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下毒手（3）
第四十章 下毒手（3）
“你是說葛貴人和秦貴人，穿紫衣的是葛貴人，而綠衣是秦貴人。”李和風說道。
“葛貴人是？”
李和風從寧越女手中接過那隻別致的茶杯，同時輕聲說到，“這個葛貴人平日裏多與淳貴人交好，平時也不見得受寵。”
“這屋子裏，已有好幾位嬪妃，皆與淳貴人有來往。”
“原來妹妹在擔心這個。”這時，院子外又來了幾位妃嬪。
“今日裏，賓客眾多。幾位娘娘光臨此處，讓寒舍蓬蓽生輝，請隨臣妾這邊來！”李和風迎上去說到。隨後，幾位妃嬪笑著跟了上去。
一會兒後。
“臣妾見過二位娘娘。”寧越女已無心多談，隻想應付了事。
不想，天不遂人意。
“寧越女！”對方驚叫出聲，好像故友重逢。
“不知娘娘有何賜教？”寧越女對答得體。
來人先讓身旁的另一位妃嬪離開，才又說到，“你不記得我了？”
“臣妾記得，娘娘是楚和風。那日裏，臣妾恐有冒犯，還請娘娘恕罪。”回想起當日在東院的事，寧越女思索著道。
“都是過去的事了，何必再提。倒是你現在，搖身一變，竟成了娘娘了！”楚和風說到，語氣歡喜，親切十足。
回想起當日東院的事，寧越女並沒有做得不當之處，而之所以請求原諒，卻是為了防止楚和風今日鬧事。畢竟當日已經足夠繁忙，寧越女不想再多一事，
不料，這楚和風話語間對自己有較多好感，寧越女因而感到欣慰。
“臣妾不過麗人，安可和娘娘相提並論。薰藝就在裏屋，娘娘徑直前去即可。”寧越女禮貌作答。
“好，我改日再和姐姐聊！”楚和風依然話語歡喜道。
此後，再無嬪妃前來。
將近黃昏。
“我看差不多了，我也要回去了。”李和風說到。
此時，寢宮之內隻有李和風一位妃嬪，其他人已陸續離去。
“好，姐姐慢走，妹妹就不送了。”
“我看你也累了一整天了，本就身子弱，好好歇息吧。”李和風關心道，隨後離去。
不久。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身後徐琳大叫道。
寧越女轉頭看去，見徐琳神色駭然，雙手不停發抖，於是著急問到，“出什麽事了？”
“娘娘，薰藝她……”這時，碎花一路跑出來，臉上神色極其難看。
寧越女立刻走進屋子，發現薰藝鼻孔帶血，倒地不動，因而尖叫。然，由於應付了一天的妃嬪，嗓子沙啞，無法出聲。
寧越女不覺跌坐在地，張大著嘴，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伸手探息，隨後瞬間縮回，內心斷定，薰藝已經過世！
寧越女悲痛異常，內心著急萬分。
終究還是如此，終究沒能守護住你！寧越女淚流滿麵，同時緊緊抱著薰藝，兩人臉頰緊緊相貼。寧越女一邊痛哭，一邊回想。
為何？為何會這樣？
“娘娘，現在……現在該怎麽辦？”徐琳聲音止不住發抖道。
寧越女好一會兒才鬆開薰藝，仿佛死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的女兒。隨後又輕輕將薰藝放在地上，再用絲巾擦掉臉上的血。動作逐漸輕緩，仿佛在醞釀一件大事。
既然想除掉我，那就一起死吧！
“依當前情形看，薰藝當死於毒物。”寧越女一邊起身，一邊分析。眼神堅定，從容中帶著一股狠意。
“可是，所有的食物，我們都檢查過。”碎花說到，語氣不再像方才那般驚慌。
徐琳見寧越女變得從容不迫，內心仿佛吃了顆定心丸，不再那麽緊張難安。
“對，我們用銀針探過，沒有毒。”徐琳說到。
寧越女回想著所有聽說過的下毒案例，一一對比，發現竟沒有一類與此類似，因此，心中一時無計可施。
可我不甘心，難道我來到這世上還沒多久就因此死去嗎？我不甘心……
一息尚存，絕不言棄！
“徐琳，請太醫！”寧越女命令道。
