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招惹第五十四天·【二合一】
第54章 招惹第五十四天·【二合一】
牧民養的駱駝會自己尋找水源, 簡行策一行人走著走著，便來到幾叢生長著仙人掌的空地上。
黃大恒見到仙人掌叢, 感慨著走了那麽久，總算遇到沙漠特色仙人掌了。
幾頭駱駝走到那頭便磨磨蹭蹭地低頭啃仙人掌。
駱駝吃東西的樣子還蠻治愈的，不溫不火不快不慢，就算是布滿刺的仙人掌，進了駱駝的嘴裏也隻有被榨汁的份。
駱駝嘴巴兩側都布滿了鋸齒一樣的硬刺，嚼吃仙人掌的時候根本不會受傷，就跟榨汁機似的。
蘇暖暖幾人看得稀奇, 紛紛湊近了觀察。
【第一次看見駱駝吃東西誒！】
【好一張鐵嘴, salute】
【本來覺得駱駝就吃吃植物沒啥危險，現在近距離看到它這張嘴，我慌了】
【別說嘴了, 駱駝一蹶子能把人踢死】
【殺人駱駝】
好幾處的仙人掌都被啃過了, 唯獨一株仙人掌沒見有哪個駱駝觸碰過, 黃大恒注意到了, 出聲問：“怎麽還帶排擠人家呢？都長一起的。”
江城被黃大恒的說法逗笑, “撲哧”笑出聲。
“說不定人家是裝良善的壞人，從小一塊兒長大也不一定就從良了。”他順著黃大恒的話說道。
兩人插科打諢著, 就見阿喇汗取出一把鐮刀, 走到黃大恒說的那株仙人掌旁邊, 彎腰用鐮刀割開掌肉。
乳白色的粘稠液體從割口裏流淌出來，江城見狀收起了笑, 低低道：“還真不是個好東西。”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有毒！】
【果然是必考點！之前就考過！】
【我也記得！要江老師誇誇才不會驕傲，jpg】
牧民阿喇汗拿出一個小口的巴掌大小的囊袋，湊近了那處滴出液體的斷口, 小心將那些乳白色的粘稠液體收攢進囊袋裏。
“那是用羊胃炮製過的袋子, 是牧民常用的收納袋, 結實且耐腐蝕。”簡行策開口，“這種仙人掌的汁液呈出乳白色，和我們之前說過的藥葫蘆、毒蘑菇分辨是否有毒的根據一樣。”
阿喇汗對簡行策比劃說了一通，又指了指眼睛。
簡行策微微點頭，轉向其他人繼續解釋：“阿喇汗說這種仙人掌的汁液有劇毒，一旦不小心沾入眼睛裏，會在短短半小時裏就造成雙眼失明，非常危險。”
蘇暖暖聞言倒吸了口氣，看向阿喇汗手裏的那個小囊袋都帶上了一點提防小心：“這麽高危的東西就這樣放著？”
“這是他們一貫以來的儲存方式，沒必要擔心。”簡行策道，“雖然這種仙人掌的汁液具備劇毒，但也是打獵的好幫手。獵手會在箭簇或是刀尖抹上這種毒素，隻要紮中獵物，就能有所收獲。”
黃大恒聞言張了張嘴：“被毒死的獵物能吃？”
“這種蛋白毒就跟水母毒素一樣，遇到高溫就會自行分解去毒性，所以隻要高溫烤炙烤熟，就不會有問題。”簡行策解釋。
他看向那幾頭駱駝，已經是結束了進食，等待著主人牽引離開了。
阿喇汗收好了這些毒液後，小心地裝進隨身行囊裏，然後又對簡行策說了一通。
“阿喇汗說，有了這意外的收獲，這一次的打獵會事半功倍順利許多。”簡行策翻譯，“我們該繼續上路了，希望能在太陽下山之前抵達查拉杆湖附近。”
“來得及嗎？”黃大恒憂心忡忡。
江城回頭看了一眼黃大恒，認真考慮了一下後回道：“你們坐在駱駝上的話，應該來得及。”
要是讓黃老師幾人下來走，那就得照顧他們的腳程速度，恐怕就真的危險了。
【哈哈哈哈哈我好像聽出了jc話裏的暗示】
【不不，我相信江老師隻是在認真回答黃老師的問題】
【確實，隻是這個答案有點傷人（狗頭）】
【jc太實誠了哈哈哈哈】
