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淳貴人禁足
第四十六章 淳貴人禁足
“剛到巳時。”
“這麽晚了!”聽罷,寧越女麵帶驚訝,立刻起身。
“娘娘今日忘了時辰,想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吧!”徐琳笑道。
“就你話多!”寧越女笑著道,麵容帶幾分生氣,隨後繼續穿著衣裳。
“娘娘可知道,淳貴人昨晚被禁足了。”徐琳突然說到。
“昨晚?”寧越女疑惑道。
“昨天,皇上不是來娘娘這裏用晚膳嗎?”徐琳一邊替寧越女整理衣衫,一邊繼續道,“隨後皇上回禦書閣,我想,就在那時頒下旨意。”
“晚間何需禁足?”寧越女隨意道。
“也罷,後宮傳出去,於淳貴人而言也是有損。”寧越女麵帶喜色道。
“隻要對娘娘有利便是。”徐琳說著,給寧越女插上一隻精致的簪子。
寧越女正準備出門,不想,馮明意突然來到。
“見過馮明意。”寧越女立刻行禮道。
“看你這打扮,看來是要出門。走吧,我們邊走邊說。”說罷,馮明意已經朝前麵走去。
寧越女看著馮明意的背影,隨後同徐琳一道跟了上去。
“聽說,淳貴人昨晚被禁足了。”馮明意開心道,說罷,留心著寧越女的表情。
“我也是今早才聽聞的。”寧越女隨意道。
“這難道不是妹妹的傑作嗎?”馮明意看著寧越女道。
“善有善報,無所謂誰的傑作。身在宮闈,又豈能自始至終獨善其身。”寧越女表情平靜,仿佛帶幾絲無辜。
“可我就不信,這件事和你沒一點關係!”馮明意堅定道。隨後又恢複可愛的笑容道,“不過都無所謂了,隻要懲罰了那個賤人就可以了,這才是本宮關心的,你說對吧,妹妹?”馮明意又扭頭看向寧越女。
“姐姐所言在理,如今,自以為是的鳳凰也無法自由飛翔了。不過,鳳凰終究是鳳凰,即便落了幾片羽毛,也依然高高在上,藐視萬千生靈。”
“既然如此,那就再拔去她幾片羽毛!”馮明意看著寧越女道,“如若她還自以為是,那就接著拔,直到她再也飛不起來為止!”馮明意說著,麵容淺笑,幾絲可愛中帶有幾分狠辣。
“不知姐姐有何妙計?”寧越女向馮明意投去詢問的目光。
“謁月節就要到了,你看,宮中太監宮女又忙碌起來了。”馮明意看著遠方來去匆匆的一眾人道。
寧越女聽罷,微笑道,“忙碌之下,最易生亂子。”寧越女回想起當初淳貴人對付自己的招術,不覺麵容帶笑。
“妹妹初到宮中,不知這謁月節有何講究?”
“所謂謁月節,就是皇室為了得到子嗣而進行一係列法事的活動。最初從西鏡連鬆國傳入,至最近數年,漸漸為皇室所重視,從而演變成皇室活動,多在後宮舉行,”
“每次謁月節,宮中必然焚燒鬆樹枝丫,以致連日裏烏黑蔽空,不見天日。外加引火之油,宮中多處可見大火。”馮明意繼續說到。
“如此,豈不最易走水?”寧越女憂心道。
“兩年前的謁月節,宮中就出現過走水,所幸並沒有造成傷亡。”
“好了,妹妹和姐姐不同路了,姐姐慢走。”寧越女笑著說到,隨後躬身行禮。
馮明意走後,寧越女和徐琳在另一條路上走著,徐琳問道,“馮明意似乎想借用這場火,娘娘可……”
未說完,寧越女停下來說到,“不可。雖說最近天幹物燥,如若借用大火,必可焚燒一片,卻不能保證不傷及旁人。淳貴人雖萬死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可其他人何辜!”
“是,我思慮不周,多謝娘娘提點。”徐琳說到。
二人繼續向前,徐琳又說到,“娘娘雖心有大計,卻一心向善。若他日一朝為後,必可輔佐皇上,重定天下。”
“閉嘴,這樣的話也敢妄言!殊不知,天子腳下,隨處皆是眼線!”寧越女停下,生氣道。
“奴婢知錯了,隻希望娘娘明白我的心就好。”
“我隻想除掉淳貴人,為阿敏報仇。至於其他的,並未奢求。此外,如今大仇未報,又何敢論及其他。”寧越女駐足說到,隨後看向徐琳道,“以後再不可胡言。”
“是,奴婢謹記。”
劉貴人寢宮。
“剛想著你啥時候來,就遠遠看見你了。”劉貴人在遠處說到。
寧越女聞聲,即麵露笑容,隨後走近劉貴人道,“姐姐如今怎的也弄起了花草?”
