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仲星燃在他麵前向來是順從的樣子, 但一到這方麵就換了個人,慣會使各種手段逼他就範。
聞紀年心裏湧起一種下意識的閃躲,用力掙了掙, 卻沒有掙開分毫。
“別亂動,我不想弄傷你。”仲星燃低低地說。
聞紀年頓時呼吸一窒……
……………………
仲星燃惡劣地停下來, 逼問道“還接不接吻戲?回答我。”
聞紀年癱軟的靠在他身上,眼底都是淚,透明的水色將琉璃似的眼珠浸潤得更加清澈動人。
他斷斷續續地說“是你……先說……要找舞伴的……”
仲星燃“嘖”連一聲, “都說了是口嗨,你還跟我嘴硬是不是?行啊,聞紀年,一會兒別求饒。”
他二話不說, 把人打橫抱起來扔到了床上。
不一會兒, 裏麵傳來輕聲的嗚咽。
……
第二天早上,聞紀年睡得很沉。
仲星燃輕手輕腳地起床,先看了看那朵彩繪牡丹花, 昨晚他一時失控,把那塊皮膚弄得有點破皮。
他輕輕碰了碰, 聞紀年在夢中瑟縮了一下,發出小聲的抗議。
仲星燃附身在他額頭上親了親, 安撫道“好了好了,不弄你了,好念念。”
昨天他逼著聞紀年親口承認有多愛自己,並保證以後再也不接吻戲、親密戲, 又讓他說了不少羞/恥的話, 這才善罷甘休。
此時仲星燃就像打了勝仗的將軍, 從內到外都極其舒坦和滿足, 也沒有了繼續興師問罪的心思,隻想好好把人捧在手心裏寵。
他走到外麵去打電話訂餐,又讓前台買了藥送上來。
聞紀年的開工時間是上午十點,這會兒還有兩個小時,可以讓他再多睡一會兒。
跟服務員一起上來的是胡辛,他手裏還牽著個仲星雨。
“還給你,昨晚給她訂了單獨的房間,讓女服務員陪她一起睡的。”胡辛麻木地說道。
每次遇到這種情況,他的第一想法就是,以後他談戀愛了一定要加倍報複回去,這對情侶實在是很過分。
好在仲星雨從小上寄宿學校,即使不在家裏睡也不哭不鬧,隻纏著讓他給講了個睡前故事就作罷了,這一點比同齡的小孩要好得多。
仲星燃剛好想問他劇本的事,於是對仲星雨道“你進去呆著,嫂嫂醒了就給我打電話,安靜點別吵著他睡覺。”
仲星雨一聽嫂嫂在裏麵,甚至都沒追究他昨晚拋下自己的事,轉頭一溜煙跑了進去。
胡辛表情詭異道“紀年是你們仲家人的克星吧,一個兩個都這麽五迷三道的。”
“哼,小屁孩而已,她懂什麽。”仲星燃對他做了個手勢,“請你去樓下喝杯咖啡,順便聊聊劇本的事。”
兩人走出房間,去了三樓的咖啡廳。
仲星雨小心翼翼地關上門,脫掉鞋子爬到床上,動作很輕很輕。
漂亮嫂嫂睡得很沉,連她爬上床都沒察覺到。
她趴在枕頭上,近距離地觀察嫂嫂。
和昨天不一樣,他今天顯得毫無冷感。
碎發散落在雪白的枕頭上,顯得有一絲脆弱。被子將他從頭蓋到腳,從僅露出的脖頸皮膚能看得出,他應該渾身上下都這麽白。細密纖長的睫毛垂落下來,隨著呼吸出現細微的起伏。嘴唇看上去有點腫,還破了點皮,鼻尖紅紅的。
仲星雨覺得嫂嫂看起來好可憐,似乎被狠狠地欺負了,可是又好好看,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好看的人,忍不住看著他發呆。
這一發呆就是十多分鍾,她看得眼珠子都轉不動。
過了一會兒,她看見嫂嫂的脖子好像有點不對勁,上麵像是被蚊子咬了一樣,印著幾枚暗紅的痕跡,明明昨天還沒有。
她“咦”了一聲,爬過去想看得更仔細一點。
聞紀年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正對上她那雙古靈精怪的葡萄眼。
他睡得迷迷糊糊,突然看見一個小孩子趴在自己旁邊,還以為碰上了什麽鬼壓床之類的事情,怔怔地看了她有那麽半分鍾,才認出來她是誰。
仲星雨偷看被抓現行,趕忙漲紅著臉一骨碌坐起來,支支吾吾地說“嫂嫂,早、早上好……”
聞紀年昨晚淩晨才睡,累得不行,頭也跟著疼。
他皺眉按住太陽穴,緩緩地坐起身問道“你是怎麽進來的?”
