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農家大叔
本來,我是要去找靖王爺的,以為他這會,應該還在梳洗,古人男子,在梳洗打扮上,其實並不比女人耗時少,特別是成婚這樣重要的場合,自然要多費一番時間的。只不過,我找過去的時候,卻被告知,靖王爺剛剛是被陳道陵叫走了,是往前院去了,說是去接待一個重要的人,走了有一盞茶的時間了。
重要的人?
該來的,已經都來了,若說重要的人,也就皇上與皇貴妃沒來,但我也沒聽說他們要來啊?
想著,我也起了一些好奇心,便又去了前院,讓暗衛在前頭先找著,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找到他們兩個,竟然是在一個很偏僻的小屋子裡,我好奇這倆人在蓄謀什麼,也有些逗趣的想,靖王爺不會是臨了了想要逃婚吧?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而已,靖王爺可不是這樣的人,倒是陳道陵極有可能。想著,已經走到了那間屋子前,一命黑衣覆面的暗衛卻是攔住了我,他就是上次發現顧末與北宮破的暗衛,看眼睛是能認出來的。
暗衛單膝跪地,說道:「王妃,王爺吩咐了,誰都不準入內!」
我眯眼笑著,拍了拍他肩膀,說道:「放心好了,是我的話,王爺不會怎麼樣你的。」
然後,暗衛起身,猶豫了片刻,還是讓開了身子,因為王爺可沒說,連王妃都不行,而王爺又那樣慣著王妃,應該沒時間吧。
坦白講,我也是因為心煩意亂,所以這種情況,我是不會貿然進去的,畢竟自家男人可能在說正事,但誰還沒點小性子了,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所以很想見一見陳道陵,覺得看他一眼,都會覺得心情很好。
所以,我推開門,卻是看到,上座上,坐著一個勾勒著身子的中年人,長相也是平淡無奇的,活像一個農家漢,可我卻偏偏感覺到,一股濃烈的蒼莽氣息撲面而來,彷彿面前坐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聳立著一座大山一般。
而更奇怪的是,不僅靖王爺,就連心氣極高的陳道陵,坐在下面,都是很謙卑的態度,不對,甚至是有些諂媚,這傢伙何時對人家諂媚過,也就是在床上的時候,經常對我諂媚的!
所以,我是愣模愣眼的瞅著他們三個,而他們三個,也都在盯著我看,我眨眨眼,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說道:「那個,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那你們先聊,我先出去。不過,四哥你這都要成婚的人了,怎麼還亂跑,過會誤了接親的時辰,看我表姐不揍你的。還有你老七,一轉眼就不見了,你剛剛不在,我都被人欺負了!還有這位大叔,抱歉啊,不知道你們有事情要說,打擾了,我這便走。」
「誰欺負我們家傾兒了?」
農家大叔一拍桌子,便把別在腰裡的旱煙杆子給抽了出來,破口大罵道:「他娘的,真的是反了天了,連傾兒都敢欺負!」
說著,農家大叔又眨眨眼,說道:「不過,傾兒怎麼會叫我大叔,連舅舅都不認識了?」
舅,舅舅?
那個敢佩刀上殿,曾經揚言要一刀刀看出一個太平盛世,而且真被他砍出來的那個北宮提壺?
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即便不威武,也不該是這種農家大叔的樣子吧?
倒不是瞧不起農家人,只是覺得,北宮提壺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啊。
「舅舅。」
陳道陵連忙叫了一聲,立刻解釋道:「傾兒上次被侯府那娘倆喂多了軟筋散,影響了記憶,所以已經記不得舅舅的樣子了。」
看來,真的是北宮提壺了?
