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招惹第五十七天·【二合一+深水加更】
第57章 招惹第五十七天·【二合一+深水加更】
簡行策和江城登上房車, 江城從對方手裏接過一套用來換洗的內衣褲。
簡行策對他說道:“去洗一洗。”
江城反應過來,原來簡隊叫他過來是為了這個。
他撓撓頭,房車能洗澡的地方不大, 也沒隔間, 兩個成年人這樣坦誠相對,總不太合適。
他輕咳一聲說道:“還是你先去吧,我身上就沾了這麽一點點血沒什麽,等你洗完了再輪我好了。”
“等血幹了就不好洗了,快去。”簡行策催促。
江城隻好點點頭應下,硬著頭皮走向房車的後排,將洗浴的裝置放下來。
他磨磨蹭蹭,很快就見到簡行策也走過來了, 一身的血腥味確實是重。
江城張了張嘴, 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打招呼吧, 顯得奇怪, 不打招呼吧,等下兩人麵對麵地擠在同一屋簷下洗澡,也奇怪。
不過旋即, 就見簡行策大步走過他的身邊,徑直走到他對麵停著的那輛房車那頭。
兩輛房車尾尾相對, 簡行策站在那頭將那輛車上的洗浴放了下來。
江城見狀愣了一秒,旋即尷尬地連忙放出水, 好像水聲能掩住他剛才傻憨憨的念頭——
又不是隻有一輛車上能洗澡, 他謙讓個什麽?怪不得簡隊催他去洗……不過他好像也沒說太多, 簡隊應該沒覺察出來什麽吧?
“水怎麽還是冷的?”不知道什麽時候簡行策走過來了, 直接越過江城碰了碰水, 一手的涼水,難怪他剛才站在對麵就覺得江城這頭涼氣撲麵。
江城險險嚇得往旁邊一跳,光顧著放水懊惱了,根本沒留意簡行策什麽時候過來。
簡行策皺了皺眉,迅速檢查了一下洗浴設備,估計是沒預熱,或者是預熱用的水都用完了,得等一會兒時間了。
簡行策見狀便對江城道:“你去我那邊先洗。”
“沒事沒事,我穿著羽絨服也不覺得冷,我等等就好了,簡隊你先去洗吧。”江城連忙說道,“你這樣看得我都覺得冷,要是凍出什麽事情來,那就是連著兩次都在我眼前生病,我都覺得是不是我倆犯衝相克了。”
他催促。
“胡說八道,封建迷信。”簡行策聞言嗤了一聲,皺眉看看江城,見江城不容拒絕的樣子,便也沒有再說什麽,直接回了他那頭。
江城鬆口氣。
他摸摸水溫,還是涼的,便索性關了水,等著洗浴器熱起來。
他百般無聊,目光便下意識往簡行策那邊飄,隻是一眼,就頓時頓住了。
就見簡行策將上身的緊身衣脫了下來丟在一旁,被熱水一衝,便是撲簌簌的血水匯成水柱。
而讓江城目光停頓的卻不是這個,而是簡行策速幹衣下的身體,三處長而猙獰的刀疤將這具本該如同羅馬雕塑一樣完美的身體肌肉打破美感。
一處從肩膀貫穿到腰腹,一處是從小腹斜拉至側腰,最後一處則是靠近胸口,不像是刀疤,應該是槍傷所致,靠近心髒的部位,像是蜘蛛網一樣向四周燎開的槍傷,更是觸目驚心。
江城瞳孔狠狠一縮,不論是哪一處,再偏移一些,都極有可能造成髒器大出血而殞命。
他忽然想到很早以前,他剛剛被調任去江漢特區的前兩年,時不時就會傳出那位犧牲的假消息,一年至少得有一兩次,他們還開玩笑說部隊裏出現了叛徒,怎麽總惦記著他們的總教官,以至於後來那位真的犧牲了,連無名碑都立上了,他站在那位的無名碑前,仍舊不相信。
直到後來他接任了那位江漢特區總教官的職務。
江城用力眨了一下眼睛,酸澀極了。
