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被發現了
司空慎抬頭看了一眼，只好咬牙放棄，扭頭立即隱秘在了外面的夜色之中。而書房內，慕藍煙越來越感覺到閔夫人的武功比她高出好些層。因為她從原本的攻，變成如今的守，直到最後，更像是閔夫人在故意讓著她一般。
眼看就要撐不下去，慕藍煙一咬牙，來到一個書架旁邊，接招的空閑之地，一用力便是將那一架子的書，全都推了下來，擋在她與閔夫人之間。
她只希望，閔夫人可以離書架遠一點，這樣也就不會傷到她的娘親。
聽著書架轟隆一聲掉落於地上，慕藍煙快速的閃出了書房的大門。外面的夜色，還是漆黑一片，四周寂靜的無聲，半點沒有人走過的跡象。
慕藍煙心中狐疑，莫非是閔夫人進來時，故意遣走了周圍巡邏的下人？
然而這個念想只是一閃而過，她便知道她必須立馬走，不然萬一等會真有人過來，她剛和閔夫人大戰一回，保不齊等會人一多，她就會被抓了。
就在她運氣準備飛上屋頂之際，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而後便是閔夫人的叫喊：「煙兒！」
慕藍煙本以為她不會那麼快出來，卻不想不僅出來了，說的話還讓她渾身為之一振！她竟然認出了她？
只是此時，她不知道應不應該回過頭去和閔夫人相認，畢竟這四周，除了永遠不會害她的閔夫人，沒有其他人。
閔夫人見一身男兒裝的慕藍煙沒有回頭的意思，趕忙立即說道：「從膠州回來，為什麼不跟為娘說一聲。就算全天下與你為敵，娘這裡都是你的棲息之地啊。」頓了頓，又繼續開口：「你就算不說話，我也知道是你，你……」
就在她還準備繼續說下去，慕藍煙咬著牙，一運氣還是最後逃離了這是非之地。
她怕再聽下去，她會忍不住流淚。
飛出了鰲府的書房院，慕藍煙有些無措的繼續往前走。司空慎一直隱秘在外面，看到慕藍煙，二話不說就拉著她潛回了他們在鰲府的房間。
原本婢女手中的葯被他們偷了去，而此刻四周安靜的沒有意思吵鬧，想來定是後來又有人拿來的藥水，騙另外兩個姑娘喝下去，此時都在昏睡中中吧。
司空慎將有些神遊的慕藍煙強行拽回房間，按在了床榻上，一雙冷眸炯炯的盯著對方：「你怎麼了？」
稍過一會，慕藍煙雙眼迷離的望著前方，有些哽咽的開口：「她是我親娘啊。」
司空慎知道對方這句話什麼意思，坐在了旁邊，小心翼翼的替對方擦去流落下來的淚水：「等我們辦完事，我們就把她接進宮內。」
慕藍煙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背，可憐兮兮的望著對方：「不行的，我娘除了我，她還有鰲湘，和鰲塔。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愛這個家。」
「可是萬一，鰲塔真的是殺了你全家的人呢。那時候你怎麼辦？你讓你的母親怎麼辦？」
「我……」
慕藍煙聽到此處，已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司空慎說的話，近段時間一直圍繞在她的腦中。她並非不曾想過，可是想了又如何，她除了一層一層把當年的事挖出來，別無他法，不是么？
最後如何睡去，她不知道。
只是一早醒來，才驚醒為何昨晚他們沒有第一時間逃走。閔夫人認出了她，就算不動用府里的人將他們扣起來，也會派個心腹過來，讓他們連夜潛走才對。然而安然過了一晚，卻什麼都沒有。
現在已然是白天，外面有人把守，他們不好隨意亂出門外。到來日上三竿的時候，冥嫁姑娘們的門扉，才被人敲響。
來人是府內的姑姑，給每個姑娘發放了一件料子極好的宮廷服飾。稱是等會吃過早飯，就會有人來接她們進宮。姑娘們雖然百般個不願意，但是礙於門外不知何時站著的好幾個拿著佩刀的士兵，迫於壓力，也只好進去換了。
一身女兒裝扮的司空慎接過衣服就要往裡走，耳邊便是響起了那姑姑的聲音：「聽聞與你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下人，怎麼今日沒見到他呢？」
司空慎沒有回頭，只是輕笑一聲，回答了她：「哦，他一個下人，自然是棲息於外面。等會進宮之前，他就出現的。他乃是家父贈予我的禮物，我若是想要帶著禮物去陪先皇，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姑姑只是含糊的差不多說了句應該沒關係，就轉身離去了。