一開口,才發現聲音沙啞,還帶了點鼻音,估計是昨晚仲星燃把他按在玻璃上,玻璃太涼導致感冒了。
仲星雨張了張嘴巴,還沒來及回答,先被他胳膊上的一串牙印吸引了視線。
聞紀年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不自然地將手放下來,縮回了被子裏。
仲星雨眨了眨眼睛說“是哥哥讓我進來看著嫂嫂的,說是等你醒了就叫他上來。”
聞紀年沉默不語,他現在對仲星燃心情複雜,屬於是愛恨交織了,原因不言而喻。
“嫂嫂,昨天哥哥打你了嗎?”仲星雨天真地問。
聞紀年一愣,隨即明白了她為什麽這麽問,臉上泛起一絲尷尬道“沒有。”
小孩子在這種事上很好糊弄,仲星雨點了點頭,“也是,他那麽寶貝你,肯定不會打你的。”
她神神秘秘地說“嫂嫂,我跟你說一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是我說的哦。”
她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好笑,聞紀年挑起嘴角,“好,什麽事?”
“哥哥為了讓大叔叔不能欺負你,這幾天拉上我跟奶奶告狀,說你人美心善對他又好,大叔叔對你有偏見。他說了你的好多事,我都悄悄聽到了。”
聞紀年產生了一點好奇,“他說我什麽了?”
仲星雨回憶了一下,“他說,你在高中的時候雖然看他不順眼,但他遇到不會的題目,你還是會把答案放在中間。還說你特別在乎他,以為他有危險的時候,奮不顧身地差點被淹死。還有還有,你記得他每一件小事,總是特別溫柔細心。”
她拍了拍聞紀年的被子道“嫂嫂,奶奶很喜歡你,你不用害怕,她是我們家話語權最高的人,隻要有她在,大叔叔是不敢欺負你的!”
聞紀年明白仲星燃這麽說的用意,無非是想快點把老人家拉到和他們同一陣營,希望他能在家裏待的更自在點,不用去應付一堆人。
他的心漸漸柔軟起來。
這家夥總是悶不做聲,實際上在背後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隻是他從來不會跟自己說這些,無論是偷偷去了解他家裏的債務,一聲不吭地把自己的產業上交,還是費盡心思想讓自己盡快融入他家裏,這些他都不曾提過。
聞紀年伸出手摸了摸仲星雨的腦袋,“好,我不怕,去叫你哥哥上來吧。”
仲星雨第一次被他摸腦袋,心裏想著他的手心好暖好軟,他身上還有一股好聞的淡香,難怪哥哥這麽喜歡他。
她開心地用力點頭,爬下床叫仲星燃去了。
這支廣告製作完成被放出來後,cp超話再一次淪陷了。
一顆青檸你們有沒有發現,廣告和路透好像不太一樣?
[芋泥甜燃剛放出來就發現了,甜甜沒穿低領,也沒和那個誰額頭靠額頭,路透第一天好多人都哭著喊著說燃年要be了,笑死誰了。]
[燃燒的小粘糕哎呀,我們家教嚴格,沒辦法啦。]
[燃年對視一眼請大家見諒,某人老公管得嚴。]
原本這也沒什麽,可隨著時間推移,聞紀年的營業照也越來越保守。包括他參加一場秀展,設計師是出了名的純欲性感風,愣是被他穿出了禁欲高貴風。據傳,秀場當天是拍了一組性感照片的,但是被某人拿回去獨家珍藏了。
大家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紛紛跑到聞紀年的微博底下哭訴。
[小黃鴨嘎嘎嘎嗚嗚嗚,老婆你告訴我,我們以後是不是都沒得看了!]
