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趙珣的外衣鋪在地上, 沾滿了地上的草葉。


    趙蘅玉雙臂無力垂下來之際,趙珣溫柔將她放在衣袍之上。


    趙蘅玉輕伏在他的衣袍之上,雙眸微闔, 呼吸急促,她通體雪白如玉, 皺汙濡濕的衣裳搭在她身上,不能遮體。


    趙珣大掌撫過她的腰肢, 緩緩往下揉了揉, 忍不住伸手一撈,又讓她坐在了自己懷裏。


    趙蘅玉依舊沒有睜眼,睫毛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兩人肌膚肉,團團成片, 汗涔涔地緊緊貼合著, 讓人渾身難受得緊。


    趙蘅玉雙手推著趙珣滾燙結實的胸膛, 心中有了退縮之意。


    她之前從未和趙珣試過這般, 直像是將人生劈做了兩半, 深入到了骨血之中。


    她細聲輕微道:“經……經不住了……”


    趙珣一笑,大掌有一搭沒有搭地拍著她的背, 像是在安撫她,趙蘅玉竟感到懶洋洋的饜足和困倦, 她靠在趙珣的肩上,暈暈欲睡。


    在她快要睡著之際,她聽見趙珣問她:“你的生辰將近,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趙珣心裏一直有個疙瘩, 就是之前的南珠之事。


    他單純做弟弟的時候, 總是刻意忽視著趙蘅玉, 吝惜於一顆小小珍珠, 現在想來,金山銀山都想為她弄來。


    趙蘅玉緩緩睜開濕漉漉的眼睛,她縮在趙珣懷裏,小貓似地咬開趙珣的衣襟,將淺淺呼吸灑在趙珣的胸膛之上。


    她輕咬著趙珣充血的肌膚,故意激得趙珣眼底有了點點的紅。


    趙蘅玉道:“將嘉母妃和十弟接入宮,以正其身份。”


    趙珣渾身沉溺於趙蘅玉施舍的服侍之中,意識卻剝離開來,陡然清醒,他垂下眼睛,看不見趙蘅玉的表情,隻看見散亂的烏發遮掩著白生生的肌膚,白得耀目。


    趙珣冷冷一笑,輕撫她脊背的手順勢劃了下去。


    他慢條斯理將趙蘅玉滿溢出來的重新堵了進去,而後扣住趙蘅玉的五指,全然掌控住了她。


    趙蘅玉抬起頭,呼吸被蕩得細碎,眼尾有了絲絲的紅,她紅唇開闔:“陛下要出爾反爾麽?”


    趙珣眼中有了戾氣,他一下發了狠:“朕不出爾反爾,阿姐亦要如此。”


    趙蘅玉喉嚨深深喘進了一道哽咽的氣音,她忍不住脊背的顫栗,她失控用丹寇劃傷了趙珣肌肉賁起的肌臂。


    趙珣呼吸沉重又急促:“阿姐答應過的,為朕生一個小皇兒……”


    趙蘅玉聲音斷成一截一截:“小皇子?出生在斐府的話,他隻會姓斐。”


    趙珣笑容發冷:“姓斐?”


    他越發深了進去。


    趙蘅玉合上眼睛,由他發瘋,心裏卻想著,這次免不得又要勞煩斐文若煮一碗避子湯來。


    她被趙珣緊緊抱著,手指都軟得抬不起來,她累極了,可趙珣絲毫不見疲憊。


    就在疾風驟雨之際,趙蘅玉忽然聽見假山洞口有了一道腳步聲。


    趙蘅玉驟然睜開眼睛,身子緊繃。


    趙珣感到趙蘅玉的緊繃,一下頭皮發麻,他喘息笑著:“放鬆,別緊張。”


