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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愛很簡單

  在這個世界上,白袍老者已經活了太長時間了。


  就如他經常所說的那樣,他只是一個見證者,從前他認為,自己見證了二十餘年前那些傳奇者是如何的意氣風發,可就在前不久,當年的一位傳奇女子來找她了,為他在天書閣開了一扇門,而他走進那扇門之後,才算是知道,原來他並不是此生才是一個見證者,他是已經做了不知多少輪迴的見證者了。


  不過,進入那扇門是要有代價的,他要為那個女子做一些事情,比如說接待幾個人。


  可不管怎麼想,白袍老者都覺得自己虧了,是被那傳奇女子給算計了,但做人不能言而無信才對,所以他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了。


  想著,白袍老者緩緩的離開了天書閣,說是緩慢,看著也緩慢,但速度卻是一點都不慢,轉眼間已經離開了神廟,又是轉眼間,就已經到了天書閣外,看到了那個長跪在門前的女子,而那女子見了白袍老者,是立刻膜拜下去。


  白袍老者連忙躲過了這一拜,他從來都沒覺得,一個人是比另外一個人尊貴的,不管是神廟的神恃,還是那些普通的百姓,其實都只是人,都只是為了生存而努力奔波的人,他躲開了女子的跪拜之後,虛扶一把,那女子便就起身了,他才笑呵呵的說道:「你可是從南面而來?」


  「是的。」


  女子起身後也不敢抬頭,低著頭說道:「小女拓拔岩雀,自認資質尚可,又是北蠻皇室後代,懇請長者允我入神廟修行!」


  「拓拔岩雀?」


  白袍老者只知道來的這個人,是他等的那個人,可卻不知道是何身份,想了片刻才記起此人,便說道:「想到了,你是那個往慶國和親的公主,嫁的是哪位王爺來著?哦,記得了,是文王爺吧?不過,我聽說奪嫡時文王爺慘死了,你倒是下落不明,卻沒想到,繞了一大圈,竟然回來了。可是,你來神廟的目的,又是為何呢?」


  沒錯,這女子,便是在奪嫡之夜中消失的文王妃,對於這位和親王妃,因為是個北蠻很不重視的公主,甚至因為生母被趕出皇宮,她若不是因為和親,是連公主都算不上,所以很多人都忽略了她的過往,只當她是一個病秧子,可卻沒有人知道,即便是文王爺的野心,也是為了她才燃起的。


  這個看上去並不是多麼出眾的女子,又是為何讓一個原本並沒有大位的王爺,就燃起了熊熊野心,並且險些就奪得了皇位呢?


  在奪嫡之夜過後,當夜聽到了文王爺臨死前對文王妃說的那些話的人們,都在猜測這個問題。照理說,大慶國地處中原,從來都是自認為天朝上邦的,瞧著北人的眼睛,可都是帶著些傲氣的。更有些顯貴,是將北蠻人作為奴隸買到家中,北蠻女子在那青樓勾欄中,也都算是特色。而文王爺再不得寵,也是實打實的親王,他怎麼就會如此鍾情於一個北蠻女子,還是個落魄公主呢?


  這是個無數人茶餘飯後在想的問題,也有人查到了文王妃嫁過來之前的事情,推測是有很多,可誰又能確定呢?


  文王妃,也就是拓拔岩雀,想到自家男人慘死那一幕,眼中是充滿了仇恨,而在神恃長者面前,她又不能說謊,便說道:「為我夫君,復仇!」


  白袍老者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又要找誰復仇?」


  拓拔岩雀說道:「許多人,那些直接,或間接害死他的人!」


  白袍老者說道:「那你還是離開吧。」


  拓拔岩雀皺眉道:「為何?」


  白袍老者有一雙似乎能夠洞悉人靈魂的雙眼,他只要看著一個人,就像是看到了一個人的過往一般,這是作為見證者獨有的能力,他剛剛只看一眼,便知道了拓拔岩雀的過往,「因為,害死他的人,就是他自己,而你,也算一個。」


  拓拔岩雀想要狡辯,可她卻是選擇了閉嘴,因為她也一直在問自己,究竟是誰害死了自家男人,她恨了許多人,太子、皇后、顧傾、老七和老四,還有很多很多……


  可是,拓拔岩雀每次想到最後,都會發現,其實害死自家的男人,就是她自己。


  可是,所謂的復仇,就是自殺嗎?


