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是牛痘不是天花（一更）
第87章 是牛痘不是天花（一更）
跟劉太醫認識這麽久, 雅琦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麽慌。聲音都喊劈叉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驚慌了，
胤禛眼神微縮，帶著驚恐一把將雅琦還有離他們最近的胤誐一把拽到自己身後, 然後又拽了稍遠一點的胤禟。
伸手護著他們, 讓他們不要再靠近了。
□□/袞見狀, 也將二公主拉到自己身後。
康熙沉著臉，就準備開口道殺了, 不留活口。
在場所與人無不聞痘色變，就是雅琪也覺得在這個醫療環境落後的情況下，很危險。
可當康熙開口吐露那個殺字之後，雅琦嘴比腦袋更快的喊出了：“不是天花，是牛痘。”
一時間包括康熙在內的所有眼光一下子聚集到自己身上，雅琦有些慌，可是看到侍衛沒有停下的腳步, 還有遠處孩子嚇得跪到地上都不敢動彈了。
喊完之後, 雅琦出奇的真定了下來，認真道：“真的，我說的是真的，不是天花。別殺他，汗阿瑪！”
“牧牛人身上會經常感染這種痘，甚至給家人傳染, 但很快就好了，隻要忍住瘙癢不去摳破，好些人甚至不用藥就能好……不是什麽天花。”雅琦急急說完，一臉祈求的看著康熙。
之前整頓內務府也死了許多人, 但是雅琦沒看到, 她被保護的很好, 她身邊的人也都沒出事兒。
哪怕心知自己的說法可能有漏洞？
但是此刻有些顧不上，看著一個那麽小的孩子在自己麵前死去，她做不到的。
同時忍不住，雅琦使勁敲了一下自己的腦子，她怎麽就把牛痘的事情給忘記了呢？
“牧牛人，你在盛京見過？”胤禛扶著她微顫的胳膊，開口道。
雅琦一頓，然後使勁兒點點頭，祈求的看著康熙道：“汗阿瑪，我是說真的，不信你讓劉太醫去查。我不知道什麽是天花，但是牛痘真的不會死人的。”
康熙微怔，交回侍衛，叫過早已被壓到一旁，堵住嘴防止自殺的管事，問：“說說吧！”
“回回回……回稟皇上，奴才便是有一萬個腦袋，真的有天花，也不敢不報啊！這個真是牛身上感染的痘印，剛開始放牛的孩子身上都會有，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並不影響幹活，三五天就好了，好了以後也不會再得。”管事的鎮定下來之後，連忙道。
管事說完，身邊帶路的幾個莊戶人家的人才知道，剛才跟他們有說有笑問及糧食產量的人是皇上老爺。一開口就是殺人……瞬間都傻了。
都跪在地上，連連附和道：“是呀是呀！皇上老爺，真的因為都是鄉間小症，草民們才沒有太過在意。”
康熙深吸一口氣，讓劉太醫再過去看看。
好在劉太醫曾經得過天花，深吸一口氣，哆哆嗦嗦的走向放牛的孩子麵前。
細細看過這個這個孩子，劉太醫越看越迷糊，這絕對就是天花呀！
脈像是，發出來的痘也是，症狀更是……
可為什麽他們都說不是呢？
劉太醫又看到，得知這邊出了事情，放牛孩子的母親焦急跑過來，然後還摳破兒子身上的痘，拿著痘液直接抹在自己背上剛出生沒多久的繈褓的幼子臉上。
“這位爺，真的不是什麽天花，那是要命的玩意兒，咱們哪兒得的起？民婦家狗蛋這個，民婦小時候也得過，您看……”說著，這婦人還伸出自己的手，露出兩個年幼時摳破之後，留下的麻點兒。
這就是天花印記啊！
畢竟皇上臉上就有好些個的。
可看著婦人懷中的幼兒因為突然被抱的不舒服，哇哇大哭，一旁的兄長顫顫巍巍的抱過弟弟，絲毫沒有顧及自己滿身的紅痘。
劉太醫又遲疑了，他們為什麽不怕呢？
“老爺您可以派人去查，家裏養牛的人家，還會主動讓孩子染上這個，因為隻要一次，日後就絕對不會再得這個病了。”婦人看著一雙兒子，跪在地上對劉太醫邊磕頭，邊解釋。
劉太醫扭頭看向康熙。
康熙已經命人封鎖了這個莊子，同時派人去查。
然後得出他們所言不虛的事情。
“這個跟天花真的很像？那是不是會是同一種，不過一個症狀輕，一個症狀重？”在所有人都瑟瑟不安的時候，雅琦看著滿臉糾結的劉太醫，拽拽胤禛的胳膊，好奇問。
“皇上！”劉太醫無意聽到這句話，突然靈機一動，眼中迸發出狂熱，扭頭看向康熙，眼中充滿了驚喜。
康熙顯然也意識到了他的想法，連聲下命，從太醫院調了十餘名太醫過來。
