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父女情深
第八十五章父女情深
金都市人民醫院病房內。
小冉乖巧懂事的給父親按摩,一會兒捏捏胳臂,一會兒捶捶腿,邊忙乎邊講訴學校裏的趣聞趣事,鐵蛋望著她掛著汗水的小臉,時不時愛撫的撫摸著她的小腦袋,溫言細語的叮囑她休息一會兒。
小冉抬頭望著父親,笑容燦爛:“爸爸,我不累——真的一點兒都不累!”
“小冉,爸爸、媽媽平常太忙,對你的關心太少了,你有什麽委屈,要跟爸爸說,不要憋在心裏!”鐵蛋內心異常自責,小冉跟小正不同,如若他跟謝雨涵不上心,她就沒有人疼愛了。
小冉眨巴著大眼睛,笑容天真無邪:“爸爸,我一點兒都不委屈,能夠做您的女兒,我可開心、可幸福了!”
“好女兒——爸爸的乖女兒!”鐵蛋忍著痛,把小冉攬在懷裏,愛不釋手的親了又親,胡茬子戳在她的臉上,她癢癢的往一旁縮,咯咯咯笑個不停。
鐵蛋跟著笑,身體震顫得渾身疼痛,可他感覺到難能可貴的幸福,十年來,難得有時間跟孩子這般無人打擾的單獨相處,可謂是獨享天倫之樂。
小冉伸出小手撫摸著父親額頭上的皺紋,稚氣的問道:“爸爸,您是不是很痛?”
“不不不——爸爸不痛,有小冉陪著,爸爸的傷全好了,一點兒都不痛!”鐵蛋舒展開眉頭,盡量表現出輕鬆。
小冉又伸手撫摸著父親幹得起皮的嘴唇,說:“爸爸,您口渴了吧?我給您倒水喝!”
“不——爸爸不渴,小冉別動暖瓶,當心燙著!”鐵蛋嘴唇幹澀,可他抱住小冉不撒手,一來怕她燙著;二來著實舍不得放開她。
多年來,鐵蛋的內心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恐慌,深怕哪一天,一覺醒來,小冉就離他而去,不再是他的女兒。
血濃於水,畢竟,小冉和小正是顧遠山的孩子,如若有一天,顧遠山知道了真相,前來索要孩子,他沒有理由拒絕他,畢竟,他才是孩子們的親生父親。
鐵蛋更不敢想象,一旦小冉、小正的身世之謎被老父、老母知曉,會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他們能否扛得住這如同晴天霹靂的打擊,都難說。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紙包住不住火。多年來,鐵蛋和謝雨涵夫妻倆小心翼翼的埋葬著秘密,內心卻是擔驚受怕的。孩子們生病進醫院,鐵蛋和謝雨涵都想方設法拖住老人,深怕他們的血型泄露。
回想起來,這一路走來,累啊,可,鐵蛋心甘情願,許多時候,他都忘記了血緣這回事兒,感覺孩子們就是他的親骨肉。
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們拉扯大,屬實不容易,尤其是小正,二老對他毫無保留的付出了全身心的愛。
想著親手拉扯大,卻不認他是父親的小暖,鐵蛋不免擔憂,小冉、小正有朝一日,會不會跟小暖一樣,離開家,離開親人,再也不認他們?
……
謝雨涵推門走進病房,麵帶笑容:“楊文鐵,你瞅瞅,我帶誰來看你了?”
鐵蛋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盯著謝雨涵身後朝他走來的人,小冉張開雙臂跑到謝雨涵身邊,一把抱住她:“媽媽——媽媽,你快給爸爸倒水喝,他的嘴唇都幹得起皮了!”
“好好好,知道心疼爸爸了,小冉真乖!”謝雨涵彎下腰,雙手在小冉的臉蛋上摸摸。
鐵蛋視野開闊,看得真真切切,他眼含熱淚,顫巍巍的伸出手,放在空中:“馬——馬栓兒哥——真的是你嗎?”
紀閆鑫激動不已,一個箭步邁上前,伸手握住鐵蛋的手:“鐵蛋,是我,我是馬栓兒!你這是咋搞的嘛,竟然住進醫院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說你一定活著——我不礙事,不礙事——一點兒小傷而已!”鐵蛋拉著紀閆鑫坐下,莊重的望著他,飽含熱淚的眼裏填滿了愧疚:“馬栓兒哥,我——我對不住你——”
“兄弟,你可別這麽說!你是我馬栓兒的恩人,你們一家人的恩情,我這輩子都還不清——”紀閆鑫誠懇的注視著鐵蛋,瞬間,鐵蛋的淚水奪眶而出:“都是我不好——沒有看好柱子——他好不容易回來,又、又被我弄丟了——”
紀閆鑫心中大驚,握住鐵蛋的手不由得加了力氣,急切的追問道:“你是說柱子真的回來了?你見過他?”
鐵蛋痛苦不堪的點點頭:“柱子回來了,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他,他又不見了——”
一聽柱子真的回到了金都,紀閆鑫冷靜了許多,他拍了拍鐵蛋的手背,安慰道:“你別著急,慢慢說!”
鐵蛋把來龍去脈講訴了一遍,末了,總結性的說:“所以,我覺得柱子應該跟小暖在一起!”
