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就你?
第六十六章 就你?
寧越女一邊走一邊道,“尤記得謁月節當日,她告訴我,宮中臥虎藏龍。如今回想起來,她自己何嚐不是一隻深藏不露的鳳凰!”寧越女說罷,帶笑的臉上立刻冷了三分。
“可宮中仍有一位份更高的娘娘,潘怡妃感覺被壓製,所以不得誌也是合理的。”阿離認真分析道。
“或許你說的對吧,可本宮如今也不想管那麽多了,”寧越女說罷伸展開手臂,然後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同時望望白雲飄飄的藍天,心想,古代的空氣真好啊,仿佛味道都是香的。
姐姐,妹妹除掉了淳貴人,就去醉心居陪著你!寧越女越想越開心,臉上不覺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問道,“距離醉心居還有多久?”
“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吧。”
……
醉心居。
“聽聞淳貴人出事了!”劉貴人迎上去就緊握住寧越女的手,言辭激動。
“淳貴人不過咎由自取,逆天行事,豈能長久!”寧越女笑著輕鬆道。
劉貴人攜寧越女的手去到房間,兩人相近坐下。劉貴人激動道,“什麽逆天行事!要說不是你的手筆,我是斷不會相信的。你有了周密計劃也不告訴我,害我被蒙在鼓裏!”劉貴人說罷,故意斜著眼看了看寧越女。
寧越女握著劉貴人的手緩緩道,“妹妹也是怕姐姐為自己擔心,所以打算等事成之後再一起告訴你,如此,也算圓滿。”寧越女麵容彌漫著純真的微笑,輕鬆之至。
劉貴人複輕笑看向寧越女道,“如今,淳貴人大勢已去,就如沒了毛的鳳凰,你我也總算可以不必整天提心吊膽了。”
寧越女聽罷,不覺緊了緊眉,這時,劉貴人又道,“在這宮中,我們妃嬪總也無法隨身自在,淳貴人的事結束後,妹妹可不要忘了許下的諾言,適時,可是要搬到我這醉心居來!”劉貴人一臉期待看向寧越女,同時緊握著寧越女的手。
寧越女含笑道,“一定!”隨後卻收了幾分笑意道,“隻是,淳貴人的事一時半分兒不會結束,估摸著,等蘇和阿爾燦的事完,已是半個月後,適時,若別無他事,妹妹就過來陪伴姐姐吧。”寧越女說罷,緊了緊握劉貴人的手。
劉貴人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寧越女想念薰藝,隨後望了望門外阿離陪伴著的薰藝,臉上洋溢著純純的微笑,近乎一塵不染,卻也帶著幾分後宮的瑣碎。
劉貴人見罷,不忍般用手觸摸寧越女的臉,同時倍加關心道,“你雖慧心獨具,卻不得不經受這後宮陰邪的折磨,原本純真的青春容顏,何至於添了這幾許滄桑!”
劉貴人說罷,又徐徐抽回手去,臉上盡是傷感。
寧越女聽罷,隻微微垂眸淺笑道,“姐姐方才不還說,身在後宮,不易隨身自在麽?”寧越女又舉眸看向劉貴人,口中道,“妹妹也不過肉體凡胎,千般算計下,如何保得了青春永駐!”說罷,寧越女臉上已添了幾分傷感。
劉貴人見狀,立即含笑而語,“妹妹豈是肉體凡胎?我從未見過,肉體凡胎竟能在六宮中絕處逢生,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寧越女笑意漸漸消去,故意道,“妹妹可不知,姐姐這是在誇我,還是另行損我!”
“咱們姐妹心有靈犀,姐姐說的話,妹妹自然是懂的。看你麵含幾分滄桑,卻也如那帶雨的梨花,別有一番魅惑了。”
見寧願女聽得認真,劉貴人繼續輕語道,“也好在你現在魅惑的人是我,若是皇上,想必會立刻把你接入靜心殿,姐姐今晚指不定又要和薰藝相依為命了。”
劉貴人說罷靜靜看著寧越女,隻聽寧越女噗呲一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偶聽姐姐談笑,竟也這般壞!”寧越女含笑看去道。
說罷,寧越女出去看了看薰藝,又陪薰藝玩耍很久,才讓阿離留下,自己獨自回去。
四日後。
“這麽些日子了,禦書閣可傳來什麽消息?”寧越女對旁邊的徐琳道。
“奴婢多方打聽,據說,皇上正聯合朝廷重臣集體商議對策,可,並沒有確切的措施。”
寧越女正想喝水,聽罷卻緩緩放下茶杯,憂思道,“看來,淳貴人的氣焰還無法完全消退!”
