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招惹第三十天·【二合一】
第30章 招惹第三十天·【二合一】
江城最後也沒吃藥——他翻遍了家裏的箱子櫃子也沒找到一盒感冒藥, 倒是一些情緒安撫類型的藥片多得數不勝數。
他能認得出來，還得多虧上一世的經驗，軍醫院裏跑了不少次, 不僅是為自己, 也有陪著戰友跑的, 有些藥片眼熟極了。
翻箱倒櫃也沒找到藥, 加上時間已晚, 江城索性放棄了感冒藥, 多喝熱水, 泡個熱水澡, 睡一覺, 年輕人嘛, 基本這樣都能好。
但他沒想到, 顯然這條定律不能用在現在的他身上。
到了第二天, 直到中午，江城才勉強清醒, 隻是渾身上下難受得慌，摸摸額頭倒是沒有燒，但這感覺像極了要發燒的前兆。
他簡單洗漱了一下，抓了一件衣服裹在身上, 打算出門買藥。
這兒是老式居民區，藥房在一條街開外的地方, 步行約莫要十五分鍾的樣子。
放在平時，這對江城壓根算不上什麽, 但這會兒身體難受, 哪怕是走在明媚的陽光底下, 他都覺得身上一陣陣發冷, 走一步都難受，更別說走一條街了。
江城苦笑了一下，真沒想到隻是一個小小的著涼，就叫這具身體一下子吃不消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前幾天累加的疲憊虛弱，現在一擁而上，直接擊垮了身體的防禦係統。
在距離藥房還有一段距離的小咖啡店裏，他找了個空位坐下。
今天是工作日，這個時間點，咖啡店裏沒什麽生意，他倚著窗坐下，先讓自己緩一緩調整過來。
“先生，請問您想點什麽飲品呢？”服務生走過來，輕聲細氣地詢問。
“一杯熱牛奶，可以嗎？”江城抬頭不好意思地看過去，在咖啡店裏點牛奶，應該是個奇葩吧？
服務生果然愣了一下，但很快地，她點點頭：“當然可以，請稍等一下。”
“謝謝。”江城笑笑，他的臉色很差，唇色更是蒼白，整個人都被籠著一層虛弱感，好像輕輕一推就會倒下。
服務生連忙表示不客氣，然後轉身快步回到操作後台。
“我的天，店長你快看，那個新來的是不是有點像江城？”她小聲和店長八卦。
店長不以為意地往那邊一瞥，同時說道：“得了吧，就算是江城那種十八線的小糊星也不可能在我們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
“怎麽不說話了？”女生推推店長。
“好像真的是啊？但感覺和前兩天看直播的時候不太一樣。”店長壓低聲音，“你說我等下要不去要個簽名？”
“你不是不喜歡他麽？”女生瞥了眼。
“帥哥麽，誰不喜歡，就是覺得他之前做的事情不咋地，但麵對麵見著，在顏值麵前，人類一敗塗地。”店長嬉笑道。
“他要了杯熱牛奶，我看他大概是不太舒服？不過真奇怪啊，明星出門不都應該要帶個經紀人麽？再不濟也有個助理吧？我看現在好多練習生一成團就立馬兩三個生活助理配備上了。”
店長聞言聳聳肩膀：“鬼知道。”
“他要牛奶啊？我去送！”她飛快說道，然後接了一杯熱牛奶，搶在女生之前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
江城撐著頭微微合上眼，察覺到有人走來，才睜眼看過去，就見一杯牛奶推到自己麵前來，他點點頭，吃力地笑了下：“謝謝。”
“不客氣。”店長飄忽忽地走了，甚至忘記自己過來是想要個簽名的。
她回到操作間，嘿嘿一笑：“美人衝我笑了，誰扛得住。”
“你真沒用。”女生無語。
兩人縮在操作間後麵探頭觀察，甚至偷拍了不少照片。
女生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小聲道：“我看他好像是不太舒服？要不我們問問？”
