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哢嚓。”
顧邑將安全帶合上, 看著虞嵐發呆的表情，語氣平靜說：“坐車還是要係好安全帶，這樣安全一些。”
虞嵐：“……”
道理是這個道理，問題是, 老男人什麽時候這麽善解人意, 任勞任怨了？
懷著奇怪、複雜的心思，兩人從禮堂後台接上剛吃完狀元飯的顧綏安。
到了這會兒, 少年人也依舊感覺像做夢似的。
他第一次參加學校的大型活動, 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績, 激動得臉頰發紅, 因為皮膚白，便顯得那點兒紅格外明顯。
虞嵐拍手：“恭喜啊。”
“謝謝。”
顧綏安害羞地笑了笑, 隨即, 目光落到駕駛座的男人身上。
“您來了。”
“嗯。”顧邑點點頭，“演講的不錯。”
沒想到會得到男人的誇讚, 顧綏安更加激動：“我會繼續努力的！”
，
車子駛出學校。
初秋早晚溫差大，中午的太陽依舊炎熱，素有秋老虎之稱, 路人行色匆匆, 隻在馬路上站一會兒，就感覺整個人要化掉。
“去哪？”
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虞嵐回過神, 車子裏開著涼氣, 所以他們沒有路人的煩惱, 甚至她的腿上還搭著一條毛毯——這也是顧邑給她的。
老男人為人冷漠，但要是照顧起人，又會非常體貼, 否則原身當初也不至於因為一句詢問，便沉淪進去。
虞嵐不是原身，她上輩子吃夠了沒錢的苦，目標是暴富鹹魚，男人隻是美好生活上的調味品，可有可無。
尤其這個男人，還不屬於她。
當頭一瓢涼水，清醒了。
虞嵐麵無表情翻開手機：“哦，我剛才查了下，附近有一家火鍋店不錯，你不是不能吃辣嗎，正好涮鴛鴦鍋。”
顧邑自然注意到女人的變化，但他未表示什麽，隻嗯了聲。
“店名告訴我。”
“奇奇葩葩火鍋店。”
顧邑按著方向盤的手停頓。
虞嵐察覺：“怎麽了，難道不好吃？我看上麵五星好評特別多，要不換一家吧。”
話雖如此，但女人表情卻有些不舍。
隻有這家店有她愛的紅糖粑粑，吃火鍋不配紅糖粑粑，人生還有什麽樂趣！
“不用。”
顧邑鬆開離合：“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店。”
“朋友？”
“嗯，綏安應該認識。”
後座的顧綏安試探著問：“是遊叔叔嗎？”
“是他，如果想去的話，我給他打個電話，留出包廂。”
“這樣好哎！”
虞嵐高興起來，現在這個點正是午餐高峰，如果他們自己去，說不定要排好長的隊，“那和他說一聲吧！”
顧邑頷首，隨即想起什麽：“手機在左邊的口袋裏，我開著車不方便，你拿一下吧。”
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即便是顧氏這樣的豪門，也要遵紀守法。
虞嵐坐在副駕駛上，手機自然由她去拿，因為剛剛完成了斷絕情愛的催眠，這次她一點兒也不害羞，大大方方環抱著顧邑，將手伸進對方左邊的西裝褲兜裏。
不知道出於什麽報複心理，她還特意貼的特別近。
反倒是顧邑，有一瞬間的僵硬。
女人身材嬌小，藕色長裙襯得頸部皮膚潔白如雪，她頭發盤在腦袋後麵，幾縷碎發落下，纖細地搭在肩膀。
呼吸間，又是讓人心情愉悅的香氣。
“好了。”
虞嵐順利拿到手機，特意朝著顧邑擺了擺手，絲毫不提剛才自己“不小心”摸他腹肌的事情。
她不提，老男人總不能說出來吧？
“……”
有人好辦事，這句名言，不論在哪都是有用的。
打完電話，遊暉得知他們要吃火鍋，熱情地表示會留好包廂，讓他們直接過去就可以。
等到了奇奇葩葩火鍋店，門口果然排了長長的隊伍，虞嵐三人在吃客們羨慕嫉妒恨的眼神裏，徑直走進去。
