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莽撞代價
第四十二章莽撞代價
齊宏發現,賭場的出口已經被團團圍住,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短短的時間內,居然聚攏那麽多人,大有上當受騙的感覺。
前路無門,後無退路,齊宏這才意識到,自己貿然殺過來報仇,過於莽撞。王穀緊貼在齊宏身邊,憂心忡忡的問:“大哥,現在怎麽辦,咱們好像中計了!”
“慌啥慌,不就是被人圍了嘛!”齊宏低吼一聲,狠狠的瞪了王穀一眼。
管事的人被人群簇擁著跨進門來,齊宏和王穀麵麵相覷,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管事的人朝前逼近幾步,哈哈大笑:“烏合之眾,還真以為我黑雕幫的門,是你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
齊宏捏緊了手上的砍刀,低聲說:“王穀,瞅緊了,殺開一條路,突圍出去!”
“大哥,你先走,別管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王穀說完話,揮舞著砍刀,朝前衝去,嘴裏喊道:“弟兄們,跟他們拚了!”
齊宏顧不得琢磨黑雕幫這場子內暗藏的玄機,也揮舞著手上的砍刀衝了過去。
一時間,殺聲四起,刀光劍影,兩幫人相對,血光四濺,不時有人倒下,場麵混亂,分不清誰是誰的人。
突然,廝殺聲中響起了電話鈴聲,管事的人退到一邊,畢恭畢敬的接電話,連連稱是,掛了電話,他衝著混亂的人群大吼:“住手,都給我住手!”
廝殺聲戛然而止,黑雕幫的人退回管事的人的身旁,雪狼穀的人退回齊宏的左右。齊宏虎視眈眈的瞪著管事的人,摸不清楚,他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管事的人傲慢的揚起下巴,衝著齊宏等人喊道:“你們之中誰是頭兒?”
齊宏挺著胸板,剛要說話,卻被王穀拉住衣角:“大哥,謹防有詐!”
“一邊去,別多事!”齊宏甩開王穀的手,朝前邁了一步,不屑一顧的昂著頭:“老子就是雪狼穀的老大,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管事的人上下打量齊宏,輕笑道:“你就是雪狼穀的老大?雪狼穀的老大如此年輕氣盛,難怪會不知天高地厚!”
“你他媽的活膩了!”齊宏刷的一下舉起大刀,管事的人輕蔑的看著他,皮笑肉不笑:“你以為繼續下去,你能站著走出這裏?”
齊宏望著對方黑壓壓的人頭,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心知,繼續砍下去,吃虧的必然是自己這一方,即便是跟孫猴子一樣,拔下汗毛,再變出十個齊宏來,也於事無補。他冷眼瞪著管事的人:“少他媽廢話,沒到最後,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別他媽的膩膩歪歪,跟個窩裏孵蛋的雞婆似的!”
“老子是想親手宰了你,以出一口惡氣!可,老大要留著你的性命——那就暫且多留你狗命幾天!”管事的人一臉憤恨,為方才被齊宏踩在地上感到恥辱,心中耿耿於懷。
“簡冰?”齊宏大感意外,他跟簡冰沒有任何交集,在這節骨眼兒上,簡冰下令手下留情,究竟有何目的。
“老大要見你,你跟我走。”管事的人丟下一句話,轉身跨出大門,齊宏衝著他的背影罵罵咧咧:“他以為他是誰呀,老子是他想見就能見的?”
王穀湊近齊宏身邊,麵色惶恐:“大哥,你可不能意氣用事啊,忍一忍脾氣!”
“忍,忍你媽的腳!”齊宏抬腳狠狠的踹在王穀的屁股上,王穀跌跌撞撞朝前跑了幾步。
管事的人站在門外,突然轉身,冷冷的瞪著齊宏:“去,還是不去,給個痛快話!”
“去,我陪我大哥去!”王穀點頭哈腰,他可不能任由齊宏一根筋,白白的把弟兄們的性命丟進火坑裏。
“還不快走?”管事的人走了兩步,抓住身邊的一個人,低語:“快速將這裏清理幹淨,受傷的人,全送到醫院去。”
“是,凱哥!”那人吆喝弟兄們:“都別愣著,幹活兒了,趕緊清理現場!”
齊宏在王穀的拖拽下,極不情願的跟在阿凱後麵,冷聲衝著弟兄們喊道:“都撤回去,把受傷的弟兄送去治傷。”
……
坐上一輛轎車,齊宏麵色冷漠,腦子裏一直在思考場子裏的玄機,心想:假如猜得沒有錯的話,那裏麵一定有機關,撥打固定的號碼,鈴聲一響,觸發警報;警報一響,觸發機關,阿凱等人趁亂從隱蔽的密道裏逃走——
齊宏暗自讚歎:簡冰這狗日的,可以啊,沒白跟著紀閆鑫混幾年!
對於機關、密道,齊宏從父親齊雲那裏,是了解了一二的,隻是,他生性貪玩、厭學,啥本事也沒學到。這會兒,齊宏暗自後悔,早知今日,當初就應該多跟父親學一點兒本事。
阿凱從前排丟過來兩個眼罩,冷冰冰的說:“把這個戴上!”
