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求婚
沒過幾天就是揚州的一個著名的節日，冬天嘛，在街上扎花燈，非常熱鬧的，那時候的揚州，就已經很繁華了，而且人情也很開放，所以晚上，大姑娘小媳婦兒的都上街去了。
這一日大概是選郎節吧，所有的男人都戴上面具，然後呢，所有的女子都去街上挑選，其實這一天，相愛的男男女女事先其實都知道了，不過，在那一天覺得好玩而已，還有許多曖昧中的男女，會選擇那一天揭開面紗，而蘇蝶和常北這樣的，估計就是去湊熱鬧吧。
不過常北在換衣服的時候，很悵然地說了一句，「也不知道厲先生會不會去？他是北京人，應該不會在這個地方娶妻的吧，如果娶妻，娶得也該是京城的大家閨秀！」
蘇蝶沒說話，這一刻，她覺得小姐其實挺可憐的，有喜歡的人，卻求而不得。
常北和蘇蝶這兩個妙齡少女自然也很喜歡這種活動，畢竟是深閨中的女子，心裡懷著無盡的心事。
她們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畢竟這種挑新郎的活動，大家都要進行很久很久的。
街上各色燈籠很璀璨，明滅不定的燈光迤邐而去，很適合這個場合。
颳了點兒小風，蘇蝶一身素雅的棉襖裹了裹，然後開始和小姐一起逛，走著走著，他們忽然發現前面有一個人。
常北笑了一下，「哈哈，他也來參加這種活動嗎？」
蘇蝶不知道常北說的是誰，問道，「你說的誰？」
常北神秘地笑了一下子，「還能有誰？」
不過，蘇蝶還是沒有意會過來是誰。
隨即，常北拉著蘇蝶跟上了那個人。
走近了，蘇蝶才看出來那個戴著面具的人，竟然是大少爺。
她剛要叫「大少爺」。
常南天就對她說到，「小北你先走開。」
聲音挺嚴肅的。
常北不知道哥哥要和蘇蝶說什麼，可是她害怕哥哥，所以就走開了，一個人在街上閑逛。
常南天對著蘇蝶說到，「蝶兒，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蘇蝶愣愣地看著大少爺，她沒有什麼話要說啊，再說了，要說的話在府里就說了，還用等到現在嗎？這可是單身男女的盛會，要說得多煞風景啊？
不過少爺的那雙眼睛，可真是深邃啊，明亮而深不見底。
在常家這麼多年了，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觀察過大少爺的眼睛。
接著，大少爺說到，「老夫人給我指定了一門親事。」
蘇蝶不解地點了點頭。
過了好久，她問道，「大少爺的意思，是想讓我給新娘子做旗袍嗎？我知道這種時候都需要漂亮旗袍的，你放心，大少爺，少奶奶的氣旗袍我一定會做最漂亮！」
常南天苦笑了一下，說到，「蘇蝶，這麼久了，我的心意你看不出來嗎？」
蘇蝶愣了愣，「什麼心意？」
常南天的笑容更加苦澀了，他摘掉了臉上的面具。
有一個不成文不過大家都遵守的規定：如果這一天，男人摘掉了自己的面具，那是他答應了女孩子，並且對這個女孩子也有興趣。
可是這一天，蘇蝶並沒有選他，而是他選的蘇蝶。
可他還是摘了。
常南天說了一句，「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流水無心練落花！嫁給我吧，蘇蝶！」
蘇蝶愣了，她的眼睛盯著大少爺在看，一直愣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是常南天心中真實的想法，不能違逆老夫人，所以，那天他雖然沒有應承，可是也沒有拒絕，等的就是這一天，他先把自己的想法和蘇蝶說說，看看她心裡的意思，如果她願意，那他就回了老夫人，如果她不願意，當然，不會有這種可能的-——
所以，今天，他摘了面具，他以為，蘇蝶肯定會同意的。
蘇蝶一直愣愣地站在那裡，大少爺今天的話太突然，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另外一邊，常北慢吞吞地走著，忽然看見前面有一個人，他一身青色長衫，一副玉樹臨風的模樣，頭上戴著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不過，常北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就是厲衍中。
她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這裡？為什麼要戴著面具呢？
難道如果有女子相中了他，他就把面具摘下來嗎？
常北的心跳的好快，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厲衍中的身旁。
