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賺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賺
要不是現在有外人在，唐穀山都能激動的跳起來，閆主任的反應都在唐穀夢的預測之內。
當時候的唐穀夢這麽說的時候，唐穀山還有些不信。
不過唐穀夢說了，現在飯店那麽多，國賓大飯店的價格比別的小飯館高，要想留的住客戶，就要有別的飯館做不出來的東西。
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冬天的北方天寒地凍，吃的方麵更是匱乏，新鮮的蔬菜絕對是獨一份兒的。
隻要有點遠見的管理人員，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且為了能夠穩定在餐飲的地位，必定會要求自己隻供貨一家。
有唐穀夢之前的預警，唐穀山信心大增，剛剛因為接了大單而激動的心情平複了不少，回道:“如果閆主任能夠拿下所有的菜，我絕對答應閆主任的要求，不過閆主任剛剛給的數字有點少，到時候你不買我的菜，也不準我賣給其他人，最後都爛在地裏了，這部分損失誰來承擔？”
閆主任沒有說話，但是有些僵硬的神情可以看得出來，對於這個答複並不滿意。
唐穀山頓了頓後接著說了起來：“雖然不能保證隻供應國賓大飯店，但是我們可以答應，在鎮上，我們隻供給國賓大飯店。”
話音落下，閆主任麵色好了很多，看向唐穀山的眼神有些不一樣的，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小兄弟的目標遠大啊，做生意看得長遠，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不敢當不敢當，就是掙點小錢，養家糊口罷了”，唐穀山看閆主任的態度轉變，也鬆了一口氣：“您看，要是這事定下來，我們先把合同簽了？”
唐穀山的一句話，讓閆主任有些刮目相看了：“小兄弟來的時候還帶了合同？”
唐穀山笑了笑：“流程正式一點，你好我也好。”
合同是唐穀夢手寫的，一式兩份，條款簡單，但把重要的風險點都寫了進去。
閆主任很快就看完了，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簽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這次出門必須要賣完車上所有的菜才能回家，本來計劃怎麽也得晃蕩一天的時間，才能進去把筐子騰空間。
沒想到這才幾個小時，就把車子騰空了。
等著發店的後廚卸了菜，稱了重，結了錢，唐穀山父子倆才趕車踏上了回家的路。
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沒有了唯一的溫暖，坐在車沿上還有些涼，唐穀山父子倆保持著同一個一台，手插在衣袖裏，背佝僂著，兩個人擠在一起，說著話兒，任由著驢車帶他們回家。
唐穀山想到今天的事情，忍不住誇了唐穀夢一句：“爸，我覺得穀夢現在不簡單。”
唐家根看著前麵的路，應道：“嗯，腦子靈活性，膽子大，之後造化小不了。”
唐穀山看老父親的想法和自己差不多，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我想跟著穀夢幹，你覺得怎麽樣？”
唐家樹轉頭看著唐穀山問道：“幹什麽？”
唐穀山說道：“種大棚啊。”
唐家根罵了一句：“堂堂大男人，不想著怎麽自己掙錢，就想著跟在女人身後，沒出息。”
唐穀山冷哼了一聲：“我要是有點出息，還至於快三十的人了，天天窩在這山溝溝裏種地，早就不知道跑哪裏發財去了。”
“以前穀夢一心讀書，基本上跟我們不說話，這段時間交流多了額，我發現讀書人就是不一樣，懂得道理都比我們多一點。這一次出來你也看到了吧，當時候穀夢說要種大棚的時候，你還不同意，今天看到了吧，這才幾句話的功夫，錢就到賬了。”