“大——大哥,不用吧?”王穀結結巴巴的抗議,齊宏狠狠的砸了他一拳:“王穀,你他媽的喊誰大哥呢?還沒受刑就叛變了?”
“大哥——你、你別多心——我、我——”王穀心中沒底兒,難免害怕,扯不清話,老老實實的把眼罩往頭上套。
“你他媽的閉嘴!”齊宏心中大為不快,雪狼穀的老二,居然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阿凱冷笑一聲:“雪狼穀的老大,居然是膽小如鼠之輩,區區一個眼罩,就把你嚇成這樣!放心吧,要殺你,方才就動手了,輪不到現在!帶你去見我們大哥,讓你戴眼罩,這是規矩!”
“你叫阿凱是吧?老子記住你了,你別太得意忘形,這筆帳,老子日後再跟你算!”齊宏一點兒都不服軟,硬生生的把話抵了回去。
阿凱不屑一顧的大笑:“老子等著!不過,規矩還得要,你最好乖乖的戴上眼罩,別逼我動手!”
齊宏麵色鐵青,將眼罩套在頭上,頓時眼前一片漆黑,心中琢磨著:簡冰在什麽地方,為何要這般謹小慎微?不就是見個麵嘛,何必搞得神神秘秘!
汽車飛馳,齊宏竭盡所能分辨方向,卻是一無所獲,更別說記路了。他就是一個有勇無謀的粗人,沒多少文化,想問題也異常簡單,而且是強驢一頭。
說實話,齊宏能夠坐穩雪狼穀老大這個位置,一方麵,是因為他手上有地震逃亡時,帶走的那一大筆錢;另一方麵,他這人夠狠夠毒,做事從不瞻前顧後,但凡能賺錢,啥事他都允許手下人去做。
雪狼穀收納的人,絕大多數是不務正業、遊手好閑的社會混混,還有一部分是無家可歸的乞丐;突然有人給他們吃香的喝辣的,自然是心存感激,聽命與他。
雪狼穀的管理向來鬆散,弟兄們惹了亂子,齊宏不分青紅皂白,就會派人給他們收拾爛攤子,用拳頭說話。
許多人忌憚於雪狼穀的威名,不敢輕舉妄動,基本上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忍氣吞聲,打碎了牙齒往肚裏咽。
這些年來,順風順水,齊宏沒有吃過虧,今兒卻被人半挾持,心中不由得憤恨,暗自發誓,終有一天,他得拿下金都,成為金都真正的江湖主人,讓簡冰和他手下的那幫狗,伏在他的腳下,給他舔皮鞋。
……
紀閆鑫和齊雲緊趕慢趕,將汽車停在山腳下,放哨的弟兄們圍過來,熱情的打招呼:“齊先生,回來了?”
齊雲跳下車,跑到後排,拉開車門,親自扶紀閆鑫下車,麵對眾人,嚴肅的說:“這是咱們大哥!”
眾人麵麵相覷,打哪兒冒出一個大哥來?看齊雲認真的樣子,曉得他不是開玩笑,眾人這才參差不齊的喊道:“大哥好!”
紀閆鑫笑容可掬的望著大家:“弟兄們好,弟兄們辛苦了!”
“大哥一路勞頓辛苦了!”眾人看出紀閆鑫身體抱恙,趕緊讓開路,齊雲望著紀閆鑫:“怎麽樣,挨得住不?”
“先生莫擔心,我沒事兒!”紀閆鑫邁開腳步,踏上蜿蜒曲折的山路,心情複雜,一別數年,上一次回來取東西,來去匆匆,今日緩步而行,感概頗多。
齊雲護在紀閆鑫的身旁,深怕他的身體吃不消,當著兄弟們的麵,他又不好說抬他上山,他太了解這老弟剛毅的個性,沒到站不起來的地步,他是絕不會讓人幫忙的。
紀閆鑫滿頭大汗,汗水順著胸部往下流淌,浸入傷口,火辣辣的疼痛,他咬牙堅持爬上了山頭,放眼遠眺,那一片他帶領弟兄們創建的家園,充滿了生機。
紀閆鑫望著齊雲,動情的說:“先生,謝謝你!謝謝你重新讓這一片家園充滿了活力!”
“老弟,看你這話說的,要說感謝的話,應該是我跟兄弟們感謝你,給我們留下了這一片家園,能夠讓我們在這裏安居樂業!”齊雲滿麵笑容的望著紀閆鑫,他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肺腑之言。
齊雲的心中萬番感慨,如今他老了,能夠與兄弟們生活在一起,發揮餘下的光和熱,此生也算沒有白活。他唯有一個心願,有待實現——找到齊宏,讓他也在這個大家庭中安居樂業,娶妻生子。
齊雲覺得,到了那時候,他就算是死了,也安心了。
……
紀閆坤從屋裏走出來,習慣性放眼遠眺,山坡上,晃動著兩個人影,定睛一看,一個是齊雲,另一個人卻無法看清楚。
紀閆坤心想:齊先生這次出門,時日不長,這麽快就回來了,應該是事情辦得很順利!
待兩人再走近一些,紀閆坤的眼裏泛著淚光,拔腿朝他們飛奔過去。
……
(九頭鳥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