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一生一世
我一直在冥思苦想,這個聲音傳來的時候,還是嚇了我一跳,但是我並沒有回頭看他,而是按照他說的,把這些數字用公式給計算出來,最終發現,他的答案簡直是完美,讓我的心裡豁然開朗。
做完了程序,我才回頭看那個人。
他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穿戴很斯文,但是臉上的表情一臉陰鶩,說話的聲音瓮聲瓮氣,而且他還坐著輪椅,此時的他,雙手放在輪椅兩側,在看著我。
我不認識他,從未見過他。
「剛才聽到我的聲音,為什麼不第一之間回頭?而是要等算完了這道題再回頭?」他問道。
我有些茫然,解決問題是我的重中之重,我只管把這個問題解決好了就行了,為什麼要管那個人呢?
我只能如實回答,「這個問題我沒有想到,請問你是-——」
他沒有立即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說道,「這個編程問題是屬一屬二的編程,難度也很大,不過你年紀輕輕,竟然能夠做出來,非常不容易,你名字。」
他問道,剛才不是我在詢問他是誰嗎?為什麼他一個字沒回答,反而問上我了?
「林知暖。」我說了一句。
他輕輕念叨了一下我的明白。
「爸,你在這裡幹什麼?爸。」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竟然是鄭瑋中。
這是鄭瑋中他爸?我很好奇。
鄭瑋中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他的爸爸,如今看來,他的爸爸的確神秘的很,帶著一種陰沉發霉的味道,坐在我身邊。
鄭瑋中顯然也看到了我,過來推起他爸爸的輪椅,很驚訝地問我,「暖暖?」
我只能由衷地讚歎了一句,「伯父的編程水平很高啊,伯父原來是幹什麼的?」
鄭瑋中支支吾吾的,沒說話,反而是鄭瑋中的爸爸說了一句,「我原來也是做編程的。」
接著,鄭瑋中就推著他爸爸走開了。
留給我一頭霧水,奇怪啊,鄭瑋中的編程在全國已經是頂尖水平了,他爸爸是誰呢?難道他也和我一樣,是子承父業?
我打開電腦,開始百度鄭瑋中的父親,不過不同於姜起山的家事,鄭瑋中的父親很快就百度了出來——鄭大賓,當年數一數二的編程高手,曾經和邱長鶴並稱為「北大賓,南長鶴」,水平略低於邱長鶴,可是絕對也不可小覷。
關上電腦我愣住了,難道這就是鄭大賓?水平的確不可小覷,還有他的腿是不做編程了以後才傷的,還是沒有做編程的時候就已經瘸了,這一切,我都不清楚,甚至在我此前的人生中,我從未聽說過這個人。
我回了姚啟月的病房,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了暖暖?」姚啟月說道。
我有些納悶,為什麼邱長鶴的編程天賦全都讓我繼承了,那姚啟月繼承了什麼?難道是一個隨了爸爸,一個隨了媽媽?媽媽,那個生下我們的女人究竟是誰,忽然一句話在我的腦子裡閃現,「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
秋,秋?我腦子裡閃過一道靈光,難道這秋指的是邱長鶴?那那個女人的名字是什麼?雨嗎,還是新?我讓這一發現弄得激動不已,可是瞬間又偃旗息鼓,世界這麼大,我去哪裡找一個名字中叫「雨」的人?
