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虞嵐打開窗子偷偷看樓下。


    花園裏,管家穿著燕尾服站在玫瑰壇旁邊,幾個工人在他的指導下除草,工作操作難度不高,隻需要拿著一個機器,通電,然後機器便自動哢嚓哢嚓將草坪剪得一般無二高。


    嘖,真方便。


    虞嵐露出羨慕的目光,突然問:“你說,我要是讓他把除草的工作給我,他會同意嗎?”


    靜謐的房間裏,除了斜坐在窗台上的漂亮女人,隻有一隻舔著肚皮的藍眼波斯貓。


    女人長發如瀑,鵝臉蛋,柳葉眉,五官精致嫵媚,瓊鼻皓齒,她穿著一件紅色的真絲睡裙,肩膀露出大半,胸,脯傲人,襯得皮膚瑩白細膩。


    可惜,動物不懂人的審美,波斯貓懶洋洋抬頭瞥了一眼鏟屎官,顯然,對她的問題沒什麽興趣。


    它複又低頭舔毛,偏偏這時候,房間裏憑空響起第二個人的聲音,嚇得波斯貓嗷嗚一聲躥到床下:【原身不會做出除草這種行為,不可以ooc!】


    “怎麽不會?”


    虞嵐和那電流聲音據理力爭,指甲上的鑽石在陽光下閃著星辰的光,誰能想到,隻這一雙手就花費了她兩千大洋:“人都是會改變的,她也不知道嫁進顧家會這樣啊,為了生活除點草怎麽了,更何況原身的家庭本來就是暴發戶,說不定她小時候經常除草!”


    係統被虞嵐的話繞的咯吱咯吱,半晌,機械回答:【經查驗,原身五歲時的確拔過公園的草地。】


    虞嵐目光閃了閃,直覺有戲:“你看!我好聰明哦。”


    【請宿主采取正確渠道薅豪門羊毛,不要走歪門邪道。】


    “這並不衝突啊,等會兒我去問問。”


    說著狀似無意,順手給它靜音。


    係統:“…………”


    所以,事情怎麽就變成這樣呢?

    想起其他有經驗的統統對自己描繪的美好場景——他們說薅羊毛任務最容易通關,還說宿主都很笨,隨便騙騙就能聽自己的話——初生代統統深深致鬱了。


    卻不知,虞嵐比它還鬱悶呢。


    半個月前,她還不是虞嵐,準確的說,不是現在這個顧家夫人“虞嵐”,而是二十一世紀的大學生虞嵐。


    她雖然出生在一個小鎮,但聰明好學,成績優秀,大學考上了國內top10高校的服裝設計專業。


    眾所周知,和藝術掛鉤的專業都非常燒錢,虞嵐家境普通,不得以從入學開始就打工。


    好在她腦子靈活,錢運也不錯,不僅順利上完大學,畢業前還攢下了一筆小錢。


    當大部分同學還在為工作煩惱的時候,她已經用這筆小錢盤下一間工作室,眼看一切都步入正軌,工作室開業的前一天,她穿越了。


    ——還是穿到一本豪門老男人小說中,成為裏麵老男人的惡毒前妻。


    前妻性格驕縱,蛇蠍心腸,因為在聚會上一見鍾情老男人,尋死覓活倒貼,哪怕老男人不愛她,她也堅信日久生情,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


    結果婚後的一切都未如原身所願,老男人不僅態度冷淡,結婚當天去國外出差,而且家裏還有一個未對外界公開的私生子!

    俗話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書中,日複一日獨守空房的原身終於認清現實,她不敢對老男人撒潑,便將全部怨恨轉移到繼子身上,對繼子極盡折磨之事,最後被老男人發現,成功將自己作死。


    虞嵐穿過來的階段,原身已經開始對繼子實行冷暴力,將其逼到搬出家住校。


    “……”


    上輩子也沒勸人學醫啊,怎麽就天打雷劈了?


    係統機械歎氣:“原身算不算求仁得仁。”


    嗯……怎麽不算呢?

    係統隻感慨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的身份:“宿主隻需要完成發布的任務,每完成一個任務,宿主可以獲得一次抽獎機會。”


    “抽獎?”


    “沒錯,獎池連接其他位麵,宿主很有可能抽到洗髓丹營養液魔法書,也有可能抽到回去的機會~”


    係統畫大餅畫得慷慨激昂,可惜虞嵐始終興致缺缺。


    她又不是傻子,沒有見到實物前,一切都保持懷疑態度。


    畢竟自己之所以穿到這個鬼地方,都是拜係統所賜。


    她隨意應付了幾句,就開始按照自己的想法過日子。


    豪門貴婦,年輕貌美,丈夫不在家,她有錢有閑,何必care男人?


    上輩子累死累活才賺了十幾萬,這輩子躺著就能平分老男人的錢,如果沒有記錯,小說中老男人可是a市富豪榜排名第一!


    至於那個係統提醒要注意的繼子,虞嵐更是不在意,她不是原身,不會虐待孩子,但也沒興趣修複兩人的關係,上趕著給人當後媽。


    就這樣,虞嵐每天山珍海味,該吃吃該喝喝,再拿著手中的黑卡刷刷刷,日子過得好不幸福。


    就在她快要忘記自己身份的時候,薅羊毛係統突然發布了第一個任務。


    【君生我沒錢,君老我依舊沒錢,為避免貧富差距日益增大,請宿主薅豪門羊毛三百元,捐給孤兒院,限時八小時,若任務失敗,將開啟強製走劇情模式!】


    “…………”


    貴婦還要賺錢,簡直聽者哭泣,聞者落淚。


    可沒辦法,虞嵐不想走劇情,隻能開始思索怎麽薅羊毛。


    說起來,賺錢很容易,隨便設計幾件衣服就能達到,但並不符合任務要求,她本來打算拿黑卡打錢給孤兒院,但係統又說錢必須是自己薅的。


    所以,到底應該怎麽辦呢?