想揭下他的面具的，可是，厲衍中始終不同於當地的男子，她和厲衍中之間，還隔著很長的距離，所以，常北覺得，如果一下子就揭下他的面具，會很造次的，怕破壞了厲先生對她的好印象，可是，她心裡對厲先生真的有一種非要得到他的情愫啊。
這種情愫，讓常北的心裡痒痒的。
她最終沒有揭下厲衍中的面具，而是雙手背在身後，小心翼翼地站在了厲衍中的面前。
厲衍中也看到了她，問道，「常家二小姐也來了？就你一個人嗎？」
因為他看了看常北的身後，她並沒有帶其他的任何人。
「是啊，剛才看見我哥了，我哥說他有話要和蘇蝶說，讓我一個人先過來了！」常北說到。
厲衍中愣了一下子，今天晚上是常南天叫他出來玩玩的，還讓他戴上面具，厲衍中說，「那萬一有女人看上我了怎麼辦？」
「那你就別摘面具不就行了嗎？」常南天笑呵呵地說到，「再說了，揚州不過是個小地方，能有什麼人入得了厲大老闆的眼睛？」
厲衍中笑了一下，「那可不一定！」
常南天以為他在說笑，便沒有多問，「我祖母讓我娶尚美家的女兒，可是我心裡有人了！」
「哦是嗎？」厲衍中饒有興趣地說到，「哪家的大家閨秀有這種福分？竟然得了我們家常大公子的喜歡？」
常南天笑笑，「保密，不過，說起來這個人你也認識，那個人遠在天邊！我喜歡她喜歡了七八年了，人家在這個節日，都是女孩子選自己喜歡的男孩子，而我，卻是向她表白！」
此時的兩個人，正在街上挑面具，厲衍中挑面具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反正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下意識地抖了一下，良久之後，才說到，「這麼說起來她還不知道？」
「嗯，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我也不用今天表白了！」常南天挑了一個大將軍的面具，戴在了頭上。
「如果她有了喜歡的人呢，怎麼辦？」厲衍中問道。
常南天又笑笑，「怎麼會？她從八歲就一直在常家，見過的人都有數，怎麼能看上別人？如果她暫時不喜歡我是可能的，不過，如果說要喜歡別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厲衍中沒說話。
不是沒想過是蘇蝶，不過心想，常家那麼大，怎麼可能常南天喜歡的人和他喜歡的是同一個人？
如今看起來，真是一個。
所以，厲衍中是知道今天晚上常南天來表白的。
當常北和厲衍中說，哥哥在和蘇蝶在說話的時候，厲衍中已經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了，無非是郎有情妾有意吧。
厲衍中說，「我們去看看吧。」
常北說，「好。」
兩個人就走到了常南天和蘇蝶的身邊。
厲衍中自始至終都沒有摘面具。
他看到蘇蝶站在那裡，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低著頭，手在攪弄著自己的衣服。
常南天一直在等著蘇蝶的答覆，他又問了一遍，「肯不肯嫁給我？」
蘇蝶低著頭，快哭了，別人家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可是她的呢？她已經沒有父母，如今卻要自己答覆，可是這個人，她從來都沒有喜歡過。
正好這時候，厲衍中和常北走到了她面前。
她一眼就認出了厲衍中，臉上現出了驚喜的神情，脫口說了一句，「厲先生！」
那一刻，厲衍中慢慢地從臉上摘下了他的面具，面對蘇蝶。
當時蘇蝶沒想這麼多。
「兩位說完了沒有，如果說完了，那就回家吧？」厲衍中說到。
蘇蝶偷偷地看了常南天一眼，常南天說到，「如果困了，就回家去吧。」
蘇蝶拉起了常北的手，說到，「小姐，回家吧。」
常北也是一副愣愣的樣子，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她只能跟著蘇蝶走在前面。
兩個男人走在後面。
「剛才我哥和你說什麼？」路上，常北終於沒有按耐住內心的好奇，問道蘇蝶。
蘇蝶低下頭，說到，「沒說什麼！」
這下惹得常北更加好奇了，「到底說什麼啦？」
蘇蝶不好意思說，不過知道這事兒到底還是瞞不過小姐的，所以，她說到，「大少爺——大少爺對我說了很多羞人的話，他問我能不能嫁給他？」
「真的？」常北一下子就跳起來，「你要當我的大嫂，我最喜歡了，這個大嫂除了你，別人我還是真的不讓的！」
接著，常北猛地回過頭去，對著常南天和厲衍中的方向喊道，「大哥，這個大嫂你一定娶回家哦！」
常南天和厲衍中都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常南天對厲衍中說，「你說是不是剛才蝶兒不好意思說，所以，現在通過常北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