姚安南來了,我便回了姜起山家裡,他最近一直在忙天一的事情,有時候會和我說說,有時候則不會和我說,今天他一改常態,並不是那麼忙,挺悠閑的,問我,「暖暖,明天一起去揚州吧?」
「好啊。」我眼睛里放光,很興奮,我可以和姚安南請假,反正他安排的這個任務我已經做出來了,請幾天假他肯定準的。
果然,假期很快就下來了,姜起山買好了票,要去揚州,去揚州的話,我當然是他的嚮導,我帶著他去了好多好多的地方,瘦西湖,京杭大運河,這是我們在一起以後最開心的日子,沒有紛繁的工作,沒有很多的人際關係,沒有猜忌,我覺得很好。
和姜起山在一起,我真的好開心。
那天是夜色十分,我們乘著秦淮河的畫舫遊走在波光粼粼的河面,燈影迤邐而過,凜凜的河水照著他的笑臉,我忽然有了一種一生一世的感覺,時間停止,我看著他笑,他也看著我笑,畫舫一個水流不穩,我一下倒在了他的懷裡,我們倆此時站在畫舫的船頭。
我看著他,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不想笑,可是眉里眼裡的那種喜悅之情怎麼也掩飾不住。
他也看著我,好像前世我們是一對在此遊玩的戀人,有什麼東西落在秦淮河了,今世,我們來尋找而已,那一刻,我覺得,我好愛他。
他把我摟在懷裡,我們看著河水從眼前過,好像過完了一生一世。
晚上,我們夜宿秦淮河畔,第一次出門旅遊,有了很不一樣的感覺,我像一個嬌羞的小女子一樣,緊緊地縮在他的懷裡,聽著他的心跳。
第二天,我和他一起牽著手,在揚州的晨霧中漫步,我們倆說說笑笑,我好像又變成了十八歲的小女子那樣,這時候,我們對面來了一個人,他騎著山地車,帶著頭盔,應該是在騎行,鍛煉身體。
看到我,他下了車,摘了頭盔,竟然是蘇遠航,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又不自然地看了姜起山一眼,聲色始終不自然,「暖暖,你又來了揚州了?」
接著,轉向我和姜起山十指相扣的手,抬起頭來,說道,「這位就是你的男朋友啊?」
我點點頭,看起來蘇遠航應該是認識姜起山的,不過這次是假裝不認識而已,我想到,上次我已經和他說了,我的男朋友名字叫做「起山」了,如果他隨便搜搜,就能搜到姜起山的照片,大概是搜了,不過他大概不敢相信吧,我找了一個條件和自己這麼不匹配的男朋友。
「是啊。」我沒回答,姜起山答道。
「如果有空,這次我還邀請你們去我們家去。」蘇遠航說道。
「我們明天就回去了。」我說道。
「哦哦。」蘇遠航訕訕地「哦」著,很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的表情,說了一句,「暖暖-——」
「怎麼了?」
他沒有說話,騎上車就走了。
姜起山什麼也沒說,我才想起來,雖然兩個人之前聽說過彼此,但真正見面,這還是第一次,我小心翼翼地看了姜起山一眼,「你——你不生氣吧?」
「我生什麼氣。」他說道,沒有什麼面部表情。
因為要上班,所以我和他在揚州玩了四天就回京了,好幾天不在家,所以,我晚上回自己家裡去住。
我媽媽開始問我,「這幾天和姜起山去哪了?」
「揚州。」
對我這種先斬後奏的事情,媽媽大概早就習以為常了,只有一句話解釋,「女大不中留」,她又問道,「姜起山有沒有和你說過結婚的事情?」
提起結婚這兩個字,我心裡就好煩,姜起山從來沒有說起過這兩個字,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尤其是最近,他的動作總是神神秘秘,讓我搞不清他心裡的想法,我好煩。
「哦,對了,前兩天你不在的時候,有個人來家裡打聽你的情況。」媽媽說道。
「誰啊?」這兩天被自己的身世鬧得各種煩心,我都不想查了,可是,總有這樣那樣的消息在我面前浮現,所以,現在媽媽說有個人來家裡找我的情況,我也是心不在焉的。
而且,媽媽本來就不想讓我弄清我的身世,為什麼現在突然告訴我有人來找我了呢?難道是來的那個人有什麼特殊?
「誰呀?」我問道。
「你們華語集團的總裁喬征。」媽媽說道。
我想明白媽媽為什麼告訴我這事兒了,即使她不告訴我,將來喬征也是會問我的,別說起來,我媽媽竟然沒有告訴我這事兒,媽媽很聰明,怕我到時產生抵觸情緒,所以提前告訴了我。
「都問什麼了?」我還是漫不經心,畢竟我的身世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所以,並不是很好奇,我只是想知道喬征是誰,不過有一點不能夠改變,我現在的爸爸還是我的爸爸,我的媽媽還是我的媽媽。
「嗨,就是一些家事唄,問當年的事情,也沒什麼大事兒,我就和你說一聲。」媽媽說道。
我知道她有所隱瞞,她只是想告訴我喬征來過這件事兒,免得將來尷尬。
我正沒精打采呢,一個電話響了起來,是一串陌生的號碼,不是中國的,應該是瑞典的,因為我剛從瑞典回來,對那裡的區號非常熟悉,我很詫異,究竟是什麼事情,要打電話和我溝通,那場競賽我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我是用英語回答的,「您好,我是林知暖。」
那頭也同樣用英語說道,「林小姐,這裡是組委會,上次的事情,有未盡事宜,能不能和林小姐談一談?什麼時候方便來一趟?」
「讓我有什麼事情嗎?」我非常疑惑。
「來了就知道了。」對方說完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