其中就有對天花研究多年，且救護得當之醫者。
“是天花！皇上，是天花。”
不論從症狀，還是痘印，所有人都確診放牛的孩子得的是天花。
同時他身邊也有染病的其他孩童，那些孩子都不講這個病當一回事兒。
“皇上！天佑大清。”兩日之後，放牛孩子身上的痘印結痂，身體依舊沒有任何的症狀，他在繈褓的弟弟開始發熱。
劉太醫已經肯定，這一定就是天花，但是還需要大量的實驗，甚至要確定得了這個牛痘，再次是否有感染天花的可能。
康熙此時的心潮格外澎湃，哈哈大笑之後，渾身充滿了豪情。
汗阿瑪因此而亡，自己也曾深受天花之苦，保成當初更是讓自己心神難安。
多年來，在研究天花一事上，他不惜財力物力人力，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子孫不在因此而受苦。
如今無意之中，居然天花似乎有可能再也不是籠在他頭頂的烏雲。
想到這裏，康熙簡直是喜極而泣！
擦了眼角的眼淚，康熙命令劉太醫一眾開始研究患牛痘者會不會免疫天花？務必要快！
這幾天雅琦一直很忐忑，那個放牛的嚇得癱軟在地，渾身顫抖驚恐的樣子一直印在她的腦中。
心裏存著事兒，雅琦在農場都不作了。這讓胤禛還有些不適應。
曾經愛買些好吃的水果以及一些奇怪東西的仙女姑娘，怎麽突然什麽都不買了？
其實每次仙子姑娘買的水果，都會給自己留一半，甚至自己的要求，她大多數都不會反駁。雖然有些任任性。但是在這裏她給了自己足夠多的權限，胤禛真的沒多討厭。
如今在莊子上，能讀的書也不多，胤禛還等著他再給自己一些果核呢！
“仙子姑娘可有何煩憂之事？”三月正是播種的時候，胤禛也不知道下次過來是什麽時候，就想能種的先種下，於是看到這人陰沉沉的，便主動問道。
雅琦壓低了聲音回道：“沒什麽事兒？你怎麽了？是想要什麽嗎？”
“我想要之前姑娘給得蘋果籽兒……想種些果樹。”胤禛有些不好意思道。
雅琦一頓，也就隻有他，如今還一心想著種田了。
就給他買了幾個有機蘋果梨子李子杏子葡萄放下，除了蘋果其他都是常見的水果，目前等級不夠，她也沒有權限去買種子，還不如給他水果，讓他自己搞。
看著石桌上突然出現的水果，胤禛剛想道謝，卻見人已經走了，好笑的搖搖頭，然後挑了個蘋果啃了起來。
一想到日後自己種出這麽多好吃的水果，胤禛也忍不住笑了。
心想小福晉一輩子都能吃到喜歡的水果跟果幹，一定非常高興。
因為擔心兒女們染病，康熙將他們都分別拘在房中，雅琦也不知道那個孩子怎麽樣了？一直很擔心。
胤禛見狀就讓她練字消磨時間，還讓住在隔壁的胤禟大聲背書。
康熙心情正好的時候，聽到胤禟的背書聲，還有胤誐被胤禛校考是結結巴巴的回答，心情就更好了。
“怎麽這會兒還讀書？”□□/袞懵了，皇子都這麽拚嗎？
那現在自己重新告訴皇上，自己不愛什麽詩詞，可以嗎？
胤禛不容反抗的樣子，雅琦隻能苦大仇深的端坐在桌子麵前練字，還時不時被挑剔。
因為他的嚴格，雅琦隻能更加專心，因此雜七雜八的心思竟然沒有了。
專心寫了幾天字，雅琦就得知那個放牛的小孩兒痊愈了，連他的弟弟也成功出了痘，情況很好，心下很是鬆了一口氣。
本來說好的要帶胤禌微服私訪，待他看看這個世界，可是出了這檔子事情，康熙也就顧不上其他，
等一切結束，確認兒女們都沒有事兒的時候，康熙就打算回宮。
“為什麽要回宮？”一聽到要回宮，胤禌的心情很不好。
在這裏被關在房裏，讓他每天都格外的憋屈，可是額娘不許他發火，就連九哥也不來看自己，聽著他背書的聲音，聽著他跟十哥打鬧的聲音，胤禌心裏就很憋屈。
宜妃安慰他，以後有機會還能出來的。
“沒有機會了！”胤禌固執的搖搖頭，這幾天他鬧過了，砸過東西，也生過病，可汗阿瑪在沒有來看過自己一次。
宜妃看著這個幾乎付出了最大經曆的孩子，痛苦的閉上眼睛，隨即睜開眼睛看著他，問：“那你要如何？十一呀！你要幹什麽？想幹什麽？能幹什麽？額娘陪你好不好？”
“額娘……”胤禌看著額娘紅著眼眶看著自己，扭過頭，捏著被子，好一會兒才道：“我好恨，為什麽是我？”
他也想跟其他人一樣在外麵奔跑玩耍，也想跟十哥一樣咋咋呼呼在外麵跟九哥打鬧，可是……為什麽自己生來就能看到死亡，為什麽？
宜妃將兒子抱在懷裏，這個問題她也想過，可沒有什麽為什麽不為什麽，這是他的命，也是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