寧越女又道,“最近她有什麽動靜?”
“並無動靜。”
“都這般情形了,她竟還能耐得住氣!”寧越女再度拿起茶杯。
接連七天,皇上整日待在禦書閣,從未去過修竹居,寧越女因而主動去往禦書閣。
未料,剛去到禦書閣不久,洪公公就快步進來道,“皇上,出事了,淳貴人,不,淳和風要逃跑!”
皇上聽後,大驚,道,“何時的事?可曾抓到?”
“人已經扣在內衛府了,不過……”
“不過什麽?”皇上不耐心道,氣憤更甚。
“不過,香妃似乎也有參與!”洪公公說罷,小心留意著皇上的動靜。寧越女聽聞後,麵容詫異,倍感疑惑。
皇上道,“立即隨朕去內衛府!”
很快,洪公公跟隨皇上匆匆去到內衛府,寧越女也跟隨著一同前去,身後是一群侍衛。
到內衛府後,一眾人先後行禮,皇上急著處理事務,立刻免了一連串請安行禮,隨後在中堂坐下,語氣沉重道,“人呢?都帶上來!”
話音剛落,兩個容貌絕倫的女子先後步入大門,前者行為放肆,根本不把皇上放在眼裏,後者走路生姿,弱柳扶風般惹人愛憐。無疑,兩人分別是淳和風和香妃。
香妃走近皇上後,立刻行禮道,“臣妾見過皇上。”語氣纏綿,尤為動人。相反,淳和風根本不跪,隻是一臉傲氣地直視皇上,像極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架勢。
洪公公見狀立馬說到,“大膽,皇上麵前,竟敢不跪!來人……”
話未說完,皇上已伸手阻止,隨後道,“罷了,將死之人,跪與不跪,有何不同?”
這時,門外潘怡妃到來,請了安後,又立刻站立一旁。
皇上已無心思看淳和風,可惜般看向香妃道,“方才,洪柏森來報,你助淳和風逃離,朕,倍感錯愕!多年來,朕素知你心純性雅,仁善之至,是絕無可能幹出此等事的。你且說說,究竟有何緣由?”
這時,一旁的潘怡妃關心道,“是啊,姐姐一向為六宮之表率,斷無可能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姐姐有何緣由,就全部說出來吧,皇上在此,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豈料,香妃突然悲痛大哭,重重磕頭道,“皇上,臣妾罪大莫及,請皇上責罰!”
見狀,皇上卻是心疼不已,道,“你先說明緣由,如何責罰,朕自有定論。”
香妃複起身,眼角淚水不斷道,“臣妾隱瞞身世,罪無可赦。”
眾人聽罷,皆心中一驚。
香妃繼續道,“臣妾本是淳和風的姐姐,當年,家中相士有言,說臣妾出生即麵帶嫵媚,因而斷定臣妾乃妖孽轉世。”
眾人聽得十分投入,全場寂靜無聲。
香妃麵容憔悴傷感道,“可笑的是,臣妾的父親竟然聽信相士之言,連夜將臣妾送出府,轉交給一個中原人撫養,並改臣妾的姓氏為蘇氏,而非千流娜拉氏。”
皇上麵容嚴肅,看不出心中所想。
香妃繼續道,“可……可臣妾體內流著千流娜拉氏的血,這一點是無法更改的。可如今,蘇和阿爾燦反叛之心路人皆知,皇上若得知臣妾乃罪臣之親,豈能饒恕臣妾?”
這時,蘇和娜搶著道,“你不是想知道真相麽,讓我來告訴你真相!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蘇和娜用力指了指自己,好似無所畏懼、視死如歸。
皇上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繼續聽著。
蘇和娜低頭,不屑地看向地上的姐姐冷笑道,“蘇流雲,早在薰藝一歲生日時,我就想除掉你,可偏偏助了你一臂之力,讓你因此當上了香妃!”
