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身世?
隔天。
皇上舉國通報,將要御駕親征燕國,全國如何不知,但盛京城的百姓們,卻都是歡欣鼓舞的樣子。照理說,要打仗了,遭殃的肯定是老百姓,尋常百姓應該怨聲載道才是。可慶國百姓不同,大慶國從開國起,便是以武立國,每次出征,都將擴張版圖,隨後便是減免賦稅,所以對於慶國百姓而言,打仗是一件好事情。
而皇上御駕出征期間,卻是要太子監國,而靖王爺執掌戶部與刑部,陳道陵除了要管著兵部與工部外,還要掌管秘密機構東孝陵衛,而被禁足的成王爺,卻也被再次啟用,負責盛京城的城防,也算是大權在握了,而且是實打實的握著兵權,但最出乎人意料的是,文王爺竟然也領到了宮中禁衛軍的管理權。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昨日僥倖沒死的顧文昌,也是身兼重任,負責戰事的軍糧調度,也是個流水的肥差,也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膽大包天的貪污。畢竟,死了媳婦,又丟了女兒,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道顧文昌會不會有所變化。
但顧文昌畢竟是書香門第,他所追求的,從來不是王圖霸業,也不是金銀財寶,而是青史留名,此次征討燕國,若他再立功,想必皇上一高興,也會賞他個國公來坐坐的,而他的功勛,在史書上,也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這,才是他想要的。
也就是說,臨走前,皇上已經把權力均分了,幾個皇子間,起到的是相互牽制與監督的作用,任誰也鬧不出太大的亂子。然而,靖王爺與陳道陵,卻早就是堅定的盟友了,只是不知,成王爺會不會與死對頭太子殿下暫時結盟制衡,而一向如旁觀者的文王爺,又會倒下哪一邊。
所以,在我看來,還是一團糟。
唯一讓所有人都在深思的,是皇上對陳道陵的態度,難道皇上不是忌憚陵王爺的嗎?既然忌憚,怎麼還委以重任?且不說兵部與工部,單單是東孝陵衛這種機構,交到一個被忌憚的人手裡,有多可怕,還用多說嗎?
可是,皇上偏偏這樣決定了。
所以,很多人猜測,其實皇上沒有忌憚過陵王爺,或者說這一次只是試探,皇上肯定有後手。
而我和陳道陵回到溪風苑后,更是相對無言,因為我們也搞不懂皇上的心思,若說沒有忌憚過,可安排在陵王府的那些眼線又是做什麼的?或者說,難道真的如旁人猜測那樣,這是試探,而且留有後手?
最後,陳道陵搖搖頭,表示不再想了,隨後又再揉揉我的頭,柔聲道:「忙活了一夜,快些休息好了,等養足了精神,再去看望舅舅,聽聽他的說法。」
我點點頭,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說完后,我就躺在床上不動了,一整夜沒睡,真的是太累了,可陳道陵卻是叫我洗澡去,我只能直蹬腿的撒嬌,一邊說道:「好七爺,就懶這一次,好不好,就一次嘛!」
「好!」
陳道陵不懷好意的笑了,俯身過來,頂著的鼻尖,說道:「傾兒睡傾兒的,七爺幫你洗。」
說著,漂亮的手便已經嫻熟的解開我的衣裳,我似乎猜到他要做什麼了,連忙起身跑去洗澡,可等我洗澡回來后,卻是發現,他已經睡著了,原本是打算狠狠捉弄他的,可看他累成這個樣子,又有些心疼,便小心的幫他脫了衣服,又用溫水給他簡單的擦拭了身體,然後再把他當做抱枕,也準備睡下了。
只不過,這個壞傢伙,是突然抓住了我的手,然後往下送去,我當然知道他要做什麼了,就很不情願的說道:「七爺,您不累呀,快些睡了,好吧?」
陳道陵那我的頭按在胸口上,很霸道的說道:「沒商量,就一次!」
唉。
只能認命了,可憐我又要手腕酸疼了。
可是,陳道陵是真的太累了,我才動了兩下,便感覺到他的呼吸變得均勻,仔細瞧了瞧,是已經睡著了。昨日連番苦戰,陳道陵又不敢用全力,稍稍超負荷,後果就非常嚴重,所以此時當真是身心疲憊了。
在臨睡前,我想到了被沈雲溪殺掉的二夫人,自然就想到了小小年紀便如此毒辣的顧末,還有那個蠢笨的不知該如何形容的北宮破,再就是,讓人感覺到很複雜的慕容玄機,前者已經死了,而顧末、北宮破還有慕容玄機,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雖然,沒能讓顧末死,我覺得很遺憾,但至少她現在不會在我眼前亂晃了,這就足夠了。不過,只要再有機會,還是要讓她死的,倒不是我心狠,而且再不殺她,便是對自個兒心狠了。還有北宮破,到時見到舅舅時,一定要問問他,為什麼不能殺,難道真的只是因為父子之情嗎?