[芋泥甜燃我真的會謝,所以那個小道消息是真的?那組照片真被仲小狗拿回去了??]
[鬆煙釀酒沒必要吧zxr[/流汗],讓我們看一眼就不會掉塊肉!我朋友得了絕症,她馬上就要看到這組照片!!]
[nanabo據工作人員說,是濕發露鎖骨露腰側的造型,褲子還帶綁帶。]
[暴打蝦仁啊啊啊啊啊啊,聽著就好石更!仲小狗殺殺殺!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然而粉絲不知道的是,因為拍了這組照片,聞紀年被搞得錯過了當天飛對岸的飛機。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正準備讓仲星燃滾過來跪下認錯,就看見他坐在旁邊肩膀一聳一聳地哭。
聞紀年頓時愣住了。
仲星燃一邊抽噎一邊道歉,“對不起,昨天把你弄疼了,都怪我看見那組照片就忍不住。你罵我吧,如果愛也是一種錯的話。”
聞紀年當時□□得神誌不清,隱約覺得這話哪裏聽起來有點奇怪,不過被他的眼淚弄得心梗,便沒有太在意,而是歎了口氣招呼他過來,摸著他的腦袋安慰他。
等到他坐上飛機後,才徹底回味過來——他挨操挨了一晚上,還要反過來安慰這假的跟電影台詞一樣的道歉,腦袋裏沒個十年份的血栓幹不出來這事兒。
聞紀年也不是個會吃啞巴虧的人。
他問了李明明,直到仲星燃正在公司開會,於是一個電話撥了過去。
無論仲星燃在幹什麽,他都不會掛聞紀年的電話。
果然,沒過一會兒,他就戴著藍牙耳機接上了。
“老婆,什麽事,我在開會。”他用氣聲小聲說道。
聞紀年上了車,漫不經心地說“我剛才在飛機上,突然想你了。說起來我們都沒怎麽一起坐過飛機,還記得我們上次一起看的那部片子嗎?下回要不要試一試?”
有一次他們做之前,仲星燃突發奇想找了部片子說來助助興,大概說的是兩個人在私人飛機上打了一炮,但看了五分鍾仲星燃就給關了,說看不下去別人搞這種。
聽到他這麽說,那邊的呼吸瞬間粗重了起來。
聞紀年垂下眼簾,“剛好你說你買了狐狸尾巴,我還沒見到過呢,可以一起帶上飛機。”
仲星燃幾乎是一秒就石更了。
瞿懷民在對著PPT激情演講,周遭的人都聽得很認真。
他不自然地動了動腿,遮住引人注目的地方,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小聲說“老婆,我、我旁邊很多人,十分鍾後我們再繼續。”
隔著手機,聞紀年仿佛都感受到了他呼出的熱氣。
他微微笑道“不,我就要現在說。到時候你就穿之前節目組的衝鋒衣,裏麵什麽都不準穿,讓我把你綁在座椅上……”
仲星燃發出一聲悶哼,旁邊的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終於意識到,聞紀年是在耍他。
“你完了,你給我等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聞紀年目的達成,笑著說“我去對岸拍戲了,除夕登台之前我們不要再聯係了,你好好石更著開會吧,拜拜。”
“什麽?你等等……”
聞紀年無情地掛斷電話,覺得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
下車後,他跟劇組的人成功匯合。
胡辛是提前兩天來的,剛好他跟林導也認識,眾人迅速混熟了。
晚上林導請他們在本地的酒店吃飯,這裏的拍戲氛圍跟內地不太一樣,大家都抱著輕鬆玩樂的心情,進度也沒有那麽趕。
跟他們同一張桌子的女主角叫陳嘉熙,是中韓混血,今年剛官宣結婚。