簡行策沒法忽視另一頭房車那兒的視線——主要是視線的主人也根本沒有想要隱藏的意思——簡行策難得地覺得,自己直接這樣脫了上身的速幹衣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他微微板著臉,實則耳朵根都燒紅了,麵無表情地將洗浴處的隔板全數放下後,才覺得四肢的支配權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他呼出一口氣,有些無奈,雖說江城之前便抓著他充當男友工具人,但也沒這樣緊盯不放過,真是……
“太過了。”簡行策抿抿嘴,喃喃說了一句,閉著眼任由溫熱的水衝灑下來。
明明這麽說著,卻分明看見他的喉結上下微微滾動了一下,由脖頸到耳朵根,都紅得透透的。
他很快衝洗好了自己,換上一身幹淨清潔的衣服出來,卻見江城還裹著羽絨服,站在房車那邊,仰著頭看洗浴器上的水溫,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還沒燒好水?”簡行策見狀走過來問。
“嗯,有點慢。你洗好啦?那我去你那頭洗。”江城轉過身來看簡行策,立馬說道。
他見簡行策露出來的脖子耳朵臉上都微微泛紅,忍不住樂了,調侃道:“簡隊你溫度調得也太高了吧,都燙得發紅了,對自己下手也太狠。”
開水燙豬。
江城一想到這,險些笑出聲。
他連忙止住笑,一臉正經:“那我去洗了!”
他調侃完就溜,眼裏都是憋不住的笑。
簡行策下意識去看了眼車窗玻璃上的反射,果然是有些紅,卻不是被水蒸燙出來的。
他沒錯過江城眼裏明顯帶著揶揄壞壞的笑意,鬼知道這隻狐狸又想到什麽地方去了。
他無奈擦著頭發上房車,輕輕笑罵了一句:“小兔崽子。”
江城衝到簡行策那輛房車上洗澡,他看了眼水溫,本是想往下調一調——他可不想對自己那麽狠——結果一看溫度,也不高啊。
“真沒想到簡隊的皮那麽嫩。”江城嘀咕著,放下隔板。
簡行策在房車上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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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組的車隊就在離湖岸百米遠的地方駐紮了下來。
原本導演擔心會不會這一片的血腥味太重,引來野獸,但是阿喇汗卻說,這是一條蛇王的血,在這裏是最安全的了,再凶殘的野獸也不敢靠近。
於是一行人原地休整,倒是果真休息得很好,一夜都沒聽見什麽野獸的叫喚,查拉杆湖傳來水浪拍擊湖岸的聲響,水聲陣陣,但也很是催眠。
這份安靜平和一直持續到天亮,直到有人下車放水。
就聽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江城幾人警覺地睜開眼,簡行策翻身下床,一把抓起桌上的那把開山刀別在腰後便匆匆下了車,旋即他眼角餘光注意到江城把匕首壓在了枕頭下,一個翻身也即刻收進手裏,緊跟著下來。
“怎麽了怎麽了?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啊,是我做夢做糊塗了?”黃大恒匆匆穿上衣服,睡眼惺忪地嘀咕。
他做了一晚上被大蛇狂追的噩夢,現在都有些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快來看!”很快,那個出聲驚叫的年輕人又喊了一聲,聲音裏有些恐懼慌張,卻沒有急迫,簡行策稍稍放鬆了一些,大步趕過去。
隻見遠處的湖岸上,一條龐然大物半身在岸、半身在水裏擱淺著,似乎是已經死了,已經有三兩隻烏鴉停在上麵,埋頭享受這頓天降大餐。
那人的叫喊聲很快惹來了所有人,有人拿出望遠鏡看,倒吸了口氣:“好像就是你們昨晚說的那條蛇吧?!”