坦白講,我沒覺得北宮破有一絲像北宮提壺的,而北宮提壺對北宮破的態度,也沒表現出父子情分來,至少他當初給我寫信時,只是短短几個字而已,而且是直接寫了北宮破的大名,給人一種很生疏的感覺。
而且,當時北宮提壺說的是不能死,就像是,他留著還有用,所以先不能死一樣。
想著這些複雜的問題,我很快就睡著了,醒來時,卻已經是下午了,陳道陵要去找孟煩了交接東孝陵衛,所以起來后就先走了,我原本也要去玲瓏館看看的,但才剛剛準備出門,便有護衛來報,說是成王爺在王府外鬧了起來,還揚言,如果我們不交出成王妃,便要闖進來。
真的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剛剛領了職務,就連陵王府都敢闖了,但我覺得,他也是知道陳道陵不在家才敢這樣的,要知道陳道陵可從來不給他面子,說個「滾」字都算客氣的,若真生氣了,真真兒是伸手就打。
就喜歡我們家七爺這暴脾氣。
但陳道陵不在,就要我去周旋了,而宋青瓷也聞訊趕來,說是要跟我一道看看,瞧她那神情,好像事情跟她無關一樣,是要去瞅別人熱鬧一樣,臨走還不忘帶上我炒的五香瓜子。
到了王府大門,剛下地,便接到成王爺在那呼喊,聽聲音,似乎是喝多了,要不然也不至於這麼能吹吧。
我走出大門,瞥了眼果然醉醺醺的成王爺,淡淡的說道:「二哥,這青天白日的,你來我陵王府鬧什麼?」
「嘿嘿,顧傾,你個小賤人!」
成王爺醉醺醺的說著污穢的話,一邊走著凌亂的步伐,指著我說道:「你倒是會裝樣,當日在成王府,本王都以為你要以身相許了,可誰成想,你卻是給本王唱了一出大戲,害得本王險些失了根基!可是,本王告訴你,這一切都是白費,現在本王掌管著盛京城的防務,雖然沒有其他職務在身,但權力卻更大了!怎麼樣,沒想到吧,你這個小賤人!」
原本至少看起來是個端正君子的成王爺,喝了酒後,竟然還不如市井無賴,想來也是被那天的事情刺激的。
我輕飄飄的回了句:「小賤人罵誰呢?」
成王爺搖晃著腦袋瓜,指著我說道:「小賤人罵你呢!」
我點點頭,說道:「嗯嗯,承認就好,二哥好魄力!」
然後,一陣鬨笑中,成王爺才知道,自個兒是著了道了,可他最氣的,是宋青瓷那個賤人,竟然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戲,還在那大笑。可是,自個兒偏又不能罵她,畢竟還有重新得到威武侯府的支持呢。
「青瓷!」
成王爺隨後便擺出一張悔過的嘴臉,說道:「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宋青瓷毫不在意的嗑著瓜子,一邊說道:「王爺說笑了,青瓷從來沒怪過王爺,又何談原諒呢?」
成王爺驚喜道:「青瓷,你不生氣了?」
宋青瓷搖搖頭,說道:「您誤會了王爺,青瓷的意思是,在青瓷心裡,您已經沒了,所以並不會在意你的所作所為。所以,王爺還是請回吧。那個成王府,並不是我家,而我也不會回去的。」
成王爺見宋青瓷如此態度,便把火氣撒到我的身上來,罵道:「顧傾,定然是你挑撥教唆青瓷的,否則青瓷怎麼會這樣!你若不把青瓷交出來,我就血洗你陵王府!」
這酒喝多了,的確會把腦子喝丟。
我也不想再與他廢話,直截了當的說道:「青瓷姐姐想留,我永遠歡迎,而青瓷姐姐想走,我也不會強留。至於,你要血洗陵王府的事情,如果你有這個能耐和膽子,那便來吧。」
說完后,我與宋青瓷轉身便走了。
此事暫時告了一個段落,等陳道陵回來后,我們便一同去了北宮家,而我們到時,北宮提壺與孟煩了正在喝酒,說著後日就是我娘的忌日,等去掃墓之後,他就要先行離開了。而說起北宮雪瑤時,他卻是突然老淚眾橫,說:「當年就不該由著雪瑤的性子,嫁給了顧文昌那條老狗,才幾年就撒手人寰了?」
孟煩了砸砸嘴,卻是說道:「提壺啊,你不會真以為,當年的事情就那麼簡單?也不想想,雪瑤連皇上都沒瞧上,就能甘心去做顧文昌的女人?」
說著,孟煩了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臉上,用緩慢的語調說道:「難道,你就沒懷疑過傾兒的身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