唐家根不屑的看了唐穀山一眼，打擊道：“你隻看到了今天掙的錢，你知道穀夢這個大棚花了多少錢嗎？”
本來做大棚的事情，唐穀夢就沒打算讓唐家根夫妻掏錢，再加上自己也用不著要唐家根夫妻兩個掏錢，唐穀夢就沒提過這件事。
唐穀山歎了一口氣：“不過看那材料的質量，應該便宜不了，我要是自己單幹，肯定拿不出來那麽多錢的，還不如跟著穀夢看，她出錢，我出力，也行啊。”
唐家根看唐穀山不是一時興起，便開口勸解了起來：“你也看到了這生意掙錢，其他人就看不到了，村裏可沒什麽秘密，用不了幾天，村裏人就都知道咱家種大棚掙錢了，到時候都想著從裏麵分一份利益，怎麽辦？”
唐穀山沒有說話。
唐家樹：“之前穀夢找我讓你幫忙負責給考古隊做法的時候，我們聊了一會兒，我們想著給你機會，讓你去參選村長。”
“我才不去。”
，當村長可不是什麽好做的活計，做的好了，自己一個人累死累活，稍微占點便宜，就被人從背後罵，以前唐紅衛當村長的時候，村裏沒少人罵他，更有一個厲害的，還半夜往他家院子裏扔石頭，堵他家的鎖眼。唐穀山可不想以後也活成那個模樣，想也沒想得拒絕了。
“你也知道穀夢種大棚掙錢，但是也招人恨，到時候有那壞心思的人去破壞大棚，你能管著嗎？要是其他人當了村長，逼著穀夢把種大棚的技術交出去，你能幫了她嗎？”
唐穀山：“怎麽幫不了，咱家那麽多的男丁，還能讓別人給欺負了。”
“二愣子”，唐家樹罵了一聲：“你家男丁再多，能多得過全村人，隻知道打打打，到時候連累的大大小小三房人家全都被趕出三裏灣，你負責啊。”
“讓你當村長，就是在幫穀夢的忙，幫著穀夢在村裏站穩了腳跟。這也是穀夢希望你能做到的。”
唐家樹話音落下，唐穀山沒了話說。
一直到家的時候，唐穀山都有些心思沉沉的。
驢車到了三裏灣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唐穀山直接趕車去了唐家。
看到唐家樹父子兩個，方秋紅還有些驚訝：“這麽就賣完了？”
說起賣菜的事情，唐穀山恢複了一些生氣：“賣完了，而且那個飯店的領導還說要我們供應他一個冬天的菜量，到時候大棚裏一般的蔬菜都不用發愁了。”
方秋華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這是好事啊，你怎麽還沉著一張臉，有這個好消息，我們明年大棚就能按照計劃擴產了。”
唐穀山點了點頭，看著唐穀夢的房間裏亮著光：“穀夢在家吧，我找她說兩句話。”
“在的在的，進去吧“，唐穀山離開，方秋華和唐家根說了起來：“大哥，既然大棚的銷量這麽好，你看你們家明年要不要也種幾畝大棚。”
“嗯，我也有這個想法，不過這搭一個大棚得不少錢吧，我還得問問穀夢，提前把錢準備著。”
說到錢，唐家樹把今天收來的錢都交給了方秋華：“這是今天賣菜的錢，你點點，看數對不對。”
十二張大團結，方秋華很快就數完了，之後抽了一張出來，遞給唐家樹：“大哥，今天的事情還是多虧了你和穀山，這是你們的辛苦費，也是我們家的心意。”
唐家樹沒有接：“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家裏日子好不容易好點兒，有錢了攢著，以後後麵有什麽意外需要。”
方秋紅直接將錢塞進了唐家樹的衣兜裏：“一碼歸一碼，這錢是該你們得的，大哥就別跟我客氣。”
唐家樹把錢掏出來，放在桌上：“家裏孩子多，備著點才是。我要是明年搭大棚錢不夠，少不了借你們的倒騰，到時候再說吧。”
“大哥……”
這邊的兩個人在為了十塊錢推來推去。
另一個房間裏，唐穀夢和唐穀山也在聊著。
“回來了？”
看到唐穀山進門，唐穀夢隨口問了一句，那態度好像算準了唐穀山這個店就能回來一樣。
唐穀山拿出走之前唐穀夢給他的錢：“這是你之前給我以防萬一要在城裏住店的，我們晚上趕回來了，也用不著。”
唐穀夢沒有接：“今天辛苦大哥和大伯了，這錢就不用給我了，算是我的感謝費。”
