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真真假假
慕藍煙的話,確實有效。鰲湘轉過身,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可是你相信我嗎?」
相信她嗎?慕藍煙頓了頓,卻莫名其妙被眼前這一雙無辜的眼神給感染。轉過身,不想回答。
回過身時,赫然的發現司空慎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她柳芯院的門口。
正用一雙鷹一樣的眼睛鎖定著她們。
看的她,心中突然咯噔一下。這鰲府的真真假假,她向來心中有一把尺寸,所以她亦是真真假假的回應。而司空慎這個外來人的突然出現,卻叫她心虛的很。
剛想抬起腳尖離開,前方便是傳來司空慎的聲音:「我覺得你這位妹妹,沒有在說謊。」
司空慎的身體,原本有慕藍煙擋著。此刻聽聞這突如其來的男聲,叫鰲湘亦是心中有一絲害怕,彎過身子看到前方門口有個熟悉的身影,臉上才顯露了笑容:「參見九皇子殿下,殿下怎麼會現在這裡?」
司空慎挑眉,卻好像並不想回答鰲湘。只是抬腳漸漸走近慕藍煙:「你明明不討厭你這個妹妹,為什麼要假裝疏離呢?」
司空慎的話,叫慕藍煙覺得好笑。冷哼一聲,對上對方的眸子:「我的事,要你管了嗎?」
「你是我的陪練,當然要我管。」司空慎也不惱怒,淺淺的笑著。
身在後方的鰲湘被這對話嚇到。她雖然是個囂張的大小姐,但也懂得尊卑有序,她再胡鬧,絕對不會胡鬧到皇家人的頭上。看著跟前兩個人漸漸緊張的氛圍,心中替慕藍煙捏了一把汗。
慕藍煙擔心再下去,她今晚怕是沒得休息了。眼下別過頭,對身後的鰲湘說道:「我相信那件事不是你乾的。但現在也不早了,你就趕緊回去休息吧!」
鰲湘聽聞,心中卻是莫名其妙樂開了話,應了一聲,就和玲玲返回了自己的夢湘院。
現在跟前就剩下司空慎和慕藍煙了,素季識趣的在鰲湘離開時,乖乖的撤回了柳芯院,看見滿院子還站在迎接她們的人,趕緊遣散了回去。
寒風幽幽的打在門口兩個人的臉上,沒有了過多的人氣,讓慕藍煙覺得周圍更加冷了些。此時,鰲塔肯定早就回了德敏院,至於這司空慎,怕是說服了對方,才會出現在她的柳芯院。
「你怎麼還不回去?」慕藍煙問道。
「我說了,你是我的陪練,我是不會離開你的。」司空慎有些賴皮,叫慕藍煙大開眼界。曾經她一度以為跟前這個人是屬於高冷型的,卻沒想到高冷了沒多少時間,這不正經的神色又開始顯露。打了個哈欠,便是轉身準備往裡走。
她慕藍煙的柳芯院,怎麼可以留一個大男人進去!
「你等會,我這裡沒房間!」慕藍煙大聲阻止。
奈何對方當真是狐狸精轉世,狡猾的很:「我在你回來的時候,鰲大人就已經幫我把房間命你院子里的下人們收拾出來了。你這女人當真是越來越假了,明明為了你的妹妹犧牲了色相勾引我,卻又偏偏一副不想理人家的樣子。哎,我有點困了,先去睡了吧!」
話音落下,專屬司空慎的房間,便是關上了門扉。慕藍煙緊追的身姿,手指差點就要碰到對方之際,正好被關在了門外。
慕藍煙心虛的收回了手指,有些又怕的看著跟前的木門,當真是差一點,就要被夾道。
真的是,困得要死。
慕藍煙在門口站了一會,想要大聲怒罵,但擔心驚擾了院子里的下人。只能腦子混亂的站了一會,央央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就在柳芯院一片安詳的景色之下,林院的母女此刻卻還在點燈談心。
鰲蕾回來后,心思一直都沒有回升一點點好的跡象。
只是任由母親安置在房間的床榻上,無神的盯著前方,好像在思考什麼東西。
得知自己將是皇子的丈母娘,上官純兒此刻完全沒有一點困意的模樣。遣散了所有下人,關起房門自娛自樂,一臉自我陶醉的樂呵呵。
「我的乖女兒,自打你回了府,怎麼一直都不說話?」上官純兒終於發現自己女兒的不對勁。
後知後覺的回想起鰲蕾受傷的手,有些心疼的來到其身邊拿起來端倪。
「給母親看看,是不是很疼啊?」說時,佯裝朝著上面吹了幾口氣。
只是鰲蕾嫌棄的瞥了一眼,而後強硬的收了回來。
這樣一動,上官純兒才驚覺自己方才著實太過開心,沒有留意到自己女兒的心情。心思一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鰲蕾這樣鬧脾氣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所以上官純兒思量了一番,又決定套用自己以前的老辦法。先是自怨自艾的嘆了一口氣,斜眸注視著鰲蕾臉上的表情。