    趙珣握著趙蘅玉的腰將她提了起來,這時候卻依舊不願意放過她,他沒有退出,隻憑借高大的身形將趙蘅玉擋了個徹底。


    洞口的腳步聲頓了一頓,漸漸遠去。


    似乎是個一無所知的過路人。


    趙珣咬著趙蘅玉的唇,匆匆之間卻不得紓解,他隻得將趙蘅玉撫慰了一番,自己卻忍了下來。


    趙蘅玉低頭理著衣擺,兩眼淚水汪汪,她這幅樣子著實狼狽,如何能走出這山洞。


    趙珣看了她半晌,伸出手指一點點將她唇上吃花了的胭脂抹勻,又將她臉頰上的淚痕抹幹淨了。


    趙珣用外袍將趙蘅玉裹好,說道:“你就待在這裏,我去喚了你的婢女過來,不會有別人發現。”


    趙蘅玉沒有其他法子,隻得頷首答應。


    趙珣便抬腳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趙蘅玉聽見有人走了進來,她聲音略帶嘶啞地問道:“你來了?”


    “嗯,公主身子可乏了?”


    聲音一出,一下子讓趙蘅玉感到渾身發冷。


    趙蘅玉愣愣抬頭,看著斐文若走了過來。


    斐文若一片坦然,比趙蘅玉淡然不少,他將衣裙放入趙蘅玉的懷裏,對趙蘅玉說道:“臣就在洞口等著公主。”


    趙蘅玉聽著斐文若走到了洞口邊,她沉默許久,開始慢吞吞地將衣裳換了。


    窸窸窣窣的動靜安靜之後,斐文若重新走了進來。


    他彎腰,將趙蘅玉抱了起來。


    他的手指滾燙地握緊了趙蘅玉的腰肢,神情溫柔縱容。


    趙蘅玉怔怔望著他。


    觸到趙蘅玉懵懂的目光,斐文若忽然鬆了手,他一手將趙蘅玉抱入懷裏。


    他壓著趙蘅玉的唇瓣,眸色深深,隱有陰沉和渴求。


    趙蘅玉心中慌亂,瑟縮著向後。


    斐文若回神,他撤開了手,他笑道:“臣方才覺得將公主抱著太過莽撞,但看公主似乎不能走動,也罷。”


    他的解釋有些蒼白,但他似乎也不是特別在意。


    他重新將趙蘅玉抱起來了。


    花園中,斐文若抱著趙蘅玉遇到了趙珣。


    斐文若淡笑,勉強行禮,他說道:“內人路過假山,崴了腳,恕內人失禮。”


    趙珣望著趙蘅玉身上簇新的衣裳,她埋頭在斐文若懷裏,沒有看他。


    趙珣怒火中燒,他又想到什麽,似笑非笑,他望著斐文若:“斐卿雅量非常,朕弗如遠甚。”


    他和趙蘅玉才是實實在在的夫妻。


    斐文若空占一個夫君的名頭而已。


    趙蘅玉身上還帶著他的氣息,腹中還留著他的東西,斐文若隻配兢兢業業在事後服侍。


    斐文若道:“臣是公主的丈夫,臣心甘情願。”


    他又說道:“公主可以有麵首無數,但駙馬隻有一人。”


    趙珣笑容僵硬,眼神戾氣橫生,他正要做點什麽,忽然斐老夫人帶著斐苑娘等人走了過來。


    趙珣是微服出行,斐老夫人辨認了一下,驚慌就要行禮,趙珣見人多嘴雜,暫且忍耐了脾氣。


    若不是顧忌著趙蘅玉,他可能會立刻讓緹騎滅了斐文若滿門。


    眾人對趙珣行了禮,不由得看向了分外紮眼的斐文若和趙蘅玉。


    斐文若又將崴腳的借口講了一遍,眾人的目光隱有打趣。


    趙珣繃緊了下頜,拂袖而去。


    他沒有走遠,聽見身後傳來細細說話聲,原是聽不見的,但被風一送,趙珣耳力又極佳,一字一句地,分外清晰地傳進了趙珣的耳朵裏。


    “孝期快過了,文若和公主夫妻感情這般好,斐家也快要添上新丁了。”


