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不孕不育
不過我隨即笑自己操心的實在太多了,世界這麼大,比我綉工好的多的是,我能夠得獎就已經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了,我很高興。
不過,我沒有告訴姜起山,因為徐嵐頒獎的時刻要在電視上直播的,而且,頒獎流程上也寫了,獲獎的綉作頒獎的時候會展示內容,我到時候讓姜起山看直播就行了,想必對他來說是一番驚喜吧。
我一直懷揣這個小秘密,這幾天心裡一直很高興。
「什麼事兒這麼高興?」一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問我。
「沒事兒!」我沒回答。
他也沒多問,只是說明天給我約了老中醫,讓我去看看醫生,是著名的不孕不育的專家。
不孕不育?這個詞真讓我傷感。
他開車帶我去的,聽說這個老中醫特別有名,好多結婚十幾年都沒有懷孕的人,經過她的調理,都懷上了,我和姜起山都去醫院查過了,沒有毛病,如果一直懷不上可能是氣血的問題,調一調的話,應該很快能懷上。
我同意了。
路程很遠,大概在懷柔那地兒,平常人挂號都要一年的,我不知道姜起山托得是什麼關係,今天來了以後,竟然只有我們一對,我疑惑地問道姜起山為什麼,他說懷不上孩子這事兒不能讓人知道,別人知道了該說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沒這個本事,所以,他今天特意讓老中醫空了一天的時間。
我知道姜起山這話是開玩笑的,可是讓我心裡的壓力更大了,懷不上,很可能就是我的事兒。
老中醫大概六十多歲,看中醫和看西醫不一樣,姜起山不用在外面等,他和我一起坐在老中醫的案前,把脈,看舌苔,詢問例假的情況,我一一回答了。
醫生說我的情況不嚴重,就是有些氣血不足,再說,生孩子的事兒也要靠緣分,大概我和孩子的緣分還不到,所以這麼久了,還沒有孩子,然後給我開了好多好多葯,讓我回去煎。
姜起山從路上的藥店買了一個砂鍋,因為每頓的藥量老中醫已經給分好了,所以,煎藥這事兒很容易,一天喝兩頓,中午我在家,自己煎,晚上他回來給我煎。
從懷柔回來,已經是下午了,因為我不會煎藥,所以我跟在姜起山身後,看他怎麼弄,打開煤氣灶以後,咕嘟咕嘟的火苗把藥味兒給燉出來了,還挺好聞的。
然後姜起山拿了一張紙,一根筷子,「看好了,不要把葯全都倒進去,第一次先倒這麼點兒,第二次再熬一次,知道了嗎?」
我點了點頭。
熬藥的方法只老中醫教的,我也聽著來著,可是只聽了大概,姜起山聽得很仔細,做起來竟然輕車熟路。
「趁熱把葯喝了!」姜起山把碗端給我。
我看著那碗葯,本能地就覺得好苦,我從小就沒喝過中藥。
我抬起頭來,為難地看著他,「不喝行不行?」
「如果不想生,就別喝。」他說道。
此時的我們倆,站在廚房裡,廚房裡地方很大,他要等我喝完了葯好刷碗。
生孩子,真是我心裡的痛,我一定要喝。
我咬了咬牙,把碗端了起來,喝了一口,真的好苦好苦,讓我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弄出來,因為沾染了葯的苦味,所以我痛苦地指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原來重要比西藥難吃多了。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噙在眼睛里,「能不能不喝?好苦啊!」
我抱著他的腰。
他低頭,寵溺地看著我,說道,「苦也要喝!」
我眼睛里含淚,抬頭看他,「不喝不行嗎?」
他吻上了我,把我的舌頭吸到他的口中,半晌說道,「這樣呢?和你同甘苦?」
我的臉刷地就紅了,眼淚也落了回去,沒法子,我只能把剩下的葯全喝了。
這麼多葯,要喝到什麼時候啊?
不過,好在,再苦也有麻木的一天,不過三天,我就麻木了,吃藥和喝水一樣了,也因為心裡有期望了,馬上頒獎大會就來了。
頒獎大會在周五,姜起山上班去了,我早早地打扮停當,這次大賽的主辦方在北京,所以,我在北京很方便,打車就到了會場了,把入場的邀請函遞了進去,我的位置竟然在第二排,因為很高興,所以,我沒注意看第一排的人。
直到有個人說道,「林小姐,也來參加這次頒獎啊?」
挑逗的口氣。
接著那個人就坐在了第一排。
我懵了,整個人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說話的人,不是姜起山是誰啊?
