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只剩一個字卡在喉嚨
朗朗如星的眼眸微微抬起,明朔朝半開的車窗外望了出去,車外的後視鏡里,反射出路邊確確實實躺著一個女人。
明朔眸光微動,「停車。」
車子緩緩的停下,司機掛了倒擋,車子後退,停在了寧瀧的身邊。
司機打開車門,下了車,走到寧瀧的身邊蹲下,伸手觸了觸她的鼻息,然後起身走到車旁,「三哥,還是活的!」
「……」明朔輕輕皺了皺眉,口氣卻很溫和,「修澤,教了你多少遍,講話一定要注意措辭。」
「呃…是,三哥…」修澤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硬生生憋出了四個字,「還有氣兒…」
「……」明朔無奈得輕笑著搖了搖頭,打開車門下了車,也走到了寧瀧身邊,微微提了提西褲的褲腿,就連蹲下來的姿勢都格外的文質儒雅。
眼前是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濕漉漉的頭髮黏在她嬌小的臉上,隱約可見烏青的傷痕,吹彈可破的肌膚慘白得就像一個已經死去很久的人。他仔細檢查了一下她的身體,發現她裸露出來的脖子胳臂和腿,都有傷痕。
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才讓她流落到了路邊?
明朔毫不猶豫的將西裝外套脫下,寬大的西裝將她小小的人兒蓋住。
「難道是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修澤放眼望去,除了一條空曠的街道無限延伸出去,四下根本沒有一戶人家,又見這個女人有點像是被受了很重的虐待,當即腦洞大開。
「先送去醫院。」明朔說著就將她抱起,就在將她抱起來的那一剎那,一股懾人的寒氣鑽入胳臂,雙臂不由得一震,驚訝於手中這俱好輕卻巨熱的身體。
明明就是那麼的寒涼,可又涌動著一股灼人的熾熱…
一寒一熱,身體怎麼受得住?
修澤趕緊跑去把車門打開,明朔進了車後座,將寧瀧橫抱在腿上,一身未乾的濕冷夜雨很快將他的衣服浸濕了,忍不住內心的好奇,低眸看著她…
車子駛入了市區,因為還早,街上並沒有多少行人,但是城市各個角落張貼的各大海報以及廣告宣傳,那個明鏡無暇的女人,怎麼看怎麼眼熟啊!
修澤開著車子,瞅著一晃而過的大海報,「三哥,你看!那個大明星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啊?」
明朔這才再一次抬起了眼睛,看了出去,電子銀屏上的女人,俏生生的小嬌臉,硃唇皓齒,杏眸澄清,透著一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真無邪,不正是他懷裡的這位嗎?!
每張海報的角落都潦草寫著幾個黑字,代言人——寧瀟。
寧瀟?很耳熟啊…好像總有聽到小妹明恩提過這個名字。
寧瀟…寧瀟…就是…和尊結婚的那個女人嗎?
當初收到結婚請柬的時候,並沒有細看,就隨手扔在了一邊,對於尊的婚姻,他倒是從來沒有關注過。
「開快點,救人要緊。」明朔收回了視線。
尊的女人流落街頭,那麼尊現在怎麼樣了?
「開去陳伯那邊吧。」明朔突然說。
「都快到醫院門口了呢…」修澤不太明白三哥的用意。
「她就是那個大明星,我們剛回來,就不要多生事端了。」本來這次回來也就沒有通知任何人,「把她安置好了再去找尊。」
還是無意間在國外看到國際經濟時報上報道了邢氏集團現在的狀況,也不知道那傢伙能不能扛過去,會不會一蹶不振。
這次回來,主要是想確認一下他的人生安危,如果沒什麼大問題,也不會在凡城多做停留的。
「好的。」修澤點頭,車子拐彎,穿過了市區,駛入了郊外一棟老舊的別墅外。
白牆常年風吹日晒,有些脫皮,但恰在這初夏時節,被嫩綠的爬山虎遮住了歲月的滄桑。
修澤停下車上前去摁了門鈴,不一會兒,還沒看到人就聽到從裡面傳來一聲狗叫,「汪!汪汪!汪汪汪!」
一條大黃狗從屋裡先跑了出來,沖著修澤就是一頓狂叫。
修澤卻友好的沖他招手,「阿毛!來…快過來…讓我瞧瞧你有沒有長帥一點。」
「汪!汪汪!汪!」這條叫阿毛的大狗,雖然跑到了門口,但是隔著鐵門,還一個勁兒氣勢洶洶的要咬人。
「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修澤撿起地上的一顆小石子就去扔它,很不服氣,「叫你忘恩負義!叫你忘恩負義!」
坐在車裡的明朔見狀,笑得無奈,只好自己從車裡將寧瀧抱了下來。
正在和修澤對峙阿毛突然看到明朔,立馬不叫了,還嗚咽撒嬌的叫了幾聲,討好的搖起尾巴,走到鐵門錢,腦袋從鐵門的欄柵縫裡伸了出來,要去舔明朔的褲腿,一雙狗眼睛盯著明朔就是一頓撒嬌賣萌。
修澤見了,那個氣啊!!三哥不就是長得比他帥了那麼一丟丟么!!至於這麼對他么?!!
