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第二重人格
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
可再一聽到，陳道陵還是忍不住皺眉，因為這個女人實在是可怕，從區區庶女，一路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若不是太子無能，若不是皇后臨時倒戈，若不是因為那種種原因，這個女人就能篡了大慶國的江山。
雖然，對於顧末而言，遇到昌平也算她的機遇，否則她是絕對不會那樣強的，但卻也不能因此小瞧的顧末，旁的不說，只說那易骨丹改變容貌時的疼痛，又是幾個人能夠忍的？而顧末，卻是先後變成了未央、秦經綸與澹臺子衿，就這份堅韌的心性，便是很多男人都比不了的。
而最後一戰時，她因對北宮破動情而被暗害，否則當時誰又能拿她如何？
本以為顧末便會那樣死了，可誰又想到，那昌平是又救了顧末一次，從此下落不明。
陳道陵皺眉，說道：「倒是快要把她給忘了，也沒想到，直到現在她還在執著報復傾兒。」
北宮小子點頭道：「的確是個執著的人，但據獨孤斷劍說，此時的顧末，是與平時很不一樣，所做的事情，似乎並不是按照自己的意識在做的。」
說著話，北宮小子將目光投向遠方，似乎是要透過山壁，看到那南詔茫茫大山之中行走的顧末，一邊與陳道陵說著她所做的事情。
其實南詔國並不是兵強馬壯，可大慶國卻是多次征討失敗，究其原因，還是南詔國根本就不怕打，只要你大慶國的大軍來襲，人家皇室段家，是連皇宮都不要了，便帶著所有百姓撤退，再躲進那數不清的大山之中，而每座山中，又都有著許多的寨子佔據著險要的位置，用極少的兵力，便能擋住一支大軍，若是強攻最終也只是會落得折戟沉沙這個下場。
而此時的顧末，便是一身黑袍走在這些大山之中，她已經恢復了自己的容貌，仍然是那般的天真無邪，但卻又病態的蒼白，讓人看了便會憐惜，而苗族人又多熱情好客，見了她便少不了一番招待，她沒走過一座寨子，都會探訪當地懂蠱術的人，至於說了什麼，也無人得知，只知道她每次走時，都會留下許多錢財，後來錢財用光了，就會去親自狩獵，已做感恩。
這時候的顧末剛剛離開了一座寨子，走在山中，隨後又進了座林子，緩慢的走著，像是漫無目的，可又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一直跟在後面的獨孤斷劍顯得有些無聊，心裡想著前些日子突有所悟，便想要回到青虛山閉關，可北宮小子交代的事情，他又不能不管，有時候甚至在想，反正顧末是敵人，倒不如殺了算了，但他又覺得這樣很危險，便只能做到了，萬一死了怎麼辦呢？
「大嘴！」
這時候，一個沉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獨孤斷劍嚇的一個閃身便跑出好遠，回頭一看後面那人，竟然是穿著破布衣的北宮破，這才鬆了一口氣，埋怨道：「我說你這傻子，不知道人嚇人能嚇死人嗎？」
北宮破傻呵呵的一笑，說道：「俺不是叫了你名字了嗎？」
獨孤斷劍無奈道：「可你悄無聲息的接近，也總叫人害怕的。另外，老夫乃是江湖上響噹噹的獨孤斷劍，哪叫什麼大嘴？」
「可表妹便是這樣叫的。」
北宮破不以為意，笑著說道：「你跟著末兒也有些時日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俺便是了。」
「末兒？」獨孤斷劍升起一絲警惕，皺眉道：「你這傻子，怎麼還如此稱呼她，難道至今都舊情難忘嗎？」
北宮破笑著說道：「也算是，但俺有分寸，知道自個兒在做什麼，你且回去吧。」
獨孤斷劍猶豫了片刻，反正打是打不過這天生不敗境的怪物，也只能先走了，便一拱手，說道：「若北宮大爺問起，你便說老夫回青虛山閉關了，有事隨時找老夫便是。」
說著，獨孤斷劍一個閃身便離開了。
北宮破笑了笑，然後快步追上了前面的顧末，就走在她的身邊，一邊走一邊盯著她看，見她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說道：「末兒，你不記得我了嗎？」
「末兒？」