阿喇汗和幾個年輕獵手已經飛奔了過去,簡行策和江城見狀對視了眼,也大步走去。
攝製組的負責見狀,連忙讓攝影師架好機器也跟過去。
走近到二十來米的地方,便能聞見一股難聞的腥臭和高溫下腐爛的氣味。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不論是牧民們還是江城一行人都睡過了生物鍾的時間,這會兒已經是太陽高升的光景,不知道這條巨蟒在岸上被暴曬了多久,部分地方已經有些腐爛了。
江城不由掩住口鼻,頂著熏人的氣味靠近。
就見這條蛇至少有七八米長,或許更長,大半蛇身擱淺在岸上,還有一段則在水下,看不出究竟有多長。
蟒身上有好幾處被高溫燎開的蛇鱗,估計是被昨晚信號彈燎的。
蛇頭歪倒在湖岸草叢裏,吐出的蛇信和微張的蛇口都叫人寒毛直豎。
蛇口裏密密的蛇牙更是猙獰恐怖,外兩排內兩排的排布著,細尖而微微向內倒鉤,如此一來,被吞入蛇口的獵物想再掙紮逃脫出來,必然得被刮去一層肉。
昨晚正麵相對的時候,江城就知道這條巨蟒體型龐大,但今天白天這麽一打照麵,仍舊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他不由看向簡行策,這麽一個龐然大物的近距離壓迫感是難以描述的,他難以想象簡行策當時浸在寒冷湖水裏,是如何做到冷靜地近距離觀察、尋找進攻偷襲救人的機會而不恐慌。
“昨晚如果沒有你,阿索姆救不回來。”簡行策注意到江城的目光,他開口說道,“你做得很好,利用信號彈來製衡它的行動,為我提供了機會,非常漂亮。”
江城抿嘴難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撓了撓臉側:“我也隻能在外場提供一點點幫助了。”
他知道這具身體的能力有限,要是換做上一世,他一定二話不說像簡隊那樣下水救人,但現在還不行,他還有的要操練。
簡行策看了他一眼:“不要妄自菲薄。那幾處燃燒彈的落點位置很妙,你有很好的大局意識,不論是天賦還是後天培養的,都是你絕無僅有的優勢。”
江城心頭一跳,看向簡行策,而簡行策卻已經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我知道你有些秘密和你的身份相關,既是部隊裏的加封檔案,那我不會再多問,我隻要知道你是站在國家這一邊的,是光明磊落的。”
“我是。”江城毫不猶豫地回答。
簡行策微微頷首,彎起嘴角:“那就好。”
兩人這邊的氛圍正好,黃大恒幾人這會兒也趕了過來,走到江城邊上就齊齊停住了,紛紛驚呼:“我的天?!這就是昨晚那條大蛇?!”
簡隨之也忍不住不停地往自家小叔和江城身上看,他們昨晚是透過車窗看見了一些場景,但畢竟距離得遠,哪怕看到蛇蟒卷起了阿索姆,也隻是那麽一瞬,根本對大蛇沒有多少概念。
直到現在親眼所見,簡直是驚悍。
簡行策和江城走近蛇屍,阿喇汗一行人已經在分撿巨蟒身上還可以食用的部位,兩個年輕人更是就地生了一叢火,將蛇肉架在火上烤熟,這要比生肉能放置的時間更久一些。
“昨晚我隻是砍斷了它的一截尾巴,應該不是導致它死亡的原因。”簡行策蹲下來,指了指蛇身上、甚至靠近蛇頭多個部位,都還有好幾處凶狠的致命咬傷齒印。