    趙珣將手指攥緊握成了拳,沉著臉走遠。


    趙珣回到宮裏,差人去打聽忠勇伯爵府當初謀逆一案。


    他按下手中的折子,麵色發沉。


    對於趙蘅玉,他暗中有了籌謀和打算。


    先是要讓趙蘅玉和斐文若和離,再讓趙蘅玉出家一段時間,算是了卻前塵,待時機成熟,再將她忠勇伯爵府女兒的身份大白天下。


    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將趙蘅玉娶進宮來。


    諒天下也不敢評說他和趙蘅玉的事情。


    至於後世評價,死後誰管洪水滔天。


    若是趙蘅玉不小心懷了孕,也不打緊,隻是計劃會更加匆忙冒進一些。


    趙珣手指輕扣著桌麵,思慮沉沉。


    斐府孝期快過,斐家老夫人異想天開,竟想要趙蘅玉給他家添丁。


    趙蘅玉住在斐府,總讓他失去了難以掌握一切的從容。


    還需趁早讓趙蘅玉和斐文若和離。


    趙珣頓生了悔意。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該答應趙蘅玉,將她放出了宮。


    ,


    斐文若走進趙蘅玉屋內,他身邊的斐十二手上端上一碗黑黢黢的藥湯。


    守在門口的緹騎望了一眼斐十二手上的藥湯,斐文若說道:“公主又犯了頭疾。”


    緹騎便沒有說話,讓出了一條路。


    趙蘅玉從榻上起身,坐到桌邊,她接過斐十二手中的湯藥,仰頭一飲而盡,動作太過急促,她嗆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良久。


    斐文若輕拍著趙蘅玉的背,直等到她咳嗽停下。


    斐十二在一旁看著公子夫人,暗自想到,雖然因為孝期,可是公子夫人感情真好,孝期一結束,怕是要不得多久,府上就要添上一位小公子了。


    趙蘅玉喝完了藥,斐文若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趙蘅玉等了一會兒,才聽見斐文若說道:“才打聽到了消息,聖上已經將嘉嬪娘娘和十皇子接進了宮。”


    趙蘅玉一愣,而後臉上倏然有了笑意:“好、好。”


    這算是了卻了她的一樁心事。


    隻是她又不免想到另一樁心事……


    若不接嘉嬪和趙瑜入宮,這件事論情論理,趙珣都理虧。


    如今趙珣登上了地位,趙瑜的威脅也幾近於無。


    然而她父兄嫂嫂流放三萬衛的事卻不是這樣簡單,二皇子黨謀逆一事已經定了案,哪裏是這般好推翻的。


    這件事畢竟涉及到朝廷大事。


    趙珣那般多疑的人,哪會讓她輕易幹涉,少不了一番虛與委蛇,徐徐圖之。


    幾日之後,嘉嬪和趙瑜的事算是塵埃落定。


    嘉嬪被封為嘉太嬪,趙瑜則被封為寧王,不日離京就藩。


    嘉太嬪和寧王回宮,仿佛成了一個信號,新帝似乎並沒有遷怒未定下罪名的二皇子餘黨。


    冷落永安侯府的人開始試探著過來走動起來。


    斐老夫人年事已高,應付不來交際應酬,這件事便落在了趙蘅玉身上。


    這日裏,永安侯府辦了一場花宴,一是為了和別的勳貴重新走動,而是為了給斐苑娘相看夫家。


    花宴這日,往日裏紅衣公服的緹騎們換上了斐家護衛衣裳,算是給了趙蘅玉一分薄麵。


    不知是不是將緹騎和斐家本來的護衛弄混了,趙蘅玉總覺得今日緹騎人數格外多。


    趙蘅玉將扭捏害羞的斐苑娘拉著,含笑帶她去見公府侯府的主母們,主母們對斐苑娘讚不絕口,倒是愈發讓斐苑娘臉紅。


    女眷們坐夠了,要起身去看池邊的荷花,行到半道上,不知哪裏鑽出一個年輕男子。


    那男子眼下青黑形容猥瑣,撞見了這麽多女眷也不避開,反倒直愣愣衝著斐苑娘看。


    斐苑娘麵色發白,不敢抬眼。


    她小聲在趙蘅玉耳邊說:“嫂嫂,他是齊三郎……”


    趙蘅玉皺了皺眉,這就是打算強娶斐苑娘的成國公府的三公子。


    齊三郎拱手道:“原來是斐姑娘,小生和斐姑娘有過幾麵之緣,一見傾心,今日又有這般的緣分,斐姑娘孝期將滿吧?小生這就回府稟了父親,與貴府好好合計定親之事。”


    四周的貴婦人們一怔,望向斐苑娘的神色隱約有了些冷淡。


    依這齊三郎所言,這兩人倒像是私相授受了許久,還暗中談及婚嫁之事。


    斐苑娘搖搖欲墜。


    趙蘅玉握住了斐苑娘的手,冷聲道:“齊三公子說話要謹慎些,我家妹妹和你從未有過來往,再則,斐府從未理會過成國公府的求娶之意,你怎敢隨意汙人閨譽?”


