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餘斐:你把她的號碼給我。


    電梯裏,薑宜州被餘斐的手臂堪堪圈住,縮在角落,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她不得不抬頭與他對視。


    不過,現場並沒有小說裏寫的什麽電光火石,兩個人都因為這場突發的情況和意外的相遇而微微發愣。


    薑宜州顯然是被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一雙水靈的眼睛無意識地眨巴了幾下。


    誰能想到剛剛在樓上被談起的人,隻是坐個電梯的時間,就忽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直到聽到路見的叫喚,她才反應過來,於是抬手輕輕拍了拍餘斐的小臂,“喂。”


    餘斐仿佛瞬間回了神,尷尬地收回了手,放在唇邊掩飾地咳嗽了兩聲,隨即插進褲子的口袋裏。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走神。


    兩人相望的那瞬間,他的腦海裏其實什麽都沒想,隻是看著她的眼睛覺得幹淨明亮,如同兩顆星星在閃爍。


    就這麽不自覺地被吸引進去了。


    電梯門由於被強製性打開過長時間而發出了“嘀——”的提醒聲。


    餘斐後退了一步,率先出了電梯,薑宜州也跟著走出來。


    她連眼都沒抬,禮貌性地衝餘斐點了下頭,匆匆離開。


    薑宜州的背影看似優雅淡定,實則有幾分慌亂。


    她不知道對於那晚的事情,餘斐記得多少。


    她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也不想跟他有過多的交集,甚至希望不要再遇見他。


    反正,對於這份工作,她已經做好了被辭退的準備。


    她隻是希望平靜的生活不要再被打破。


    因為她心中有隱隱的預感,他是一個很難把控的存在。


    是危險的。


    *

    “老板,是WEEK誒。”路見小聲在餘斐背後提醒道。


    “我不瞎。”餘斐沒好氣地說。


    “你不去追她嗎?”路見看著漸行漸遠的人,心生焦急。


    “追她?我為什麽要追她?”餘斐冷著臉。


    這個女人見了他連句話都不說,轉身就跑,好像他是什麽瘟神似的。


    餘斐眉頭微皺。


    “談……談合作?NOTHING的推廣找WEEK的話,應該效果不錯。”路見被餘斐的表情弄懵了,“不對嗎,老板?我以為老板你也是這麽想的?”


    新店現在還在試營業,如何迅速提升知名度,怎麽引流賺錢才是頭等大事,一切要以大局為重。


    餘斐想了想,拍拍路見的肩,“你說得對,我確實是這麽想的。”


    語畢,他便轉身去追薑宜州。


    所幸薑宜州還沒走遠,餘斐跟上來的時候,她還站在門口存放快遞的地方收包裹。


    保安大叔背著手,慢悠悠晃過來,“小薑啊,一共有你兩個快遞,看看沒問題的話就簽個字。”


    “好的,謝謝師傅。”薑宜州在記錄本上簽好字,拿起邊上的美工刀拆快遞。


    一個小方盒子,裏麵是她買的MARIMO幸福球藻。


    用塑料袋子封口裝在一個玻璃瓶裏,可可愛愛的幾隻小毛坨,被搓得不是很圓,有點像是小男孩剛睡醒時炸毛的頭發。


    她小心收好,放進自己的托特包裏。


    還有一個件,薄薄的,大概是文件之類的東西。


    薑宜州疑惑,不記得買過什麽類似的東西。


    她一邊思索,一邊查看寄件人。


    不是真名,寫的什麽昵稱,但她這個名字也全然沒有印象。


    這時,餘斐步履生風地來到她身邊,鋪在拆件桌上的桌布都被掀起了一個角。


    “薑小姐。”


    旁邊幽幽傳來一身叫喚。


    薑宜州緩緩側過頭,“餘先生,有事嗎?”


    隻見餘斐的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容,“薑小姐,不好意思占用你一點時間。”


    薑宜州:“?”


    餘斐一把抓過身後的路見,推到薑宜州麵前。


    路見看了老板一眼,機智地接話道:“薑小姐,是這樣的,您是美食博主WEEK吧?”