蛇鱗漆黑斑駁,不細看確實看不出來。
這些咬痕非常深刻,深可見骨,在蟒身上留下的咬痕截麵同樣不小,可見攻擊這條巨蟒的水下生物必定體型也不會小到哪裏去。
江城也注意到了,輕輕驚歎了一聲,看向那片平靜的查拉杆湖:“這湖裏的東西還真是不可小覷。”
“阿喇汗不願意冒險打魚的原因也是在此吧。”簡行策看過去,幾個年輕獵手臉上已經收起了一開始的欣喜,處理蛇屍時的表情帶上了一絲兔死狐悲的味道。
他們如今更是親身體驗了這片查拉杆湖寧靜之下的危險,不僅是來自湖岸上來覓食飲水的野獸,更是這片水麵之下潛伏的危機。
如果不是因為有簡行策和江城的相救,阿索姆的下場就是這條蛇的下場,甚至是他們自己——危險永遠存在,他們卻是不得不以這些為生。
沒有過太久,節目組聯係的沙漠救援隊也抵達了這邊。
阿索姆被轉移到更專業性質的綜合醫院繼續治療,而江城一行人的騰格沙漠錄製,也以此為結束的句號。
“我怎麽覺得這一次的沙漠之行錄製,比上回擱淺過一次的海島錄製還艱難重重呢?”坐在返程的車上,黃大恒看著外麵飛快向後駛去的荒漠之景,重重感慨了一聲。
蘇暖暖聞言看過去,反駁:“不是你覺得,是確實如此。”
簡隨之幾人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都算是有驚無險吧。”
“下一期讓導演選個能躺平的地方吧,孩子隻想無憂無慮錄個節目而已。”黃大恒趴在車內的小餐桌上哀嚎。
蘇暖暖也忍不住點頭,她湊到前排問江城:“江老師,你說去哪邊錄節目能比較輕鬆點?”
江城聞言好笑地彎起嘴角,他偏頭看向坐在自己身側的簡行策:“簡隊覺得呢?”
“輕鬆點?”簡行策微微挑眉,看向江城和其他人,“我想象不出哪裏能符合這一點。”
蘇暖暖幾人聽了都是一噎,江老師問錯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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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凜都後,蘇暖暖一行人便各奔東西,各忙各的了。
江城被吳庸耳提麵命地念了好久,無非是讓他主動遠離危險,別往危險裏紮堆。
“真不是我往危險裏紮堆,是麻煩找上門。”江城無奈解釋。
吳庸摸摸心口,天知道他大晚上接到嗨導的衛星電話,不是說是沙塵暴流沙,就是什麽信號燃燒彈打蛇,這種東西都能被他家藝人碰上,還一碰就是倆藝人,簡直是挑戰他的心髒強度。
“總之以後不管是麻煩找上門還是你去找麻煩,都給我避得遠遠的!”吳庸說道。
江城自然是一個勁地點頭應聲,乖巧配合。
他這邊的工作也忙碌了起來,之前與宋智宰的衝突因為王琛作梗,重新暴露在大眾的視野裏,反而大大推動了一波江城的熱度,甚至有不少雜誌內頁的采訪都找了上來。
不過吳庸沒有接下這些工作,他很清楚江城現在對外最大的價值就是距離感和神秘感——
江城不是演員,不需要太多幕後故事,何況他看過一些遞來的采訪本子,眼下這些雜誌媒體更關注的,還是江城當初的一些緋聞黑料,並沒有給出多少有價值的采訪問題。
吳庸唯一給江城接下的工作,是一個品牌的戶外運動衣單線代言,牌子叫破浪。