“小暖現在在哪裏?我立即派人去找!”紀閆鑫記得小暖是鐵蛋當年撿回來的女兒,卻並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份。
“馬栓兒哥,我忘了告訴你,小暖如今叫何芳菲,她被何家認回去十來年了——”鐵蛋的話一出口,紀閆鑫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何芳菲——何芳菲,難怪阿坤跟我說看著她麵熟,沒錯,柱子的確和她在一起,這麽看來——我那天看到的準是柱子——”
“哎呀,這世上的事兒,太湊巧了,那現在咋整啊,我這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鐵蛋心急如焚,為幫不上忙而感到自責。
“鐵蛋,你甭著急,這事兒交給我去辦,隻要柱子真的跟何芳菲在一起,我就能找到他!我跟何家生意上有些往來,我這就趕回l省省城,去一趟何家!”紀閆鑫刻不容緩的邁開了腳步,旋即又停下來望著鐵蛋:“對了,你那兒若是有柱子的照片,給我找一張,最好是近照,實在不行,小時候的照片也行!”
“照片有,前一陣,我跟柱子合照了一張,在我辦公室抽屜裏。雨涵,你趕緊領著馬栓兒哥過去,把照片給他!”紀閆鑫一聽喜出望外:“太好了,這下就萬無一失了!鐵蛋,你好好養著,我一定把柱子找回來,活蹦亂跳的帶到你麵前來!”
“事不宜遲,馬栓兒哥,你趕緊去吧!”鐵蛋和紀閆鑫四目相對,凝視片刻,紀閆鑫轉身隨謝雨涵走出病房,鐵蛋扯著喉嚨,哽噎的喊道:“哥——我等著你來陪我喝酒!”
之前,小冉一直站在一旁,聽大人們講話,似懂非懂,這會兒,她伸出小手,擦掉父親臉上的淚水,輕聲問道:“爸爸——是那天去過家裏的柱子哥哥丟了麽?”
鐵蛋情緒難控,淚流滿麵:“嗯,對——是那個柱子哥哥,都怪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他——小冉,答應爸爸——任何時候,都不要離開我——”
小冉老氣橫秋的伸長手,拍打著父親的後背:“爸爸不哭——我一定不會離開爸爸,就算我長大了,也不會離開爸爸,我會一直守在您的身邊——”
“小冉——我的乖女兒,我的好女兒——”許多情緒一起湧上來,鐵蛋泣不成聲,許久之後,情緒才慢慢平複下來,抬起眼睛注視著小冉,尷尬的笑了笑。
小冉的眼神中滲透著絲絲害怕,又參雜著縷縷擔心,臉蛋上也掛著淚痕,鐵蛋心疼的擦掉她臉上的淚水,自責的說:“小冉啊,對不起——爸爸嚇到你了!”
“爸爸,您不難過了嗎?想哭的話,您再哭一會兒,我陪著您一起哭!”小冉認真的模樣,把鐵蛋逗樂了,鐵蛋抱她在懷裏,破涕為笑:“不難過了,不哭了——有小冉在身邊,爸爸開心死了!”
……
何芳菲派出去尋找柱子的人無功而返,她勃然大怒,將眾人痛罵一頓,並且一人賞了幾皮鞭。
何芳菲正在氣頭上,門房來人通報:“大小姐,有人找您,說是金都來的!”
“不見不見,我誰都不想見!”何芳菲不耐煩的趕走了通報的人,心想:會是誰呢?齊宏被齊雲困在山上,難道是王穀?他找我能有啥事,準是雪狼穀出了什麽事,我才不管呢,齊宏那麽跟我說話,我還死乞白賴的幫他,除非我是傻子!此刻,找到柱子才是重中之重!
柱子發生了意外,何芳菲的心裏很難過,她想留他在身邊,可他從未想過要害他,更想不到的是,居然逼得他跳河了,一天一夜過去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連一丁點兒消息都沒有。
何芳菲在心裏默默的祈禱:柱子哥哥,我真的沒想過要害你——我隻想讓你留在我的身邊,像小時候那樣疼愛我;我隻想讓你留在我的身邊,過得好一點兒,不再去幹那些粗活兒——你一定要活著,一定不能死,就算把整條河翻個底兒朝天,我也要把你找回來——
……
何芳菲避而不見,令風塵仆仆趕來的周凡極為憤怒,硬闖肯定是不行,就憑他單槍匹馬,靠近一點點,都成問題。
無奈之下,周凡隻能守株待兔,心想著,一旦院子裏有車出來,不管青紅皂白,先攔下來再說。
在別墅不遠處守候了幾個小時,並未見到有車出來,周凡心中納悶兒:這何芳菲還真是沉得住氣,居然在家憋得住!我繼續等,咱就比比定力,看誰耗得過誰!
又過了許久,別墅裏還是沒有動靜,周凡心中慌了神,心想:這別墅該不會還有別的出口吧?這麽大的院子,有兩三個門,實屬正常!
周凡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如此等下去,難達目的,他氣憤的跳下車,再次拍門,就在這時,一輛汽車攜塵而來,在他的身後停下。
周凡怔怔的瞪著車上跳下來的人,心中湧起一股打人的衝動。
……
(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