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當年（二）

  喬詩語一直盯著姜萬年在看，這個男人的眼睛里，是萬年也化不開的寒意，讓喬詩語的心中凄楚不堪，的確，她是一個結了婚的女人，她不守婦道，亂搞男人，可是，眼前的人，始終是她恨的人，她從來沒有覺得對不起他。


  良久以後，喬詩語說了一句，「我們倆誰也沒有對不起誰，離婚吧。」


  姜萬年看著喬詩語，冷笑，「誰也沒有對不起誰？」


  「是，姜萬年，我們兩個是怎麼圓的房，你該知道。」喬詩語雙手推了一下姜萬年，姜萬年並沒有往後退，他還是死死地捏住喬詩語的下巴，她的下巴紅了。


  「是，是我不對，你出去找男人就對得起我？」姜萬年怒吼了一句。


  「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我沒有對不起你，一切都是你強迫的，是你！」喬詩語是一個烈性子的人，他對著姜萬年說道。


  姜萬年那萬年也化不開的、冒著寒氣的目光，對著喬詩語一字一頓地說道，「再說一遍，從來沒有愛過我。」


  「姜萬年，我從來沒有愛過你！行了嗎？」喬詩語也怒了。


  姜萬年不做聲了，良久之後，對著周圍的人說道，「來人，把太太送到房間，不許出門，把飯端到她房間。那個人如果來了，就打斷他的腿。」


  接著就走了。


  喬詩語在後面瘋狂地喊著，「姜萬年，我恨死，我要殺了你了！」


  「等你有了那個本事再說！」姜萬年說道。


  喬詩語開始了被囚禁的生活，她以為姜萬年會放了她，就像以前那樣，還會給她摘星星，摘月亮的，可是沒有，姜萬年一步都沒有踏過她的房間，她以為姜萬年可能出去找女人了，畢竟漫長的一個月，姜萬年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兒，要怎麼度過？


  喬詩語被囚禁了兩個月，被放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瘦了整整十五斤，姜萬年只問了她一句話，「現在你的決定呢？」


  「是不是我說了，你就可以照辦？」喬詩語整個人有氣無力，看著讓人心疼，頭無力地垂在床上，整個人坐在地上。


  姜萬年點點頭。


  「我要跟他走。」喬詩語說道。


  這兩個月當中，邱長鶴也去過姜家，無奈姜家高牆大院，他根本進不去，他去過的事情，姜萬年也知道，因為在邱長鶴不知道的地方，姜萬年安裝了監控。


  姜萬年長久地不曾說話，他說，「離婚可以，如果我這麼容易就放你走了，是不是對不起我的錢了，你是不是要給我發點毒誓什麼的，將來反映在他身上，或者反映在你和他的——你和他的孩子身上？」


  喬詩語冷冷地笑笑，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頭半趴在床上，說了一句，「容易？你關了我兩個月這叫容易？」


  姜萬年盤腿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雙腿交疊，「我姜萬年的女人，自然要付出代價的。說吧，發什麼誓，放走你去和那個野男人私奔，我很不開心，你好歹也發點毒誓，讓我心裡平衡一下。」


  姜萬年在抽煙，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手在發抖。


  喬詩語冷笑了一下子，「我和他的孩子，我怎麼會發這種重誓？你殺了我我都不會！」


  姜萬年冷哼了一聲，「你和他的孩子-——你和他的孩子——」


  好像猛然地起了怒氣，「如果你們將來有了孩子，我詛咒你們的孩子不得好死！」


  「不——」喬詩語撕心裂肺地喊叫起來，她跪在地上，爬到了姜萬年的面前，「求求你，不要！不要。」


  「不要？為什麼不要？」姜萬年對著喬詩語說，這個女人，昔日飽滿的容顏如今已經憔悴，卻不是為了他，而且，她竟然恬不知恥地提到了她和那個男人的孩子。


  「我求求你。萬年，好不好，不要讓我發誓了，放我們走，好不好，好不好？」那時候的喬詩語，感覺精神上都有些錯亂了。


  「我詛咒，將來你們如果有了孩子，孩子會掉進火坑摔死，好不好？」姜萬年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要！不要，」喬詩語眼淚直流，「這樣，這樣，我發誓，如果我生的是雙胞胎，他們會遭到火災，好不好，好不好？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那時候，喬家根本就沒有雙胞胎的基因，所以喬詩語生雙胞胎的幾率根本少之又少，甚至根本沒有，喬詩語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用這個發誓。