他做過一些功課,了解到江城自己就買過這個牌子的衣服,在小荒野直播中出現過幾次,甚至還一度帶動了該品牌同款運動衣的上百件銷量。
——對於當時算是才“複出”的黑紅小明星來說,算是非常不可思議的成績了。
破浪是國內戶外越野小眾圈裏口碑非常不錯的國貨,所用的加工廠與軍用防護製具同源,質量很可靠。
破浪在當初某一運動衣銷量突增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江城,也是經過了長達近兩個月的考察了解後,才選擇接觸江城的團隊遞出橄欖枝。
吳庸選擇這個品牌,不僅是因為牌子本身質檢靠譜,如果隻是這樣,那對藝人的加分不大,更關鍵的是因為破浪就在不久前,剛剛被並購。
並購它的是江家產業下的祈安集團,非常懂得如何配合圈內營銷來擴大國民度。
吳庸是想借這一波東風,為江城更進一步與“國民度”這個關鍵詞捆綁。
江城其實和這個娛樂圈格格不入,但既然身處其中了,那自然是得賺錢才行,所以吳庸給江城設計的路線和大多數藝人都不太一樣,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麽偶像老公,而是國民。
回到凜都休息了一個星期後,吳庸便帶著江城去拍攝了,不過一早上他沒空,先讓助手大生和團隊裏的妝發小童跟去。
江城坐在保姆車裏打盹,還是一條短信提示音將他吵醒了——
[您賬戶於9月23日入賬款項,人民幣102389,00……]
江城打開一看,立馬笑得彎起眼睛,如沐春風。
“什麽好事啊江老師?”旁邊助手大生見狀好奇問。
江城笑眯眯地道:“小荒野終於打工資了。”
大生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答案,不由樂了,江老師的快樂可真接地氣。
“這回發的比上回要多。”江城補充。
他本以為這次到手也不過是八萬九萬,沒想到會有十萬。
“這回遇到的事情都那麽凶險,多發都是應該的。”大生說道,同時在心裏嘀咕,要是導演上道些,就該再單獨包個大紅包。
他剛說完,江城的微信又是滴滴一響,他點開看,就見導演那欄跳到了最上麵,顯示他有個轉賬紅包未領取。
江城一挑眉,點開一看,就見有一筆兩萬的轉賬。
【嗨導:江老師您一定要收下呀!前幾天忙著剪後期趕截止時間,忙忘了!本來該第一時間給您轉的!】
【嗨導:收下紅包去去晦氣,下回錄製順順利利[雙手合十]】
江城看見笑了一聲,截圖給吳庸看。
【吳庸:你收下吧,應該的。】
江城發了個貓咪點頭的表情包過去,然後快樂收下了導演的轉賬大紅包。
他扭頭對大生和負責妝發的小童道:“等下班了我們去吃頓好的。”
大生和小童都是眼睛一亮,立馬甜甜跟上:“老板威武!”
江城笑眯眯的,特別想找人分享一下,但是找簡隨之他們吧,不太合適,萬一導演沒給他們發呢?
他微信列表裏的好友不多,再往下拉就是大冤種妹妹,他還不至於找她。
想來想去,也就隻剩下簡隊了。
他玩了一下微信新出的“拍一拍”功能,戳了戳簡行策的頭像,消息欄的底下就自動彈出一行字來——
[我拍了拍“簡行策”的迷人翹臀]
江城:……
草。
他手忙腳亂地到處找撤回功能,居然沒找到。
“微信的拍一拍不能撤回嗎?”他問大生。
大生撓撓頭:“不能吧?”
