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過了好半天, 仲星燃才消化了仲雲起的意思。
按照他的說法,應該是隻有五年後的自己,知道聞紀年為什麽會欠下巨額債務, 並且他還隱瞞了所有人。也就是說,李明明不是向著常曉茹, 而是他手上的那份資料, 其實是自己“給”他的。
仲星燃難以置信地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仲雲起挑了挑眉,“你的演技沒有小聞那麽好, 別在我麵前裝蒜。你也不用這麽防著我,他畢竟是我的藝人, 隻要他在ZTR一天,我就不會主動泄露他的任何事情。”
這回, 仲星燃相信他了。
一來是仲雲起的邏輯完全沒有漏洞, 二來他根本沒必要撒謊。
如果真的隻是不想把聞紀年的檔案給他,大可不必繞這麽大一個圈子。
真是操蛋,兜兜轉轉了一圈,原來真相竟然在他自己手上。
所以那份檔案現在在哪裏?聞紀年知道他知道這件事嗎?八成不知道吧,仲星燃代入了一下自己,覺得這件事放在五年後, 他十有八九不會告訴聞紀年。
仲雲起見他表情糾結到擰成一團, 無奈地說:“算了, 我不想逼問你,上次不過問了幾句, 你差點把我辦公室都掀了。算起來, 你為他鬧過我三次了吧。”
“第一次是大二, 你懷疑我們之間有什麽, 進來就指著我罵街。第二次是大四, 鬧完你跟我說你們在一起了,讓我離他遠一點。”仲雲起連連搖頭,點評道,“我以為你們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沒想到你還真把自己栓死了,談個戀愛至於這樣?”
仲星燃不高興地說:“我樂意,管得著嗎你。”
他該問了已經問完了,推開門就要下車。
臨走前,仲雲起對他說:“回去記得看媽媽發你的視頻,別說哥哥沒提醒你,要智取不要硬攻。”
仲星燃一頭霧水,礙於他好歹說了實話,對他揮了揮手揚長而去。
從停車場出來後,他接上聞紀年去餐廳吃飯。
這間餐廳的私密性很好,位置也是要提前預定的,仲星燃和這裏的老板是朋友,老板還送了他們一瓶紅酒,不過兩人都沒有喝。
聞紀年擦了擦嘴道:“謝謝你請我吃飯,味道很不錯,也謝謝你的花,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他感謝得太過正直,以至於仲星燃微微不好意思起來。
他隱藏起自己的圖謀不軌,撓了撓臉皮問:“你今天晚上打算住哪裏,市區還是別墅?”
聞紀年這才想起來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說,他拿起手機點了兩下,遞過去道:“我住在市區,你看看這份電子合同,是我今天聯係律師擬的。我這邊做了個清算,大概一個月後能把所有欠款還清,到時候就可以把你的那部分還給你了。”
這是他惦記了很久的事情。
市區的房子和那棟別墅,一個是仲星燃自己買的,一個是星耀公司買的,他老住在別人家裏也不太好。但聞紀年有點奇怪,為什麽那棟別墅是以星耀的名義買的,仲星燃又不是星耀的股東,難道說瞿懷民做慈善上癮了?
仲星燃之前在南島的時候,成天將“快把我的錢還給我”掛在嘴上,可這會兒真的要拿到手了,反而覺得悶悶不樂起來。
好像隻要簽了這份合同,他和聞紀年最後的聯係也要被斬斷了。
“我不急著用錢,要不你還是留著吧,你全給我了,自己怎麽辦?”他耷拉著眼睛說道。
聞紀年一愣,沒想到他會考慮的這麽周全,他的錢也確實都用來還債了,加上對賭拿到手的,剛好能把債務全都還完,剩下的已是寥寥無幾。
雖說最近沒有什麽大開銷,但生活質量的確會因此下降不少。
仲星燃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被自己猜中了。
他的眼睛轉了轉,試探著說:“你身上一定沒什麽錢了吧,進組拍戲隻能先拿定金,你又不能馬上買房子。況且燕中房價這麽高,你一部戲還要給公司那麽多分成,怎麽可能全款拿下一套房。這樣吧,我看你暫時也別還給我了,那房子我可以借你住一段時間。”
他暗暗在心裏為自己的機智打了個滿分,又仗義大度,又不會顯得心懷不軌,棒呆了。
等過一段時間,他反手把這套房子賣了,就可以強行帶著聞紀年去住別墅了。
身處同一屋簷下,還怕拿不下他?
