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仲星燃因為要在老婆麵前樹立威信, 勉強耽誤了一天訓練時間,在家裏柔聲細語地把人給哄好了,第二天又馬不停蹄地滾去了舞室。


    他發現人果然還是不能憋的, 前幾天因為一邊憋著一邊進補,萬年不長痘的他甚至爆了兩顆痘, 這可把化妝師給急壞了,以為他訓練得太辛苦內分泌失調。


    經過一天的“調理”, 他那兩顆痘消失的無影無蹤,化妝師直呼神奇。


    仲星燃得意地想, 等到他婚後,應該永遠不會用到化妝師的痘印貼了。


    由於那天狠狠幹了個爽,他對聞紀年也粘得不行, 休息間隙全都在和他發語音打視頻,恨不得掛在他身上。


    舞蹈老師在第十幾次聽他夾著嗓子說:“寶寶親親,看劇本看得累不累,休息一會兒讓我抱抱,麽麽麽麽麽。”,終於忍受不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尼瑪,誰說仲星燃是個事業批, 為了訓練幾天幾夜不休不眠的,這明明是隻會說疊詞的撒嬌精好嗎,真叫人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很快,訓練接近尾聲,演唱會如期而至。


    仲星燃的門票向來是一秒沒,因此他特地給家人朋友預留了vip坐席。


    聞紀年拿到票的時候有些詫異,因為仲星燃給他留的不是二樓包廂,而是第一排的座位。


    他是當天晚上才從李明明那裏拿到票的, 當時正在仲雲起辦公室開小會。


    其他人開完會都走了,他看了眼仲雲起的票,奇怪道:“我們不坐在一起?”


    白嫿他們的票都是二樓,隻有他在第一排。


    仲雲起挑眉笑了笑,“也許燃燃想讓你看得清楚點。對了,上次給你介紹的醫生怎麽樣?”


    聞紀年聽他提到這件事,頓時麵色尷尬,含糊地說:“挺不錯的,他很有耐心。”


    那天之後,仲星燃像發了瘋一樣,非要和他一起去一趟醫院,采集某液來證明自己的身體滿分。聞紀年羞恥得不行,死活不肯去,後來還是被他硬拽著去的。


    接待他的醫生是個年輕的男孩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一臉驚訝地望著他們在門口反複拉扯,最後不得不開口讓兩人先進來再說。


    采集流程跟婚檢差不多,具體過程聞紀年這輩子不願意再回憶,總之就是又尷尬又古怪,弄完了還要給個綜合評定,簡直社死現場。


    他麻溜滴轉移話題道:“還有兩個小時演唱會就開始了,走吧仲總。”


    仲雲起見他臉色發紅,便笑了笑沒再多問,兩人一起坐車去了奧體。


    奧體門外人山人海,鋪天蓋地都是紅色的應援,粉絲擠滿了整個廣場和街道,幾乎每個人手裏都拿著燈牌或者橫幅。


    除了仲星燃的應援之外,也有一部分燃年cp的燈牌。


    在檢票前,聞紀年先一步進場入座,坐下後才發現,第一排隻有他和工作人員的團隊,仲星燃的其他朋友全都在二樓。


    聞紀年沒太當回事,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坐在觀眾席聽演唱會,高中之前他沒有喜歡過任何明星,更別提花那麽多錢去聽現場。


    很快,粉絲們陸陸續續入場。


    麵前的大屏也播放起提前錄製的視頻,時間線從仲星燃出道起,講述到他是如何經曆樂隊解散,再走到現如今。


    燈效和製作都精美華麗,配上他的自述和背景音樂,迅速將整個場館的氛圍拉了上去。


    在一片期待的歡呼聲中,仲星燃在升降梯上出現了。


    現場的尖叫瞬間拔高了一個度,粉絲們的熱情如同他的應援色一樣熱烈。


    聞紀年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目光所及,全是烈焰般的紅海。他轉過頭,對上了仲星燃帶著笑意的眼睛。


    “大家晚上好,許久不見,有沒有想我?”低沉的金屬嗓音從麥克風傳出,響遍全場。


    他手上的藍色帶鑽麥克風是特製的,音效比訓練時候的要提升好幾個層次,連聞紀年聽習慣了他的聲音,都覺得有被酥了一下,更別提現場的觀眾了。


    下麵齊刷刷地喊道:“超級想——!”