簡直太沒有狗道了!!
「阿毛,好久不見。」明朔對阿毛溫柔的打招呼。
阿毛的一雙眼就可憐兮兮的冒出汪汪淚水來,特別想出來,可門關著,根本出不來,在裡面焦急的轉來轉去,嗚咽咽的叫啊叫…好可憐…
這時候,又從屋裡面走出來一位雙鬢斑白的老太太,眯著眼睛問,「誰啊?」
「陳姨,是我,修澤啊。」修澤還不忘朝阿毛扔小石子,一邊笑著答話,「我和三哥回來了。」
「修澤?修澤是誰啊?」老太太老眼昏花,記憶不佳,早記不清了,但並沒有防備心理,直接將鐵門打開了。
阿毛猴急猴急的從門縫裡擠了出來,沖著明朔又是撲又是跳的…要抱抱…
可明朔手裡抱著一個人,根本無法顧及它。
「修澤就是小時候經常跟阿毛搶東西吃的傢伙啊!」修澤嘻嘻哈哈的,一點兒都不覺得沒骨氣。
明朔也笑,「陳姨,我是老三,還記得嗎?」
陳姨痴痴愣愣的想了想,好像還是想不起來,「你們來幹什麼?」
「我這裡有一個病人,需要陳伯給看看。」
陳姨看了一眼明朔抱著的孩子,「哦。」
「進來吧。」然後就自己先進去了。
別墅里裡外外都還保持著六七十年代的風氣,古板樸質。
「誰來了啊?」一聲年邁的洪浪聲音從屋內傳來,話音剛落,就走出來一個白頭髮的老頭子,見了門口進來的人,驚喜大過於驚訝,「老三!修澤!你們怎麼回來了?!」
自從他和老伴兒在這裡過上隱居的生活之後,就兩耳不聞窗外事,都好多年了,一直沒客人來過。
「陳伯。」二人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
「哈哈…哎呀,我就說今早怎麼左眼皮一直跳一直跳的…」陳伯哈哈大笑,整個人因為洪亮的笑聲而更加精神抖擻。
修澤迫不及待說明來意,「陳伯,我們在路上撿到了一個大明星,三哥怕聲張,就帶過來讓您給瞧瞧了。」
「大明星?」陳伯這才注意到明朔懷裡還抱著一個病怏怏的女人,走近只看了一眼就忽地大吃一驚,「這孩子氣血俱傷,元氣欲脫,快不行了,趕緊送到病房去。」
明朔跟著陳伯,穿過一樓的走廊,去到了一號病房。
陳伯接過寧瀧,說了句,「你們在外面好好等著。」
病房的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忽聽「叮咚」一聲,小小金屬落地的聲響,然後滾到了明朔的腳邊,被皮鞋阻礙,反彈了幾厘米后在地上轉了幾圈,最終停了下來。
明朔低頭,就見一枚戒指躺在地上,微微俯身將那枚戒指撿了起來,在手中翻轉瞧了瞧,就瞧見了戒指的戒圈內刻著兩個龍飛鳳舞的英文字母——L和Z,膠著在一起。
在尊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修澤卻在想著,「三哥,一會兒去找四哥,你說他會不會被我們感動哭啊?」
明朔將那枚戒指收入褲兜,笑著反問,「你什麼時候見他哭過?」
「也是哦…」修澤點頭,「不過,這次跟頭栽大了,我真擔心他呢。」
「你在這裡守著,我出去一趟。」明朔交代。
「啊?你去哪裡?」修澤問。
明朔並沒有回答,而是說,「她醒了之後就給我打電話。」
「喂!三哥!三哥!」修澤好鬱悶。
明朔從陳伯家裡出來之後,獨自開著賓利就離開了。
他先去了邢家老宅,正巧碰上出來到垃圾的阿姨,便問了尊的情況,得知他並不在,就又將車子開到了阿姨提供的森海景園。
此時的森海景園安靜得連一點人氣都沒有,明朔摁了好幾次門鈴才看到王叔從裡面沒精打採的走出來。
「王叔。」
王叔被這一聲給叫醒了,趕緊小跑過去開門,「三少?!」
明朔微微笑了笑,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尊在家嗎?」
「不在。」王叔失落的搖頭,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失了神,「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我也不知道他能去哪裡…」
「別急,王叔,我去找找看,您這邊要是有消息了,打我電話。」明朔說完報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謝謝三少!先生能有您這樣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氣!」王叔感動得淚如湧泉,吸了吸鼻子,「希望他能熬過這個坎兒。」
「會的。」明朔堅定的相信。
在凡城各個尊可能去到的地方找,也沒有找到,紅綠燈路口,卻看到城市高樓大廈懸挂的電子屏幕上正在播報實時熱點新聞,「於今早凌晨三點多鐘,有人看到邢少尊被寧瀟攙扶出了滾滾紅唇,去向不明。迄今為止,備受凡城關注的寧瀟和邢少尊離婚事件,是不是真如網友猜測,是寧家見邢少尊落魄而從中落井下石,畢竟寧瀟現在智商不足以提出離婚,且在此之前一直和邢少尊恩愛無比…」
屏幕上跳出來一張光線略暗的照片,一個大男人修長的胳膊牢牢實實的壓在一個小女人的肩頭,幾乎看不到她的頭了,二人互相扶持著,艱難朝前走的身姿。
