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端倪
第54章 端倪
有道溫熱的柔荑自筆挺的西褲褲管鑽了進去, 如被太陽曬過的秋水潺潺流過鋼筋似的脛骨,酥麻卻無形,抓不住, 隻恨不得那水兒貼得更緊些,然而它卻漫不經心地往上晃,晃到小腿心, 那樣纖細的溫軟在狹窄的縫隙裏穿行,越往上越擁擠, 癢得人火燒心。
最後,在男人被麻住的瞬間, 這道無骨的藤蔓倏忽紮進腿心,就像夜裏她遭不住地咬他肩膀, 力道軟綿綿,根本不疼,隻會讓他愈加灼熱,額頭頃刻滲出薄汗。
跟肩膀不同,腿心那兒最是敏感, 神經一路往上連著,四肢百骸都被激了起來。
李星衍握筆的骨節凸起, 簽字筆在白色的宣紙上暈出了墨色水漬,一路渙散, 幾乎收不住時,筆頭才稍稍抬起, 喉結滾動。
“生民藥業的簽署文件做的筆跡比對結果、多久出來。”
男人嗓音有微不可察的喑啞,停頓, 而後, 右手輕甩了下筆, 簽字筆咕嘟嘟從黑色辦公桌往下滾,“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項林:“分別送了三家鑒定機構……”
李星衍雙手推了下辦公椅,下一秒,人就彎身去撿筆。
狹窄的辦公桌底下,醉酒的姑娘跪著縮在裏邊,腰肢下陷似窄坡,一手撐在地上,另一隻手,此刻正掀起那道黑褲管,好讓她發泄似地咬住狼腿。
兔子被困急了,也咬人啊。
李星衍彎腰,執筆的瞬間,另一道手托起姑娘鵝蛋臉的下巴,他知道她哪兒怕癢,指腹勾了勾她脖頸和下巴間的細肉,那牙尖嘴利的小嘴巴總算鬆開。
項林:“目前有兩家機構鑒定筆跡不相似,還在等第三家的結果,是您之前聯係的安西市鑒定科組,如果他們都鑒定不出來,那全國就沒有人能鑒定了……”
姑娘下巴被托起,拗著腰肢承住一道灼烈的吻,猛烈隱秘,狹窄逼仄,她被陷在囚籠裏不得出,還要迎麵承受侵略的利銳,手腕的骨骼掙紮間撞上桌壁,“咚”的一聲響,男人撬開她的吻停了下來。
而原本在桌子對麵匯報工作的項林,一時噤聲。
“特助,您沒事吧?”
李星衍手肘撐在膝蓋上,沒有直起身,“沒事。”
說話時,目光緊緊凝在小兔子身上,薄霧似的酒氣自她身上的毛孔散出,氤氳在這四方天地裏,連他都有些呼吸不暢了。
指腹勾了下唇畔,小兔子被他吻過,安分了些,隻是花瓣似的唇畔暈了色,連帶著沾在他唇邊。
男人沉吸了口氣,轉身在架子上抽了張紙,視線微滑,看到胡桃色的櫃底放了個沒拆包裝的盒子,上麵印了“枕頭”二字,恍惚記起是之前風控組的年輕人送的東西,於是順手拆開,另一隻手擦了擦嘴唇上的口紅水跡,將枕頭拿了出來,而後塞在桌底下的姑娘腰後。
小兔子眼尾發紅,不知是生氣還是酒精過敏有了反應,瞪著他,顯然是在惱剛才電梯裏鉗她胳膊的力道太重,李星衍攏了下她剛才撞到桌壁的手腕,幹燥微硬的指腹揉了揉,卻沒料那口紅還是沒擦幹淨,染在了她纖白的肌膚上。
姑娘抽回了手,李星衍輕歎了聲,高大的體格探進桌底下,侵入她的世界,大掌輕攏在她後腦勺上,於姑娘耳邊似有若無地落了句哄話:“一會讓你咬。”
男人這才直起身,長手拿過桌上的杯子,喝水時潤開嘴唇,再用手帕紙擦過,而後神色鎮定地朝項林道:“筆跡鑒定隻是多一個指向證據,對不對不重要,隻要東家樂意,白的也能給他描成黑的。”
李星衍不是替天行道的主,隻是收錢辦事的市儈人,在華信做的事都是受董事長之意,如果利益恰好與正義同路,那他就是站在光裏,否則,扳倒一個人的手段他有的是。
項林是他在華信親自挑選的手下,背景幹淨,跟內部高管沒有利益關係,很多事都衝在前頭,但偶爾也會擔心:“特助,還有件事,之前我進審計局調查,被安排在一個小隔間裏,接待我的是個老科員,原本隻是閑聊一二,後來發現……”
他說著,從兜裏掏出了手機,“市場部有個新來的女同事主動加了我微信,我看到她朋友圈裏有張家庭合影,她父親就是我那天在審計局見過的人。”
李星衍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不少信息,指腹輕點了點桌麵,而後笑了聲:“跟你說過,集團裏有姑娘主動加你微信不要拒絕,你瞧,這不就送上來了。”
他話音一落,忽然腿心讓人一踢,高跟鞋的細跟直接磕在他骨頭上,男人氣息猛地一沉。
項林卻心裏想著事:“市場部現在歸了柳總,您跟太子爺起衝突,最後董事長肯定幫親兒子啊。”
李星衍左手垂到桌下,大掌一攏就勾住了那道盈盈腳踝,往上一扯,桌子底下發出一道輕撞,男人沒再往上提,指腹陷在了那道腳踝的凹陷處。
“那不正好,兒子氣死老子。”
項林:“……”
“您懷疑存在海雲銀行的二十三億抵押文件跟柳總有關,但這底下的利益盤根錯節,像華信這麽大的集團,連報銷的流程都可能存在貪汙,更別說那麽大量的交易數據。”
“怕了?”