  當年,拓拔岩雀初入文王府,還是少女的她有些羞怯,也有北蠻女子的潑辣與爽朗,她被送進了新房之中,久久不見人來,便偷偷的掀開了紅蓋頭,卻是看到了一雙帶著笑意的雙眼,當時她嚇壞了,連忙將紅蓋頭重新蓋好,而那男子卻是將他的蓋頭掀了起來,語氣柔和的問道:「我是你的夫君,但我不會強人所難,若你覺得為難,我便答應,不會碰你一根手指。」


  拓拔岩雀眨眨眼,瞅著面前的男人,他穿著喜服,看上去很文弱,但笑意卻很醉人,她覺得這個男人還算不錯,至少沒有想象中的趾高氣昂,便大了膽子,與那男人對視,問道:「你就是文王爺,陳道無?可是,你這名字,怎麼這般怪?」


  當時的文王爺笑了笑,頗有些無奈的說道:「我們為長的兄弟四人,名字是以學海無涯來排序的,奈何,我運氣不好,排了老三,就得了一個這麼尷尬的名字了。」


  說著,陳道無看向了那真的談不上多麼有姿色的新娘子,是覺得她那雙充滿了好奇的雙眼很有趣,便問道:「那你呢,為何叫拓拔岩雀?」


  「只有岩雀,沒有拓拔!」


  拓拔岩雀很不滿的否定,隨後看到那男人很是詫異,便想一吐苦水,說道:「岩雀,是我們部族的名字,我母親便是岩雀部族的,可生了我沒幾年,便被皇后那個惡婆娘給趕出了皇宮,如今要和親了,沒人願意做這沒有地位的和親公主,便想到我了,用我母親的性命要挾,我才答應的。」


  似乎是被嫌棄了?

  陳道無心裏面覺得有些委屈,便說道:「嫁給我,難道還要被威脅才行嗎?」


  拓拔岩雀不笨,反而很聰明,立刻知道了這男人的意思,便解釋道:「當初我又不知道你是什麼樣子的,自然不願意來了。」


  陳道無心情好了許多,便問道:「那現在呢?」


  拓拔岩雀眼中的羞怯不多,是饒有興緻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只覺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而且笑容很耐看,便說道:「還不賴!」


  只是還不賴嗎?


  陳道無很受傷,卻也只是搖搖頭,說道:「我瞧著你也,嗯,還不賴。所以,對於這門親事,我還是很滿意的。不過,還是那句話,在你點頭之前,我會敬你如賓,不會為難分毫。」


  拓拔岩雀眨眨眼,說道:「真的嗎?」


  陳道無很認真的點頭,說道:「真的。」


  從此後,陳道無就真的沒有為難拓拔岩雀,二人整天在一塊瘋玩,看美景,吃美味,有時候也會喝一些酒,終於在一次二人酩酊大醉之後,就把那件大事給辦了,是典型的先結婚後戀愛,而且很快就水到渠成了。


  而自從辦成大事之後,這倆口子閑來無事便要辦大事,畢竟是新婚燕爾,可匆匆一年過去了,拓拔岩雀卻是發現,自己的肚皮竟然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有些急了,便去找了自家男人,而自家男人當時的表情,是讓她直到如今都無法忘懷。


  那是對某個人非常忌憚的神情,而其中又夾雜著數不盡的愧疚。


  拓拔岩雀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事情,便問道:「你知道原因?」


  陳道無閉上眼,又睜開眼,才說道:「知道,是皇后動的手腳。」


  拓拔岩雀道:「你既然知道,為何不避免?」


  陳道無說道:「若你有孕,你我便活不了多久了。」


  拓拔岩雀是想到了自己母親的遭遇,當時氣不打一處來,便抱怨道:「這世間為何如此不公,太子生不出來,旁人就都不能生孩子了嗎?在蠻族的時候是這樣,到了大慶還是這樣,這是為什麼?我想要一個公平的世間,不想看到這許多不公,甚至是連生個孩子的權力都沒有!」