她之前跟聞紀年合作過一場戲,對他佩服得死心塌地,他一來就忽視了男主直接坐到他旁邊。
胡辛低聲調侃聞紀年,“你女人緣還真是好,到哪兒都有美女喜歡你。”
陳嘉熙聽到了,笑著說“那可不,我要沒結婚的話,肯定追求Cashel。”
聞紀年對她笑了笑,“我喜歡男生。”
“我知道的啦,哈哈哈。”陳嘉熙大大方方地說,“我現在都後悔結這個婚了,跟公婆相處的好累,要不是因為愛我老公,我都堅持不下去。”
她老公是有名的房地產大亨,家裏也是豪門,估計公婆看不起圈內人,給了她不少臉色。
胡辛一聽八卦就來勁,他習慣性地汲取素材,豎著耳朵聽。
陳嘉熙拍了拍聞紀年的手背道“Cashel,你還沒見過仲先生的家裏人吧?以後跟他家人相處千萬要注意,我老公他爸媽也認識仲先生的父母,聽說他家教非常嚴格。”
聞紀年想到常曉茹不準仲星燃早戀的事,點了點頭說“的確是這樣。”
陳嘉熙同情道“那你就更要小心了,去見他們的時候穿得正式點,衣著不要太圈內。我知道你倆年輕玩得很多,但在他家裏千萬不要表現出來,也別被公婆發現。”
她無語地說“我就是因為當著公婆坐在老公腿上,被他們訓斥了一頓。”
“哇,他們這也要管啊。”胡辛臉頰抽搐道。
“我婆婆管得更多!還問我老公我是不是經常勾引他,讓我老公不要沉迷這些事。”陳嘉熙白眼快翻上天了,“她總覺得我圖他們家錢,老娘難道就沒有錢嗎?”
聞紀年知道她受了很多委屈,和她碰了碰杯道“你們不住在一起,不要因為這些事影響你和你老公的感情。”
胡辛也跟她碰杯,“是啊,你老公前段時間不是還送了你別墅,美女別生氣了。”
大家都喝了不少,林導大手一揮,說是明天可以延遲開工。
聞紀年醉得昏昏沉沉,回到房間就倒頭睡下了。
仲星燃給他打了幾個電話,那邊沒人接聽。
他正想打給張可可,問問那場戲要拍多久,這時常曉茹打了過來。
她那頭傳來高跟鞋踩瓷磚的清脆聲音,“喂,燃燃,我在淞南辦事兒呢,你和紀年在家嗎,我過去找你們。”
“我們不在。”仲星燃悶悶地說,“我在燕中,他在對岸拍戲。”
“哦,那也沒事。我懶得訂酒店了,今晚就住在你們那兒吧,你家密碼是多少?”常曉茹問道。
仲星燃沒有當回事兒,淞南那裏他早就找人打掃過了,主臥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鎖了起來,除了房子的構造有些奇怪,其他基本看不出異常。
他鎮定地報了密碼,說“那裏有個阿姨,不過不住家,你要的話我把她電話發你。”
常曉茹說“要什麽阿姨啊,你媽是三級殘廢還是怎麽著。我到了,不說了。”
她掛斷電話,輸入密碼去推門。
推了兩下,發現門被什麽東西攔住了。
她奇怪地“咦”了一聲,加大力氣推開,才發現門邊堵了一堆快遞,應該是阿姨拿過來放在這裏的。
淞南經常下雨,快遞的防水包裝被泡的皺巴巴的,有幾個沒有防水袋,外麵已經泡爛了,看上去很是埋汰。
常曉茹見不得這些辣眼睛的東西,當即放下包卷起袖子開始清理。
那些完好無損的她都沒碰,把三個泡爛的拆了,盒子扔到外麵。
其中兩個是聞紀年買的書,跟電影相關的書籍,一看就不是仲星燃會買的。
還有一個估計是他買的拍攝道具,一條碩大的、蓬鬆的紅狐狸尾巴,因為裏麵還有一層包裝,所以沒沾到水。
“呀,真可愛。”常曉茹的心都萌化了,抓起尾巴給它理順毛,將它擱在沙發上哢擦拍了張照,發給聞紀年。
[媽寶貝,你的道具到了,外殼被泡爛了,媽給你拆了放在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