又騙我?
他把我耍的團團轉!
這個人,這個人,太壞了——
我拿出手機來給他發微信,「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要來?」
「知道。」又是秒回。
「那你不告訴我?」
「你沒提。」他回。
哼,我懶得給他發信息了,他坐在我右前面的位置,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前面的舞台,也不知道是真那麼聚精會神還是裝的,所以戲弄我很有意思嗎?
不過,他是秦淮布衣的董事長,而且等究竟是他們公司的誰啊?我之前曾經把法蘭西綉法的要素告訴那個人了。
我一直盯著姜起山俊朗的側臉看,他可真是神秘。
頒獎是從三等獎開始頒的,三等獎三個,二等獎兩個,一等獎也是兩個,我已經通知過杜長河和許慕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來,我剛才來的就比較晚了,也沒有來得及找他們。
終於頒到一等獎了,主持人說我的綉作,是難得的走心之作,繡的人物栩栩如生,貓的樣子也是憨態可掬,而且,綉者還大膽地啟用了不同的顏色,貓的身上和男人的衣服分別用了黑色和黃色,視覺衝擊力相當棒,更難得可貴的是,綉者用了法蘭西綉法,開創了國內綉法的先河。
主持人說的時候,我一直盯著姜起山,我的綉作已經通過大屏幕展示出來了,每一個角落都清晰無比,他肯定知道那上面的人是他。
我似乎一直盯著那幅畫,目不轉睛。
然後,主持人讓我上台,我站在台上,一直看著姜起山,面容大概很甜蜜,還有幾分羞澀吧,我一直想表達一點兒我的心意的,即使不獲獎,也能安慰我的心,本來以為我和他這輩子再也不會有結果的,想用這幅畫作為我和他訣別的紀念,真是沒想到,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很大的安慰。
他也盯著我,我看不清楚他的眼神里是什麼神情,不過很柔和很柔和,和我繡的這個男人是同一個人。
「我繡的這個人是-——是我的男人,因為有一次看到他在樓下逗貓,覺得他的神態很溫柔,所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口齒特別不伶俐,也可能是太緊張了,神色慌張,不過有一點打死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這個人是姜起山,大廳里這麼多人,如果他們知道姜起山就坐在現場,和我搶怎麼辦?
要給我頒獎的竟然是是徐嵐綉法大賽的創始人——徐嵐。
我好吃驚,以前總是在聽說徐嵐,徐嵐的,可是從未見過這個人,也不曾從報端上看過她的隻言片語,她是我們這個行業的先輩,所以,我挺好奇的。
她要從後台走上來,我本能地歪過頭去,想看看徐嵐長什麼樣子。
然後我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穿一身白衣,從旁邊裊裊地走了出來,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為什麼?
為什麼會是她?
喬詩語?
還是雙胞胎?
她滿臉笑容走了過來,從主持人手裡接過獎牌和獎牌,遞給我,偷偷湊在我耳邊說了一句,「繡得不錯。」
可是我為什麼覺得這句話更多得是嘲諷。
喬詩語,究竟有多神秘?
想起她曾經想要燒死我和姚啟月,我本能地打了個寒顫,我都驚呆了。
我看了一眼台下的姜起山,他的身子也往前挪了挪,顯然他也沒有預料到喬詩語就是徐嵐。
看著喬詩語在台上走動,我只是木然,萬千的言語也說不出來,畢竟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台下的人都在熱烈地鼓掌,我看到坐在後面的杜長河和許慕都站起來了,可是掌聲我都聽不見了。
一種陰謀的味道席捲了我,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場比試綉藝的大賽的,可是哪有這麼簡單?
姚啟月和喬詩語究竟在搞什麼鬼?
那種讓我毛骨悚然的感覺又襲擊了我,如同看到鄭大賓的那一刻。
我便知道,那種命運推著我往前走的感覺,根本就不是命運,而是喬詩語。
喬詩語完全無視我的目光,走了下去。
主持人微笑著讓我下台了,那副綉作我要放在展廳里展覽。
我很失望,不想去想喬詩語的問題的,我本來打算拿下來之後把綉作送給姜起山的。
我的目光又偷偷地向他看去。
「你原來知道不知道是她?」我問了一句。
「不知道。」姜起山說道,接著給我發了一句,「這是在家偷偷繡的?」
我知道他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可是,我無論怎麼轉移,整個人都無法從喬詩語的身上轉移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