熟悉這對夫妻的人都知道,單看背影也知道是他們無疑。
但是明朔的目光突然收緊,照片雖然有些模糊,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那個女人穿的衣服,與他路上撿到的寧瀟大相徑庭,因為他手上的這個寧瀟穿著一套睡衣…
那麼,帶走尊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綠燈跳行,明朔踩了油門,車子直線飆了出去。
回到陳伯的家裡,修澤著急的迎了上來,「她還沒醒來。」
「陳伯,」明朔看向身後陳伯,「她沒事吧?」
陳伯突然很激動,「高燒48°!!還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迹了!!在我這麼多年的醫學生涯里,還是頭一次見!!」
「48°?!」修澤大驚,「天啦!!」
「嗯。」陳伯連連搖頭,怎麼也想不明白,「正常來說,人一旦燒到43°生命就有危險了,但是這個孩子…哎…真是奇哉怪哉!生平未見啊!!我得好好研究一下去!」
陳伯說罷,就直接鑽進了實驗室。
修澤簡直是驚呆了,燒成48°那還是人么!!!
「三哥…」修澤好怕怕,不會是撿了一隻鬼吧?!
明朔見他膽小的慫樣兒,笑了,「去看看她吧。」
「三哥,你去吧,我不要去了…」修澤覺得還不如去和阿毛交流一下感情。
午後的陽光跳上了窗檯,靜靜的守在那裡。
明朔看著病床上掛著吊瓶的人,蒼白的嬌臉依然沒有血色。插在褲兜里的手摸到了那枚戒指,摩挲了好幾下,才掏了出來,然後走到病床邊,將戒指套在了她原來的那根手指上。
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會出去一趟,然後回到病房。
凡城關於邢少尊的報道也越來越少,因為根本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而凡城再也沒有看到他這個人。
很多人猜測,沒錢沒勢的他可能沒臉再在凡城待著,就乾脆玩消失。
短短几日,凡城的熱點新聞換了一波又一波,而邢少尊似乎也被人遺忘了,但,唯獨有一個人,不會。
「尊哥哥…」一聲軟糯糯的呼喚從病房裡傳來,又是一聲,「尊哥哥…」
明朔推門而入,卻見她並沒有醒來,但是面部表情卻格外的痛苦,甚至還用手完全不知輕重,幾近瘋狂的去抓自己的腦袋。
「啊!!啊啊啊!!」無處發泄,十指間纏繞了不少被她抓下來的頭髮…
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寧瀧的腦袋好像是一顆被引燃了導火線的炸彈,威脅著內心源源不斷暴漲的痛苦。
雙腿蹬直,額頭冒汗,她在拚命的掙扎…
「滋滋滋~~~」的火花噴射在她的大腦神經,不是燒了這根就是灼了那根,已經完全錯亂了,連帶著記憶,也交錯重疊…
「我要她就是了。」
「跟你說了多少遍把衣服穿上,把衣服穿上,為什麼不聽!」
「我讓你坐到那椅子上,我給你梳頭髮,能聽懂嗎?」
「放下來我以後就都不抱你了。」
「是不是想親我?」
「親我。」
「小瀧,我突然想起那個作業是怎麼做的了,我們一起做,好不好?」
「不是喜歡,是愛,小瀧,我愛你。」
「為我和小瀧,再舉辦一次婚禮。」
「以後除了我的話,誰的話也不要聽,找不到我,就在原地等我,我會來找你,聽見了嗎?」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炸彈爆破了,將那些錯亂的記憶炸得粉碎,眼淚從她的眼角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落,很快打濕了枕頭,就在灰飛煙滅的最後瞬間,她張口只剩一個字卡在了喉嚨,「尊…」
還在掛著點滴的手臂也從頭上垂落了下來,方才的痛苦從她的臉上漸漸淡去,唯有眼淚,依然在不停的流…
陽光還在窗台上寂寞的遊走,屋內也恢復到了最初的安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剛才發生的一幕,明朔不是沒有看到,正因為看到了,手心不知不覺捏了一把汗,隨之加速的心跳這才慢慢沉靜了下來。
他走到床邊,從西裝口袋裡掏出手帕,替她擦拭臉上的淚水和額頭上的汗水,微弱的呼吸觸在他的手指間手背上,一次比一次溫熱。
手指不經意觸碰到她的臉頰,微微一滯,卻見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了,是被淚水洗滌過的清澈透明,明亮得連他被她突然睜眼的注視而搞得有些發熱微紅的臉的顏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是的,寧瀧,醒了…
她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好像要看出個所以然來,但是看了老半天也看不明白,這個紅著臉的好看男人,是誰啊?!
