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爭相奪寵2
「呸呸呸,小姐在說些什麼呢!小姐吩咐素季,素季辦便是,你這般說自己,讓素季心中難安啊。」
慕藍煙聽聞,便是笑了笑,伸手再次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就轉身回了柳芯院。
素季望著小姐瀟洒離去的背影,當下深吸一口氣,醞釀了幾份感覺,沖了出去。
推開柳芯院的門,就有一股似有似無的胭脂味飄散而來。慕藍煙擰著鼻子,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最為偏僻的下人,唯有哪裡,香味是最淡的。
進入房間后,快速的打開閔夫人送來的箱子,找到了其中一卷李白的字畫。而後又從自己的包裹裡面拿出了一瓶紅色液體,腳步匆匆的來到了早已被破壞的毫無樣子的大廳門口,推了進去。
一股濃烈的胭脂味,撲面而來。慕藍煙除了感覺被熏的天旋地轉,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自從中午第一次進來,她就有這種體會。所以本來是想能不進,就不進的!
可眼下,她只得速戰速決。將手中的李白字畫打開,沿中間狠狠的撕裂,而後與原本中央躺著的字畫放在一起。再將手中的紅色液體胭脂,肆意的澆撒在上面。隨手就把瓶子仍在了一旁。
整個房間里,瞬間瀰漫著兩種濃濃的味道。
慕藍煙環望了四周,這鰲二小姐的破壞力她很是滿意。只是瞧著那牆上的紅色固態痕迹,又讓她心中燃起一種詭計。
下意識的上前伸手將那已經乾涸的胭脂水,扣了一點下來。望著手心裏面紅紅的粉末,一咬牙便是將它吞入了口中。
瞬間,喉嚨口的呼吸變得異常艱難起來……
慕藍煙一隻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漲紅了臉。另一隻手艱難的扶住牆面讓自己一步一步走到正門口。當看到外面夕陽的餘光映紅的打在她的臉上,便只覺得天地都在旋轉,一個無力,整個人都往前傾倒而去。
落地前,清楚的聽到素季尖銳而又惶恐的聲音,嘴角便是瞭然的微微翹起。還算這丫頭機靈,及時的趕到……
空氣中,再次飄蕩起熟悉的檀香味。
柳芯院的下人房裡,慕藍煙依舊意識昏迷的躺在床榻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抬頭看一眼站在床前的閔夫人,包括前來看好戲的鰲湘。
本來鰲湘已經是快要走到自己的院子了,奈何聽前來報告消息的小廝稱,慕藍煙的丫鬟在德敏院門口又哭又鬧,非要吵著喊大夫。鰲湘便是以為自己給她的威懾嚇到了對方,害的對方在柳芯院一哭二鬧三上吊,準備尋死。故而又折返了柳芯院,想去瞧瞧好戲。卻不想剛到柳芯院門口,就看到了慕藍煙昏迷在她傑作的地方。更是因為慌亂,一不小心被閔夫人抓了出來。
素季原本以為只要按照小姐說的做了就行。卻不想回來看到這一幕,當真以為是自己烏鴉嘴害的小姐,哭的跟死了親爹一樣。若不是前來症治的御醫,見她太過聒噪,揚言在哭鬧,就不治她小姐了,素季才停止了哇哇大哭,改跪在慕藍煙的跟前默默流淚。
御醫拔掉慕藍煙吼脖間最後一根銀針,才娓娓說道:「若不是老夫恰巧在貴府給鰲老夫人例常把脈,你們這位小姐的命,可就真的不保了!」
素季聽聞,便又是大聲的哀嚎起來。
閔夫人瞧了一眼,也懶得說教,只是緊吧的趕緊又問道:「常御醫,我小女的病乃如何?」
常德回眸瞥了一眼躺在床上那十六七歲模樣的少女,又瞧了一番閔夫人,才反應過來那便是閔夫人失散多年的女兒。拿起矮桌上架在臉盆上的濕帕,擦了擦手:「已無大礙了,小姐只是胭脂過敏,照理說聞多了應該是鼻息腫脹,卻不知為何會是咽喉堵塞。」
閔夫人顯然並沒有將常德這句話聽進耳朵里,狠狠的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鰲湘,並沒有直接說話。
這是,慕藍煙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引起了大夥的注意。
素季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跪著挪到了慕藍煙的床榻前,欲伸手想要將她扶起。
醒后的慕藍煙只感覺喉嚨火辣辣的疼,就好像被一把三味真火燒乾了喉嚨里的水分。極其難受,卻又不得不嘶啞的開口:「水……」
青佑機靈的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遞給了素季。