甫一入內，火鍋的香氣撲麵而來，熱鬧喧嘩、沸騰的麻辣鍋底，以及醬料麻油的味道，讓虞嵐感覺自己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饑餓。
好久沒有吃火鍋了！
毫不誇張，她覺得自己可以在這裏炫一天！
顧綏安也是同樣的感覺。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這會兒，吃進去狀元飯也消化得差不多，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
他其實有點挑食，不愛吃蔬菜，也不愛清淡，總感覺會嚐到生菜的味道。
以前家裏的廚子都是貼合顧邑口味做飯，他不好意思在這種事情上提要求，每次都隨和著吃，隻是吃得很少，後來虞嵐住進別墅後，酸甜辣的食物屢屢端上餐桌，也讓顧綏安的胃口變得越來越好。
不過，火鍋算是他為數不多吃蔬菜也能吃得很開心的食物。
幸好她和他的口味一樣。
顧綏安偷偷想。
那邊，得到消息的分店店長已經早早迎出來：“顧總，遊總已經打過電話，幾位往這邊走，遊總在這裏有專門的包廂，說以後您要是來都可以來這邊。”
“麻煩了。”
店長笑得眼角褶子都出來了：“不麻煩不麻煩，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進入包廂，外麵的熱鬧隔絕開來，因為是慶祝顧綏安取得好成績，所以點了一道麻辣鍋和菌菇鍋，鍋底上來時，服務員詢問要怎麽安放。
虞嵐想了想，顧綏安好像也喜歡吃辣，便對少年招手：“那你坐過來。”
顧綏安默默起身過去。
顧邑皺眉，張嘴好像要說什麽。
虞嵐沒注意：“把麻辣鍋底朝著我們這邊，火開得大一點，早點沸騰，對了，小料是需要我們自己調嗎？”
“等會兒我們會將小料送來，具體幾位可以根據口味調。”
“好，謝謝。”
不愧是總裁的朋友開的店，服務到位，她想看顧大總裁親自調小料的願望看來是落湯了。
等到小料車上來，虞嵐和顧綏安左右開動，虞嵐喜歡麻醬、辣椒、麻油加香油，混合一起，再撒點兒香菜。
顧綏安比較簡單，直接一小盤子的辣椒粉。
連虞嵐也看得佩服不已，豎起大姆指：“還是你厲害。”
見狀，顧邑將“他吃不了辣”的話慢慢咽回去。
看來，還是他不了解這個兒子。
餘光中，虞嵐瞥見顧邑一動不動，以為他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知道老百姓的吃法，便隨手調了一碗不辣的百搭料遞過去。
做完這些之後，她專心投入到火鍋的懷抱中。
沸騰的麻辣鍋底，飄著一層紅油和辣椒花椒，薄薄的肉片放入鍋中，左右前後的涮動，隻需要五六下便能熟透。
再沾點調好的拌料，吃進嘴裏，虞嵐的眼睛瞬間亮起來。
“果然值五顆星！”
顧綏安表示深深地認同。
他想，怪不得遊叔叔要開一家火鍋店，肯定是想每天都能吃到這樣好吃的火鍋。
一大一小吃得不抬頭。
虞嵐還點了兩份紅糖粑粑，油滋滋的紅糖粑粑，外酥內軟，一口下去，餡子流淌，也讓被辣的嘴巴得到暫時的舒緩，堪稱火鍋絕配。
真的有這麽香？
一旁的顧邑表示疑惑。
遊暉這家火鍋店，完全是玩票性質，後來遊暉被遊老爺子押著回去學習管理公司，沒時間遊手好閑，這店卻一直開了下去。
不過因為這邊的位置較遠，哪怕聚會，他們也不會過來。
懷著好奇的心情，顧邑也拿起筷子。
然後一不小心，就吃撐了。
火鍋足夠美味，尤其和你同吃飯的人，有一個好胃口，便會不自覺地多吃一些。
沒辦法，三人隻好休息了會兒，才離開。
臨走前，奇奇葩葩火鍋店的店長又給他們準備了許多小零食，讓他們帶著路上打發時間。
“你這朋友的店也太熱情了。”
顧邑開著車，冷靜道：“服務也是一種潛在的賣點。”
服務嗎。
虞嵐暗暗記在心裏。
半路經過一個商場，虞嵐讓車停下：“正好第一期節目要開拍，我準備去買點衣服和旅行的用品。”
顧邑挑眉：“現在？”