“不會搭理我們的吧？”店長抱著懷疑，“人家可是明星，怎麽會隨便理我們這種素人，說不定還以為我們是去搭訕的。”
女生搖頭：“我覺得他不像是這種人。你不去就算了，我去。”
店長“嘖”了一聲，想想還是跟上。
“先生你好，我看你是不是有點不太舒服啊？要不要我們幫你叫一下家人或者朋友來接你？”女生走過去，聲音放輕，像是怕驚擾了江城。
也是，病美人倚窗而坐，安靜得就像是一幅畫，感覺誰過去開了口都像是破壞了這份美感。
江城抬頭看過去，他隻是想找個地方坐下來，聞言抱歉道：“是我打擾到你們開店了嗎？抱歉，那我先走了，結賬吧。”
“不是不是，我們隻是看你真的好像不太舒服，所以想問問。”店長連忙解釋，比女生還著急，就差要伸手把江城按回座位上，她訕訕清了清嗓子，“或者，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家藥店，你有什麽需要的，我幫你去買來？”
“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江城不好意思叫一個素不相識的女生跑腿，還是打算起身。
“不麻煩不麻煩！你跟我說要什麽就行了，反正這會兒也沒什麽生意，你坐到我們關店都行哈哈。”店長立馬說道，“不過你真的不用喊朋友或者家裏人來嗎？”
江城想了想，決定讓王琛直接來這邊接他。
等下吃了藥應該能好點，去公司簡單露個麵解決了事情後，就回來休息，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這麽想著，他道：“我聯係一下同事過來，麻煩你幫我帶一盒退燒藥吧？”
店長點點頭：“沒問題！”
她很快跑出去買了退燒藥回來，全程不到十分鍾的功夫，甚至王琛那邊都還沒回江城消息呢。
“謝謝啦。”江城接過袋子，然後發現裏麵還有體溫計和酒精棉片，不由有些意外。
“先量量體溫吧。”店長解釋道，“要是燒得厲害，還是得去醫院比較好。”
江城點點頭，用酒精棉片給體溫計消了毒，然後一量，38，7，果然是燒上來了。
“我去，好高啊！”店長驚呼一聲。
江城甩了甩體溫計，收起來放好，聞言笑笑：“難怪覺得有些冷。沒事，等下我和同事辦完事情就回去了。”
“還要出去辦事？什麽周扒皮啊……”店長忍不住低頭嘀咕了一聲。
很快江城收到了王琛的消息，說是正在趕來的路上，快到了。
江城見狀說道：“我同事快到了，這次謝謝兩位了，一共多少錢？”
店長聞言給了一個付款碼，然後說道：“不客氣，那個，我能要個簽名嗎？”
江城有些意外：“你認識我？”
“……是啊，嘿嘿。”店長不好意思地一笑，忍不住輕輕擠了擠身邊的女生，示意對方也幫腔一下。
女生接到信號，立馬說道：“我們都很喜歡你！看過你的直播，支持你噢！加油！”
江城聞言笑起來，一邊簽名一邊回道：“謝謝你們，我很開心。”
“能再合影一下嗎？”女生小聲問，旋即很快又補充道，“不可以也沒關係！”
“可以合影，不過我離你們遠點吧，免得感冒傳給你們。”江城說道。
兩個女生立馬開開心心地拍了一張合影，剛拍完，就見一個男人大步流星地推開門走進來。
“先生你好，請問要點什麽？”店長立馬收起自己的簽名照，快步迎上詢問道。
“我找人。”王琛說道。
他眼睛一掃，就看見了江城，他皺了皺眉頭，腳步都帶著一絲氣急敗壞，但是礙於有其他人在場，他沒說什麽，隻是壓低了聲音催促，“走，現在跟我去公司。”
王琛拽住江城，江城被他抓得稍稍趔趄一下，皺眉剛要反手甩開，卻不想咖啡店裏的兩個女生搶他一步，護犢子似地擋住了王琛：
“你誰啊？！怎麽一上來就抓人？哪裏有你這種人？！”店長雙臂展開，攔住王琛。