寧越女聽罷心想,原來如此,薰藝生日當天,從背後推了蘇流雲一把,致她不得不修養數年的罪魁禍首,竟是——淳貴人!
眾人再次大驚,心中議論紛紛。
蘇和娜繼續看著蘇流雲道,“你說,父親不要你,你偏偏還進了宮!我故意針對你,卻反而讓你多了個‘舍身護公主’的美名!你說,你的運氣怎麽這麽好啊!”
聽聞“公主”二字,不由得讓寧越女再次想起了薰藝被下毒那天,直到現在,寧越女仍心有餘悸,而此時,寧越女則更加惱恨眼前這個心如蛇蠍的女子。
寧越女心想,本宮正想除掉你,永絕後患,這倒好,你自己把自己送上了斷頭台,我就省事多了,真可謂“天道有輪回”!
蘇和娜繼續道,“我思來想去,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就是個妖孽,”蘇和阿語氣變得極其強硬,咬牙切齒,麵目可憎,用手指著地上的姐姐蘇流雲咆哮般說到,“妖孽!妖孽!妖孽……”
蘇流雲就像一個小女孩一般捂住自己耳朵,同時不斷搖頭道,“我不是妖孽!我不是妖孽……”聲音悲痛無奈,仿佛“妖孽”兩個字成了她永久的陰影,已經在她心中生根發芽,無論怎樣都無法除去。
眼看蘇流雲無力地抗拒,而旁邊親妹妹無情地誹謗或者咆哮,蘇流雲眼淚不斷灑落,潮濕了一地,寧越女心有不忍,因此向皇上投去目光。
皇上見狀,立刻衝門外大叫道,“來人!將此瘋言瘋語的女子,拉出去!”
瞬間,兩個侍衛走進門來,強行將蘇和娜拖了出去,蘇和娜卻不服輸,還不斷咆哮道,“偽君子!皇上是個偽君子!騙子!假仁假義……我做鬼都不會放……”聲音逐漸消減,最終終於聽不到了。
皇上鎮定道,“她究竟如何讓你背叛朕?”
蘇流雲緩緩回過神道,“蘇和娜來到臣妾寢宮,威脅臣妾說,若不幫她逃離,就告訴皇上臣妾的身世。臣妾一時糊塗,百般猶豫後,還是鑄成大錯!”說罷,蘇流雲痛哭失聲,垂頭不起。
皇上歎了口氣,無奈道,“朕素知曉愛妃仁善,故放心把治理六宮之權交於你,然,愛妃如今所犯之錯,已無法原諒,更不能寬恕。朕作為一國之君,是斷不能容忍背信棄義之人的,更何況,此人還是離皇後之位最近之人。”
說罷,皇上猛拍了一下大腿,隨後道,“蘇流雲目無法紀,與反賊同流合汙,罪不容恕,即日起,打入冷宮,永不得出。至於蘇和娜,”皇上說著,一時沒有下文。
正值此時,一個侍衛匆匆走進房間道,“皇上,截獲一封密信。”
“何人所寫?”皇上急切問道。
“淳和風。”侍衛答道。
皇上聽罷迫不及待道,“呈上來!”
皇上看了看,信中道, “妹身危,兄可依前計行事。如今,玄仁束手,一時不敢把我怎樣。盼兄速速發兵,如此,玄仁必顧此失彼,妹即可趁機逃脫。”
皇上快速覽後,眼神中殺機顯現,眾人不由得心中一寒,心想,又要出大事了。果不其然,皇上立刻下令道,“洪柏森,立刻賜死蘇和娜,另外,蘇和娜同黨的一應妃嬪盡皆看押。”
“是。”洪公公說罷立刻匆匆而去。
緊接著,皇上一臉嚴肅,身體沉重般急急離開了內衛府,一眾侍衛也跟隨而去。
皇上走後,潘怡妃和寧越女結伴離去,邊走邊聊。
寧越女道,“蘇流雲也算天姿國色,和皇上多年裏的情意,就這樣瞬間化為泡影,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