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後悔
第69章 後悔
蘇禦近幾日到外省出差,紀慈以前對互聯網公司不甚了解,不曾料想一家公司最忙碌的竟然是老總。每天晚上和蘇禦打視頻電話,隔著屏幕看見男人略顯疲倦的神情,紀慈都心疼不已。
視頻那頭蘇禦剛洗過澡,他的麵部染上沐浴後的潮紅,睡衣懶得係上,鬆鬆垮垮裹住身體,裏邊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很是蠱人,他隨手拿過身邊的毛巾擦拭濕潤的頭發:“住的習慣嗎,按時吃飯沒有?”
一周前紀慈先前租住的房屋到期,她原本打算續租,奈何葉蓁要回老家,不會繼續留在帝都,紀慈一時半會很難找到合租的室友,蘇禦便讓她搬進自己在華瑞大廈附近買的公寓。
紀慈剛開始是拒絕的,她的思想觀念相對保守,即使和蘇禦已經捅破了那層關係,對婚前同居這事兒依舊有些抵觸。
尋尋覓覓,磨磨蹭蹭,直到房東收房的時候她都沒有找到合租的室友。
一來二去,萬般無奈之下,紀慈不得不暫時搬到蘇禦那落腳。
蘇禦總是拿這事兒笑話她:“你這麽別扭幹嘛,結婚是遲早的事,我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又不會吃了你。”
每當他提起這茬,紀慈就愛在心底默默翻白眼。
都說男人開過葷後會上癮,她曾經天真以為蘇禦會是例外,經曆後才明白這話當真不假。
這還不算洪水猛獸?
他真是沒臉沒皮,臉部紅心不跳地說出這話。
紀慈緊緊裹住一床厚被子,盤腿坐在床上,電腦放在床上的小書桌上,滿臉怨言:“住的一點也不習慣。”
這房子比她曾經租住的地方大上好幾倍,色係依舊是蘇禦喜愛的黑白灰,按照齊遙的話就是妥妥的性冷淡風格。
一個人獨守這空空蕩蕩的大房子,白天還好,晚上每當室外狂風漸起,樹木在狂風呼嘯中搖搖晃晃,室內灰色窗簾毫無規則胡亂飄蕩,那場景別提多詭異。
蘇禦擦拭頭發的右手一頓,紀慈剛搬進來一天,他就遇上出差,說不愧疚都是假話:“害怕麽?”
“有一點。”
蘇禦抓了把頭發:“過幾天就回來了,實在害怕,讓紀瑤來陪你?”
紀慈調整一下角度傾斜的電腦,嘟囔著:“她要帶孩子呢,哪有時間來跟我耗。”
蘇禦聽紀慈這麽說,心底深處的內疚感不斷上湧:“要不我今晚回來?待會讓秘書…”
“別!”紀慈趕緊打斷他,“你公務沒處理完回來做什麽,我隻是剛住進來對環境有些陌生而已。”
把出差在外的男朋友召回家裏,禦晉的員工要是知道小蘇總這麽戀愛腦,指不定在心裏把紀慈大卸八塊。
蘇禦在屏幕對麵笑的歡,忽地想起前幾日鄒睿向他打聽過齊遙的去向,話鋒一轉:“鄒睿好像在找齊遙。”
後來紀慈才知道,齊遙離開的當天,鄒睿在淒冷的夜裏找了她一晚。鄒睿能察覺齊遙突如其來的離開與他有關,紀慈與齊遙是朋友,他明白即使聯係紀慈,對方大概率不會告訴他齊遙去了哪,隻有向蘇禦打聽。
“那你告訴他了嗎?”
蘇禦沒有立即回答,思忖了良久才緩緩開口:“我很為難,站在朋友的立場,我是應該告訴他的,可我又不能不尊重齊遙的選擇。”
“蘇禦,”紀慈頓了頓,“齊遙對鄒睿的感情太深了,苦苦堅持一段得不到回應的感情,這和執念有什麽區別呢?倘若鄒睿無法為她停留,倒不如不再相見,各自安好。”
蘇禦沉默了很久,他一向心細,從高中開始對齊遙的單戀就看在眼裏,可鄒睿那人從小到大都大大咧咧,察覺不出女孩的心思實屬正常。
都說人這類動物,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在你身旁時,你不懂珍惜,隻有真正失去才會知道後悔。
“念念,我想鄒睿他是喜歡齊遙的,隻是一直不自知罷了,他已經後悔了。”
紀慈一聽這話就來氣,這是什麽渣男語錄:“既然喜歡齊遙,他為什麽不潔身自好?為什麽要一次次傷透她的心?為什麽要和別人訂婚?這就是你嘴裏的喜歡?”
“鄒睿還沒訂婚呢…”
紀慈繼續替好朋友打抱不平,越說越激動,就差把鄒睿逮過來生吞活剝了:“這有區別嗎?反正他的確是傷害了齊遙,還有什麽資格說喜歡,這是要上演狗血浪子回頭戲碼?”
麵對紀慈的咄咄逼人,蘇禦噎住了,他瞥了眼手機上鄒睿剛發來的信息,後將目光移回屏幕上臉頰漲的通紅的女人,把手機換到另一隻手裏,向沙發後懶懶一靠,笑著道:“怎麽說著說著還生氣了呢,別人看你這樣,說不定會誤以為我做了什麽錯事。”
紀慈憤憤道:“你就是做了錯事!”
“嗯?”蘇禦一愣,這女人開始耍小脾氣了,他妥協點頭,“是,是我錯了,大人饒命。”
紀慈不依不饒:“你錯哪了?”
蘇禦撓撓眉心,無奈又好笑:“不該幫鄒睿說話。”
紀慈臉上的神情漸漸緩和:“這還差不多。”
兩人還準備聊些其他東西,紀慈擱在床邊的手機鈴聲驟起,打斷他們的對話。
紀慈一看屏幕上的備注,神色微變,眉毛緊擰。
蘇禦在那頭見她臉色不對勁,不免擔憂:“怎麽了?”
“是鄒睿,”紀慈比了個“噓”的動作,“你先別說話。”
紀慈將手機放在耳邊,喂了一聲。
那頭鄒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男人的聲音沙啞,有些無力,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他的疲憊:“紀慈,我兩個小時後到你家樓下,有空下來談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