另一個女生則看向江城，輕聲細氣地詢問：“這真是你同事嗎？”
王琛被氣笑了，搶白道：“我當然是他同事了！”
他心裏想，他還是江城的頂頭上司呢！江城還得聽他的！
王琛深吸了口氣，勉強讓自己好聲好氣地解釋：“我和他現在有緊急會議要開，小姑娘你們別耽誤我們功夫！都讓開讓開。”
他說完，偏對麵兩個小姑娘仍舊是盯著他，像是盯著什麽拐賣小孩的人販子，看得他胸口氣悶，不由催江城：“你和她們說！”
江城道：“他確實是我同事，你們可以上網搜他，娛樂公司的經紀人，一把手呢。”
王琛：“……”
這誇得有股陰陽怪氣的味道，王琛覺得哪裏不對勁，剛想要反駁岔開話，就聽江城又道：“我現在就是跟我經紀人回公司談工作的事兒，你們放心好了，他不是什麽壞人。”
王琛一聽，立馬點頭：“聽到了吧？這下總可以讓開了吧？”
兩個女生聽江城說了，這才讓開路。
“今天謝謝你們啦。”江城臨走前回頭揮揮手。
兩個小姑娘站在咖啡店裏揮別江城，看見江城走到路邊一輛別克車旁，就聽旁邊那個肥頭圓臉的經紀人小聲責罵——
“你怎麽回事自說自話跑出來？！還有昨天出院也是！自說自話和圈內明星約飯到處走，還嫌不夠惹人閑話？！你能不能尊重一下自己和你團隊……”
王琛的罵罵咧咧在合上車門後就聽不見了，但完全能夠想象，江城在車裏肯定被罵得很慘。
兩個小姑娘氣得大喘氣：“怎麽會有這種經紀人啊！？”
“我要是江城粉絲，我得手撕了他！”
“就是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帥哥都生病了得自己跑出來買藥，還被經紀人這麽說，根本不關心他啊！”
“對啊，你聽他說沒？剛剛出院！身體都還沒好全呢！不行我要曝光他私底下怎麽對藝人的！怎麽有這種經紀人啊？！我感覺他都在pua！”
“我翻翻店裏的監控錄像，剛才還像個流氓一樣趾高氣昂，無語死我了！”店長氣得立馬開電腦翻視頻，“在我的地方欺負人家帥哥，真豈有此理！”
“嗚嗚嗚指不定我們帥哥在車裏被他罵得有多慘，光想想我就覺得受不了，店長嗚嗚……”
而車裏。
王琛的話卻是戛然而止，江城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惹人閑話？尊重團隊？”
“正常社交光明正大，我怕什麽，你又在怕什麽？”江城反問他，“要說團隊，我有嗎？那是薑星皓的團隊吧，和我有什麽關係？”
王琛被江城說得一噎，手指指著江城的鼻尖：“你……”
江城握住他的手指，輕輕往邊上一折，就聽王琛發出一聲吃痛的叫喊，他冷冷道：“我累了，聲音輕點。”
“你膽子肥了！”王琛可不吃這一套，氣得大喊，“先是搞星星，再是搞宋智宰，你怎麽敢！”
“宋智宰？你覺得是我在搞他？”江城可笑地扯了扯嘴角，眼色沉沉看著王琛，“你覺得我是在搞他，那就是吧，那你有沒有問他，他怕我麽？”
王琛：“……”
他倒是記得他帶著薑星皓去看望宋智宰——他們本想拉著對方統一戰線，在之後的微博輿論戰中一致對付江城的，卻沒想到翻譯剛把這話說出來，宋智宰就反應極大地拒絕了，細看似乎還帶著恐懼，也不知道江城怎麽給他造成了這樣的“深刻印象”。
王琛一想到這，呼吸微微一窒，說不出話來。
江城見狀就知道他們私下有過聯係，對於宋智宰那邊的反應，他完全可以預料，他扯了扯嘴角，悠悠合上眼，慢吞吞地道：“看來他是怕了。那王琛，你也應該怕我。”
王琛下意識看著江城，不知道為什麽，明明男人閉著眼，麵色蒼白虛弱，清瘦病氣，好像隨隨便便就能捏在手裏，可偏偏，他卻在恒溫的車廂裏冷不丁打了個冷顫。
他一時間果然沒有再說話，司機沉默地一路往前開，直到緩緩徹底停下——
“琛哥，到公司了。”司機小聲提醒。
