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對質2
第五十七章 對質2
“你可還有別的人想見？”皇上問到，像是要讓寧越女心甘情願地離開這個世界。
寧越女一時沒有對策，再次陷入了沉默。
“罷了，也不必費這些功夫，終不過是困獸猶鬥耳，帶下去吧。”
“是。”兩個侍衛隨即上前。
“皇兄請等一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隨後，一個儒雅卻不失英俊的男子走進禦書閣。
“七弟因何事前來？”
“臣弟見過皇兄。臣弟此番前來，帶來了一個行跡可疑的人，聽聞此人叫‘阿墨’。”七爺不緊不慢道。
眾人聽後，皆是一驚。
“帶她上來。”皇上等不及道。
很快，一個宮女怯怯地走進禦書閣。
李和風見狀，麵目閃過迅速的慌亂，隨後又緩緩平靜下來。
寧越女來不及為七爺的出現激動，立刻對阿墨道，“別怕，皇上不會傷害你，我問你什麽，你回答就是。”寧越女麵帶微笑，語氣溫婉。
阿墨聽後，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阿墨你跟隨李和風許久，那日，本宮同李和風斷絕姐妹情義，你可聽到？”
眾人聽罷，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阿墨身上，期待著她的一字一句。
“嗯。”阿墨怯懦地點了點頭。
寧越女見狀，笑著對皇上說到，“既然阿墨可為人證，皇上可否給臣妾些許空間？”
“即便如此，這白紙黑字，又當如何解釋？”皇上看了看寧越女手中的紙張道。
皇上繼續道，“朕見過你的字跡，總不可能是別人寫的吧！”
“模擬字跡以陷害，若在民間，倒也是常見之事。”七爺突然說到。
“有關案件，朕也有耳聞。不過，這張書法極其逼真，鮮有人能夠達到這種程度。”
此時，不知怎的，淳貴人居然來到了禦書閣。
寧越女心想，她來幹什麽？罷了，左不過是雪上加霜，火上澆油！
淳貴人行過禮後，繼續道，“臣妾聽聞寧妹妹深藏不露，竟勾結外敵，禍亂後宮，感到難以置信。擔憂之下，特地前來一看究竟。”
頓了會兒後，淳貴人繼續道，“雖說‘寧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但寧妹妹好歹也是皇上寵妃，深得皇上信任。如今做出這等事，就算屬實，也當是有難言之隱。”
隨後，淳貴人走近寧越女身邊關心道，“妹妹究竟有何苦衷，不妨說出來。皇上對妹妹的疼愛無以複加，豈會坐視妹妹因一點小錯而嬌軀殞命。”
寧越女雖聽出淳貴人的話中之意，卻不以為意道，“皇上，若有人能描摹出臣妾字跡，是否可以證明臣妾冤枉？”
“那是自然。既然已有人證，愛妃隻需證明此物並非屬實，即可還你清白。”皇上語氣輕鬆了一點，寧越女也感到不那麽緊張。
“早聽聞寧妹妹書法絕倫，若有人能仿得了你的字，豈不說明妹妹浪得虛名？正所謂，行家就是行家，輕易就能模仿，那還算得上行家嗎？”
寧越女根本不聽淳貴人煽風點火，思索著該如何應付。細細想來，似乎無人能模仿我的字！寧越女想著，目光在禦書閣內的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七爺身上。不過瞬間，寧越女又立刻移開目光。
七爺不過見過我的字數麵，豈能完全描摹。李和風身為我的師傅，對我的字早就爛熟於心，外加她書法造詣極高，自然容易。可如今，我該到哪裏去尋救命之人？
……
終究無人可助，這一次，難道真的過不去了嗎？寧越女再次閉眼，隨後仰麵長歎……
“這樣下去，我心髒病都要有了……”男子說話直哆嗦，雙手顫抖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畫麵，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咱們女兒好不容易成了聽雨，我還剛高興沒多久，怎麽就……”女子悲痛大哭，同時捂著雙眼，很快泣不成聲……
寧越女突然想到一個人，但希望瞬間破滅。這個人就是華怡妃，她早年精通書法，可如今三年未練習，豈能複當年之才！
再無他法，寧越女失望至極，心中反而感到悲痛難過——我寧越女來到這個世界還沒多久，竟要這般死去嗎？可悲的是，竟然是被冤枉至死！
以往在電視中看過那麽多被冤枉而死的皇妃，可曾想到，自己年僅十六，也會有和她們同樣的下場。想到這裏，寧越女不禁心中苦笑……
終究鬥不過命呀！
可是……
一息尚存，豈能放棄！
……
“皇上，這都過去多久了，總不能因為她是您的寵妃，您就如此縱容吧？”淳貴人撒嬌道。
“來人，帶下去吧。”皇上很不情願地說出了這幾個字，隨後用手撫摸著額頭，癱軟在椅子上。