  「好!」


  沉靜了良久的陳道無忽然吐出一個字,他將妻子抱在懷裡,用很溫和的語氣說道:「既然小雀想要,我便去爭取。可是小雀,這條路很艱辛,從此後你甚至不能想笑便笑想哭便哭了,你要做到讓所有人都把你當做透明的。只有這樣,我們被人輕視,才會有機會暗中積蓄力量。小雀,這些委屈,你受得住嗎?」


  拓拔岩雀當時是重重的點頭,說道:「受得住。」


  可是拓拔岩雀卻是有些話沒有說出口,她之所以沒有阻止自家男人,其實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覺得,男人就要頂天立地才行,怎麼能如此窩囊呢?若自家男人是個酒囊飯袋也就算了,可她比誰都知道,自家男人是個非常優秀的。


  所以,一番談話,讓他們走向了另外一條道路。


  直到最後,陳道無身死,而她為了復仇而苟延殘喘,恨不得無時無刻都要追著自家男人去了,可她卻是咬牙挺住了,因為她要復仇,所以她還活著,可對於她來說,死了才是解脫,活著則是煎熬。


  曾經的過往在眼前閃過,拓拔岩雀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了,她忽然就癱坐在地,低聲的抽泣著。


  經歷了無數波折來到神廟的拓拔岩雀,在這白袍老者一番話后,總算肯正視自己了。她知道,害死自家男人的,根本就不是旁人,從來都只是她,因為她很清楚,只要自己的一句話,自家的男人便會放棄,可是即便是勸過,她也並不是很堅決。


  曾經在草原上奔跑的孩童,曾經在文王府歡聲笑語的少女,如今落魄的未亡人。短短几年,拓拔岩雀似乎經歷旁人幾輩子都沒有經歷過的事情。


  其實,陳道無與拓拔岩雀從來就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他們從相識到相愛,都只是很簡單的相互愛著彼此而已。而那些驚天動地的事情,是在他們愛過之後,才發生的。


  可在旁人眼中,這兩個人,一定是經歷過了不得的事情,否則文王爺又怎麼會為一個女子鋌而走險了?


  但拓拔岩雀心裡清楚,愛其實很簡單,並不需要太多的點綴,愛就是愛了。


  抬起了頭,帶著淚水,拓拔岩雀看向了白袍老者,哽咽道:「長者,我該怎麼辦?」


  白袍老者心中不忍,可卻仍然說道:「你應該好好的活下去,因為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人若是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你不會與他在地府相遇,也不會在任何一個地方相遇,因為你死之後,就什麼都感知不到了。可你若活著,至少還可以去思念他,不是嗎?」


  拓拔岩雀重重的點頭,說道:「我會活下去的。」


  白袍老者說道:「那麼,且隨我來吧。」


  一路走著,最後到了天書閣,白袍老者指著裡面的無數座石碑說道:「去吧,能得到什麼,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看著拓拔岩雀走入天書閣,白袍老者默默搖頭,其實很多事情,早便已經有了答案,他甚至已經知道,這女子會在天書閣中得到什麼,甚至知道她往後會做什麼。


  因為,這天下,只是那個傳奇女子的一盤棋而已。而即便是白袍老者自身,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白袍老者搖搖頭,作為一個見證者,他還知道一個很深遠的事情,那便是,那下棋的女子,其實也只是一枚棋子。


  而此時,南詔國的茫茫大山之中,魁梧的漢子,正背著一個嬌小的女子走出了一個山洞,見到了陽光,漢子長出了一口氣,山洞中的經歷,他此時都不願再經歷一次了,因為在山洞中,他見到了最噁心的東西。


  可是,漢子知道,往後還會有更噁心的事情發生。


  因為這茫茫大山中旁的不多,那些噁心人的蟲子,卻是多的數不勝數。可沒有辦法,這條路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的,旁的不說,他此次一番經歷,修為卻是又精進了許多。