江城睜開眼，率先下車。
王琛忍不住啐了一口，也跟著下車，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在狹小的車廂裏，就是硬生生地被江城唬住了。
他像是為了找回麵子一樣，邁開大步走到江城麵前，然後壓著嗓子警告：“等下顏總問你微博的事情，你都說不知道，我來給你處理。”
微博？江城微眯起眼，打開了大眼app，按之前簡隨之教他的那樣搜索自己的大名。
這回點進去一看，排在第一的終於不是薑星皓那條微博了，倒是變成了一組他和簡隨之、蘇暖暖、黃大恒幾人有說有笑的照片，配文——
“即使不在錄製節目，也是永遠的荒野上路小分隊！沒想到明星私底下原來真的會互相約飯啊！愛了愛了。”
再往下拉，還有別的路透偷拍圖，江城還看到了之前被他抓到的那個狗仔拍的照片，就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庫裏。
底下評論——
【誒！！這好像是十院的地下車庫吧？怎麽會在這裏見麵啊？】
【我知道我知道！江城前兩天就住我們醫院呢！住了一晚上出院的！】
【應該是直播後就直接進醫院了吧？所以簡天王他們是約好來接江城出院的？我的天好暖嗚嗚】
【突然想到前一天的某條熱搜，某人好像還在暗戳戳內涵江城在搞團隊內部矛盾啥的？現在看，嘖，事實勝於雄辯吧】
江城往下刷評論的動作微微一頓，他不自覺牽起嘴角。
難怪接他出院之前讓他別看手機別上網，難怪接他出院的時候撞見狗仔也放過了。
看到這些後，他要是還不明白這都是簡隨之幾人的心意，那他腦袋真可以燒沒了。
他繼續往下看，頓時明白為什麽今天王琛的態度又驟然惡劣了那麽多，怪不得薑星皓昨晚給他發消息的時候要跳腳——
【咱就是說，娛樂圈裏簡天王、蘇女神、還有黃老師，這三個人的資曆夠硬了吧？都是千年的狐狸，都樂意跟著江城玩這說明什麽？】
【更何況江城之前是什麽風評的人啊？參加了真人綜藝後反而大家隻願意跟他玩，這波翻身仗打得漂亮啊！反觀薑星皓，一上綜藝反而被丟冷水缸，這對比太慘烈了】
【jxh原本從練習生開始就各種不如江城啊，哪怕出道也被甩開一大截，直到後來江城跟中了邪一樣突然自毀前程，否則哪裏輪得到他現在火啊】
【這麽一說……前天那條微博，jxh可不就是在暗踩jc？就差明著引導粉絲去網暴jc了吧？】
【我要吐了，怎麽會有這種背地裏插刀的隊友啊？太惡心了吧！】
【對薑星皓轉黑了，看直播真的被江城狠狠圈粉，他真的堅持到最後才失去意識嗚嗚嗚】
【哭了+1】
“到了，別玩手機了。”王琛帶著江城走到辦公室門前停下，扭頭看了眼江城，小聲催促。
江城收起手機，懶懶地應了一聲，嗓音因為有些發燒而變得沙啞，微微拖長的尾音像是往心上撓了撓一樣。
其實王琛心裏一直很可惜，江城的聲音、外貌都比薑星皓更適合做一個流量，但可惜了，誰叫人家有背景呢？誰叫江城得罪了薑星皓呢？
王琛也不明白，為什麽明明是青梅竹馬一起出道的兩個人，薑星皓卻不允許江城出現在娛樂圈裏，恨不得把他踩在腳底攆出圈才罷休。
但現在，他和薑星皓似乎有些玩得失控了。
一想到微博上的那些路透偷拍照和底下的輿論方向，王琛就頭疼後悔得不行，早知道就不該放任薑星皓負氣發微博。
現在不管他派多少水軍洗廣場，都沒有多少用處，因為他們麵對的聲量相當於是一整個天王的粉絲再加上蘇暖暖的粉絲群，這倆粉絲群可以說是占據了娛樂圈的半壁江山了，要論洗廣場、占熱搜熱門、控熱評，誰比得過他們？
辦公室裏坐著一個抹發油的男人，他對麵則坐著薑星皓，看到王琛和江城走進來，那人笑笑招呼道：“你們總算到了，我和星星等了你們有一會兒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顏總，都怪我們路上堵著了。”王琛連忙道歉，然後拽著江城快步走進來。