江城:“……”怎會如此。
不過還好,估計簡隊正在忙著,沒注意微信,也沒回他,江城選擇暫時性裝死。
等到了約定好的拍攝地點,江城把手機這些私人物品全都交給了大生來保管。
江城是帶著妝去的,到了現場隻需要再根據現場環境、光感這些調整一下細節就行。
小童負責給江城打造妝容,而破浪的項目負責人也站在一旁,與江城溝通著品牌概念等等一係列的細節。
江城閉著眼任由小童在自己臉上折騰,聽著負責人的介紹,他微微頷首,時不時接口補充兩句,一來一往倒是聊得很熱絡。
項目負責人完全沒想到江城比他們想象中的更了解破浪,對他們的產品細節都能說出一二來,甚至是比他這個負責營銷公關的項目經理更清楚。
負責人不由想,真應該叫產品經理過來和江城聊,他肚子裏的那些東西都不夠給江城抖的。
好在很快,江城的妝完善好了,被喊去拍攝一些商品代言硬廣。
拍攝棚搭建的都是差不多的模樣,江城早有心理準備,狀態調整得比之前都要好不少。
但顯然還不能讓這些專業外包給明星藝人拍攝廣告的攝影組滿意,就見攝影師始終緊皺著兩根眉毛,沒有一點好臉色。
江瑾今天也來了破浪,祈安並購破浪的項目也算是她一手促成的,今天是來公司開個簡單的會議,順便視察視察。
正好聽說破浪找了個新代言人,今天在拍攝,她便來看一眼。
“原來是他,倒是挺合適的。”江瑾站在攝影組的後麵遠遠看著,低低說了一句。
她對江城的背調還在繼續,隻是越查越發覺,之前的那些信息來源、友鄰之口,在經過了幾個月後再次考察,居然前後矛盾,根本推敲不起,隻好花更大的功夫從頭再來,目前也沒有太多有用的信息。
她身旁的助手聞言也點點頭,笑眯眯地道:“江老師本來就在節目上推過破浪這個牌子,現在代言,對品牌來說,可信度說服力也很高。”
江瑾看了一眼自己的助手,看來也沒少追荒野。
她笑笑,沒多說什麽,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卻忽然聽攝影師那邊語氣不好地喊了卡,讓江城去補妝。
攝影師翻看著拍出來的照片成果,這實在和他預料中的大不一樣,江城根本就是一個需要調教的新人,這麽一來,勢必得花他不少時間,他下午還排了別的工作呢!
“無語,像個木頭一樣,怎麽拍都拍不好,真不知道怎麽能有藝人的業務能力差成這樣!”
“就是啊,花瓶好歹會擺擺姿勢拍拍照,他連花瓶都不如。”
“也不知道吳老師這回怎麽選的,千挑萬選找了這麽個新人來帶。”
“嘁,說不定吳老師也後悔著呢?你看這次拍攝,吳老師根本就沒跟過來!以前簡天王拍代言,哪次吳老師不跟著啊?”
“也是。”
“……”攝影組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來,這個圈本就是見風使舵的樣子,沒見有人阻止,就吐槽得更起勁了。
江瑾聽著工作人員的暗地裏吐槽,臉色沉了下來。
她踩著高跟,走到那些人身後,冷冷開口:“你們是不是不會拍?”
攝影師幾人回頭一看,見是個女人,也不知道是什麽職位,但聽口氣來者不善,便想推卸,說道:“不是我們不會拍,你是不知道內情,實在是不好配合啊,拍了快一個小時了,都沒幾張能看的……”
“ST能拍,你們卻拍不出來?”江瑾臉色更冷,她最不喜有人在工作能力上借口推脫,更厭惡把問題盡推到別人身上,她沉下聲音,“那就是你們的業務能力問題,破浪不養閑人,拍不了就給我走。”
攝影組的人沒有想到江瑾會這麽說,一個個都沒有再吭聲,場麵一時間膠著起來。
旁邊有破浪公司的人認出江瑾來,怎麽也沒想到會這麽巧撞上,連忙走上前來打圓場:“不好意思啊江總……”
“別向我道歉。自己請的代言人不知道維護?以後還想找哪個業內合作?”江瑾目光轉向那人,冷聲打斷,“這種低級錯誤不要讓我看到第二次。”
那人沒想到會上升到那樣的高度,冷汗直冒,連忙收起了之前還想打圓場的心思,低頭道歉保證道:“好的江總,絕不會有第二次了!”