    薑宜州略一皺眉,想起剛剛這人就叫她“WEEK”,心中納悶,難道是粉絲嗎?

    路見接著說:“薑小姐,我是來跟您道歉的。NOTHING CAFE是我們老板新開的店。之前服務不周的事情,還有微博上的那個聲明,都是前任店長自作主張,我們老板並不知情,老板知道後非常生氣,立刻就撤下了那篇聲明,而且決定辭掉那個店長。可是,還是給您造成了不好的影響,真的非常抱歉。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薑宜州看了餘斐一眼。


    餘斐頷首。


    “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薑宜州淡淡地說完,低下頭繼續拆快遞。


    路見解釋完畢,功成身就,往後退了一步。


    餘斐繼而開口,“對於給薑小姐造成的影響,雖然難以用金錢衡量,但這可能是現下最好的辦法,不如薑小姐說個金額,我們願意在合理範圍內進行賠償。”


    薑宜州聽他如此公事公辦的語氣,覺得他八成不記得那晚的事情了,於是也沒了顧慮,毫不留情地回絕:“不用了。”


    接著,她自顧自地放下美工刀,從塑料的快遞袋裏取出一封信。


    路見想了想,吹捧地說:“經過這一次的事件,我們清楚地看到了薑小姐非凡的帶貨能力。NOTHING現在正處於起步階段,就需要像薑小姐這樣的人才為我們提高知名度,不知道薑小姐願不願意給NOTHING做一些推廣?我們可以簽約,保持長期的合作關係。”


    薑宜州抬頭,一臉“你吹太過了”的表情,對路見說:“謝謝,不過我不接廣告。”


    路見努力挽留,“那能不能先加個聯係方式?您可以再多考慮考慮。”


    “不用了,謝謝。”


    一下子給了三連拒。


    餘斐的臉色一點一點黑下去,他轉身就走,留下路見獨自善後。


    也沒有多了不起,不就是個美食博主嗎?


    不接廣告就不接,她不接,難道還沒有人接了嗎?

    結果,餘斐剛走沒幾步,就聽到了薑宜州驚恐的尖叫聲。


    他迅速回過頭,路見已經從地上撿起了被她扔掉的信件。


    薑宜州嚇得瑟瑟發抖,縮在牆邊,雙手捂著眼睛,不敢放下。


    “怎麽了?”


    “老板,是恐嚇信。”路見把手裏的東西遞給餘斐,“上麵還有鬼圖。”


    路見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仿佛在說“嚇死寶寶了”。


    餘斐嫌棄地瞥他,接過來,打開。


    信上是一張恐怖圖片,上麵用紅色的不同字體拚著一句話——“賤女人,虐待小孩,不得好死,我在看著你,小心你的命!”


    餘斐皺著眉看完,合上了信件,塞回信封裏,鎮定地命令路見,“馬上報警。”


    警察來得很快,現場實地勘察後,帶上恐嚇信,請薑宜州去派出所做個記錄。


    薑宜州從保安大叔的椅子上起身,跟大叔道了謝。


    餘斐思忖,囑咐路見:“你一起過去。”


    沒想到薑宜州卻客套疏離地說:“不用了,剛剛謝謝你們,我自己過去就好,不麻煩你們了。”


    說完她跟著警察走了。


    Quadra kill,


    四連殺。


    再次被拒絕的餘斐用舌尖舔了舔後槽牙,腹誹:還真是沒有女人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拒絕過他這麽多次。不知好歹。


    站在邊上的路見看看薑宜州,又看看餘斐,小心翼翼地說:“老板,我們該上樓了。”


    餘斐這才想起這趟來的目的是找他哥。


    *

    總裁秘書打了個電話通報完後,請餘斐進去。


    路見就坐在外麵候著。


    餘斐見餘玨正在看文件,敲了敲門,“哥,在忙?”


    “進來吧。”餘玨起身,跟秘書交代了茶水,走到沙發前坐下,對弟弟說,“今天什麽風,竟然把你吹來了?”