顏總轉向江城，一臉關心地問：“江城臉色怎麽那麽差？沒睡好？”
“嗬，背地裏做了這些事情，能睡個安穩覺嗎？”薑星皓冷嗤了一聲。
江城冷淡瞥向他：“我看你倒是沒睡好的樣子，混血酒吧玩得開心？”
薑星皓臉色猛地一僵，旋即偷偷看顏總的臉色。
顏總始終是笑眯眯的樣子，表情不變，隻是說道：“坐，別站著聊。”
江城拉開椅子坐下。
王琛左右看看，沒位置了，隻能站在一旁，乍看有點像大內總管。
“我之後還有個會議，所以我們直接聊正事。”顏總看向江城和薑星皓。
“江城，你的經紀合約還有半個月就到期了，公司呢打算安排你和薑星皓兩人再次合體，仍舊是以組合的形式對外，重新簽一個合約。”
“這樣既能保證你們兩人的資源不會互相打架，同時，大數據分析下來，你們兩人合體的熱度遠遠大於單飛熱度，當初讓你倆解散，是王琛做出的一個重大失誤。”顏總侃侃而談，沒有給人絲毫拒絕的停頓。
王琛及時出聲：“是是，這是我的錯誤，我向兩位道歉。”
“沒有問題的話，那就說接下來的微博事件，大家都是同事是一條船上的……”顏總笑嗬嗬地接著說。
江城抬眼看過去，冷不丁地出聲打斷：“我有說續約嗎？”
王琛臉上表情一變，薑星皓則側頭看他，忍不住噴了噴鼻息：“公司願意和你續簽你就知足吧，還想趁機提要求？”
“也不是不可以提要求。”顏總接過薑星皓的話題，臉色不變，還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我知道之前王琛可能在工作上難以兼顧到兩人的平衡安排，你心裏可能有些疙瘩。”
“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之後你們將是組合出道，兩人所有資源都會平均公正分配，並且，你的續簽合約給到的條件也會和星星目前和公司簽署的經紀約同等，也就是B級約，這與你當前還是出道生的C級約要好上不少，也是我們給出的誠意。”
顏總看著江城，話鋒一轉，臉上的笑稍稍收斂：“我知道，最近有不少娛樂公司或許看中了你在綜藝裏的表現，想挖人。”
“但你要知道這個行業裏，等著你合約結束才找你去續簽挖牆腳的，是不舍得花錢，那哪怕把你簽到手，想冷藏就冷藏，想丟到一邊就丟到一邊，路不是你想的那麽好走。”
江城聞言扯了扯嘴角：“沒關係，大不了退圈。”
顏總一頓，王琛和薑星皓則都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
“退圈？！”薑星皓聲音都變調了。
他還記得最初江城說想要參加選秀節目、想要出道成為明星，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站在更多人麵前，更有可能被自己的親生父母看到、找到。
但現在，江城居然主動提起要退圈？！
鬼才信！
一頓談話，任誰也沒想到江城軟硬不吃，把所有人氣得夠嗆。
顏總起身結束了這場談話，他看向江城：“我先參加一個會議，我的建議希望你再好好考慮一下。”
江城沒有答話，旁邊的王琛連連應道：“一定的一定的，我會好好和他說明清楚。”
“嗯。”顏總冷冷看了王琛一眼，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至於微博上的偷拍事件，你找公關回應一下。”
薑星皓忍不住開口；“顏總，那他們這樣說我……”
“不是還有探病的物料沒發麽？現在不發還等什麽時候發？”顏總看向王琛。
王琛聞言頓了頓，有苦說不出，當初喊江城來醫院探病的物料實在是沒什麽東西能用上，但現在看來，也確實沒別的東西好對衝了。