“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反正冬天也沒什麽事情做，在家裏也是歇著打牌。明兒個幫你們出去送了貨，其實也讓我漲了見識，這就夠了，再拿錢就外道了。”
唐穀夢聽這話音，看樣子這一次是有不少的感悟，也來了興致，問道：“這次出門感覺怎麽樣？”
唐穀山抬頭看了看唐穀夢，突然有些汗顏：“穀夢，說實話，我以前挺看不上你的，覺得你就是窮人家的孩子，富人家的牌子，讀了點書，就忘了本，看不上我們。這次的接觸下來，我才知道誤會你了，我給你說聲對不起。”
開口就是道歉，唐穀夢一時語塞了。
不過就唐穀夢以前那個德行，別說其他人，就是她自己，可能都會看不慣。
按照唐穀山的話口，對自己一直都是看不上的，但是前世自己出事，這個大哥永遠站在自己的身後，讓唐穀夢知道自己還是有家裏人撐腰的。
這一刻，唐穀夢才真正知道家人的意思，就是全世界都拋棄你的時候，家裏人會永遠站在你的身後，支持你，幫助你。
一時間，唐穀夢的腦子裏閃過了很多的念頭，但很快就消散。
唐穀夢看著唐穀山，咧開了嘴角：“以前我的性子是有點軸，也是出去的這半年，學會了很多。大哥不用覺得對不住我，你雖然嘴裏說著看不上，但是每次村裏有人說我家壞話的時候，你總是第一個衝出來。我還記得小時候，村裏的鐵蛋欺負我，也是你帶著幾個堂哥把他嚇唬了一頓。在我心裏，你們就是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唐穀山點了點頭：“是，我們是家人。我……”
唐穀山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了起來：“穀夢，如果我跟著你幹，幫著你種大棚，你覺得怎麽樣？”
“這是好事啊”，唐穀夢的臉上的笑容不作假：“我本來對地裏的事情就不是很熟悉，就這次的大棚，全靠我媽一個人操持著，她年紀大了，總得有人幫忙才是。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大哥為什麽突然會有這種想法。”
唐穀山老老實實的回道：“我想掙錢。”
“別看我們家在村裏算是生活水平比較好的家庭，但是和人家鎮上的人相比還是差遠了，而且因為我們的農村的，我們孩子出門讀書，都會被鎮上的人笑話。我想掙錢，到時候在鎮上或者縣城買個房子，把戶口轉成城裏的，孩子們也能生活好些。”
唐穀山這麽一說，唐穀夢也記了起來：這個年頭，戶口是個很重要的東西，城鎮和農村的戶口待遇有很大的差別，以致於還衍生出了串門走後門辦戶口的情況。
唐穀夢沒有急著否定唐穀山的想法，而是說起了自己的觀點：“大哥，雖然我們有了城鎮戶口，但是家裏人還是種地的，別人說起來，還是看不上我們，這個不是戶口就能解決的。”
唐穀山愣了一下，定定的看著唐穀夢。
唐穀夢笑了笑：“大哥，我也是讀過書的，我知道城裏的孩子是多看不上村裏的孩子，這不僅僅是戶口的問題，更是一種觀念的問題，所以我想種大棚，我不僅自己種，還要帶著你們種，讓全村人都種，我想讓我們村子成為遠近聞名的大棚地，讓所有人都知道三裏灣的大名。”
“我們靠自己的努力發家致富，我們靠自己的雙手過上讓城裏人都羨慕的好日子，到時候，城裏人就不會再用那種高高在上看不起的態度對我們了。我們也能讓我們的孩子，和城裏的孩子享有一樣的權利，一樣的地位。”
唐穀山被唐穀夢說動了：“是，我們要讓別人承認我們很厲害，不能投機取巧的去做假城裏人。”
“是，所以大哥你想做大棚，我不反對，但是我覺得你的能力，不應該隻是做大棚，而是能做更有價值的事情。”
哦哦哦
那天晚上，唐穀夢和唐穀山聊了什麽，隻有他們兩個知道。
自那天之後，唐穀山整個人就沉穩了很多，心神都放在了飯堂的事上。
飯堂招人的事情是公開進行的，分了三個環節，備菜，炒菜，洗鍋洗碗，書記，唐穀山，會計，向隊長做評委投票，得票高的被錄用。
