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咎由自取
司空慎雖然心中不解慕藍煙所謂的新仇舊賬為何意，不過眼下著實不是她胡來的時候。剛才他不出聲特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除了畢言南所帶的人，這周圍再也沒有了其他兵隊，才特意出手阻止了慕藍煙，順帶將其猛地一拽，拉倒了自己的後方。
「我知道你就帶了這些人馬過來，我們曾經好歹也是兄弟。不管是你放我一馬，還是我放你一馬，能帶我們去找司空雨嗎？」
畢言南聽了隨之一愣，其實他也不知道之前為什麼會突然惱羞於怒，只是經過慕藍煙那兩巴掌扇過之後——整個人好像確實清醒很多。經的司空慎的提醒，才愕然感謝自己這次的行動並沒有告訴別人，要不然，當真是陷兄弟於不義！
三人商量了一會之後，便決定先去養心殿看看。
宮內大部分的侍衛兵，都被派遣出去全場搜索司空慎與慕藍煙的蹤影，往日里為數較多的太監宮女，此時也是稀稀落落。雖然他們有些認得司空慎，但不知為何，就算是經過他們身邊，也權當是沒看到。
故而，他們抵達養心殿的時間，還算是比較快的。
司空中明還在世的時候，養心殿好歹也是正氣十足。然而此刻，雖是陽光明媚，但是緊閉著大門的宮殿，卻叫慕藍煙看的心裡有些發毛。
就像裡面住了一個大怪獸一般。
司空慎見慕藍煙站在正殿門口突然沒有了動靜，特地停下了腳步：「怎麼了？」
「沒，沒什麼。」慕藍煙有些愣神，直勾勾的視線從前面收回看著司空慎，心臟突然毫無規律的劇烈跳動，半響，才繼續開口：「我覺得，裡面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司空慎動了動唇畔，擔心慕藍煙是這些天經過那麼多大起大落的事，心臟有些承受不了。可是還未等他整理好辭彙，發現他們沒有跟上去的畢言南，特地往回走了幾步：「你們還不快點跟上來，先前我聽聞司空雨從昨天召集了各路大臣，所有人一夜未歸，現在回想，怕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先過去看看吧！」
司空慎點了點頭，卻又擔心慕藍煙的狀態，本想讓她先去別的地方休息一下，剛一開口，就被對方給開口制止。
「我們快去吧，指不定司空雨會出什麼幺蛾子。而且，你的母妃不也在宮內嗎，萬一被他拿來做要挾，可就不好了！」
司空慎心中確實著急的他的母妃，故而也就不再言語，一行人快速的走了進去。一直從正門到養心殿，四處空無一人，雖然擔心其中有埋伏，不過念著反正小心翼翼他們手上也沒有一兵一卒，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進去。
末了，臨近門口時，才從裡面傳出了一陣尖銳的女叫聲。
司空慎心中一驚，好在這聲音不是他的母妃的。
養心殿的裡面，站滿了大大小小的官員。每個人低著腦袋，沉默不語，顯然怕急了龍椅上的男子。
司空雲像一根木頭一般站在殿下，坐在上面的司空雨，囂張的態度，全然蔑視下面的每一個人。就在龍椅的一側，掛有一副珠簾，珠簾後面若影若現出現一個正襟危坐的女人。
剛才，他們不過是殺了一個動作有些遲緩的宮女，就連拉出去的功夫也是省略，直接由劍手，在眾大人跟前，一刀斃命。
為此，已有不少正義的官員想要出面怒斥，奈何都被同道好友，無聲的制止了。
就在司空雨臉上顯露一絲奸詐，考驗官員們的心裡底線之際，養心殿的正門口，突然吱呀一聲，射進來一絲光線。
所有人回過頭，小覷了一眼，見到來人竟然是司空慎，心中雖有歡喜，但也不敢表露出來，只看一眼，便是默默的回過了頭。
司空雨見到司空慎的第一瞬間，眼角雖然掠過一絲驚訝。但片刻過後，好似算準了他會出現一般，突然冷哼一聲：「我的九弟，你終於來了！」
「九皇子殿下，大皇子罪惡滔天，惡貫滿盈，毫無仁德之心。你可定要為祁國天下的百姓做主啊！」一個站著養心殿門口較為近的官員，已然按捺不住內心的恐懼，見到司空慎的第一眼，便是鼓足了勇氣，大聲喊道。
他以為，司空慎帶來了兵隊，是來救他們的。
實則不然，司空雨全然不受威脅一般，雙眸陰狠的盯著剛才說話的官員，只吐露一個「死」字，那人便是頃刻間倒地。
就連司空慎喊不要的時間都沒有。