他隻好點點頭，剛要應下，卻沒想到自己的助理突然急匆匆地闖了過來，焦急地咋呼道：“不好了不好了琛哥！你被掛上熱搜了！”
王琛：？？？
他連忙拿出手機點開微博一看，就見自己被掛在熱搜位的第十三個——
#廢物經紀人王琛pua手下藝人江城#
王琛心裏咯噔一下，連忙點進去看，就見是他一小時前在咖啡店裏的影像。
熱搜熱門的是個咖啡店官博號，才幾千粉，和營銷號沒有半點關係，義正言辭地重現當時情況。
王琛見狀虛汗直冒，點進評論區一看，全都是聲討他的，還有艾特公司要求給一個說法的。
一刷新，熱搜位置還往上爬了一個。
完了完了。
“廢物東西！怎麽讓詞條爬那麽高的！？”王琛破口大罵。
“我們花錢壓了啊，也找營銷號了，但是……您不止一個詞條上了，來不及操作……”助理委屈。
“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搞我！”王琛氣得一跺腳。
江城嗤笑一聲，沒搭理王琛這事，徑直走向樓下大堂。
“又和江城有關係？”薑星皓也看了一眼，皺起眉頭，“這麽多條微博熱搜，應該是被加熱過了吧？有團隊在操作？”
顏總微眯起眼：“之前聽說吳庸要帶新人，有意向接觸江城，現在看來，確實有點像是他一貫借力打力的作風。”
王琛猛地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直衝樓下去找江城。
就看江城快走到門口大堂了，他氣不過大喝一聲：“江城！”
江城腳步一頓，沒有搭理，繼續往前走。
“你別以為你找到靠山就能為所欲為了！”王琛吼道，然後快步走到江城麵前，攔住江城，壓低了聲音警告，“你別忘了，你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在我手上！”
江城微微後退一步，被王琛的噪音吵得更加頭暈。
他皺眉想繞開王琛，卻又被王琛擋住。
“你……”江城剛開口，話就被另一個男人的聲音截住。
“原來你們公司把公正發聲，定義成為所欲為？那看來我要重新考慮一下SevenTimes所有設計成品和你們的合作事項了。”帶著鄙夷和暗怒的聲音從王琛身後響起。
江城抬眼看過去，就見江池大步流星地從門口走進來，米色的風衣隨著他的步伐揚起漂亮的弧度波浪。
江池站到江城的身側，衝著王琛扯開一個假笑：“我會讓團隊和顏總對接，江城人我就帶走了，有什麽意見找顏總說去。”
王琛一聽“SevenTimes”就被嚇懵了。
那是近年來國內陡然名聲大噪的原創設計品牌，七年前首次出現在大眾眼前的，就是一套以紀伯倫詩作為創作靈感的七件設計成衣。
“SevenTimes”一戰成名，之後的設計品囊括了多種款類，從飾品到成衣，沒有一件不叫人瘋狂癡迷。
尤其是其首席設計師，也是這個品牌的創始人的設計品，更是被炒到了天價，這次公司謀求合作，是顏總花了足有一年的功夫和誠意，才勉強談出了一點苗頭。
王琛沒想到會突然蹦出這麽一號人，他慌亂下定睛一看，忽然發現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你……你不是那天那個……”
不是那天來看薑星皓的洛費斯合作對接人嗎？但好像又不太像，今天這個看起來氣質拔萃，和那天渾身都是顏料的家夥，完全不一樣。
王琛發懵，一時間說不上話。
江池沒有再理會，直接帶著江城離開公司。
“你怎麽來了？不是在出差嗎？”
“你怎麽樣？臉色那麽差……老顧，開車去費叔的診所。”
——江城和江池的聲音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