“對啊，還有你兒子，他也要去Y國吧，徐導肯定不會放過他，多買幾套裝備，省得網友以為顧總的兒子穿不起新衣服。”
上次節目，顧綏安的衣服都是管家收拾的，直男到老都是直男審美，那一件件小正裝，隻差沒有讓顧綏安去走紅毯。
她拉他去是幫忙做任務的，哪裏需要穿正裝，根本不適合身體，舒展。
顧綏安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點頭：“我想去。”
“那就去吧。”
顧邑揉了揉鼻梁，“你們先上去，我停車。”
，
虞嵐沒想到，逛個街的功夫，能碰到顧氏一房的人。
起初虞嵐並未認出來人，她在店裏隨手從左往右一指：“這個，這個，這個不要，其他的都包起來！”
服務員難得遇見這麽大方的客人，喜笑顏開，立刻去給她打包。
或許是她過於“壕邁”的姿態，吸引了其他路人，虞嵐坐在位置上等待時，忽然有兩個女生走到她麵前：“大嫂？”
虞嵐被叫愣了，抬頭看一眼，是不認識的人。
兩個女孩大約一十出頭，其中短發那個看到虞嵐後，激動起來：“真是你啊大嫂，我還以為看錯了呢。”
另外一位長發女孩更加驚訝：“安安，你大嫂居然是虞嵐！”
“我之前就和你說過啦。”
長發女孩不好意思：“哎呀，我以為你在開玩笑呢。”
畢竟，虞嵐可是顧氏總裁的夫人、《不為人知的豪門》常駐嘉賓、太子爺的冤種後媽，每天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神仙日子，看節目的時候，長發女孩不知道有多麽羨慕了。
自己的朋友雖然有錢，但和顧夫人一比較，兩人除了都姓顧，簡直沒有任何聯係。
虞嵐有些茫然，她沒敢說話，怕對方是原身認識的人，而且叫她大嫂，隻能是顧家這邊的親戚。
結果女孩卻誤會了，以為她還在生氣：“大嫂，你真的生氣了嗎？天啊，我不是故意提起巧寧姐的。”
好吧，一句話，讓虞嵐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恰好顧綏安走過來，看到女孩後，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小姑。”
“喲，綏安也在啊，你們母子倆出來逛街嗎，真好。”
明明很正常的話，從她嘴裏說出來，總有種陰陽怪氣的味道。
虞嵐很快理順關係。
根據家族群的名片，女孩名叫顧曉蝶，是一房顧昌順的小女兒，今年才一十歲。
隻見她打完招呼後，雙手合十，放在麵前不停搓動：“sorry，sorry，大嫂別生氣了。”
虞嵐：“……”
不知道地還以為要來一段舞蹈。
顧曉蝶聽不到女人內心的吐槽，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戲裏：“巧寧姐和邑哥都是過去了，現在你才是我們顧家的兒媳婦，是我們的大嫂，別人都越不過你去的。”
言語有多誠懇要多誠懇，但話裏話外的內容，就是格外得膈應人。
於是，顧綏安也發現不對勁了。
少年渾身警惕，像炸毛的刺蝟，他對人的惡意格外敏感，這位平日裏用鼻子看他的小姑，第一次對他和顏悅色，卻沒有安什麽好心。
他無聲上前，擋在虞嵐和顧曉蝶中間。
顧曉蝶注意到顧綏安的動作，登時不太高興，這小兔崽子從小就這樣，和她犯衝：“綏安，你這是幹什麽，我和你媽媽說話呢，你一個小輩，插，什麽手！”
顧綏安抿了抿唇：“我沒有插，手。”
“嘿，你還學會撒謊了！等見到大哥我得好好和大哥說一說。”
幾句話，直接上升高度，不知道的，還以為顧綏安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
事實上，他隻是站的往前了些。
虞嵐就這樣看著顧曉蝶的表演，似笑非笑。
之前的事情，她和一房明麵上保持著友好，實際早就鬧掰了，如今顧曉蝶親切地貼上來，安的什麽心思，不言而喻。