他險些笑出聲,連忙壓住躍躍欲試的嘴角。
聞紀年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那就麻煩你了。”
仲星燃心想,不麻煩不麻煩,你是這個家未來的主人之一,一點都不麻煩好不好。
不過嘴上還是趁機說:“你要是覺得虧欠我的話,不如幫我個忙。”
“什麽忙?”聞紀年被他的義氣打動,看著他眼睛鄭重道,“隻要力所能及,我一定義不容辭。”
仲星燃咧嘴一笑,“跟我一起去參加戀綜的第二季怎麽樣?你是還完錢了,我還得賺錢呢,第一季熱度那麽高,我可不想就這樣收手不幹了。”
如果聞紀年和常曉茹談過生意,就會發現他們家的人,誘/惑獵物的手段都一模一樣。仲星燃端坐在桌前,表情真摯而生動,帶著一副“我是為你考慮”的樣子,實則一步步將他引入陷阱之中。
聞紀年在陷阱邊緣停住腳步,“可是,繼續參加這種節目,不會給你造成困擾嗎?”
他已經把仲星燃是直男這件事刻在了心裏,如果讓他跟一個同性炒cp,真的不會心肌梗塞?
仲星燃渾身上下除了一個地方之外,還有嘴也挺硬,他脫口而出道:“當然不會,我才不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說完之後,他又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
聞紀年鬆了口氣,“那就好。”
他果然還是直的,隻是不在意這些了而已。
“你說的這件事我會考慮的,不過要想持續走紅,捆綁炒作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聞紀年認真地建議,“你實力很強,不要老是因為和家裏不對盤,就想著走捷徑。”
仲星燃張了張嘴,正欲說我沒有想跟你炒作啊!但既然聞紀年說要考慮,那總比一口回絕要好,他隻好訕訕地閉上嘴。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明天要提前進組了。”聞紀年對他道。
仲星燃回過神來,“這麽快?可是我這裏還有點事……瞿總讓我這兩天去找他一趟,還有個代言要……”
聞紀年輕輕打斷他,“沒關係,你隻是客串而已,不用和我一起進組。”
仲星燃可是很想和他一起的進組的,但礙於手頭的事情沒處理完,隻能暫時把燉雞湯的重任放到了一邊。
吃完飯後,他說要送聞紀年回去。
聞紀年本來覺得自己又不是女生,不需要他送,可在看見那輛川崎H2後,頓時眼前一亮。
仲星燃把頭盔遞給他,壞笑著說:“上來試試?”
聞紀年不得不承認,他被仲星燃吸引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對方總能一眼看穿他的內心。他們骨子裏,存在著很多相像的東西。
他沒再猶豫,接過頭盔,跨上去扶住了仲星燃的腰。
仲星燃滿意地笑了起來。
夜風吹起他的衣角和頭發,在路燈下翻飛出張揚的色彩。
“坐穩了,這位乘客,機車手要帶你飛了哦。”
“哈哈哈,坐穩了。”
這是仲星燃第一次聽到聞紀年的笑聲,他偶爾會露出一絲淡笑或嘲笑,卻從來沒有這麽爽朗的笑過。
那聲音清亮悅耳,盡管隔著厚厚的頭盔,也能讓人心曠神怡。
仲星燃發動機車,帶他穿梭在城市的高樓大廈之間。
街邊燈紅酒綠,兩側的人群熙熙攘攘,他們超過一輛輛汽車,在夜風中肆意地飛馳。
這是聞紀年從未有過的體驗,到後麵他上半身幾乎是貼著仲星燃的,狂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內心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愜意感受。
到家門口後,他將頭盔摘了下來。
仲星燃也摘下頭盔,喘著氣笑盈盈地看著他。
兩人眼底都有被爽到的感覺,望著彼此什麽也沒說,就這麽笑了好一會兒。
過了半晌,聞紀年才說:“我上去了。”
仲星燃慢慢收斂笑容,看著他被風吹亂的頭發,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嗯。”他抿著嘴道,雙手在看不見的地方緊握成拳。
聞紀年對他笑了笑,男生之間沒有什麽互相道別的習慣,他轉身往樓裏走去。
等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仲星燃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氣,鬆開了緊握的手。
剛才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很渴望把聞紀年拽到麵前,狠狠地親上去。
這應該是情侶分別前都會做的吧?