攝影組的人紛紛對視一眼,都驚異極了——江總,還是個女的,除了江家祈安集團的那個江總以外還能有誰?他們也真是夠倒黴,撞上這個工作上出了名的冷麵女王。
江瑾看向攝影組,最後淡淡警告了一輪:“我希望各位還有一點行業基本素質,知道該怎麽做和什麽不該做,做好自己的本分。一個硬廣拍攝不是非你們團隊不可,同理,其他品牌的拍攝也有不少可以選擇的團隊。”
“我們知道了,抱歉江總,我會管教好他們的。”攝影師開口。
之前雖然他也多有不爽江城,但多年經驗讓他知道再有不滿,也不能逞口舌之快,所以方才也隻是放任自己的手下吐槽,自己並沒有參與,這會兒便做個好人站出來,將這件事情揭過。
江瑾掃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帶著助手轉身離開。
“我去,江城什麽來曆?怎麽連江總都站出來幫他說話?!”等到江總一離開,攝影組裏的年輕人立馬又活了過來,交頭接耳。
“就是啊,明明是江城自己業務不行,還能讓江總黑的說成白的,這關係真牛逼。”
攝影師捏了捏眉心,低斥了一聲:“你們還說!都閉緊你們的嘴巴,否則她一句話,讓你們所有人在這行裏都再也接不到活!”
“不至於吧?”有人小聲嘀咕,被攝影師一個瞪眼不敢再說話。
破浪的負責人此時也走過來,嚴肅認真地與攝影師重新溝通,要求攝影師盡可能配合藝人進行靈活的調整,拍出藝人和品牌之間獨有的化學反應,而不是像拍其他雜誌廣告一樣那般模板化。
攝影師臉色微變,但還是好聲好氣地應了下來:“我知道了,您放心,我們會盡力的,保證讓您和藝人方都滿意。”
一般來說,像這種老品牌國貨的負責人通常都好對付得很,要不是有江瑾這個變量,破浪的負責人也不至於突然這樣硬氣起來,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
攝影師鬱悶地捏緊眉心,調教新人,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沒過多久,吳庸也辦完了其他事情趕過來,畢竟是江城的第一次品牌代言拍攝,他這個經紀人總要在場壓一壓場子,免得別人以為他根本不在意江城這個藝人,可以隨便欺負了。
果然,攝影組的人見到吳庸過來後,臉色也都是微微變了一下,立馬端正了態度。
江城這邊隻是去化妝間補妝一下,很快就好了,隻不過江城臉色和唇色都微微泛白,看起來狀態明顯不如剛才,讓小童有些擔憂:“江老師沒事吧?我看您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
“沒什麽,就是不習慣攝影棚那種壓抑的環境而已,多適應適應就好了。”江城擺擺手。
他睜開眼,看向鏡子裏的自己,青年長發一束,幹淨利落,眉峰爽利,帶著一股英氣,任誰看見他長發,也不能說雌雄莫辨。
他滿意地微微一笑,對小童道:“我挺喜歡這個造型。”
小童開心起來,立馬道:“您喜歡就好!”
很快,江城回到攝影棚,便看見吳庸站在那兒,和破浪的品牌負責人正聊著,他見狀揚了揚眉,揮手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吳庸見江城出來,便立馬走了過去,笑笑問他:“怎麽樣?拍攝還算順利嗎?”
他雖然是在問江城,目光卻是看向了攝影師那邊。
外包的攝影組不敢得罪吳庸,連忙接口道:“順利順利,就是得麻煩江老師再補幾張,剛才的光線不太好,我們再備幾份。”
“那就好。”吳庸說道,看向攝影師,“江老師他不太適應攝影棚的環境,比較拘束,需要各位攝影老師幫忙調整狀態。對了,我帶了點飲料點心來,要不大家先喝點吃點?”
“不用不用,江老師既然補妝好了,那我們先拍吧,別讓江老師等著了。”攝影師趕緊說道。
江城聞言不由看向吳庸,輕輕抿嘴笑——還得是吳庸來,他明顯能感覺到攝影組的人對他的態度不一樣了,可以說是一個天差地別。
不過他也清楚確實問題在他這兒,於是開口道:“麻煩各位了,我努力配合,盡量不耽誤各位的時間。”
攝影組誠惶誠恐,總覺得是不是被江城看出來他們私下的腹誹和趕工念頭了,這是在內涵他們趕進度、不敬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