慕藍煙見到水源,就好像見到救命稻草一般,奮不顧身的上前奪過素季手中的茶盞,一口喝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常德見勢,只是淡然的說了一句:「小姐莫要著急,剛剛給你施了針,消了腫,口渴是在所難免的,但是水一定要慢慢的喝,不然你會覺得很疼的。」常德的話剛說完,慕藍煙剛喝進口中的水,便是一下子全噴了出來。
不是被常德嚇噴的,而是正如常德所說,當真是喝不進,一大口進去,便覺得喉嚨疼痛無比,咳了出來。
素季見主子有嗆水的痕迹,忙不迭忘記了為何跪著,站起了身替小姐順背:「小姐,你慢點喝!」
青佑見上一杯水已然沒有,便又再倒了一杯。慕藍煙這次拿到茶盞,便不再是如同上次一般一口飲盡,而是一小口一小口讓它自然流淌進去。喝水的間隙,斜眸看了一眼不遠處正用一雙別有深意的眼眸打量她的常德。
常德乃是宮中一品御醫,她慕藍煙自然認得。上一世的孕症基本上都是他來替她症脈的。此人醫術了得,可以和夢裡回的斤大夫有得一拼,而且為人較為中庸,雖然聰明的很多事一眼就能看穿,但是很少說實話。
慕藍煙打量著常德的態度,便是明白對方定是發現了什麼,只是沒有將她戳穿。
「小姐為何會突然胭脂過敏?難道小姐用胭脂之前並不知道自己對它過敏嗎?」常德笑意濃濃的問道。
慕藍煙自然是遙遙頭,一張素白的臉仰起頭看向閔夫人:「母親怎麼也在這裡。素季,你還待在這邊幹嘛?沒看到母親一直干站著嗎?」慕藍煙假裝怒斥,倒是令素季一陣迷糊。
閔夫人急忙否決,上前幾步坐在了慕藍煙的床榻上,接過素季的手,將慕藍煙扶正了些:「煙兒,你可算是嚇著為娘了!」
「母親,瞧把你嚇的,煙兒還沒來得及好好侍奉你,又怎麼會捨得讓你擔心。」慕藍煙說的輕巧,心中卻是給自己捏了把冷汗。在她吞下那些胭脂粉的時候,斷然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麼嚴重。之前問道那胭脂味,她便覺得有些不對經,當時也沒有多想,只知道是過敏,卻不想因為她的一時興起,差點斷送了她小心翼翼呵護了十年的重生!當下便是想起了鰲湘,抬起頭掃視了一圈眾人,最終目光鎖定在最偏遠的鰲湘身上:「妹妹怎麼又回來了,姐姐這裡髒亂的很,讓妹妹見笑了。」
鰲湘自打進門后,就一直在害怕。雖然看到這些事之前,她心心念念希望慕藍煙可以去死,可是當看到慕藍煙真的就那樣躺在她破壞房間的門口時,心中慌張的說不出一句話。她身為當朝前一品太傅的嫡孫女,當朝正三品宗人府丞的嫡小姐,無數人的生命都可以掌控在她手上,可是她卻未曾傷過一人。
閔夫人聽聞,又只是輕輕斜眸看了一眼,不想對這句話表達任何意見,替慕藍煙捏了捏被角,說道:「煙兒,這都什麼時候,你還擔心這種。跟娘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慕藍煙有些為難的瞥了一眼床榻前的常德,閔夫人便是明白她的用意,轉身吩咐了蓉兔送走了常御醫,才繼而細細詢問。
慕藍煙推脫了幾次,見閔夫人不肯罷休,才為難的娓娓道來:「母親,我若說了。你可千萬不能生氣,特別是妹妹的氣。」慕藍煙的假意推辭,讓鰲湘臉上的更加掛不住,好幾次想要衝上去打慕藍煙一頓,都被旁邊的婢女給攔下了。
現在這種情況,誰都明白武力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除了鰲湘。
閔夫人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來有任何的波瀾,心中卻已是浪海濤天,從她看到這柳芯院大堂里的景象,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你說。」
「自打我早上進府,我便看得出來妹妹很是珍惜與母親之間的情感。故而對我有些敵意,而後前不久,妹妹便來找我談話,偏偏因此我與她相談甚歡。但是當我拿出母親16歲送給我的成年禮——李白的字畫時,妹妹愣是不怎麼喜歡。而後一不小心還打翻了我們那時拿在手上母親送給我們姐妹二人胭脂水。母親,母親……嗚嗚嗚……」
慕藍煙之前說的還挺順溜的,說道後面,倒是有一些難以言語下去。閔夫人見床榻上的人兒,柔弱至極,望著慕藍煙的眼神更是多了好幾分歉意:「煙兒,慢慢說,慢慢說,娘聽著呢。」
「都怪煙兒不好,一天之間,就將母親心愛的李白字畫給撕毀了,還打翻了母親送給妹妹的胭脂水,弄髒了母親今年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慕藍煙說完,早已是淚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