把他送到他家樓下,依依不舍又纏綿悱惻地吻上二十分鍾。
他太想這麽做了,尤其是看見聞紀年被風吹的眼角泛紅,發絲淩亂……那種瘋狂想和他談戀愛的感覺,又開始困擾他的腦袋。
好想名正言順地和他在一起,名正言順地跟他撒嬌不讓他走,名正言順地把他抱到機車上來,堵住他的嘴唇。
仲星燃的喉結上下滾動,覺得自己連呼出的氣體都是滾燙的。
可是他不能這麽做,對待聞紀年是要循序漸進,慢慢進入主題的。如果他這樣莽撞,肯定會直接把人嚇跑了。
真是……痛苦又甜蜜的折磨,他苦笑一聲,發動機車離開了。
*
聞紀年上樓之後,發現自己的胸針不見了。
那枚胸針是他在別墅的衣帽間發現的,當時他進去想找一件換洗的衣服,然後就看見了這枚放在玻璃櫃裏的胸針,配套的盒子上寫著他畢業的年份,旁邊有一行小字:恩師餘有光贈。
胸針上是一簇盛放的紫藍色滿天星,一來象征聞紀年的生日花,二來寓意他以後事業紅紅火火,如同照亮天空的星辰。
聞紀年模模糊糊地想起餘有光的樣子,順手就將這枚胸針帶了回來。
這是件很重要的禮物,誰知道剛戴上不久就丟了。
他回憶了一下,覺得或許是在公司裏丟的,於是打電話給宋玉珍,跟她說了這件事,宋玉珍剛好已經下班了,說是明天去幫他找找看。
洗完澡後,聞紀年想再看看劇本,打開手機發現收到了一條消息,對方的備注是餘文楠。
[文楠:紀年,聽林導說你明天進組?]
聞紀年認出來這是餘有光的女兒,他心懷對那枚胸針的愧疚,禮貌地回了個“是的”。
[文楠:你竟然回我了!太好了,我現在就在這附近,那我提前過去找你好了,你不生我氣了吧?]
聞紀年注意到她的兩個用詞:提前過去,不生我氣。
第一個說明她可能也在這部電影裏有戲份,第二個……則有點奇怪,他為什麽會生餘文楠的氣?
聞紀年向來有保存聊天記錄的習慣,但他和餘家父女卻沒有聊過一句,也可能是被刪了,著實詭異。
他想了想,決定試探一下。
[w紀念w:你來這麽早幹什麽?]
[文楠:雖然我戲份不多,但也想學一學基礎動作,況且這麽久沒見,我真的很想你。]
聞紀年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她的語氣好像過於親昵了些。
[文楠:上次讓營銷號下場爆你黑是我不對,我真的知道錯了,爸爸把我關在家裏不準我出門,足足關了我三個月。對不起,紀年,這些日子我反省了很多次,當時是我太衝動了。]
聞紀年心裏一緊,看懂了她的意思。
從他出道的第二年到現在,網上間斷有大規模黑他的情況。那一年全網盛傳他是資源咖,被ZTR高層包/養,火上澆油的是,他當時剛好接了一部巨製電影。
本來這個傳言沒有太離譜,在他接到電影後,仿佛坐實了傳言,大批營銷號下場加深抹黑,一度造成了全網黑的局麵,是人是鬼路過都會諷刺兩句。
後來ZTR不得不出麵發了律師函,然而網友根本不在意真相,越是澄清他們越覺得是實錘,他們隻想用最惡意的眼光去看待一個剛走紅的明星。隨著風波愈演愈烈,聞紀年的風評迅速下滑。在他最糟糕的那年,仲星燃和他領了證,他也意外拿到了金獎影帝。
大喜大悲,全都在那一年之內發生。
聞紀年沉默了許久,既然她已經能進組,那就說明是自己跟宋玉珍授意過的。
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個問題。
[w紀念w: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那頭沉默了許久。
幾分鍾後,餘文楠發了條語音過來,帶著哭腔說:“我那時候太喜歡你了,你為了拒絕我,讓我看見你和仲星燃在一起……我真的受不了,我太難受了所以就報複了你……可是後來我才發現,我根本不想讓他們那麽黑你!後來的局麵根本不是我能控製的,對不起紀年,是我對不起你……”
她說到後麵哭得難以自控,又發了一條道:“我知道你還是不想見到我,哪怕我向你跪下都沒有用,爸爸也因為這件事,覺得對你非常歉疚,他說想不到你還能為他參加頒獎典禮。紀年……謝謝你沒告訴任何人,也謝謝你沒有直接把我趕出劇組,等拍完戲之後,我一定從你眼前消失,永遠不再打擾你……”
聞紀年這才明白,為什麽餘有光一條消息都不敢給他發,甚至也不敢給他打電話,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對餘有光已經沒有什麽印象了,隻記得宋玉珍說過,他會因為心疼他打工,偷偷往他書包裏塞錢。也會因為覺得他吃不好穿不好,把他叫到家裏來吃飯,甚至給他買衣服放到他宿舍裏去。