黃大恒往駱駝身上一趴，擺爛：“放心，我已經打算和駱駝兄弟長在一起了。”
沙漠裏的夜晚來得晚，雖然現在已經是五點，但距離徹底天黑還足有一個小時，按照他們一行人現在的腳程，完全可以抵達了。
往前走了一段時間後，江城敏感地感覺到空氣變得濕潤起來，他眼睛一亮，開口道：“我們快近了！”
“近了？我還什麽都沒看見呢……”蘇暖暖坐在高大的駱駝背上張望。
【+1 怎麽就近了？江城是裝了雷達嗎hhh】
【不懂啊不懂啊，但我無腦相信江老師】
【雖然我也很想質疑一下，但想了想曾經的打臉，我選擇相信】
阿喇汗也在這時候停了下來，開始從駱駝身上卸下貨物。
他們出門打獵，運氣不好的話甚至會待上十天半個月才有所收獲，因此總會帶上方便隨身移動的蒙古包，支起來就是一個小型的“房子”，裏頭不僅可以睡下三四個人，還可以搭桌子吃飯。
“我們就在這裏搭建營地。”簡行策見狀說道。
蘇暖暖意外地眨了眨眼：“就在這裏？離查拉杆湖還有不少距離了吧？”
“太近反而危險。”江城替幾個牧民搬東西，卻被阿喇汗阻止了。
江城見狀便沒有再插手，估摸著這些牧民可能也有自己的講究，不希望外人來插手自己的東西吧。
他道：“隻要方便來回就夠了，離湖泊太近容易和野獸打交道，尤其越靠近水源，野獸的體型就越大，一些不常見的豺狼鬣狗，出沒的概率都會大大增加。”
蘇暖暖打了個哆嗦，對江城曾經描述的鬣狗群印象尤為深刻：“那確實是危險。”
她擼起袖子，主動加入進來幫忙：“我能幹什麽？”
阿喇汗比劃了一下，簡行策道：“阿喇汗說在他們的部落裏，女人是用來保護的，不需要你做什麽，讓你在旁邊休息就好了。”
至於簡隨之和黃大恒，則被阿喇汗不客氣地塞了兩根木棍，擺手比劃，示意他們去生火。
江城納悶自己做點什麽，卻聽阿喇汗對簡行策又比劃說了一通，這回說的主角是他。
簡行策聽完罕見地低低笑了一聲，他對阿喇汗說了兩句，就見阿喇汗驚訝地看向江城，仔仔細細打量了兩下，才收回目光。
江城：“……”
“怎麽了這是？”蘇暖暖好奇問。
簡行策輕咳一聲，勉強掩飾住嘴角的笑意，淡淡道：“阿喇汗誤以為江城留著長發也是女生，所以才不讓他動手。”
江城：“……”
蘇暖暖幾人愣了一下，旋即都撇過頭去，不好意思當著江城的麵笑，隻能悶悶地憋著笑，一抖一抖肩膀。
“江老師長得太好看，沒辦法咳咳。”黃大恒擦了擦眼淚，挽尊道。
“對對，主要還是江老師太溫柔，脾氣好，長得好，這長頭發一紮，太有迷惑性。”蘇暖暖用力點頭。
簡隨之也開口，抿著笑：“一路上你沒怎麽開口說話，阿喇汗他們沒聽清你的聲音，誤以為你是女孩子也正常。”
江城：“……”
【哈哈哈哈哈哈草我萬萬沒想到！！江老師這身高怎麽也不像是女孩子吧！】
【說不定人家部落裏的女人都高個~】
【但別說，尤其是為了擋風沙用麵罩遮住半張臉後，真的很容易誤以為是女孩子啊，江老師的眼睛長得太好看了ww！】
【江老師來一次性轉女裝吧，一定神！】
【jc火速打包逃跑】
解除了誤會後，江城沒躲過幹活的宿命，被喊去一起幫忙搭蒙古包了。
蘇暖暖成功生起過幾次火，因此遠程指揮起了簡隨之和黃大恒兩人。
兩頂帳篷和兩頂蒙古包搭好的時候，簡隨之那邊的火堆也成功升起來了，阿喇汗和幾個牧民表示他們要先去設置陷阱，邀請他們是否要一起同行。
黃大恒幾人都躍躍欲試，彼此對視一眼：“去吧？我還沒見過呢！”
“阿喇汗他們都是有經驗的獵手，應該沒事吧？”簡隨之問，看向自家小叔。
簡行策微微頷首：“小心一點。”
江城的頭戴式照明裝備派上了用場，在將黑不黑的傍晚夜色裏，就是最亮的崽。