「舅,舅舅?」
我眨眨眼,確定了他便是北宮提壺后,便感覺到很強烈的親切感,便趕忙福了一禮,說道:「舅舅,都怪傾兒腦袋瓜不好使了,都沒認出舅舅來。不過,您回來,傾兒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老七也沒跟傾兒提過呀。」
「過來坐。」
北宮提壺笑眯眯的招手,我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他跟前了,他上下仔細的端詳著,一邊點頭說道:「當真是越來越像你娘了,好,這才好呢。」
隨後,話也沒說太多,北宮提壺只是說,皇上一早便下旨讓他回來了,但中途的時候,又下了一道旨,讓他悄悄返京,所以他才沒有聲張,而今日是北宮洛陽出嫁日,他這個做父親的,總是要看看的,便溜出皇宮,但也沒回北宮家,而是直接到了靖王府,來了后,便把陳道陵與靖王爺找來了,說是今日恐怕會不太平,所以提前做一些安排。
看來,我的預感是對的,北宮提壺都這樣說了,肯定是得到了什麼確切的情報才對。
而說完話后,北宮提壺就擺手讓我們先走,他還有事情要去安排,但卻是把陳道陵帶走了,要讓陳道陵協助他,而陳道陵自然很是樂意,瞅他那諂媚樣,也不知道咱家七爺往日的高冷跑哪裡去了。
出了房間,我便于靖王爺往內院走,一邊跟他說了沈雲溪的事情,提到沈雲溪,他難免有些動容,但聽說沈雲溪已經看開后,他也露出和煦的笑容,說這是他最願意看到的,畢竟愛過一回,也是希望她往後能好好的。
不過,話沒說兩句,靖王爺就搖頭嘆息,一邊說道:「傾兒啊,不是四哥埋怨你,這越到時間,我這心裡就越害怕,你啊,是不知道洛陽姐多厲害,從小就沒少揍我,也不知道成婚後,會不會少挨了揍呢。」
「若是聽話,當然不會挨揍了。」
我眯眼笑著,一邊說道:「其實,四哥你為人太過君子了,許多事情,你都做不了正確的主意,所以有表姐幫你把把關,也是好事情的。傾兒這是說真的,你這樣君子,做人自然無可挑剔,但四哥,這也是你性格中的一個缺陷。等你與表姐成婚後,你便多聽表姐的,肯定沒錯的。而且,與表姐相處,你也要收起男子為尊那一套,那樣就真的會挨揍了。」
靖王爺苦笑連連,說道:「還男子為尊,我哪敢啊。算了,等閑下來時,我再與你說洛陽姐的事情,你就知道是怎麼個事情了。」
正說著話,我們已經到了內院,卻是看到內院極為混亂,問過之後才知道,竟然是有人在內院死了,而且死的還是文昌侯府的侯爺夫人!
聽到這個消息后,我是驚的差點掉了下巴,好端端的,二夫人怎麼死了?而隨後便有人說,二夫人竟然是死在了我休息的客房,好端端的死在哪裡不好,怎麼死在我那裡了?
還好,我剛剛是不在,要不然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吧?
很快,我與靖王爺,便到了我的客房外,剛進院子,就有人喊說陵王妃回來了,隨後便看到顧文昌怒氣沖沖的走了過來,停在我面前後,便指著我,手指頭都快要碰到我鼻子了,罵道:「你這個孽畜,竟然還如此歹毒,在這大喜的日子,竟然干出這樣的事情!」
靖王爺一皺眉,說道:「傾兒方才與本王在一起,侯爺可不要血口噴人,本王先去看看,侯爺冷靜一下。」
說著,靖王爺便走了過去。
我看了顧文昌一眼,說道:「侯爺,這事情跟我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剛剛許多人都看到,我是才從前院回來,怎麼可能是我乾的……」
啪…… 這面我一邊說話,一邊往那面瞅,一個晃神,臉上便火辣辣的疼,沒想到顧文昌竟然敢我!
「還要狡辯!」
顧文昌抽了我一巴掌后,用顫抖的手指指著我,一邊說道:「即便不是你親自動手,也是你指使旁人做的,就是你陵王府的那個侍妾,叫沈雲溪的那個,她現在手裡還拿著刀,你又要如何解釋?」
對啊,沈雲溪是在這裡的。
可是,真的是沈雲溪要害我嗎?
雖說沈雲溪這個女人,心機城府都不比顧末要淺,可我對判斷一個人,還是很有自信的,是能夠看出,與我說話時,她是真的已經看透了,那絕對不是偽裝!難道說,是我道行淺了,真的被她算計了,而且她還是以這種跟我同歸於盡的方式算計我的?
「這巴掌,我先記下。」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顧文昌,並沒有理他,也沒有理旁人的指指點點,而是走過去,一邊說道:「但侯爺,您可想好了,我堂堂王妃,可不是您能說打便打的,這會子,您便好好想想,這巴掌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說完后,我便走進了,可能是感覺到了我的怒意,人群自然的散開了,我看到了血泊中的二夫人,脖子已經快要被完全豁開了,死是肯定死了,而沈雲溪,就坐在附近的石階上,正在用匕首的鮮血,來塗抹自己的嘴唇,讓人覺得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