「蕾兒,我知道你心裡苦。可是……」
這方法果然有用,還未等上官純兒說完,鰲蕾就已經有了反應:「我心裡苦,你有真的關注過嗎?」
上官純兒聽聞,自是急了:「我怎麼沒關注,這麼些年,我哪一天不是好吃好喝供著你。給你請的師父,都是貼著這張老臉,要求降低了月餉,老夫人才請的。你現在給我擺什麼臉色。」
「那你知道我這個三皇妃是怎麼來的嘛?」鰲蕾突然雙眼一紅,有些控訴的問道。
這還真叫上官純兒有些不知如何開口,若是說女兒的才學,那肯定是不輸於一般大家閨秀的,反倒是略勝一籌。而眼下,女兒非但被選上了皇妃,還弄傷了雙手。剛才她只顧著開心,還真沒往深處想。
如果論才藝,鰲蕾肯定是輸了。琴沒帶回,手還傷了。顯然是彈琴時弄得。
「怎麼選上的。」
鰲蕾臉上突然顯露一絲嘲笑,本是無神的眼睛,突然多了一抹凄涼:「三皇子說,我與他一同可憐,所以才只有我配得上他。回來的時候,我一直在細想這句話。他當真還說的沒錯。我外有不疼愛的爹爹,內有一直逼著我的母親,當真是可憐。我的聰穎,全都是你逼出來的。」
鰲蕾說的咬牙切齒,讓上官純兒更加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了半分,為了不繼續這個話題,上官純兒故意詢問鰲蕾手為什麼受傷的事。
鰲蕾自是恨恨的說出了慕藍煙。
上官純兒驚呼的從床榻上起來,大有要替女兒報仇的架勢:「你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鰲蕾抬起頭,看著佯裝出來的母親,冷哼一聲:「我特地買通了爹爹給她送信進宮要表演才藝的下人,本想讓她在眾人眼前出醜,這樣我特意挑斷一根琴弦肯定也不會有多少人關注。可偏偏,她竟然也對我的琴下了手,害的我十指全都傷了!所以這仇,我一定要報!」
「是!一定要報!」上官純兒亦是咬牙附和,奈何她肚子里哪有什麼整人的法子。
望著女兒陰測測的臉,心中突然有一些害怕。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上官純兒先前太過專心思考如何討好自己的女兒,被這突然傳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回過神來,才狐疑大晚上的,會是誰敲她們的房門。
「去開門吧!」鰲蕾突然冷冷的開口。
上官純兒心中雖有疑慮,但還是聽了女兒的話,乖乖跑去開門,擔心門外會突然出現什麼洪水猛獸,緊貼著門面,小心翼翼的開了門扉。
柳芯院的丫頭,蓉芝出現在門口。
「大小姐,你喚我來何事?」蓉芝快速的來到鰲蕾的身邊,看的上官純兒一臉狐疑,查看了一眼外面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在關上了房門。
「蕾兒,你喚一個柳芯院的丫頭回來做什麼?」上官純兒上前,蓉芝才發現之前躲在門口的二夫人,趕忙屈膝行禮了一下。
大晚上上官純兒也不在乎那一套,只是緊著女兒等回答。
鰲蕾輕抬眼帘,淡淡的回了句:「自己人。」
蓉芝生性貪婪,好逸惡勞。原先本是鰲府雜役里的一員,後來鰲蕾覺得自己院子里丫鬟有點少,便想要去找老夫人討要一個。本是要了蓉芝,卻偏偏被突如其來的閔夫人給搶了去,安排給了慕藍煙。心中便是記下了。
後來蓉芝突然找上了她,她便心生一計,讓她做了在柳芯院的線人,慕藍煙會半個月都未曾聽聞,進宮要準備才藝,便是蓉芝斷了那消息。
「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了嗎?」鰲蕾問。
「早就準備好了,一直在房間里放著呢。」蓉芝回答。
「那就好,我突然叫你過來,就是讓你把那件事給我辦了。不管事情成與不成,你都可以拿上一筆錢,遠走高飛,但是絕對不能將我供出來!」
鰲蕾說的厲聲厲色,上官純兒在旁邊看的自是有些糊塗,一聽到錢,精神就更加緊繃了!看她們商量好了,趕忙問道:「你們在說什麼?」
屆時,鰲蕾眸底閃過一絲陰狠:「我想讓慕藍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