換好衣服吃好早飯，宮裡的人還沒等來，閔夫人倒是先過來的了。此時，慕藍煙已然瞧瞧出現在眾人的跟前，一直守在司空慎旁邊。見到閔夫人到來時，特地低下了腦袋。
奈何，閔夫人找的就是她。
「你們幾個先下去，李姑娘留在這裡，陪我說會話。」
都是要死的人了，姑娘們也就沒有多想閔夫人這麼做為何意。行了個禮，就跟著各自分派的丫鬟，離開了用膳的房間。
不過一會，眼下就只剩下閔夫人及隨從以及司空慎慕藍煙她們了。
慕藍煙安靜的站在原地，感覺心都要跳出胸口了。她們執拗留在這裡，為的就是挑中為冥嫁的姑娘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入皇宮，到時候，就能知道裡面的狀況了。至於昨晚偷東西失敗，也只能先緩一緩再說。
就在愣神的當口兒，閔夫人已經坐下好一會了。此番她倒是沒有看著慕藍煙，而是對上一直直勾勾看著她的司空慎。
「李姑娘倒是一點都不怕生啊。」閔夫人笑著開口。
司空慎停止了腰板：「死都不怕，還怕什麼生？」
「哦？為何如此看得開？」
「既然已經被挑中，那就是命，無法抗拒的。而且我家裡確實需要這筆銀兩，與其鬧得不開心，倒不如坦然面對，說不定先皇有靈，還能賞得些東西，讓我在世的父母弟妹，活的舒服些。」
司空慎說完，閔夫人卻是陷入了沉思，口中反反覆復念叨著『那就是命』的字眼。而後，好似很開心的突然賞了他們一些東西。
慕藍煙接過小翠遞過來的包裹，細細打量了一番。那是被金絲布包裹起來的東西，不是很沉，而且，摸上去的手感，並不是首飾之類的東西，礙於閔夫人還在跟前，她也不好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
其實昨晚，閔夫人就認出了慕藍煙，此刻故意假裝不認識，倒是讓人更加心生質疑。
再叨擾了幾句，外面的小廝便是來傳話說宮內人來了，閔夫人最後只好將他們放行而去。
只是臨走時，對他們說的那句『一切小心行事』，在慕藍煙腦中久久徘徊，不能離去。到頭來，最終還是閔夫人給他們開了路，才能如此輕鬆的進入到皇宮。
馬車內，司空慎安靜的坐在慕藍煙身旁。目測到對方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緩解，心中便是明白對方從自己的困頓中走出來。伸手牽過對方的掌心，放於自己的身前，寬慰的口吻小聲說道：「是不是又在想你娘？」
慕藍煙並未開口，只是點點頭。
「離開鰲府時，她的話裡有話。而且，看得出來她雖然不跟你對視，但是心裡還是很關心你。只是我也不懂，她為什麼會那麼做。」
「我娘在鰲府影藏了自己的身手這麼久，肯定有她自己的意圖。昨天晚上她突然出現在書房，怕也是有自己要辦的事兒，不然就不會發現有人被打暈也不去喊人。哦對了，等會進了宮，你是有什麼打算？」
「我的打算是，先潛回自己的寢宮。把這一身亂七八糟的衣服給換了！」司空慎說這句話的時候，滿滿的都是怨氣。慕藍煙此時聽在耳朵里，卻再也嘲笑不出半分。見她不想說話，司空慎特地提點到：「走之前，你娘不是給了你一個東西嗎？拿出來看看，說不定對我們有用。」
慕藍煙這時才想起先前藏於懷中的布袋，因為就一本書那樣子的大小，所以放好之後，沒什麼感覺，倒是一點都沒有想起來。
現在，拿出來之後，就立馬撥開了金絲布。裡面先是一張寫滿字的紙，拿開下面出現的，卻是司空慎眼熟的東西。那東西，正是鰲塔書房被翻出來的賬本。
此刻突然出現在這裡，定是閔夫人想要表達什麼。
司空慎二話不說拿起賬本便是粗略翻閱了一下，越是看到後面，眉頭就湊的越緊。其中，還從賬本裡面掉落出了好幾張信紙一樣的東西。
慕藍煙來不及湊近腦袋去瞧賬本，只是隨手撿起身前的信紙看了幾眼。
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鬼畫符……
「這是什麼東西？字不像字，圖不像圖的。」
「這些，都是大鵬的文字。」司空慎放下賬本，幽幽的開口。
慕藍煙眉頭一皺，指著其手中放下的本子：「那這是什麼？」
「記錄了當年，如何串通外邦搶佔祁國國土的過程，以及如何嫁禍於太師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