  這時候,漢子背上嬌小女子醒了,她有一張天真無邪的面孔,剛剛醒來,看上去也有幾分憨態,揉著眼睛,一邊問道:「破哥哥,你的傷不要緊吧?」


  這女子,便是只留下善念的顧末,而那漢子,自然是北宮破了,他拍了下胸膛,咧嘴道:「俺結實的很,不打緊。」


  「就知道破哥哥最厲害了。」


  顧末把頭往前伸了伸,在北宮破的臉上蹭了蹭,隨後說道:「破哥哥,末兒覺得就快要到那個地方了,可末兒卻不知道那個地方,究竟是什麼地方,又有著什麼東西,末兒覺得心慌。」


  「莫慌。」


  北宮破咧嘴一笑,說道:「有俺在,甭管遇到什麼,末兒都會平安無事的。」


  顧末搖搖頭,說道:「不,末兒怕的,是破哥哥會出事。」


  北宮破搖頭說道:「不會的。」


  二人繼續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地勢陡然間降低,而走過了這個下坡路之後,就是一個看不到頭的上坡,走上去之後,便是一大片林子,他們繼續走著,一直走到了林子的正中,終於停下了腳步。


  這是一片看上去很怪異的林子,因為林子裡面的樹,全部都是死灰色的,而那樹葉的紋路,若是仔細去看,那上面似乎刻畫著人臉,而且越靠近正中,血腥味便越濃,這讓北宮破隱隱感到不安,一邊提醒著身邊的顧末要小心,可此時的顧末,卻是沒有懼意,反而透著一絲興奮,她說道:「破哥哥,到了,再往前面,便到了!我能感覺到,這裡就是盡頭,走過了這裡,我們便找一個暗金的地方,去過安靜的生活。」


  北宮破點點頭,說道:「都聽末兒的。」


  之後,繼續行走,終於走到了正中,看到了那個區域的樣子。


  那是一片很空曠的所在,而血腥味便是從這裡傳出去的,因為這裡是有一座直徑百米的血池!

  看到那血池,北宮破便已經開始凝結真氣了,因為他來南詔時,便有人告知他,這便是他要來的地方,在這血池之中,是有一樣東西是他必須拿到手的,而守護著那樣東西的東西,卻也是非常可怕的。


  正想著,血池便突然沸騰了一般,翻起一個個氣泡,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氣泡也越來越大,轉眼間血氣便已經瀰漫開來。隨後,忽有一物衝天一起,乍看之下,像是一條蛇,或者說是龍,因為蛇沒有這個長度,可仔細一看,北宮破是覺得,他又看到了很噁心的東西,因為這是一條長達百米的大蟲子。


  這條長達百米的蟲子有著數不清的肢節,渾身散發著血紅又帶著紫色的氣息,它在空中騰著,翻滾著,前端兩隻觸角也在抖動著,而頭上竟然生了數不清的複眼,看上去非常的可怖。


  北宮破隨即便已經調整至最佳狀態,低聲道:「末兒小心了,這是萬足邪龍!」


  顧末卻是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說道:「什麼萬足邪龍,明明是一隻比較大的蚰蜒嘛。」


  而此時,南海那座孤島之上。


  已經纏鬥了許久,又休息了很久的二人,再一次對立而站。這二人已經把話都說盡了,即便是北宮小子也已經找不出什麼話可以再說了,也就懶得再說了,只是在心中算計著時間,此時丫頭應該已經要到白骨殿了,等通過了白骨殿,即便是梨紅葯也很難再阻止了。其實在去聖山這件事情上,北宮小子也是把梨紅葯給騙了,聖山自然是要去的,可最首要的目標,卻是九宮山,所以梨紅葯布置的人,可都在通往聖山的路上呢。


  而此時的梨紅葯,已經被磨光了耐心,他不是打不過北宮小子,只是不想過早的把絕對的力量展現出來,但如今他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哪怕過早的將真正的力量展現出來,會引出某些強大的存在,他也在所不惜。


  所以,今日的北宮小子,是必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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