見到同僚就因為一句話而就這麼去了，剩下為了保全性命的人，更加唯唯諾諾，見到司空慎，唯恐避之不及一般走開了些。
司空慎掃視了一圈養心殿的周圍，才注意到隱秘在角落裡的，竟然全都是外邦大鵬的人。
「你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司空慎朝著上方怒斥道。
司空雨忽然哈哈大笑一番，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陰暗的臉龐上，鑲嵌的那一雙狠毒的眸子，從未在司空慎的身上離開過。
「我對他們做了什麼，你問問他們不就知道了。不過我更加好奇的是，你是怎麼安然到達這裡的，全城都在對你搜查。」說道此處，不解的眸子，，突然好想先明白了一般：「哦，我想起來了，你身邊還有一個古靈精怪的慕藍煙，在膠州，真的是差一點，她就成了我的女人了，可惜，可惜……」
司空雨搖頭嘆息的模樣，簡直就是讓人恨不得手撕了他。
司空慎雖然很有衝上去打對方一拳的衝動，奈何整個場地都是對方的人，他也不好隨意動手。穩住了氣息，上前走了好幾步。停留在司空雲的身邊時，他才發現對方有些奇怪。
司空雲低著腦袋，雙眸無神。
司空雨看出了司空慎的疑問，冷哼一聲：「我的奴隸看起來怎麼樣？我給他下了我研究已久的蠱毒，現在我讓他殺了你，他真的會舉起刀來哦。」
「他是你的兄弟！」司空慎咬牙開口。
「親兄弟又如何！」司空雨的口吻瞬間變得暴躁，「你們不過是我成為王者道路上的絆腳石，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我殺一對！」
「為什麼！」
「為什麼？」司空雨自嘲自笑的反問，頓了頓，又是開口：「這個，可就要去問問你的母妃了！」伴隨著話音落下，司空雨的狂笑聲，貫徹整個養心殿。
司空慎瞳孔一收，這才注意到一側的簾帳，那是給太后或者皇後用的。
「母妃？」司空慎朝著那簾帳後面若影若現的影子，不大敢確定的開口詢問。
沉寂了一會，那珠簾后突然傳出一陣冷哼。
司空慎聽這聲音不是他母后的，心中便是鬆懈了一些。可奈何，對方一開口，瞬間又將他的希望破碎為零。
「你的母后，怕是等你到了下面才能見得到了！」珠簾後面的女人，說著話，突然起身，經由身旁的宮女攙扶，慢慢悠悠從帘子後面走了出來。
那女人，身著鳳冠霞帔。臉上妝容精緻，一雙深邃老練的眸子就像一把劍，穿過司空慎的身體。
她，便是司空雨的母親，司空中明第一任皇后！
司空慎這才幡然醒悟司空雨之所以能夠調遣如此多的外邦兵員，怕全都是眼前這個女人的功勞。他對於她，稍稍在他母親口中有那麼一點記憶。
「見到我，應該並不意外吧？」那扎菲菲有些得意的口吻開口說道。視線從司空慎的身上挪開，稍微走了幾步，邊走邊說：「你心中一定在納悶，我把你的母親關在了哪裡。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的母親，孟姬，已經被我殺了，而且死之前，我特地找了我們大鵬的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送她一程。」
「你這話什麼意思？」司空慎捏緊了泛白的指骨，咬牙詢問。
那扎菲菲猖狂一笑：「什麼意思，就是讓她臨死之前，嘗試人盡可夫的感覺。讓她就算到了下面，也沒有臉面去面見先皇！」
司空慎恨得立馬衝上前去，奈何剛才一直不動搖的司空雲突然伸手，抱住了他：「你為什麼這樣對我的母后，你走的時候，她才剛進宮沒多久！」
「哼，孟姬是這樣跟你說的？」那扎菲菲輕蔑的看了殿下人一眼，有些憐憫的眼神望著對方：「既然你的母親已經無法再度開口，那麼就由我來告訴你好了。當年，若不是她，自己上演苦肉計，喝下了本應該被攔下的那一碗打胎葯，我怎麼會被先皇罷黜皇后一位，連帶我的雨兒，放任我們母子自生自滅。我雖然有心害她當年肚子里的孩子，但是若不是她，又怎麼會讓我們母子到了今日才有機會來到這裡。今日她的下場，完全就是她咎由自取！」
「我不信！」司空慎怒吼。
「你若是不信，那就去你下面，跟你的母親當面對峙吧！」那扎菲菲說罷，突然沖著兩邊的大鵬士兵喊道：「司空慎有意逆謀造反，今日大皇子司空雨當場擒拿，被當地正伐，還不趕緊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