  姜萬年並沒有追究，好像他讓喬詩語發誓的目的，就是為了證明喬詩語離開的決心有多大。


  如今看到喬詩語義無反顧的樣子，姜萬年心終於寒了。


  他站了起來，背對著喬詩語說道，「收拾東西，滾！」


  喬詩語彷彿得到了大赦天下的消息，喜出望外，她果然收拾東西就走了。


  沒有人看到，姜萬年在轉過身子的那一剎那，眼光里的淚水。


  正好姜萬年回頭的那一刻，看到了公司的司機黎叔，黎叔幾十年來一直在姜家當司機，已經幾十年了。


  姜萬年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房間。


  這一切事情有些是喬詩語告訴邱長鶴的，有些是後來邱長鶴從黎叔那裡打聽到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先生更愛太太了，可是太太根本就不知道。」黎叔不禁為了姜萬年愴然。


  姜萬年在喬詩語離開后的一段時間內，四處找女人，他也曾經和黎叔說過一句話，「和無數個女人上/床，不如和一個女人上/床無數次。」


  黎叔聽了這話，心裡也是絞痛難忍，那個可以讓先生上無數次床的女人，已經離開了。


  想必姜萬年，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心涼如水吧。


  喬詩語和邱長鶴在一起以後，一直沒有孩子，直到姜萬年又重新娶了一房夫人，生了個兒子，然後，這一房夫人又去世了，不過，姜萬年很愛這個兒子，這個兒子就是姜起山。


  九年後，喬詩語一語成讖，竟然真的生下了雙胞胎，好像是對她當年偷/情的懲罰。


  而姜萬年並沒有放過邱長鶴，找鄭大賓陷害了邱長鶴，邱長鶴遠走美國，本來打算要帶喬詩語一起走的，可是喬詩語那時候身懷六甲，而且，她的肚子出奇的大，根本就不可能走動，所以，邱長鶴想著出國以後，再把喬詩語帶出去，可是喬詩語孤兒寡母，怎麼把孩子帶出去啊。


  姜萬年也找人找到了喬詩語，讓她兌現當年的諾言。


  面對一雙小女兒，喬詩語怎麼捨得，可是姜萬年逼得緊，喬詩語也知道這是對自己當年偷.情的懲罰，所以，把女兒抱到了河邊，剛要下手，孩子就被人抱走了，喬詩語心想，也許這是最好的結局，她也沒有把孩子追回來，或許兩個孩子分處兩處比較好。


  邱長鶴因為被通緝，在國外一直和喬詩語沒有聯繫。


  沒過幾年，喬詩語去了日本。


  聽到這裡，我整個人唏噓不已，原來，所有的謎團都已經解開了。


  喬詩語並不是我想象的那種冷血的母親，而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大概這一生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姜萬年了吧。


  我對姜萬年，忽然也改觀了，原來以為他冷酷，什麼都不懂的，我這才發現，他才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


  我忽然間就原諒了所有的人，心裡竟然無比開闊起來。


  世上原來真的還有真情在的。


  「至於月兒為什麼要嫁給姜萬年，暖暖，我不知道，這些年來，我多方打探，這就是我所知道的所有的真相，把真相告訴你。希望你不要蒙在鼓裡，另外，我還聽說姜萬年曾經說過，喬家的女人，和姜家的男人，從此一筆勾銷，永世不得交往！這是他發下的毒誓，如同當年讓喬詩語發下的毒誓一樣，他說喬家的女人把姜家的男人，坑夠了！所以，你先前認為是你的家事問題，這些都不是原因，只有一個原因——你是喬詩語的女兒。」


  我心想，我是喬詩語的女兒，就不能嫁給起山了嗎？


  可是姚啟月不是還要嫁給他嗎？

  「這些我就不知道了，暖暖，你在很多方面取得了這麼多的成就，我很高興，可是我感覺你和起山，還有很多的路要走，喬家的男人和女人，註定要相愛相殺，不會那麼容易在一起的，而且看看，所有的人，最終都是分離，我是一個無神論者，可是有時候，你不得不相信命運這一說法，就像當年喬詩語無論如何都猜不到她將來會生一對雙胞胎女兒的，命運總在看不見的地方給你迎頭痛擊，是不是暖暖？」邱長鶴抬起頭來，問道我。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我也覺得我和姜起山之間還有好長好長的路要走，而我，現在最想要的是一個小寶寶，可是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好煩惱啊。


  邱長鶴說道，「好了，回去吧，一直沒有見過你，想不到你這麼高挑，這麼漂亮，起山很有福氣。快回去吧，明天我要去北京了。」


  「去北京幹嘛？」我問了一句。


  「北京也有好多的事情等著我處理啊。」邱長鶴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