聞紀年舅舅一家從來沒負擔過他的學費,但餘有光卻在他申請免交失敗後,默不作聲地幫他付了所有的錢。後來他出道的路上,餘有光更是不遺餘力地幫他攬資源,介紹各種圈內大佬給他。
餘有光欣賞他,喜歡他,因此也愈發覺得愧對他。
餘文楠出社會早,早在初中畢業就參加選秀出道了,今年也不過才剛成年而已。她愛而不得因此生恨,做出了這麽落井下石的事情,也讓餘有光這個文人覺得抬不起頭來。
她的聲音滿滿都是後悔,聞紀年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回了個“別哭了”。
事情已然發生,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代替五年後的他去原諒餘文楠,至於餘有光那邊,他決定找個日子去登門拜訪他一下,讓他解開心結。
聞紀年向來分得清愛和恨,他以後或許不會再和餘文楠有交集,但餘有光是他的伯樂,也是為數不多的、真心對他好的人,他絕不能因此和他產生嫌隙。
在餘文楠找完他不久後,林家生也給他發了消息,說餘文楠想一起進組學習動作戲,問他介不介意。
聞紀年說不介意,關掉手機後,他打開已經被翻皺的劇本,基本確認了餘文楠演的應該是警/察的女朋友。
她算是愛豆轉型當演員,第一次飾演重要角色,戲份不算多。
在她識破了主角身體被置換後,就被綁架到了一個小木屋裏,然後被另一個反派殺/害了,可以說是跟仲星燃那個角色差不多的炮灰。
聞紀年暫且把個人情緒拋到腦後,再次研讀起劇本來。
這個本子的劇情很豐富,每次都讓他有不一樣的感悟。
《六博》是雙男主模式,兩個主角分別是他飾演的殺手唐鬆,和另一個演員飾演的警/察張朝。
故事的開頭,是張朝在一個下雨天緝拿毒/販,而唐鬆恰好要執行任務,奉命殺了這個毒/販。雷雨轟鳴中,兩人在大橋上過招,彼此都沒有看見對方的長相。
突然一道閃電劈下來,打在他們身上,把他們同時劈暈了過去。
唐鬆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身邊圍著一群警/察。他正要條件反射地下床逃跑,卻被告知他們是自己的同事,有人在大橋上發現了他。
他低下頭,驚訝地看見身體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的,這個人叫張朝,是A市刑偵總隊的副隊長。
唐鬆作為智商180的殺手,是何等聰明,當即推算出這個副隊長是和他自己互換了身體。他表麵不露聲色,實則打算偷偷潛入自己家裏,拿回他的作案工具。
然而,他女朋友燕玲聽說他住院,立刻從外省連夜趕了回來。唐鬆遇到了換身體後的第一個難題,在朝夕相處的女友麵前偽裝自己……
聞紀年看著看著,在沙發上睡了過去,第二天一早,被提前定好的鬧鍾叫醒了。
宋玉珍打電話給他,問道:“紀年,醒了嗎?可可已經在機場等著你,五分鍾後司機到樓下,你抓緊時間下來。”
明星的行程永遠這麽趕,不是在趕飛機,就是在趕飛機。
他爬起來道:“知道了,珍姐,你記得今天幫我找找那枚胸針,如果找到了給我發消息。”
“好的好的,你放心,我肯定幫你找。”
聞紀年昨晚發現,他以前似乎不經常住在這裏,房間裏幾乎沒什麽衣服,幸好張可可提前幫他收拾好了行李。
他隨手從櫃子裏拿了一個仲星燃的墨鏡戴上,方便一會兒去機場不被認出來。
到了機場後,他和張可可一起上飛機。
張可可坐在他旁邊,笑著說:“我還以為你昨天住在市區呢,又偷偷跑去找燃哥了是吧,今天他們都在超話說,你戴著燃哥的眼鏡走機場。”
聞紀年把玩著那隻墨鏡,對這些人已經從無奈到麻木了。
他隻在剛開始點進過一次超話,還是拿的大號,差點手滑點讚被發現,後來就再也沒看過那些亂七八糟的。
不過他倒是經常看私信。
就在昨天,有個叫“親親聞甜chu”的人,給他發了條私信。
這個人讓聞紀年印象深刻,不是因為她的昵稱或者發送內容多麽特殊,而是因為她發了一張p的歪歪扭扭的照片,上麵人物的嘴巴和臉都變形了,活像兩隻尖嘴猴腮的猴子。
聞紀年足足看了一分鍾,才辨認出p的是他和仲星燃在接吻……
有那麽一瞬間,他真的很想回六個點過去。