“可是……”
“我還是不是你主子？”寧越女麵帶凶光看向徐琳道。
見狀，徐琳沒有言語，隨後跑出門去。
“你去禦書閣，通知皇上。”寧越女說話的力氣越來越少，聲音也小了起來。
碎花猶豫了片刻，還是走出門去。
不到一盞茶功夫，一翁人來到寢宮。
“怎麽？怎麽會這樣？”皇上一臉驚訝，絕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皇上半跪在地，閉眼凝神，隨後久久無話。一旁的洪公公見狀，急得團團轉，卻不敢言語。
寧越女自知死罪，站立一旁。然，眼神中的不甘未減分毫。
“朕相信你，才把薰藝交給你。”皇上一字一句說到，同時緩緩起身。話語凝重，字字聽來皆是血。憂傷流露，仿佛要沁滿整個房間。
“如今，你可還有說辭？”寧越女早想到皇上心中對自己有不滿，如今必會一起發作，卻未曾想到，皇上竟會親手取自己性命！
“啊……”由於皇上掐得很用力，寧越女隻感覺脖子處疼痛難忍，因而不禁發出了聲。相比於上次，皇上的力道遠大於淳貴人。就一瞬間，寧越女即感覺到脖子的響聲，似乎一刹那即會斷裂，
就這一瞬間，寧越女想起了一句話——“既然你無心和我做姐妹，那我們隻能做敵人了！”
是她！
“我問你，究竟有何說辭？”寧越女明白，這是最後的機會。如若放棄，此生將萬劫不複，甚至於當場斃命。
可薰藝因我而死，阿敏因我而去！我生於現代，卻飽受折磨，如今輾轉這爾虞我詐的後宮，此生不足惜！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現代人，不懼生死！
“阿寧，好……好好活下去。我明白，你來到皇宮，必有一番作為。你不是……不是普通的女孩子。”
最終時刻，寧越女還是回想起了阿敏，這個讓她牽腸掛肚的好姐妹，讓她不斷變得堅定的引路石！
可如今，再也不可能活下去了。
這世上本沒有什麽轟轟烈烈，死了就死了，世界依然運轉，萬物仍然向榮。
“其實……我早就知道……左蘭投毒。”
“為何……為何你不告訴我？”
“我想……我……我是唯一知道你不是阿寧的人……
“我……說……”這千鈞一發之際，寧越女終於艱難吐出兩個字。
終究不甘心，不甘心生於那樣可悲的家庭，不甘心如此死去如草芥，不甘心殺人者依然逍遙自在。
對，我已不是阿寧！那個阿寧早就死了，她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甚至無法主宰自己的心情，她平凡而平庸，她一文不值……
她死了……
死過的人。
怎麽可能再死！
“老婆，你沒事吧？你快醒醒啊！”中年婦女因為剛才一幕，直接暈死過去。男子一邊留心畫麵變化，一邊抹著眼淚……
“說吧，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能說動朕，可饒你不死！”皇上已然坐定，神情嚴肅。房間內威嚴處處，靜若寒蟬。
“你這個凶手……”突然，從外麵衝進來一個瘋女人，吵著嚷著跑到寧越女近前，隨後一巴掌重重揮過去。
寧越女應聲倒地，臉上被打得通紅。由於本就身子纖弱，外加剛才已經頸椎受傷，現如今起身更為艱難。
作為薰藝的母妃，視薰藝為自己的生命。湯怡妃突然得知薰藝離世的消息，一時衝動無比。如今還要再次上前，恨不能將眼前這個纖弱苗條的女子碎屍萬段。
好在侍衛及時阻止。
湯怡妃被強行拉了出去，嘴上還瘋言瘋語，喋喋不休，再不複初見時的端莊溫淑。
一陣子後，房間內再次恢複了原本的肅靜。
寧越女艱難站定，聲音沙啞道，“臣妾自知沒有保護好薰藝，罪有一死。然，凶手未除，臣妾縱死，亦無法瞑目。臣妾隻求，能助皇上找到真凶，隨後，任憑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