顧末愣了許久，也停下腳步了，看了看北宮破便覺得有些眼熟，忽然又捂住了胸口，不知為何，突然就覺得心裡很疼，很疼很疼的，一邊說道：「我是末兒，那你是誰呢？為何看著這般眼熟，而且看著這般讓人心疼，可又為何我都想不起來呢？」
北宮破很自如的把手臂搭在了顧末的肩膀上，一邊說道：「俺是你破哥哥，你是俺的末兒妹妹，俺對你好，你也對俺好，你只需要知道這些就可以了。」
「破哥哥？」
顧末愣住了，記憶中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個破哥哥，而且關係還很親密，似乎還做過那樣的事情，甚至是自己的清白之身，都是給了破哥哥的，不知為何，想著她的眼睛就紅了，眼淚流了下來，撲進了北宮破的懷裡，說道：「破哥哥，為什麼末兒記不得很多事情了，這樣的感覺很不好，末兒很害怕，非常非常的害怕……」
北宮破將她摟在懷裡，心中一抹柔情閃過，說道：「末兒如今這樣，都是被俺害的，所以俺欠末兒一條命，末兒想要，可以隨時拿走。」
「不可以！」
顧末拚命的在他懷裡搖頭，一邊說道：「末兒才不要破哥哥死，就算是破哥哥說的是真的，也一定是末兒做的不對，所以破哥哥才會那樣的，末兒如今只希望破哥哥不要離開末兒才好。」
北宮破鼻子有點酸，那些是是非非，他在解開竅穴時，便已經不去考慮了，而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所以他才會堅持，但他也清楚，若末兒往後再要害表妹，他也是不準的，便說道：「只要往後末兒聽話，俺便永遠陪著末兒。」
顧末又拚命的點頭，說道：「末兒永遠聽話，什麼都聽破哥哥的！」
北宮破點點頭，說道：「那末兒告訴俺，你如今是要去哪裡呢？」
顧末搖頭，說道：「末兒也不知道，只知道，心裏面有個聲音在叫末兒走，去了解關於蠱術的事情，但末兒也不知道為何。」
「那便走。」
北宮破咧嘴一笑，牽起了顧末的手，一邊說道：「不管走到哪裡，只要末兒聽話，俺都陪著末兒。」
顧末點點頭，甜甜的笑著，說道：「有破哥哥在，末兒好開心好開心。」
兩個人一路走著，餓了的時候，北宮破就去打一隻大畜生回來吃，渴了的話，又會去接清冽的甘泉，情到深處時，也會去做一些沒羞沒臊的事情，不僅顧末覺得幸福，北宮破也覺得，如果這樣的生活能夠持續下去，便是一輩子都是可以的。
然而，這一日北宮破與顧末走到了一個山洞前，看著那個顯得陰氣森森的山洞，顧末皺眉看著，許久后才說道：「破哥哥，我想要進去，但我能感覺到，裡面會非常的危險，所以我不想破哥哥也跟著，可以嗎？」
北宮破大咧咧一笑，說道：「俺會陪著末兒，保護末兒的。」
顧末堅決的搖搖頭，說道：「不行，破哥哥一定要聽末兒的，裡面非常危險！」
北宮破心中疑慮，可卻是點點頭，說道：「那好，俺便在這裡等著末兒，可末兒也要小心，並且要早去早回！」
顧末點點頭，有些不舍的一步三回頭，直到進入山洞之後，她的神情才有了一些變化，後來又變得非常冷漠，表情也有些猙獰，她自言自語道：「顧末，你這個賤人，竟然敢違逆我的命令，信不信我抹去你的意識！」
隨後，顧末的表情又是一變，變得非常擔憂，哀求道：「我求求你了，不要在困擾我了，我只想跟破哥哥在一起！」
表情兇惡的顧末說道：「你可不要忘了，是我救了你，若不是我將聖蠱丹給你，現在你還能活嗎？所以，我給了你生命，你就要聽我的，否則我就徹底抹去你的意識！」
溫和的顧末哀求道：「求你了，放過我吧，我只想跟破哥哥在一起。」
兇惡的顧末沉聲道：「好，現在我便去殺了那個蠢貨，看你還要跟誰在一起！」
說著，顧末的身影一閃，便已經出了山洞，並且是向北宮破撞了過去，而北宮破是微微皺眉，等到他們的身體撞在一起之後，無數的蠱蟲從顧末身上涌了出去，將北宮破籠罩其中，而顧末是神情兇狠的說道：「蠢貨，這便送你上路！」
北宮破滿地打滾掙扎著，他心裡清楚，眼前這個人，雖然還是顧末，但卻不是與自己恩愛的顧末，而是得到昌平聖蠱丹后，顧末因為精神失常生出的第二個人格，那時候的顧末認為，既然擁有了昌平的聖蠱丹，是不是說昌平就活在自己心裡了？
所以，從那時起，顧末有了第二重人格。
這些都是北宮破找一位高人了解過的，可如今卻是有些兩難了。
顧末這時候又說道：「北宮破，我要把你練成死衛，等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