好在他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堪堪控製住了自己的手。
這些cp粉真的奇奇怪怪。
不知道她們在想些什麽。
他不鹹不淡地說:“少玩點微博,別被洗腦了。”
張可可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把手機收了回去。
“對了聞哥,第二季那個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珍姐說你好像不太想去,為什麽啊?”她問到。
聞紀年把墨鏡放進她的包裏道:“等電影拍完再說。”
他現在是真的拿仲星燃當朋友,總覺得和朋友炒cp這種事很別扭,盡管對方不在意,可他還是有點傳統思維,不太喜歡跟除了戀人以外的人做這種事。
這些觀點他無法直接告訴仲星燃,所以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立刻答應下來。他心想也許仲星燃隻是一時興趣,覺得戀綜好玩,說不定過幾個月他又不想去了,他向來有點三分鍾熱度的。
張可可習慣了他隻說決定不做解釋,因此也沒有繼續追問,乖巧點了點頭係上安全帶。
飛機落地後,聞紀年在去鹿北影視城的車上,收到了宋玉珍發來的消息。
宋玉珍告訴他,她把公司翻遍了,也沒找到那枚胸針,保潔阿姨也說沒看見。
聞紀年的神情嚴肅起來,他不想真的弄丟了餘有光送的畢業禮物。
從回燕中到現在,他隻去過別墅和公司這兩個地方,如果不在公司,那肯定在別墅。
他給仲星燃打了個電話過去,讓他幫忙找一下。
仲星燃想多和他講兩句,一邊用肩膀夾著手機一邊翻箱倒櫃地問道:“你是在哪兒找到這玩意兒的?”
聞紀年從來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他很好奇這枚胸針是什麽來頭,讓他這麽緊張。
“衣帽間的首飾台裏,估計不在那兒,不過你也可以找一找。”聞紀年說。
仲星燃大刀闊斧地翻著衣帽間,把裏麵的東西弄得亂七八糟。
他皺著眉不滿道:“這東西誰送你的,你這麽在意。”
聞紀年聽出來他有些吃味,但以為他隻是小孩子心思,男生和女生一樣,都會比較關注對方有沒有比自己玩的更好的朋友。
他輕笑了一聲,說,“那是餘老師給我的畢業禮物。”
仲星燃得到了安慰,哼哼道:“既然是老師給的,那我就勉強再幫你找找吧。”
“好,謝謝,我快到影視城了,一會兒再給你打語音。”聞紀年看了看前方道。
仲星燃隻得不情不願地和他說再見,掛斷了電話。
既然是餘有光送的,他便找的不遺餘力起來,仿佛哈士奇拆家一樣在衣帽間一通翻找。
最角落的櫃子是個雜物堆,他本來不想找那裏了,但想到萬一不小心被聞紀年踢到裏麵去了也不是不可能,於是打開了雜物堆的門。
裏麵放了各種亂糟糟的品牌方送的衣服,都是些價格奇怪款式奇醜的,他嫌棄地一件件往外拋,在扔了幾十件之後,看見了一個反光的東西。
“我操,還真在這兒,他是怎麽……”
他剛說了一句,就發現那東西不是胸針,而是一個保險櫃——和主臥書房裏麵一模一樣的保險櫃,隻是這個要小一點。
仲星燃頓時激動了,沸騰了!
難道說他還藏了什麽私房錢?!
天哪,原來他也不是無藥可救嘛!
他顫抖著手把保險櫃拖出來,鐵壁銅牆,鑲金帶銀,這他媽一看就是個放金條和帝王綠的保險櫃啊!
仲星燃覺得自己刷副卡的苦日子快要結束了,他毫不猶豫地試了聞紀年的生日,然而居然沒打開——密碼錯誤。
他呆住了,竟不是聞紀年的生日?
從財務自由的喜悅中冷靜下來之後,他慢慢反應過來。
——這個保險櫃藏在這麽隱秘的角落裏,密碼又不是他常用的,那麽他肯定是不希望被聞紀年發現。如果裏麵是一點私房錢,應該不至於這麽偷偷摸摸的,聞紀年又不會真的不給他錢,所以他到底藏了什麽?
仲星燃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打了個電話給許啟明。
許啟明經營酒吧到半夜,這會兒正在睡覺,打著哈欠問他:“回燕中了,兄弟?”
“回了,”仲星燃低頭研究密碼鎖,隨口道,“你認識開鎖師傅嗎,讓他到我家裏來一趟。”
許啟明問:“怎麽著,你家門鎖壞了?”
仲星燃神情複雜,“不是,幫我找個靠譜點的師傅,開保險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