    仲星燃低低地笑了一聲,他今天臨時染了一頭銀發,配上舞台妝造和墜著流蘇的外套,整個人仿佛在聚光燈下閃閃發光。光是站在那裏,就如同天神降臨。


    他的笑臉被大屏放大,幾乎是不加掩藏的開心和野心。


    聞紀年知道今天仲建濤也到場了,他一定也會看到這樣的笑臉吧,這是仲星燃在哪裏都不會出現的、唯有舞台上獨享的笑容。


    “謝謝你們從全國各地來聽我的現場,今天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仲星燃帥氣地打了個響指,對黑暗處道,“樂隊老師開始吧,第一首《Under magma》,送給大家,希望你們能喜歡。”


    底下響起一陣歡呼和掌聲,這首歌是他單飛後的第一支單曲,成功創下了霸占音樂榜首兩個月的首單記錄。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聞紀年體會到了什麽叫追星的快樂,他第一次從粉絲視角,了解了仲星燃作為頂流的魅力。


    他的每一首選曲都很符合節奏,一點一點將演唱會的氣氛帶動到最高峰,現場的人都被感染了,或一起跟唱或一起晃動,有熱點有淚點。


    中間還穿插了幾位特邀嘉賓,都是天王天後級的人物。一連三十首歌,其中一半都是唱跳,仲星燃唱到最後幾首時,才開始帶了點喘氣。


    難怪他要每天訓練體能,一場演唱會下來,粉絲都喊累了,更別提一直在台上表演的他。


    在結尾之前,大屏有一次剛好掃到了聞紀年的臉,下麵的尖叫瞬間爆破。


    這張截圖立馬被傳到網上,熱搜也連著上了好幾個。


    照片上聞紀年的表情,比起後麵誇張捂嘴的粉絲要平靜很多。所有人都在看舞台上的頂流歌手,隻有他是在看仲星燃這個人。


    最後一首歌的時候,底下的粉絲不舍得快哭了。


    舞台的布景已經換了一套,看起來像極了婚禮現場,有白色的馬車、有鋪滿台麵的花瓣,下麵開始議論紛紛。


    仲星燃穿著淺色的禮服上場,笑著說道:“最後這首是新歌,暫時還沒有發行,不過正好今天它的主人在這裏,我就先獻唱一遍了。聞紀年,還記得我之前說要給你寫一首R;amp;amp;B的嗎,這首《與你相遇在時空之外》送給你。”


    聞紀年聽到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


    他身後的女生們發出瘋狂的叫聲,然而他已經聽不清她們在叫什麽了。


    仲星燃的目光落在台下的他身上,溫柔得像是要溢出水來,他舉起話筒說:“在我演唱的時候,麻煩你配合一下,給我獻一束花可以嗎?”


    下麵紛紛笑了起來,聞紀年也笑了。


    李明明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捧花遞給他,他對著台上做了個“OK”的動作。


    仲星燃點了點頭,似乎有點緊張,打了個手勢示意音樂開始。


    隨著律動感十足的前奏響起,仲星燃緩緩地唱了起來。


    聞紀年沒有太仔細聽歌詞,全程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他身上,仲星燃也幾乎一直看著他在唱,現場甚至有人崩不住哭了出來。


    這一場的舞美也和前麵截然不同,一改張揚霸氣的風格,轉變成了浪漫的粉紅色。


    唱到結尾部分時,聞紀年捧著花走上台。


    他原本沒有打算今天出現在眾人麵前,所以沒什麽準備,略微有些不太自然。


    正當他以為仲星燃要接過捧花時,突然看見他單膝跪了下來。


    聞紀年的腦袋嗡了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場館內響起驚天動地的叫喊,幾乎要把整個場子給炸了。


    仲星燃從捧花裏取出藏好的戒指盒,打開盒子的時候緊張得不行,開了三次才成功。


    他抬起眼眸看著聞紀年,微微顫抖的聲音伴隨著尾奏傳來,“念念,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聞紀年怔怔地看著他,好像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麽。


    下麵的粉絲聲嘶力竭地喊道:“答應他!答應他!”