李星衍嗓音含了聲笑,攏在掌心裏的細腳腕輕輕一顫。
項林搖頭,沉吸了口氣:“其實一開始我覺得是在做一件有意義的事,可到最後,越查越心涼,不瞞您說,在進華信之前,我對這裏充滿向往和情懷……呃,特助,抱歉,說遠了。”
李星衍卻沒急著要他離開,指腹勾開了姑娘腳上的高跟鞋,黑色絲襪墊在掌心,薄薄的一層滑膩,他右手從桌上拿過一支裝飾用的鵝毛筆,筆頭上是白色的鵝絨,原本是用來做墨水瓶的襯托,此刻被他用來輕劃在那道小腳心上。
“咚!”
忽然,桌子底下發出一聲響,項林頓時嚇了跳,“特助,你腿沒事吧……”
男人長腿往桌子底下推進,縛住姑娘的手掌力道收緊,淡聲道:“沒事,揉一揉就好。”
項林“哦”了聲。
然而此刻藏在桌子底下的趙言熙卻動彈不得,原本踢李星衍的右腿被抬起,掙也掙不開,被他拿著鵝毛筆滑過,她那兒最怕癢,從前同事約著去做足療,雖然知道是正經店,但就是怕癢,什麽親嘴魚的小水池,她從來不敢伸腿進去!
李星衍居然還這麽惹她,他是不怕暴露的,但她怕啊,非是要這麽捉弄她,趙言熙牙齒咬得發顫,那癢意從腳心一路經四肢百骸地往上湧去,所過之處貫穿全身,最後頂上天靈蓋,聲帶的震動無法發泄,被她死死咽在肺腔裏。
“柳思鳴那兒你盯著市場部,就從你懷疑的這個女員工開始查起,結果如何就讓董事長裁定,我們收錢辦事,不是為正義伸張。”
項林聽到這話有些欲言又止,麵露難色。
李星衍笑了:“怎麽,到這一步不敢了?”
“那個,特助,我真要這麽犧牲嗎?”
李星衍手裏的鵝絨筆從腳心往下落,“我隻看結果。”
桌子底下的小兔子軟腰往上仰了仰,雙手撐著桌壁,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最後在辦公室門闔上的聲音傳來時,終是忍不住瀉出端倪。
男人彎腰把她從桌子底下撈了出來,軟綿綿的一團,剛要開口,“啪”地一聲,臉頰讓姑娘甩了一巴掌。
趙言熙站不住,眼睛卻還瞪著男人,見他舌頭頂了下腮幫子,眼底卻沒有怒,而是半蹲下身給她穿鞋,纖細的腳踝往後一退,頭頂落來一道氣鼓鼓的嬌軟聲:“混蛋!”
李星衍動作一頓,沉了沉氣,“剛都聽見了?”
趙言熙被那鵝絨筆撓得腿心還在潺潺地湧起癢意,臉頰燒得紅透,“你故意的!”
她腦子混混沌沌,現在就想找人罵一罵。
男人站起身,走到飲水機前給她倒水,指腹壓在杯身上,卻看見一道口紅印,索性就著飲水機口洗手,那印子搓了很久,眉頭微凝,問:“你這天天抹的口紅,是怎麽洗幹淨的?”
趙言熙哼了聲,嗓音綿綿的嬌作:“洗什麽洗,都讓李特助吃幹淨啦。”
她這小脾氣發起來,李星衍指腹一挑,關了飲水機,攜起杯子朝她走過去,坐到辦公椅上,長手把她抱來坐到懷裏,像喂小孩喝水似的,送到她唇邊:“行,這兒還沒吃幹淨,一會繼續。”
趙言熙掙紮起身,奈何發起病,更拗不過男人的力氣,撇過頭去不喝,似故意的,把水也撒了出來,倒在她白襯衫上,害得她涼得一驚,眼眶更紅了,整個人又熱又癢,抬手捶李星衍的胸膛:“我不喝!”