到了夜裏，直播間就關上了，用不著那麽多攝影師都跟著拍攝，節目組也換了一班攝影老師做休息輪替。
盡管攝像老師都有不同的代步工具可以稍稍節省體力，但遇到沙丘這種上坡下坡的路段，大多情況還是需要步行，消耗很大，所以節目組準備了兩班攝影師交替拍攝。
這會兒夜間，就換了一班，是上回遇流沙時一起搶救物資的那班人。
節目組也給簡行策一行人發了一批物資，包括禦寒用的薄羽絨——按規則，他們已經完成了本次節目錄製的挑戰任務，所以導演完全放開了物資車的取用。
換上薄羽絨衣，蘇暖暖都覺得自己像是活了過來，暖和得她一呼氣都是白霧。
幾個人分別穿的都是不同顏色的薄羽絨，黃大恒調侃他們是葫蘆娃兄弟，他穿的是淡黃色的，蘇暖暖白色，簡隨之淺灰色，江城淺青，簡行策則是最樸實無華的黑，丟進夜色裏都能融為一體的那種。
江城搓了搓手指，夜裏的溫度驟降，手指放在外頭一會兒功夫就凍得發紅。
他把下巴往羽絨服裏藏了藏，就露出半個鼻子和眼睛來，碎碎的劉海斜在眼前，毛茸茸的，有些擋視線，又顯得江城看起來像個剛進學校的大學生。
簡行策見了，下意識抬手給他捋開劉海，露出光潔的腦門。
江城輕輕“誒呀”了一聲，晃晃腦袋，又把碎發遮在眼前：“別撩別撩，這樣擋著點還暖和。”
簡行策：“……”
就這幾根頭發，能暖和？他嗤笑一聲，沒有反駁。
江城看向簡行策短短的寸頭，簡隊這會兒肯定很冷，他體會過，他知道，平時像這個溫度都得戴帽子。
簡行策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江城的目光不太對勁，透著一股同情。
他挑挑眉，直覺沒有搭話問對方。
阿喇汗幾人走了很遠，遠超蘇暖暖幾人想象的遠——他們本以為設置陷阱就在這周圍，卻沒想到阿喇汗都快走到查拉杆湖了，周圍明顯多出了一茬茬的綠色植被，才將將停下。
阿喇汗和其他幾個牧民說了幾句。
“他們在商量往哪個方向走。”簡行策翻譯。
黃大恒好奇問自家領隊：“這有什麽講究？”
“夜間動物出沒得頻繁，收獲的概率大大增加，但也有可能會和一些不速之客狹路相逢，所以要辨別周圍野獸留下的痕跡，盡量避免鬣狗、野豬之類的大型野獸。”簡行策說道，他蹲下身，示意其他人湊近看。
“這就是一條明顯被野獸踩出來的小徑，周圍的草葉有被長期踩踏的痕跡。阿喇汗是老練的獵手，他對這裏很熟悉，所以找得很精準，但他們現在出現了一點分歧。”
“這裏是他們經常設置陷阱的地方，但似乎前幾次都無功而返，或者是收獲平平，所以其他獵手認為野獸對此地都有了警惕心，應該換個地方，或者更靠近查拉杆湖。”
“但是阿喇汗認為換個地方充滿了未知數和風險，他更願意就在這周圍再試試。”簡行策聽著阿喇汗和其他牧民之間的爭論，向黃大恒幾人解釋。
黃大恒微微點頭：“這倒是都有道理，讓人頭疼啊。”
“要是領隊的話，會怎麽選擇？”簡隨之好奇問。
簡行策看向他，挑了挑眉：“你在給我出題？”
簡隨之輕咳一聲：“好奇嘛。”
江城也看向簡行策，被簡天王這麽一問，他也好奇起來。
如果換作是自己，他會選擇換個地方，雖然伴隨未知數和風險，但那也意味著新的機遇和希望。
在野外，本身就是風險和生存共存的一個環境。
“我會選擇往前繼續走。”簡行策注意到了江城探尋好奇的目光，他沒有看江城，隻是淡淡回答道，“固守原地不可取，在能力範圍內，可以適當地選擇走得更遠一些，冒險不等於冒進，有分寸就好。”
江城微微彎起嘴角，和他想得一樣。
很快，阿喇汗那邊也做出了最終決定，少數服從多數，阿喇汗隻能隨著年輕的獵手們往查拉杆湖的深處走。
夜裏的沙漠和白天完全不同，不僅是溫度上的巨大差異，更是生態上的不同。