    正在虞嵐深思之際,樓下的除草工作暫時告一段落,沒一會兒,管家過來敲門,請她下樓吃飯。


    虞嵐點點頭,走出幾步,又想起什麽:“對了,皮蛋躲到床下去了,麻煩找個人把它抱出來。”


    管家嘴角一抽,不論多少次,他還是對夫人起的名字難以接受,但他是個敬業的管家,即便心裏有想法,也依舊嚴格執行主家的命令:“夫人放心,我馬上叫人過來處理。”


    “嗯。”


    今天的午飯也是一樣的豐盛。


    海參、鮑魚、佛跳牆,還有虞嵐強烈要求的醉蟹小龍蝦,隻是聞著就心滿意足。


    顧家住的是別墅區,風景優美,裝修豪華,老男人自從結婚後便出差,至今已經半月未歸,偌大的別墅隻有虞嵐一個主人。


    她每天都像皇帝,而家裏的三個廚子則是妃嬪,掀了誰的牌,誰就有機會給虞嵐做飯。


    關鍵被選的廚子還特別開心,主家口,舌之,欲輕,現在來了一個能欣賞他們做飯的,可不得“廚為悅己者容”?

    這樣的日子無疑是幸福的,前提是,如果兜裏有錢的話。


    哎,果然不論在哪裏,她也改不了忙碌的命。


    思及此,虞嵐一邊吃著美食,一邊詢問身旁的管家:“今天花園除草的工人,是從外麵找的?”


    “是的,都是人才市場的專業工人。”


    “多少錢?”


    “啊?”


    “我是說,他們一天工資多少錢?”


    管家如實回答:“一天五百。”


    嘶……


    虞嵐倒吸氣,五百!除個草就五百!想當初她給人小舞台設計衣服,也才一千塊錢呢!


    她當即轉過頭,認真說:“其實,我也會除草。”


    管家:“……”


    “真的,我從小就愛親近大自然,算命大師說我五行缺土,多接觸土壤利於身體健康,這幾日不知為何,總覺得喘不上氣,所以看到花園的那些草,想著能不能親自收拾。”


    聞言,管家鬆了口氣,他就說夫人怎麽可能做傭人的活,又想到這位最近的確有些變化,原來是有這層原因。


    當然他不可能能讓虞嵐去除草,隻在傍晚時從外麵運來一批新玫瑰花,邀請虞嵐過去。


    顧家的玫瑰不是普通玫瑰,據說是什麽新研究出來的獨一無二品種,虞嵐在傭人的幫助下用了兩個小時種完,其實她隻種了兩顆,其他都是傭人種的。


    管家適時端上濕手帕:“您擦一擦。”


    “謝謝。”


    虞嵐接過去隨意擦了幾下,便迫不及待看向管家,種花比除草累,她忙了一下午,怎麽也有七百吧:“你有什麽想說的?”


    管家一愣:“額,是有一件事,法國香水大師的新作玻璃糖,已經調過來的,明天就能送到。”


    “還有呢?”


    “下月老夫人生辰,禮單已經備好,夫人如果想看,我等會兒拿給您。”


    虞嵐擺手:“也不是這個。”


    管家心裏咯噔一下。


    他已經囑咐過傭人不要暴露少爺從學校回來的事情,免得再鬧出什麽爭端,畢竟現在先生不在家裏,兩人之間……


    沒想到還是被虞嵐知道了。


    他不可察覺地皺了下眉,回答:“少爺今天放假,要從學校回來。”


    少爺?那個被原身欺負,關在櫃子裏一天一夜,現在是自己便宜繼子的初中小孩?


    虞嵐看小說的時候還有些唏噓,但現在她打定主意當個鹹魚貴婦,便宜繼子怎麽樣都和她沒有關係,沒有原身,想必他也不會再經曆那些事情。


    想通這一點,虞嵐便將事情拋之腦後,她見管家始終猜不到正點,心裏有些著急,決定提醒一下:“我是說,烈日炎炎,他們在這種了一早上玫瑰花,是不是太累了些?”


    女人眼睛眨啊眨,卷翹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樣,嬌俏又可人。


    她瑩白的肌膚在太陽底下白到發光,肩窩裏一枚紅色的痣,若隱若現,無端添了幾絲遐想。


    周圍幾個年輕傭人悄悄紅了臉。


    怪不得先生會不顧老夫人反對閃婚,試問這樣一個美人,哪個男人不動心?


    當然,這些男人裏麵不包括已經五十歲的管家,對方不愧是顧家的管家,隻見他聽完虞嵐的提示後,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夫人放心,我這就去給他們幾人發獎金。”


    說完轉身離開,徒留虞嵐站在原地,伸出來的手無所著落,一陣風吹過,手心哇涼哇涼。


    等等,沒有她的獎金嗎?!

    與此同時,滋啦滋啦的電流聲音再次出現:【任務失敗,開啟強製走劇情模式!】


    話音剛落地,虞嵐便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人奪走,她驚恐地看著不受自己控製的身體,朝著別墅門口走去。


    那兒,一輛黑色轎車正緩緩駛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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