“這牡丹花雖盛,若平常少了溫暖,而多了冷落,也就鮮豔不起來了。”劉貴人似乎話中有話。
“姐姐也知道了。”
“走,今日日頭正盛,咱們去後山玩去。”說罷,劉貴人拉著寧越女就往後山去了。
“姐姐是要沐浴嗎?”寧越女見劉貴人頗有雅致,又看著眼前波光粼粼的水麵,於是如此問到。
“我鮮有涉身後宮,可為了你,終極是踏入了後宮的境地。看著這清澈的溪水,內心卻不像往日澄澈了。後宮事務繁雜,女子間的爾虞我詐,撲朔迷離,有時,竟讓我不勝其擾,”
劉貴人說著,麵帶幾分憂思,寧越女看了說到,“姐姐何出此言?有人惡意中傷姐姐麽?”
“這倒沒有。我們下水吧,今日陽光明媚,可不能辜負了這好時光!”說著,劉貴人取下發簪等首飾,寬衣解帶,隨後躍身跳向碧波蕩漾的溪水裏。
一會兒後,水裏露出一個頭來,“你快下來呀!還等什麽!”劉貴人催促道。
寧越女隨即脫掉衣裳,下到水中。
半個時辰後,兩人一同出水,隨後坐在一塊比較光滑的大石頭上,等待著肌膚上的水一點一點消失。
“最初來這裏時,那種絕妙感受,妹妹至今難忘。”寧越女擰著濕漉漉的頭發道。
“怎的,如今對這裏沒感覺了?”劉貴人一邊擰著頭發,一邊回應。
“並非沒有感覺。隻是心中多了很多事,就沒那麽容易裝下別的風景。”寧越女看向劉貴人道。
“最近宮中又忙了起來!”
“謁月節一來,宮中法事必然不少,此間,不出什麽事才好。”寧越女繼續擰著頭發,隨後又讓頭發散開,盡量鋪陳在陽光之下。
“若出的事對淳貴人不利,也未嚐不可。”劉貴人轉頭對寧越女道。
“我既然已經涉身其中,就不能放任淳貴人妄自尊大。”劉貴人眼神中帶著殺意,不複往日裏的平和雅善。
“起風了,姐姐快穿衣裳吧,別著涼了。”說著,寧越女遞過去幾件衣裳。
“姐姐可有打算?”寧越女為劉貴人係著綠色絲帶,同時問到。
“我認識一個無聲相士,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之前,我請他算了一卦,說謁月節必有大風。”
看著劉貴人的雙眼,寧越女說到,“姐姐是想……”
“沒錯。最近,天氣幹燥已達半月,再加幹脆的鬆樹枝和大風,必可輕易引燃宮殿。適時,偽裝成意外,借機即可除去那個賤人!”
劉貴人說罷,又才替寧越女穿著衣裳。
“可,如此一來,不免造成無辜!”剛說完,寧越女感覺腰部疼痛傳來,不覺驚叫一聲,“啊……疼”
“她流翠宮裏哪有一個好東西,全部殺了才好,幹淨了事,免得我因此費神!”劉貴人說著鬆了下寧越女的絲帶,寧越女才感覺好受些。
“姐姐何以這麽大火氣?”寧越女轉過身,劉貴人繼續為她穿衣。
“那個賤人對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如今她受皇上冷落,正是除掉她的大好時機,豈可放棄!”
說著,劉貴人手一用力,“啊……”寧越女不由再次出聲。
“弄疼你了。”劉貴人道歉道,隨後鬆了鬆絲帶。
“不過,依妹妹看,淳貴人根基依然穩固,若貿然動手,容易招致失敗。到時候,非但除不了淳貴人,反而可能授人以柄。”寧越女緩緩說到。
劉貴人一邊給寧越女戴首飾,一邊說到,“你放心,姐姐也是經曆過風雨的人了,行事有分寸。就算一時失利,也不會牽連妹妹的。”劉貴人說到。
“姐姐這是哪裏的話?”寧越女擔憂道,說罷,發覺劉貴人麵容帶笑,於是笑著看向劉貴人,二人雙目對視,默默含情。
一會兒後,劉貴人為寧越女整理好最後一部分,說到,“好了,活脫脫的一個美人兒!”
二人又一同離開後山,一陣子後,寧越女才離去。
走在回寢宮的路上,突然,前麵出現一隊熟悉的儀駕。寧越女仔細看去,發現竟是淳貴人。眼看著對方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兩邊又沒有別的路可走,徐琳問道,“怎麽辦,娘娘?”
“別急。”寧越女平靜道。
待儀駕到了近前時,寧越女才躬身行禮。眼看著人馬就要過去了,不料。
“停!”儀駕中的女子發話道。
隨後,女子看向寧越女,眼神中帶著憤怒和不滿。回想起昨晚自己的禁足,淳貴人更加感到怒不可遏。可又礙於這裏不是自己寢宮,唯有收斂以待時機。
一會兒後,儀駕再次出發,寧越女也才起身,隨後看著遠去的儀駕。此時,剛巧遇上淳貴人犀利的目光。
寧越女轉身繼續向前,若無其事一般。
兩天後,謁月節開始。眾多妃嬪齊聚,宮女太監數不勝數。為首一個女子錦衣綢絲,語笑嫣然,正是此次謁月節的主持者之一,香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