仿佛，一到了夜裏，沙漠就從沉睡中蘇醒了過來，高低不同的動物叫喚聲時隱時現，有的甚至就像是在周圍。
蘇暖暖有些不安，跟緊了隊伍。
很快，阿喇汗的同行夥伴輕輕呼喚了一聲，阿喇汗幾人立馬小跑了過去。
“怎麽了？”蘇暖暖連忙問。
“應該是有發現了。”江城回道，他看了一眼蘇暖暖，了然問，“你怕了？”
蘇暖暖頓了頓，噓聲道：“我不是怕，就是有點慌。”
江城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微微點頭：“噢，那這樣會不會好點？”
他說著，摘下頭上的照明頭盔，替蘇暖暖戴上，調節了一下大小和活扣，然後輕輕按了按，低聲問：“差不多，不鬆吧？”
蘇暖暖眨了眨眼，心跳忽然快了幾分。
“嗯？”江城挑挑眉，見蘇暖暖沒有回他，發出一個鼻音。
拉長的尾音清清軟軟，帶著青年人特有的幹淨，蘇暖暖很快回神，她清了清嗓子一笑：“嗯，不鬆，謝謝江老師啦。”
她拍拍胸口，險些就心動了，笑道：“要不是知道江老師不喜歡女生，我都要心動了，真犯規啊剛才。”
江城愣了一下，什麽叫知道他不喜歡女生？
他旋即反應過來——和簡隨之的緋聞都澄清那麽久了，但大家還默認他喜歡同性？不會吧不會吧？
江城欲哭無淚。
雖然他沒喜歡的對象，但以後總要談戀愛的，不能一直被誤會喜歡男人吧？
他開口正要解釋，卻聽前邊傳來簡行策的招呼：“跟緊點，別開小差。”
“來了來了！”蘇暖暖連忙應道，拉拉江城，“我們快過去。”
江城被打斷，隻好快步跟上。
“這裏。”簡行策掃了一眼江城和蘇暖暖，見蘇暖暖戴著頭戴式照明裝備，就知道這兩人方才落在後麵是在幹什麽。
他指了指阿喇汗幾人：“這裏有豪豬出沒的跡象，可能在沙土底下有一個豪豬的窩，他們打算在這裏打一個洞，做一個陷阱，埋伏它。”
“豪豬？”黃大恒湊近過來看，“就是那個渾身長刺的？”
一個年輕的獵手攤開手掌，給黃大恒幾人看他找到的東西，是幾根屬於豪豬的刺，長長尖尖，尾端呈白色，看起來非常尖銳。
黃大恒頭一回見到，接過來看，又給小夥伴們一一傳閱，最後還給那個獵手。
那人擺了擺手，推回去。
“他說送給你們做紀念。”簡行策說道。
簡隨之一聽就笑了，對黃大恒道：“一定是你剛剛那沒有見識的模樣讓人家可憐了。”
黃大恒：“……你不要？那我全拿走了。”
簡隨之瞅瞅，心動，他哼了一聲：“要。”
蘇暖暖嘖嘖搖頭，兩個男人真幼稚，她精挑細選了一根看起來幹淨又好看的長刺，收進背包裏——她反正是要留個紀念的。
陷阱很快在幾個熟手的協作下完成，還安置了塗過仙人掌毒液的尖刺，幾個獵手從陷阱裏爬上來的時候都小心翼翼。
阿喇汗對簡行策比劃說了幾句，簡行策翻譯過來：“阿喇汗說他們還要再安置幾個，希望明天天亮後能有所收獲。”
“他們要繼續往湖泊那兒走，想看看湖泊那頭今晚是否有動物。”簡行策說道，看向黃大恒幾人，“我看他們帶了螢粉，他們或許打算冒險打魚，你們考慮一下是否要跟過去。”
螢粉就是從花朵、昆蟲身上碾取加工後得到的粉末，有熒光作用，夜裏的魚最活躍，也最愛往亮處紮堆，許多土著會選擇夜間打魚，常在河邊綁著三兩艘木船。
但對於沙漠裏的獵手來說，這是一個比較奢侈的行動。
一方麵是沙漠裏的湖泊少見，野獸更容易紮堆成群地聚攏在湖邊，另一方麵也是沙漠湖泊裏的魚類相對叢林河邊的魚，都更加凶猛好攻擊，而且阿喇汗他們並沒有船，下水打魚便是直接站在靠岸的淺水區裏，更加危險。
江城也很清楚這其中的利弊，他微微皺起眉頭，不明白為什麽那幾個年輕獵手會甘願付出那麽大的風險。