男人看著那灑下的水線,蜿蜿蜒蜒地從唇畔往下墜,氣息也沉了,攏著她輕哄,方才的萬千怒氣都讓姑娘碾揉成了一團火,壓在心下。
“好,不喝,買藥了,一會就送過來。”
他大掌安撫地輕揉她的肩頭,隔著襯衫熱熨而下,但她還存著氣,要在男人懷裏掙紮,隻是這一動,衣料就摩挲出了褶皺,男人氣息猛然一沉,按著她:“別亂動。”
趙言熙哼了:“剛才是誰亂動的!”
李星衍嗓音烈著粗糙:“剛是誰先咬的?”
“那還不是你困著我!怪不得我咬你呀。”
趙言熙聲音軟得不像話,這語氣就算說出再惱人的話,李星衍都氣不起來,環在她身上的手臂收緊,方才在柳思鳴那兒多暴躁,此刻就有多低哄:“怎麽去了柳思鳴那兒。”
繞了一大圈,男人那小氣還在。
趙言熙撇過頭去,腦袋沉沉地,隻好借他寬闊的肩頭倚了倚:“公事。”
李星衍冷笑:“喝酒也是公事?”
趙言熙的指尖開始撓他脖子,李星衍攏住她手腕,而後帶著解開了衣襟,說:“撓裏邊,看不見。”
姑娘忽然不敢了,喝酒了不代表沒有道德底線,她隻是想報複他剛才撓她腳心而已,“後台有份數據對不上,我找市場部的人,他去柳思明那兒了,我來堵人的。”
說到這姑娘咬牙切齒的,李星衍胸膛沉沉地貼著她心口起伏:“什麽數據?”
趙言熙到這不敢說了,因為她不管怎麽樣都參與了違規填報,雖然是領導要求的。
李星衍看她耷拉著腦袋,指腹輕捏起她的下巴:“剛才我跟項林的話你也聽到了,知道我為什麽不讓你接觸柳思鳴了?”
“沒聽清。”
小姑娘嗓音輕糯,這酒是把她骨頭都泡酥了麽。
李星衍壓著燥欲,“為什麽喝他的酒?”
趙言熙吭了下聲:“就跟酒桌吃飯一樣呀,幹杯當誠意,不過我又沒真要喝啊!”
小姑娘急著解釋,腰也直了起來看他:“我準備吐他身上的!誰知道你進來了!”
李星衍見她紅撲撲的臉,一邊脾氣消了,一邊火氣又上來了,這姑娘真是來治他的,嗓音大點都會把她嚇跑。
“好,怪我。”
反正錯不能歸到小姑娘身上,都怪他。
趙言熙嘟了嘟嘴,“藥什麽時候到,我難受。”
李星衍把她橫抱起身:“我直接帶你去醫院。”
上回在香山酒店見過她吃了藥睡一覺就好了,眼下跟從前不同,寶貝愛惜千萬倍都不為過的。
“不要!”
趙言熙晃了晃腿,她知道自己現在什麽模樣,躺著氣都喘不勻:“你是要抱著我遊街示眾嗎!”
李星衍額頭太陽穴緊繃,“命要緊還是麵子要緊!”
趙言熙反駁:“那你剛才還有心情跟項林聊天,真緊張我還撓我腳心!”
李星衍沉了沉氣:“早知剛才就直接把你拐到車裏,還帶上來做什麽!”
趙言熙還煽風點火:“是啊,你剛才就隻顧著生氣!”
李星衍被姑娘說得開始自責,腮幫子咬得緊繃:“你得知道,一個男人答應幫你做一樣事,總是有目的的,一杯酒也是。”
他其實是心急了,總想立馬讓她明白這個道理。
然而姑娘眼睫撲扇撲扇地看他,軟軟的氣息灑在他下顎的肌膚上,牽連著他的呼吸漸漸不勻。
“那你當初答應我的那些事,也確實是跟我做交易啊,就像我今天喝了柳總一杯酒,他就答應幫我查市場部的數據一樣。”
“不一樣。”
男人沉聲打斷:“你要什麽數據,我來查。”
趙姑娘哼了聲,“給我查給我查,後麵就插進來了,你也是從我身上得好處!你們男人都一樣!”
喝了酒的小兔子腦子混沌又清醒,膽子也大了,直白地戳進李星衍的心裏頭。
男人坐在辦公椅上,把她攏得緊緊,姑娘渾身柔若無骨地縮在他懷裏,說著帶刺的話激他,就跟手裏拿了根點火棒,一直在撩他的火,“不碰你,也幫你查。”
趙言熙盯著他的臉,心裏鼓著氣:“那還是算了。”
李星衍聽她這話,瞳仁驀地一凝,垂眸看她,四目相視,姑娘似反應過來,剛要開口,卻聽男人沉落了聲笑:“挺行,得先碰了,才給查是吧?”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