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知道歸知道，傷害歸傷害
第43章知道歸知道，傷害歸傷害
陸霄長得像爸爸，鳳眼狹長上挑，笑起來像個孩子，陰鷙起來妥妥的反派，如今他留著寸頭，右臉頰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看起來更不像好人。
溫詩寧往鍋裏下著肉，淡淡道，“今後有什麽打算？”
陸霄隻有高中學曆，早些年除了在網吧打遊戲就是上街打架，又在監獄裏待了三年，這種情況很難找到工作。
開網約車還算是個不錯的選擇，但他的脾氣並不適合服務行業。
“聽你的意思”陸霄凝眸睨著她，“是想擺脫我？”
“……”溫詩寧表情掙紮了片刻，忍著罵人的衝動往鍋裏夾肉，隔著氤氳的水汽，陸霄唇角上的笑越發邪魅。
“告訴你，溫詩寧”陸霄眸光裏狠意漸深，“你殺了我爸，毀了我全家，這筆賬，這輩子都別想跟我算清。”
“想擺脫我？”陸霄冷哼一聲，“除非我死！”
溫詩寧夾了片肉放進碗裏慢條斯理的蘸著調料，“陸霄，要是想讓我殺人償命，你現在立馬動手殺了我，一個大男人別總揪著我殺你爸的事嘰嘰歪歪不放。”
“法律都判了我無罪，你沒資格批判我。”
當年溫詩寧爸爸跟陸霄爸爸不知因為什麽起了衝突，那時候溫爸爸把溫詩寧送到精神病院後就躲了起來，陸爸爸為了逼溫爸爸現身，到醫院把溫詩寧綁到了天台。
沒想到陸爸爸無論怎麽打電話發信息，溫爸爸都不願意出現。
陸爸爸揚言要讓溫爸爸後悔一輩子，居然試圖強了隻有十歲的溫詩寧。
當時的場景溫詩寧已經記得不太清晰了，隻記得當時有個大哥哥過來救她，三人扭打中溫詩寧拿刀桶進了陸爸爸身體裏。
十歲的溫詩寧力氣不太，陸爸爸的傷口並不深，不巧在陸爸爸有心髒病，加上情緒激動，搶救過來後沒多久就死了。
溫詩寧抬頭看他，隻見他手上死死掐著手機，整張臉像是埋進陰影裏，“讓你死未免太便宜你了，我會讓你承受比死還沉痛的代價。”
“隨便你吧！”溫詩寧輕輕歎了口氣，從包裏拿出一張卡推到他麵前，“這卡裏有二十萬，密碼是六個零。”
這錢還是前一天顧榮軒給她的。
“陸雪的病我問過醫生了，病情基本已經穩定了，後期可以用國產的藥，費用會便宜很多。”
“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麽多了，我們以後就不要再見麵了。”
見陸霄和陸雪一次就讓她回憶一次十二年前的事，就如同把舊傷口重新撕開，這樣的疼她不想再承受了。
去他的贖罪，她現在隻想麻木地活著。
陸霄看了看麵前的卡片，掀著眼皮瞥著麵前顯然已經長大的小姑娘，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果然是做足了準備”他毫無負擔地收下東西，“隻是擺脫我這種事是我說了算，放心，除非我死，不然我還是會時不時找你的。”
“隨便你吧！”
反正好不久後就會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生活。
誰也別想再煩她。
剛吃完走出門，大衣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
溫詩寧掏出來一看，果然是顧榮軒。
說實話她現在有點怵顧榮軒那些極不正經的撩撥。
她歎了口氣裝沒看到地將手機塞回口袋。
“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低沉的氣泡音帶著幾分委屈幽怨，是很難在顧榮軒身上出現的，而溫詩寧卻篤定麵前的人就是顧榮軒。
溫詩寧抬眸看過去，顧榮軒穿著駝色大衣、黑色高領毛衣，看起來溫柔又挺拔。
讓她腦海裏有了‘抱上去應該很舒服’的想法。
溫詩寧與他對視不答反問，“看到我了，為什麽還給我打電話？”
“就是想看你還願不願意接我電話”顧榮軒雙手抄進大衣口袋，嘖了嘖不太高興道：“沒想到你真這麽沒良心，不接我電話。”
“……”溫詩寧要瘋，心說您能別把話說得這麽曖昧嗎？
“小叔叔給你一個補償機會，陪小叔叔去遊樂園玩吧！”
溫詩寧可算知道他為什麽把話說的那麽曖昧了，她攏了攏大衣，冷冷拒絕，“不去！”
“我要是告訴你，我從來沒去過遊樂園，你會不會可憐我，陪我去啊？”顧榮軒道。
“不好意思，我去過”溫詩寧扯出個假笑，“不想再去了。”
“沒良心的小東西”顧榮軒又開始擺長輩姿態，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去過就不能陪小叔叔再去一次嗎？”
“……”溫詩寧慌神了片刻。
他……這是在撒嬌？
顧榮軒見她愣著，也沒管她同不同意直接抓著她的手往前走。
溫詩寧眸光落在被抓著的手上，有一種特別不真實的感覺。
溫詩寧覺得自己是冷靜的，最起碼在他撒嬌的時候她還是冷靜，沒想到下一秒她居然說：“你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各種找茬不辦離婚手續，各種噓寒問暖，總在她眼前轉悠……
她會有這種猜想，很正常。
聞言顧榮軒步子頓住，回頭看她笑得妖孽又戲謔，“你這麽問，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就知道問了也白問，溫詩寧斜了他一眼。
顧榮軒含笑跟她對視，許久才道：“你想多了，沈夏想讓我陪她玩，我沒玩過，怕在她麵前丟臉，找你彩排一下。”
“……”
她就知道。
知道歸知道，傷害歸傷害。
這個溫詩寧特別清楚，卻想不通顧榮軒為什麽要對她這麽殘忍。
不喜歡她為什麽不要這麽對她，
在他眼裏，她就是沒有感情、沒有情緒、沒有脾氣的木頭人嗎？
她不是啊！
她有血有肉有感情，會傷心會生氣……
想明白這一點時，她發現已經被顧榮軒按在了副駕上。
溫詩寧回過神時，顧榮軒正挑眉看她，一副等著她做什麽事的表情。
“？”
顧榮軒皺眉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湊到溫詩寧那邊指尖勾住安全帶往下拉。
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溫詩寧呼吸滯住，而顧榮軒像是故意在撩她，手指拉下安全帶卻遲遲不肯扣上。
就那麽將她籠在夾著淡淡煙草味的木質香氣中，屬於他的氣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