淳貴人說的是對的，寧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哪怕此人是自己的心愛之人，也不允許！
侍衛很快再度靠近，緊接著就要抓到寧越女的香肩……
……
“七爺可否為臣妾一試？”
“臣弟願意鬥膽一試！”
寧越女突然把目光轉向七爺，眼神中帶著莫名的期許，卻未曾想，七爺正有此意，因而兩人幾乎同時說話。
“你們可真有默契，一問一答，心有靈犀呀！”淳貴人不忘添油加醋。
眾人聽罷，一時想法紛紛，各有所思。
皇上聽罷心中卻大喜，臉上依然嚴肅道，“洪柏森，立備紙墨。”
洪公公立刻取來紙筆等物，隨後，七爺持筆運力，眾人則翹首以盼。
不到一盞茶工夫，字成息筆，七爺道，“臣弟班門弄斧，還請皇上過目。”
隨後，洪公公分別取走寧越女和七爺手中書法，又分開呈現在皇上眼前。
皇上看了好一陣子，臉上驚奇之態越發明顯，隨後突然看向七爺，卻不言語。
七爺見狀，悠然自若。
須臾，皇上才笑著道，“七弟真乃書法大家，竟騙過朕的雙眼，真是該罰！”
“寧聽雨書法獨具一格，臣弟愚鈍，竭力模仿，也不過仿其九成。說到底，也不過是仿得皮毛，而未得精華。”七爺謙遜道。
聽罷，寧越女一顆心才終於沉下來，旁邊的李和風卻仰天長歎，
“天意歸越！
天不佑金！”
“來人，把李和風帶下去，好生關押，來日再審！”緊接著，李和風被帶下去，潘月容卻表情平靜，仿佛並不關心，反而頗為留意七爺的一舉一動。
七爺辦完事，告別皇上而去。
皇上明白自己錯怪了寧越女，因此走到寧越女身旁，親手拉她起來，可寧越女並沒原諒他，扭頭看向一邊，並不依從。
潘怡妃見狀，自覺告退而去，其他人也先後離去，僅洪公公侍候在旁。
“我知道你在怪朕，可朕畢竟身為一國之君，總有些時候無法兼顧所有，你可能理解朕的難處？”皇上語氣輕緩，像是在賠禮道歉。
寧越女聽罷才緩緩隨著皇上的手起身。
“此次事件頗有蹊蹺。”寧越女說著看向皇上，隨後，寧越女繼續道，“李和風身為金國密探，為何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除掉臣妾。”
皇上見寧越女不再生氣，心情好了很多，隨後回答到，“李和風不僅是密探，她還有一個身份。”皇上臉上寫著明顯的神秘感，讓寧越女更加好奇。
“什麽身份？她究竟是誰？”寧越女早就迫不及待。
皇上一邊走向椅子，一邊說到，“金國名將完顏赤，愛妃可曾聽說？”皇上說著已經坐定在椅子上。
寧越女上前兩步，靠近皇上道，“臣妾確有了解，怎麽，這兩個人有什麽關係？”寧越女越發好奇。
皇上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寧越女坐下說話。寧越女方才跪了良久，現在又一門心思想知曉具體情況，一時竟忽略了膝蓋持續的疼痛。皇上這一提醒，寧越女頓時感到膝蓋疼痛不止，隨後向旁邊的椅子走去。
即便如此，寧越女也依然注意著皇上即將說出的內容。
我一直視為親姐姐的李和風，一直欺騙我的李和風，不惜性命也要我死的李和風，究竟是誰？
“完顏赤有一個愛女，名叫完顏倚望。”皇上一字一句說到。
“李和風就是完顏倚望！”寧越女雖說出了聲，心中卻不再那麽意外。
回想起來，初次見到她時，她那匆匆前行的身影，至今印象深刻，如此做派，豈會是普通妃子？後來又急於給我提升位份，說到底就是為了依靠我的地位而達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作為金國密探，首要目的自然是刺探軍情，瓦解敵人，從而達到“不攻自破”或者“知己知彼”的目的。
想到這裏，寧越女憶起在劉貴人書房看到的信息。“戰之勝在內，內破，則外弱”，這句話至今仍在寧越女心中留存。這種思想對於早就看透兵法的寧越女而言雖不算什麽，但在當時，必然算得上難以想象的戰爭思想。
而這戰術就是出自於完顏赤之口！
“完顏將軍真是下得了手，竟忍心讓自己唯一的愛女深入敵營刺探軍情。”寧越女感慨道。
“依朕看，完顏赤就這麽一個女兒，大抵是不會允許的。可朕聽聞，完顏倚望從小熟讀兵法，對雙方交戰之事十分感興趣，由此看來，她當是一意孤行，並未獲得完顏赤首肯。”
寧越女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想關鍵的問題，為何她非要除掉我？我和她有過那麽多深情厚誼，豈是輕易就能忘得幹淨的？
寧越女尋思著去到了監牢。
“我知道你會來。”完顏倚望臉色平靜，看著監牢外的寧越女。
不等寧越女說話，完顏倚望笑著說到，“恭喜你，妹妹，妃位提升到聽雨了。隻是，姐姐恐怕再也不能和你舉案並眉了。”完顏倚望臉上的笑很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