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姐姐
第十九章 姐姐
“娘娘，皇上這是要……”寧越女不知該不該過問。盡管劉貴人把她當家人對待，但她始終隻是個婢女。
“江南總撫叛變，皇上是要借南下巡查之名，行剿賊之實。”劉貴人麵目平靜地說到。
寧越女聞之色變，不覺心跳已經加快，“娘娘何以將如此軍機大事告訴奴婢？”
“說不說又有何妨？能做我的奴婢，我為何懷疑你？”說著，劉貴人已經走遠了。
夜晚。
寧越女把最後一道菜端到桌上後，在劉貴人旁邊坐了下來。
“這會兒，皇上距離雲南應該不足五十裏了。”劉貴人若有所思到。
“娘娘還是先吃點東西吧，皇上吉人自有天相，此行一定會順利的。”寧越女說罷，遞過去一雙筷子。
“雲南總撫行事謹慎，常常步步為營，手中又握有南驍騎營總計十五萬兵馬。左有越國名學士瞿如魚，可查內事；右有知名將領曹軍前，可堪外任。
此人從小熟讀兵書，大小實戰不下一百，而皇上終究年紀尚小，閱曆不足。”
劉貴人雖然接過筷子，但遲遲不動，仍然思索著接下來的戰局。
“想必，娘娘的兄長劉振南將軍，也在皇上身邊吧！”寧越女說到。
“南哥哥手裏總共兵馬不過十萬，就算加上皇上帶去的護衛，也不會超過十一萬人。”
“敵我雙方實力不等，所以娘娘才擔憂？”寧越女說到。
“南哥哥經曆的大小戰事不計其數，這次也不大可能例外。”
“那娘娘在擔憂什麽呢？就算皇上閱曆不足，有劉將軍輔佐左右，應不足為慮。”
“我在想……算了，吃飯吧。盡人事，聽天命。”
說罷，劉貴人很滿足地吃起來。
寧越女一心思索著劉貴人擔憂的事，總覺著這可能是件大事。
思考無果。
……
“娘娘當初怎麽想到這個寢宮的？”寧越女提及另外的話題。
“怎麽，後麵的景色很美對吧？”劉貴人難得笑容滿麵。
“當初，我喜歡在宮裏亂跑，偶然間發現了那裏。然後見四下無人，就脫了衣裳，獨自在那裏戲水。後來……”
“後來怎麽樣？”寧越女十分好奇。
“後來皇上看見我了。”劉貴人說著尷尬地笑了起來。
“原來娘娘和皇上是這樣認識的！”寧越女笑到。
“不對，我們早就認識了。隻是，那次之後，我就讓他把這塊地賞賜給我。可你想啊，名不正言不順的，我總不能突然多了塊封地吧。”
“所以，皇上就順便封您為貴人，然後在這裏建了你的寢宮。”寧越女笑得很開心。
“你真聰明，一點就通。”劉貴人誇獎到。
“謝娘娘誇獎！”
“來，吃菜！”說著，劉貴人夾了一個雞腿給寧越女。寧越女欣喜地接過，隨後二人相談甚歡。
大概一刻鍾後，劉貴人突然說到，“你喝酒嗎？”
“不，奴婢喝不了酒。”寧越女語氣誠懇。
“那就算了吧。我以前總喜歡跟著南哥哥跑，所以學上了喝酒。不過，後來皇上總說喝酒誤事，慢慢的，我也就不喝了。你猜後來怎麽樣？”劉貴人麵帶笑容說到，
“奴婢猜不著。”
“後來——，我把酒戒了，皇上自己卻戒不掉。哈哈——”說到這裏，劉貴人笑得特別開心。
見狀，寧越女也笑了起來。
“好久沒這麽開心了。自從你來了，吃飯都多了很多樂趣！”說罷，劉貴人看向身旁的寧越女，雙目含情，好像把她當作自家妹妹一般。
看見劉貴人和善的雙眼，寧越女感覺很幸福。身在皇宮，有這樣的姐姐伴隨左右，實屬難得。
“這些菜都涼了，我去給娘娘熱一下吧。”寧越女說著就要起身。
“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劉貴人突然嚴肅起來。
寧越女不知緣由，隻好緩緩坐下。
“你喜歡皇上？”劉貴人語出驚人，雙眼注視著寧越女的雙眼，仿佛不由分說。
“皇上深受萬民愛戴，奴婢豈敢不喜歡？”寧越女思索片刻後答道。
“好你個寧越女！”劉貴人突然說到，讓身旁的寧越女不禁心頭一緊。隨後話鋒一轉，又平靜地說到，“行吧，把這些收拾了，你就去忙吧。”劉貴人指了指桌上的殘羹冷炙，然後離開了餐桌
夜幕降臨，寧越女獨自站在門外的長廊上，望著滿天的繁星。
整個寢宮內隻有劉貴人和寧越女二人，所以顯得格外冷清。
“還沒睡？”突然，後麵傳來說話的聲音。
“娘娘也還沒睡？”寧越女回過頭回答到。
“我這不過來陪你嘛！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話！”劉貴人麵帶微笑道。
“娘娘嚴重了，奴婢豈敢！”寧越女不失禮數地答道。
“那我就當你同意了。”劉貴人高興地說到，隨後把手上的棉被拿進了房間。房間裏沒有點燈，所以漆黑一片。劉貴人忙了一會兒，才終於點好燈。
將近亥時，劉貴人也打理好了房間，於是走出房門。此時，寧越女獨自站在黑暗裏，好像和黑暗融為了一體。
劉貴人也走過去，然後站在她身旁。就這樣，二人一起站立良久，仿佛一次意義重大的修行。冥冥之中，兩人的感情得到了難以言喻的升華。
“姐姐，你睡了嗎？”寧越女突然說到。
“還沒呢。你要說什麽？”麵對寧越女突然改變的稱呼，劉貴人沒有絲毫驚訝或者慍色。
“聽你說，劉振南將軍手中不過十萬人馬，而江南總撫手中卻有十五萬人。而劉振南將軍職位更高，為何手中兵馬反而更少？”
此時，屋子內漆黑一片，兩人同床共枕，相向而眠。
“這個啊……因為江南總撫暗中招兵買馬，平時暗地裏訓練殺手和打手，外加之兩廣巡撫與之合流，總計就達到了十五萬。”
劉貴人翻了下身，又繼續說到，“說起這個兩廣巡撫就來氣。當初，皇上為了送他上任，親自送出十餘裏。此外，很放心地將六萬兵馬交給他。”
頓了會兒，劉貴人繼續說到，“沒想到，他居然藐視君威，背信棄義！”
“原來如此。”寧越女恍然大悟。
“淳貴人的父親，蘇察林將軍手中兵馬很多嗎？”寧越女問到。
劉貴人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立刻翻身過來。笑容中帶著一絲懷疑，看向寧越女說到，“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隻是隨口一問，姐姐不想回答就算了。”寧越女平靜地答到。臉上仿佛帶著無辜的表情。
“我告訴你吧，”劉貴人又翻了一下身，“蘇將軍手中也不過十萬兵馬，和南哥哥手中兵馬相同。”
劉貴人說罷，發覺寧越女好久沒有聲音，才翻身過來，發現她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