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狩獵 (下)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她是要給我帶來的護衛下手,然後控制他對成王妃下手,這樣就能嫁禍給我了?或者說,她已經動手了。
想著,我看向了那名護衛,他神色極為正常,絲毫沒有不妥之處,可我的心,卻是提著的,蠱術那麼神秘的東西,誰知道她有沒有動手?
「呵呵。」
段奚落卻是突然笑了,看著我的目光極盡嘲諷,說道:「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瞧把你給嚇的,就這幾分膽色,又那什麼與我斗?」
啪……
我揚起手,一巴掌就抽了下去,打在她粉嫩的臉蛋上,當她面露驚愕之色時,我才說:「唔,好大的蚊子,沒咬到你吧?」
這一巴掌,可不是被她激怒了,我才會打的,而是來的時候,就已經想打了,這個惡毒的東西,差點讓我跟老公公皇帝滾了床單,我當然不會像面上看的那麼平靜了。只不過,原本我也沒想大庭廣眾下抽她的,可她實在是太討厭了,一直在招惹我,不就是找打嗎?
「你……」
段奚落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人,怎麼可以突然就打人,難道這種爭鬥,不都是在背地裡進行的嗎,她就不怕會引起兩國的不合,「你敢打我,大庭廣眾之下,你竟然敢我……」
「胡說!」
我很認真的說道:「如我這般嫻熟文靜的人,怎麼可能會打人,我明明是在打蚊子,好大一隻蚊子,我若不打,在你臉上咬一個又紅又大的包怎麼辦?」
這時候,涼棚內,聽到聲音,或者是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愣住了,隨後便在太子妃的帶領下,也都走出了涼亭。
一身獵裝,稍顯英氣,可卻仍然掩蓋不住高貴氣息的澹臺子衿微微皺眉,看著我,質問道:「老七媳婦,你這又是在鬧什麼?」
「哪裡鬧了?」
我做出很驚訝的樣子,說道:「嫂嫂,你這是在說什麼話,傾兒明明是在打蚊子呀,那麼大一隻,在我面前嗡嗡的叫,好煩的。」
段奚落怒道:「你打了我,還敢罵我是蚊子?」
「誰罵你了?」
我眨眨眼,又看向澹臺子衿,說道:「嫂嫂,難道不可以打蚊子嗎?」
澹臺子衿也有些無可奈何,對於眼前女人裝樣的厲害,她是深有體會的,便說道:「那傾兒,蚊子在哪裡?」
我一攤手,無奈道:「沒打到……」
「……」
澹臺子衿險些翻了白眼,可她又能說什麼,人家都說了,只是在打蚊子,再者說,即便很想趁機收拾她,可也不能太為別國女子說話吧?
「哪裡會有蚊子!」
段奚落怒急,指著我說道:「你明明是找借口打我,你是故意的!」
我很無辜的說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我還沒怪你呢,要不是你的臉在那擋著,也許我就打到蚊子了。對,你瞧你鼻孔那般大,誰知道蚊子是不是被你吸進去了!」
「我……」
段奚落無言以對,陰謀詭計,她看的多了,南詔皇宮裡,那些背地裡的算計才叫可怕,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人家根本就不跟她玩背地裡那一套,而是直接動手打人,等打完人了,還胡攪蠻纏,「你就是有意報復,不要再狡辯了!」
「報復?」
我上下看了看她,很不屑的搖搖頭,說道:「琴棋書畫你不如我,昨天輸的那般慘,長的又很一般,這不知道我要報復你什麼,難道是你鼻孔比我大,我嫉妒了?」
段奚落很想找個銅鏡過來看看,是不是鼻孔真的很大,「那你怎麼不敢在別人臉上打蚊子……」
而且,她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下,說她是因為下蠱之事報復,這是個啞巴虧。
我很無奈的說:「不是在你臉上打蚊子,而是你的臉礙事了,要我說幾次呀?」
「你!」
段奚落咬著牙,陰著臉說道:「好,這裡蚊子這般多,陵王妃也小心了,別哪臉礙事!」
啪……
我隨後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隨後一臉遺憾的說道:「好可惜,又沒打到!」