    齊三郎一心想要將婚事敲定,畢竟他年歲漸長,因為名聲太差,討不到一個好妻子,他又不甘心低娶太多。


    斐苑娘性子好,容貌好,家世也還好,他怎能不急。


    聽見趙蘅玉出聲,他這才將目光從斐苑娘的身上移開。


    這一看不可謂是驚喜,他眼中光芒大盛。


    他對趙蘅玉行了一禮,殷勤道:“妹妹?姑娘莫非是這位斐姑娘的姐姐?”


    齊三郎想著,他竟不知斐府還藏著這樣一位尤物,若不能弄回家中夜夜歡愉,他算是枉有花間浪子的名聲。


    斐家如今是秋後的螞蚱,齊三郎根本不放在眼裏。


    齊三郎美色當頭,心中激蕩,走上前一步,色膽包天,竟然伸了手去:“姑娘……”


    他話沒有說完,忽覺腦後一痛,頭昏黑了半晌,仰倒了過去。


    女眷們驚叫一片。


    齊三郎轟然倒下,趙蘅玉愣愣看著他身後,趙珣走了過來,他嫌惡地看了齊三郎一眼,將手中的刀柄往後扔給了小廝打扮的緹騎。


    他竟是用刀柄敲暈了齊三郎。


    趙珣走了過來,他年輕英武,相貌俊美,年輕的女眷們竊竊私語,又怕又忍不住看。


    年長一些的貴婦人們曾進宮見過趙珣,她們驚詫地跪了下來。


    趙蘅玉蹙了眉,怪不得仿佛今日緹騎多了,原來是趙珣悄悄過來了。


    每到人多的地方,趙蘅玉見了趙珣就格外驚惶,趙珣是不敢不顧的性格,她總怕他陡然發了瘋。


    趙蘅玉抿唇就要一同跪下,趙珣伸手扶起了她。


    趙珣笑道:“皇姐出了宮,卻在斐府煩心這些小事?”


    他今日在斐府,聽人說了趙蘅玉為斐苑娘的婚事操勞的事。


    在他心裏,趙蘅玉不應當為這些俗事操心,可見做斐家妻子,實在是將天上仙子拉到了凡塵。


    斐文若果真無用。


    趙珣語氣輕快道:“這事倒是好辦,讓斐家姑娘進宮,她的婚事自然有著落。”


    此話一出,在場女眷們看斐苑娘的眼神頓時不同了,莫非斐苑娘是要進宮做個娘娘,如今宮中妃嬪空虛,連皇後之位也尚未定下。


    斐苑娘麵色緋紅,慌張低下了頭。


    趙蘅玉也一怔,她咬牙在趙珣身邊低聲道:“你不能動她。”


    斐苑娘天真柔弱,趙珣怎敢去禍害她。


    趙珣一愣,而後低低笑了:“皇姐想到哪裏去了?”


    他心中一動,忍不住高興起來,趙蘅玉對他原來並不是全無所謂的,她在吃醋麽?


    趙珣說道:“朕讓翰林院那些新科才子們過來,任她挑選。”


    他又說道:“皇姐是斐家姑娘的嫂嫂,自然也是要入宮幫她相看的。”


    趙蘅玉一時間進退兩難。


    趙珣看出她的為難,心中歡喜稍減,他冷笑:“皇姐怕什麽,朕又不會將你關在宮裏,你依舊出入自由。”


    良久,趙蘅玉終於說道:“謝陛下。”


    趙珣擰起眉毛,聽著趙蘅玉過於生疏的話,眾人麵前,他卻不便詰問趙蘅玉,隻得拂袖而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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