明朔拿著手帕的手還撫在她的臉上,被她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睛看得一時間忘了收回來…
最後還是寧瀧自覺的將頭朝枕頭的旁邊挪了挪,避開了這麼曖昧的氣氛,抿嘴鼓腮,滴溜溜轉了轉眼珠子,然後伸出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臉頰,好心的提醒,「你好,你這裡好紅。」
明朔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忙尷尬的直起身子,道歉,「對不起。」
「沒關係。」寧瀧爽快得一點兒都不介意,然後就發現自己掛著藥水,再環顧四周,很陌生的地方,難道是醫院?便問,「我生了什麼病?」
「你發了高燒。」明朔見她這會兒臉色紅潤,杏眸含光,應該是沒事了,「昏迷了五天。」
「這麼嚴重啊?」寧瀧不禁汗顏,撇了撇嘴,隨即又想到了什麼,「我爸媽呢?怎麼沒有看到他們啊?」
明朔一時無言以為,醒來不應該第一時間就關心尊的狀況嗎?只好實話實說,「其實,我並不知道你爸媽是誰,在哪裡?」
「啊?」寧瀧張大嘴巴,反問,「那你知道你是誰嗎?」
「……」明朔無語,「我叫明朔。」
「哦。」寧瀧不以為意的報上自己的大名,「我叫寧瀧。」
一句漫不經心的自我介紹,卻讓明朔愣住了,寧瀧???不應該是寧瀟嗎??!!
寧瀧見他又愣神了,故意問,「怎麼?難道我不應該叫寧瀧嗎?」
「不是。」明朔低笑了出來,「名字和你這個人,很配」
「是吧。」寧瀧也嘻嘻笑,「我看我燒也退了,可以出院了吧?」
「嗯,你家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還是我送你吧。」明朔堅持。
「呃…」寧瀧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好吧,謝謝哦。」
「應該的。」
乾乾脆脆的拔掉了針管,從病房出來,寧瀧才發現,這哪裡是什麼醫院啊,根本就是一個家嘛。
不過,當下也沒有說什麼,總覺得自己突然現身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很不安全,還是先脫身要緊。
車子行駛到一半,寧瀧突然雙腿夾緊,「那個,明朔同志,剛剛出來忘了上廁所,現在想上廁所了,還很著急…」
「……」明朔啞然,也知道,這些天輸了那麼多的藥水,尿頻尿急很正常,只好說,「先忍一會兒,就快到市區了。」
寧瀧委屈的小眼神瞅著明朔,整個人因為憋著尿而從座椅上都快溜到了座椅下面,還顯得格外的緊張,「別,我怕弄臭了你的車,還是放我下來吧,我去路邊的樹林子里解決一下。」
「……」明朔看了看路邊,這,「這樣不好吧?」
「沒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又不是什麼好秘密…
「……」可不可以不要知道…
明朔只好將車子靠路邊停了下來,寧瀧趕緊打開車門,跳下車,鑽進了樹林子里,往深處跑去。
看著那個躬身的背影在樹林子里閃來閃去,瘦弱的小身板兒,格外的滑稽可笑,不禁笑了出來。
尊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嗎?
只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她從小樹林里站起身…
輕輕嘆了口氣,寧願懷疑自己想多了,結果果然還是被玩兒了,明朔只好將車子開走。
寧瀧甩掉了明朔之後,獨自一人徒步憑著感覺走,感覺果然還是靠譜的,走到了市區,到了市區就知道家在哪個方向了!
只是剛進市區她就立馬找地兒躲了起來。
因為,她發現,城裡怎麼到處都貼著她的大頭貼啊!
搞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