捂著臉,段奚落瞪大了眼睛,她怎麼也想不到,太子妃和其他王妃都在,她竟然還敢動手。
澹臺子衿略微皺眉,知道再鬧下去,事端會大,也很清楚,父皇現在向著老七媳婦,以父皇那種護短起來毫不掩飾的性子,這事情鬧起來,也會被父皇給輕易壓下去,就像慕容玄機的那封信,父皇可是現在都沒理會,「好了,傾兒,這裡蚊子這麼多,你又如何能打的過來,進來坐著,外面風吹日晒的,著涼生病怎麼辦,對皮膚也是不好的。」
「哦哦。」
我點點頭,隨著她們進去了,一邊說道:「對呀對呀,最近皮膚都不嫩了呢。不過,傾兒收拾娘親遺物的時候,倒是找到一個方子,能讓肌膚水嫩水嫩呢。」 澹臺子衿眉毛一挑,是女人,就抵禦不了這種誘惑,便問道:「真如此的話,傾兒回頭也給我一份才是。」
我擺手說:「小事情小事情……」
而站在外面的段奚落,臉色難看的可怕,她已經很久沒被人這樣對待了,霎時間,就如同回到了小時候,滔天的怨念,讓她的雙眼變得通紅,她看了眼守在一旁的護衛,猶豫著要不要下手。
而這時,我是用比較大的聲音說道:「嫂嫂,昨日在宮中,傾兒被人下了蠱,若不是被父皇與周公公救了,恐怕就見到您了呢。要說這人啊,心思都太歹毒了,連這般手段都用的出呢。剛剛二嫂又對我冷嘲熱諷的,難保有心人看在眼裡,再下蠱控制了護衛傷害二嫂,到時又傢伙給我呢。」
「威脅我?」
成王妃自然知道我的用意,所以很配合的瞪了我一眼,說道:「我看,你是巴不得我死了吧?」
我連忙說:「哪裡敢呢。」
而旁人的目光,是都落在了外面段奚落的身上,在座的可都不是等閑之輩,我知道的事情,她們也會知道,所以也都清楚,我說這話,一方面是在給她們提醒,又一方面是在提前為自己開脫。
而段奚落聽到后,是輕輕的冷笑一聲,走向獵場的圍欄,走向更遠,當真以為自個兒沒辦法了?
瞧著段奚落離開,我過了會,走出了涼棚,叫過來一命護衛,小聲道:「去見王爺,把剛剛的事情說了,讓他不要擔心我,但他卻要小心。」
這名護衛,也是蕭家舊部,經常上次的事情,忠心度自然不必多說,「明白,王妃自個兒也要小心。」
雖然說,剛剛打了兩巴掌出氣了,可我卻沒有小瞧段奚落,畢竟蠱術這種東西,是叫人防不勝防的,而且她也說過了,得不到的東西,就會毀掉,真的怕她去找陳道陵下手,不過以對我陳道陵的了解,卻也不是輕易能得手的,可卻也仍然擔憂。
女人就是這樣,對在乎的人,怎麼都不會放下擔憂。
這可能是因為,當女人在乎一個人的時候,便會把心放在他那裡,若他出了事情,便會帶走那顆心。
過了會,澹臺子衿現行離開,而成王妃與文王妃也在隨後各自離開了,最後走的是慕容玄機,她看了我一眼,微微搖頭,卻是沒說什麼。
自從上次之後,慕容玄機便很少有動作了,見到她時,也能看出,她都非常安靜,而且她連目光,都很少放在我的身上,甚至都沒看過陳道陵,就像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一樣。
天色將晚時,外出狩獵的男人們都回來了,除了陳道陵外,其他人都收穫頗豐,可卻沒人炫耀,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陳道陵只是不屑做,否則以他的修為,又怎麼會打不到獵物呢。
隨後,趁著天還亮著,一行人趕往行宮,到了之後,成王爺便命宮人收拾野味,又升起了篝火,沒多久便飄香四溢了。
只不過,我因為有心事,所以吃的東西並不多,在吃了一些之後,便回屋去了,逗弄著靖王爺給我抓的小白兔,而想到靖王爺,我心裡是暖暖的,感覺他就像是一道溫柔的陽光,不管什麼時候出現,都會讓人感覺到溫暖。
砰……
而突然間,我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回過頭看時,卻是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上,而且身上有血跡,鮮血更是流淌出來!
「啊……」
隨後,窗外便傳來了凄厲的叫聲。
我一皺眉,起身過去一看,心中一凜,躺在血泊中的那個人,竟然是段奚落,怎麼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