    “啊啊啊啊,我真的慶幸買了這場的票,居然現場求婚!”


    “太勇了,嗚嗚嗚星燃你太勇了,我哭死!”


    現場的聲音震耳欲聾,但聞紀年幾乎什麽都聽不見。


    他心想,原來被求婚是這樣的感覺,心跳快到極點,手腳發麻,無法思考,甚至有一股熱意湧上眼眶。


    仲星燃等了片刻不見他回答,以為那個最壞的想法成真了,趕緊又忐忑地補充道:“我一定會對你好的,不管發生什麽事,都永遠陪在你身邊,我不是想束縛你,隻是想名正言順地和你在一起……我……背了挺多詞的,這會兒全忘了,但這是我的真心話。”


    下麵的李明明擦了把汗,開場前,仲星燃還拿他當對象演習了三遍,結果練好的詞一句都沒用上。


    仲星燃咬了咬牙,移開話筒道:“不行,我太緊張了,沒發揮好……你能不能再給我次機會,我重新說一遍……”


    他話還沒說完,眼前就出現了一隻手,骨骼修長,皮膚白皙。


    他詫異地抬起頭,聞紀年垂眸注視著他,輕聲說:“給我戴上吧。”


    刹那間,台下的分貝又大了一個度。


    李明明捂住嘴,和張可可哭著抱成一團。


    看台上,他們所有的朋友和親人都見證了這一幕。


    常曉茹擦了擦眼睛,對仲建濤道:“這回你總不能再反對了,看著他們求婚,我就想到以前你跟我求婚的時候了,年輕真好。”


    仲建濤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慨地看著台上的兩個人。


    仲星燃發抖地將戒指套在聞紀年手指上,套了好幾次都沒推上去,最後還是聞紀年抓著他的手戴上的。


    他起身用力抱住聞紀年,兩顆急速跳動的心髒貼在了一起。


    在最重要的舞台上,他做了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


    那一刻,他腦海中滿滿都是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與喜悅。


    想帶他去看最盛大的煙花,想帶他去看最廣袤的星空,想擁抱他,想親吻他,想和他在人間做盡一切浪漫的事。


    因為你是我最愛的,聞紀年。


    演唱會落幕,新的人生正在開啟。


    無論身在何時何地,隻要有相愛之人,就永遠不會孤單。


    *

    時空緩慢運轉,時間回到了兩人穿越的那一刻。


    聞紀年在昏暗的房間裏睜開了雙眼。


    他記得自己在電影節的後台,和仲星燃鬧了一番後昏睡了過去,醒來卻不知道身在何處。


    他頭疼地按了按眉心——仲星燃因為誤會他和仲雲起而吃醋,這小子吃起醋來沒完沒了,對他下手也毫不留情。


    兩人都是嘴硬王者,誰也不肯先低頭道歉,這使得他們的關係一度搞得很僵,彼此都覺得心累。


    聞紀年在黑暗中坐起身,突然聽見外麵有個女人的聲音。


    “起床沒有?都幾點了還不起,你不想上學了是吧?”


    他驀然睜大眼睛,這是……他舅媽的聲音?

    出道之後,他已經完全和舅舅家斷了聯係,他舅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下意識應了一聲,門外罵罵咧咧地安靜了下去。


    聞紀年打開台燈,隻見自己身在一個狹小的房間內,這裏正是他在舅媽家住的地方。而床頭的日曆清晰地顯示著此時的時間,是他高三開學的那一天。


    聞紀年懵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


    生疼,不是做夢。


    ——他穿越了,回到了五年前。


    彼時,他和仲星燃並沒有結婚,甚至還是全校聞名的死對頭。


    同一時刻,仲星燃也在自己的臥室裏睜開了眼睛。


    窗外的樹上傳來陣陣聒噪的知了叫聲,這個夏天,才剛剛開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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