    餘斐勾唇,也不繞彎子,“我最近新開了家咖啡館,你知道吧?”


    “開業花籃都送了,你還問我知不知道,良心呢?”餘玨笑說。


    “我這麽多產業,很忙的,哪有時間盯開業。”餘斐說。


    餘玨單刀直入,“OK,你那個店怎麽了?”


    餘斐慢悠悠地說:“那個店啊,我讓手下招了個店長,結果接連給我整出了不少事。”


    餘玨饒有興趣地說:“然後呢?總不會是想讓我幫你收拾爛攤子吧?”


    “不知道是誰幫誰收拾爛攤子呢。”餘斐嗤笑,“我問了才知道,那個店長是劉副總的遠方親戚。”


    餘玨抿了抿這話裏的意思,心裏有了數,“你不用顧忌,想怎麽辦怎麽辦。”


    “行,有你這句話就行。”餘斐倒不是不敢怎麽樣,隻是怕下了他哥的麵子,事先來打個招呼,他哥心裏有數,日後也不會難做。


    “就為了這事,特意來一趟?”劉玨不禁打趣道,“我看你最近挺閑的,是破產了嗎?”


    餘斐皮笑肉不笑,“破產了你養我嗎?”


    餘玨也笑,“不養,去大橋下喝西北風吧。我還要獨占家裏的財產,反正你也沒資本跟我鬥了。”


    此時,總裁秘書端著現磨咖啡和酸奶,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餘玨招了招手,秘書進來了,放下東西後又很快帶上門離開。


    餘斐拿起酸奶,撕開吸管的外包裝,一下插進去,接著剛才的話頭,罵了聲:“真的是冷血無情親兄弟。不過怕是要讓你失望了,你這願望短時間內難以達成了,等等看吧。”


    他看了眼餘玨的杯子,繼續插刀,“年過三十就別喝咖啡了,改喝紅棗枸杞吧,這樣在你的有生之年,我還能努努力。”


    “這麽能說,怎麽不去跟老爺子杠。”餘玨輕描淡寫地問,“相親相得怎麽樣?”


    “……”餘斐霎時無話。


    “沒話了就趕緊滾,我忙著呢。”


    餘斐一聽,笑了聲,“看你是挺忙的。最近老在熱搜上掛著,挨老爺子批了吧?”


    餘玨揉了揉太陽穴,毫不避諱地說:“是有點頭疼,手下的人已經在處理了。”


    “哦?效率不太行啊。”餘斐落井下石,“這次李萌下手是有點狠了。”


    餘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惋惜地說:“這次被盯上的人,估計很難翻身了。整個過程沒有安全員的監控錄像,雖然有同事證言,但都沒在場,作用也不大,畢竟受關注度太高了,我們不僅得給投訴者一個交代,還得給廣大網民一個交代。”


    “聽你的意思是不保了?”


    “沒辦法,要權衡利弊。”


    餘斐放下酸奶,狀似無意地說:“雖然你冷血無情,但我這麽善良,而且不管怎麽說公司也有我一份,不然我幫幫她?”


    “呦。”餘玨不可思議地抬起頭,探究地看向他弟。


    “幹嘛這麽看我?”


    餘玨慢條斯理地啜著咖啡,“要是我沒記錯,你比我還冷血無情,上次合作是誰跟我說商場如戰場,不能講感情,狠狠敲了我一筆?”


    “一碼歸一碼。”餘斐說,“這事不一樣。”


    “那天碰巧,我也在飛機上,李萌是被我懟了,不敢動我,就往別人身上發泄呢。這事因我而起,我不能見死不救。”


    餘玨輕哼,“是麽?我這麽一聽還真的差點信了你是這麽有良心的人。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可不像是愛管閑事的人,你安的什麽心?”


    餘斐動了動嘴皮子,“我積德。”


    餘玨:“……說人話。”


    “你把她的號碼給我。”


    作者有話說:


    餘斐:四連殺,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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