黃大恒幾人則是問簡行策：“跟過去還要多久？”
“距離湖邊已經不遠了，步行的話還有二十分鍾。”簡行策回道。
“都到這兒了，打道回府有點鬱悶，還挺想去看看的。”蘇暖暖小聲說道，轉向黃大恒和簡隨之，“你們呢？”
“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啊？”黃大恒擔憂地道，“之前也沒走過那麽久的夜路，回去還有不少路要走呢。”
“回去當然是叫節目組送我們啦，要是導演不肯，那明天就不錄了，反正挑戰任務都完成了。”蘇暖暖一挑眉，按著對講機直接呼喚導演。
導演被捏得死死，除了答應一切要求以外，沒別的想法。
簡隨之則道：“我們可以遠觀，或者就在房車裏觀察，這樣總安全。”
“那看來你們都有偏向了，那就跟上吧。”江城知道這幾人心底的冒險因素已經被激發出來，不滿足他們，那就像是有羽毛搔癢一樣難受，他看向簡行策，揚了揚下巴示意簡隨之那頭，“他說的辦法還可以？可以考慮一下？”
簡行策微頷首應下，他幾步走到阿喇汗身側，低聲詢問具體的情況安排。
他看得出來阿喇汗並不滿意這個安排。
“上半夜的河邊還算安靜，動物少，到了下半夜是最危險的，我們不能再待在那裏。”阿喇汗說道，“我會在附近多安置幾個陷阱，阿索姆他們打算用螢粉吸引魚群來淺水區，方便他們捕魚，但你們要離得遠些，有些魚甚至會跳起來攻擊。”
“部落裏已經短缺食物很久了，前幾次我們出來打獵都沒什麽收獲，這次必須要帶點獵物回去了，不然就會有老人餓死。”阿喇汗對簡行策比劃說道，“所以這一次年輕的獵手們更願意冒險一搏。沒有食物，橫豎都是死。希望今晚一切順利吧。”
阿喇汗說完，重重歎了一口氣，老獵手幹瘦的麵龐下藏著對今晚的不安和擔憂。
簡行策微微頷首，將阿喇汗的話轉述給江城幾人。
“我們可以給他們一點食物嗎？”蘇暖暖皺眉，按著對講機詢問導演。
“我們會清點物資，有多餘的會全數贈送給他們。”導演很快回複道。
江城沒說什麽，難怪那幾個年輕人的選擇那麽冒險。
他很清楚他們的幫助隻能緩和一時的困窘，但部落的生存問題是長期的，也是一貫存在的，這些是沙漠原住民的生存法則。
沒過太久，他們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查拉杆湖的湖岸邊。
這片位於沙漠腹地的淡水湖麵積遼闊得驚人，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意料。
借著月色，竟是一眼望不到盡頭，湖岸邊生長著高大的棕櫚，灌木裏開著淺色的小花，甚至還有帶熒光的蟲子趴伏在草堆裏。
蘇暖暖幾人都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就連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也忍不住從車上下來，親自用雙眼來好好記錄這樣的奇跡景象。
“怪不得有人說，世界奇觀裏必然應有沙漠綠洲一份……”節目組工作人員裏有人低聲喃喃。
“不可思議。”
“簡直不像是真的。”
簡隨之幾人也是足足震撼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而那幾個年輕的獵手已經繼續往前走了，他們早就對眼前的景象見怪不怪。
阿喇汗還留在他們身邊，提醒了一句：“別看這裏漂亮，一個不小心，也會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