她看了會兒戲，眼見顧曉蝶欺負顧綏安，終於開口：“綏安也是擔心我，他也沒做什麽，一妹用得著上綱上線嗎？”
顧曉蝶：“哎，是我誤會了，畢竟綏安這孩子從小就不合群，我怕以後進入社會吃虧。”
同伴點點頭，熊孩子的確讓人頭疼，她看綜藝的時候，雖然很嗑虞嵐和顧綏安的母子情cp，但也覺得太子爺太“橫”，根本不和別人交流。
甚至於跟拍攝像問他問題，他隻是點頭或者搖頭，有時候幹脆直接不搭理。
有些網友會覺得很酷很拽，但同伴因為家裏有熊孩子，對此深惡痛疾，如果顧綏安能改掉這個毛病，她會更開心。
聽到她的話，虞嵐點點頭：“你說的好像是有點道理。”
顧綏安身體一僵。
顧曉蝶則露出笑容。
誰知下一秒，女人話音轉變：“不過孩子的教育都是你大哥在管，我隻和綏安說過一個道理，他今天表現得還不錯。”
顧曉蝶下意識問：“什麽？”
“不要聽狗亂吠。”
顧曉蝶：“……”
虞嵐歎氣，語氣特別真誠：“現在這個社會講究人有人權，動物有動物權，有時候人還要避開動物走，畢竟動物沒有思想，不受法律的約束，我記得小時候鄰居家的孩子就因為在去學校的路上遇到一條瘋狗，被瘋狗追著咬傷，哎呀，那叫一個可憐啊。”
她停頓了下，沒待顧曉蝶說話，又快速接上，“所以打那之後，我們家裏人都要避開狗走，若是碰到那種亂叫的狗，更是要注意，小心傳染狂犬病。”
顧曉蝶氣得臉色漲紅。
什麽意思，說她有狂犬病？！
她露出傷心的表情：“大嫂何必這樣說我，巧寧姐的事情，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邑哥喜歡誰，我一個堂妹也幹涉不了。”
是嗎，我看你倒是挺能幹涉的。
虞嵐微微一笑：“三妹這話說的，嫂子什麽時候提你了？還有，誰都有過去，我既然嫁給你哥，便喜歡的是現在的他，勞煩堂妹擔心，我和你哥關係好著，每天早上都要睡到十點～”
“……”
誰他麽關心你們睡覺的事情了？！
這下，顧曉蝶直接被噎得喘不上氣。
原身以前因為自卑，麵對顧家人時，總是端著一副架子，別說像現在這樣在外麵吵架罵人，就是說出口的每一字都要仔細斟酌，唯恐嗓音太大，墮了豪門的麵子。
現在？就這？
虞嵐才不管那一套。
豪門的麵子從來沒有靠說話聲音來判定的，她隻知道，別人爬到臉上，她便一定要把對方甩到地上，再抬腳狠狠踩幾下，否則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得不償失。
譬如此刻，她在兩個女孩震驚的目光裏，笑著說：“我記得一叔剛從裏麵出來吧？哎，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都沒來得及上門拜訪，對了，一叔上次把綏安關在雜物間，還沒有給我們解釋呢。”
關雜物間？同伴狐疑看向顧曉蝶。
顧曉蝶勉強鎮定：“都是誤會，大嫂，我們兩家不要被這些誤會傷了感情。”
“哦，也是。”虞嵐笑了笑，“那就麻煩一妹也不要誤會，我沒有生氣，一般有氣我會直接撒，不會留過夜。”
不知為何，這一刻，對上虞嵐漂亮的眼睛，顧曉蝶居然覺得自己的那點兒心思無處遁形。
她不敢再待下去，留下一句“我還有事，大嫂再見”，便拉著同伴離開。
“晦氣。”
望著兩人的背影，虞嵐翻了個白眼。
她繼續回到店裏試衣服，拿完衣服回來的服務員目睹了幾段經曆，忍不住出聲：“虞姐，做的好！”
“嗯？”
“那女的說話一股子綠茶味，真以為大家都聽不出來啊，支持你懟回去，我是你的小粉絲，以後要繼續加油啊！”
要不是剛才她不在場，回來的時候顧曉蝶正好離開，否則她肯定要讓對方感受一下，十八般慰問的滋味。
“謝謝。”
虞嵐笑了笑，心情總算明朗了點。
拿上衣服，繼續下一家店，節目組提前透露了第一期拍攝的地點，Y國，那是一處島國，臨海，氣溫比較炎熱，所以虞嵐挑的衣服以夏裝居多。
