,並非僅憑嘴上說說!”紀閆鑫不冷不熱的話,令夏津鍾感覺左右為難,他垂下頭,躲避著他的目光。
……

  (九頭鳥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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