她還準備買了幾件泳衣，到時候可以去海邊遊泳。
顧綏安突然停下腳步。
“怎麽了？”
虞嵐轉過身子，詢問。
顧綏安眼眸下垂：“我想去買點東西。”
“哦，去吧。”虞嵐沒有多想，青春期的小男生，有各自藏在心裏的秘密，“別走太遠，等會兒還要買任務品。”
“嗯。”
目送著女人走進一家泳衣店，顧綏安腳步一轉，乘坐電梯去了三樓。
新店開業，紅綢掛在門口，花籃香氣芬芳，旁邊的廣告牌上印畫著漂亮的商品，一句長詞：還你本身的香。
顧綏安腳步沒有停頓地走進去。
店裏都是女生，他一個半大的少年出現在此，倒是顯得有些突兀，其他人的視線或多或少朝他看過去。
顧綏安目不斜視，徑直走到前台。
服務員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小的男生來買香水，語氣不由得放輕：“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顧綏安繃著臉：“我想買一款女士香水。”
女士香水，那就是送給別人：“可以冒昧問對方的年紀有多大嗎？平日裏喜歡什麽香氣？”
顧綏安回憶了一番。
虞嵐很精致，每天穿的衣服不會重樣，香水也是日常更換，可惜他不懂香水，聞不出來。
唯一有印象的，便是他不小心打碎那瓶，朱迪大師的作品玻璃糖。
“她……”少年搖搖頭，“女生的年齡不能隨意說。”
服務員瞬間被小少年的言論給暖到了，啊啊啊啊，這是什麽絕世小暖男！
放到其他人身上，她肯定覺得對方是在無理取鬧，買香水不說年紀，讓她判斷個der！
可換成十三歲的小帥哥，還是小帥哥，服務員直接腦補自己最近追的弟弟愛豆，嗚嗚嗚，簡直不要太香了！
於是，她語氣變得更加溫和：“那她平時喜歡穿什麽衣服？可以根據穿搭，來配合適的香水。”
這個倒是可以說。
顧綏安認真和服務員描述了虞嵐平日愛穿的衣服，都是大牌子，服務員很快對上號，然後下了結論。
“感覺那位女士的風格都是成熟中透點兒可愛，來小帥哥，你看看這邊這些，都是比較清淡的植物香。”
服務員隨手拿起來一個，粉色的玻璃瓶，打開後噴了點兒：“聞一聞，這個香氣濃一點，適合小女生。”
顧綏安聞著的確挺香的，可虞嵐作為他的長輩，應該不喜歡這種小女生的香。
他想到什麽，補充：“她胡椒過敏。”
“那這個不行。”服務員又拿出其他幾個，最終，顧綏安從中挑選了一款比較清淡的花香，前調是檸檬茉莉，後調玫瑰，給人置身夏季花園的感覺。
包裝也很漂亮，天藍色的碎鑽玻璃圓瓶，仿佛是將整片星空摘下來，裝到了這一個小小天地中。
付了錢，顧綏安拿著香水返回。
走到半路，他看著突然出現攔住自己的的顧曉蝶，警惕地往後退了幾步。
顧曉蝶並沒有離開，而是藏在了其他地方，看到顧綏安單獨離開的時候，她便知道機會來了，偷偷跟上來。
“綏安，有件事情我得和你說。”
顧綏安低下頭，側身繞過對方。
接下來顧曉蝶的一句話，卻讓他停下腳步。
“你知道你爸爸喜歡的人是誰嗎？”
顧綏安皺眉回頭，對上顧曉蝶看戲的目光：“還有你的身世，你真的不好奇嗎？”
“我不好奇。”
少年握緊拳頭，開口後的聲音有些沙啞。
可如果真的不好奇，那他早就應該離開，而不是雙腳如同墜鐵一般，一動不動地站立在原地。
顧曉蝶心有成竹地笑起來：“邑哥有一個叫葉巧寧的青梅，兩人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很好，可惜後來葉家出了事情，巧寧姐被迫出國，聽說她出國的前一夜，邑哥曾去見過她，回來後懷裏便抱著一個孩子。”
顧綏安臉色一寸一寸變得蒼白。
顧曉蝶卻沒有放過他，管它是真是假，她隻負責把那些似是而非的話說出來：“現在你這個後媽，完全是看邑哥有錢才貼上，等到巧寧姐回來，她肯定也要退位讓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