人選定了，考古隊正式入住三裏灣，食堂忙碌了起來，大棚的蔬菜也找好了買家。
這半年無時無刻不在謀劃的唐穀夢，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阮夢和陳子斌是在臘月二十八登門的，帶著大包小包的禮品，又一次引起了村裏人的關注。
不過這些唐穀夢都不知道，正在屋子裏和阮夢兩人對賬呢。
“得了，辛辛苦苦幹了幾個月，一分錢都沒有，還賠進去了一堆。”
對完賬的陳子斌癱坐在椅子上，極為嫌棄的說了一句。
唐穀夢笑了笑：“年後錢都收回來就好了，到時候一定先給陳老板把賬結了。”
陳子斌趕忙擺了擺手：“我就是開個玩笑，雖說這兩個月辛苦了些，不過我還是很高興的，幹起來也有勁，肯定沒問題。”
唐穀夢也沒說什麽客氣話，直接說起了自己的打算：“我們現在的廠房上上下下加起來也就是四百平，現在的機器放著已經很擠了，如果以我們現在的規模，想要把工廠做大很不容易，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擴大規模了。”
阮夢點頭應道：“是啊，現在出來我們兩個住的屋子還有些空間外，其他地方都堆滿了東西。”
“而且這次的訂單量大，我們人少的情況下，耗時就會多，每天都得加班，好幾個員工私下都開始抱怨了。”
陳子斌不直接接觸公司的事情，但是作為一個銷售人員來說，也有自己的看法：“一半服裝的做貨周期都是一個月，我們現在三個月了，還沒有生產完，確實是個大問題。”
“不過，我們前期啟動資金不足，要先想好生存的問題。”
唐穀夢和阮夢認真的聽著陳子斌的分析。
“我們廠房現在在的那塊地，是政府規劃的居住區，因為現在還在完善中，所以我們廠子暫時沒有問題，不過一旦後期政府規劃落實，我們就要立刻搬走。”
唐穀夢皺起了眉頭：“斌哥，這小子你是聽誰說的？”
“啊”，這下輪到陳子斌驚訝了：“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嗎？”
看唐穀夢兩人的神情不像是作假，陳子斌猛地一拍額頭，說道：“你們不是本地人，不知道這情況很正常，正式文件要到明年三月份才能公布，能早點做準備也好。”
“做生意不能隻看自家門前的事情，行業動態，政府規劃，這些都很重要，以後你們也要多參加一些活動”，說完，陳子斌思考了一下：“以後有什麽活動或者飯局，我帶你倆見識一下。”
唐穀夢連連點頭，這方麵自己一直有些欠缺，上輩子開廠也是因為機緣巧合抱上了一個大牌的大腿，才能乘著東風一路做起來。
後來被同行陷害，和大牌斷了合作，生意也急轉直下，最後隻能宣布破產。
唐穀夢很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把陳子斌拉進來。
陳子斌沒在多說這個話題，繼續說起了擴產的事情：“我們這一次擴產，就要看的遠一點，之前未來三十年，我們的廠子不需要再動地方。”
“所以未來廠房規劃，設備，以及人員等這些都要考慮進去，才能確定廠房選址。”
“我的建議就是買一塊地，廠房我們自己蓋，然後請一個專業的設計團隊，一開始就把廠房規劃好。”
唐穀夢答道：“我也是這麽計劃的，專業的事情要留給專業的人去做。不過，在找別人之前，我們也應該有一個明確的需求，所以我這段時間，就把這事做了一下。”
唐穀夢拿出自己做好的企劃書，寫的清清楚楚。
唐穀夢：“我未來計劃的年產量要超一千萬件，員工至少需要千人，如果按照斌哥的建議，我們買塊地，估計得用不少錢，就是今年這批貨的利潤都拿回來，我們也負擔不起。”
唐穀夢說的一切已經超過了阮夢的了解範圍，她現在還沉浸在巨額的金錢數字中。
陳子斌正細細的翻閱著唐穀夢寫的企劃書，嘴上沒有說話，但是心底裏，陳子斌徹底的服氣了唐穀夢。
這企劃書寫的很完整，在陳子斌的印象中，還沒有企業能達到唐穀夢企劃書中的那樣。
按照現在的市場趨勢，未來十年裏，大部分企業都會為利息驅動，為搶占市場份額擴張，不會專注於企業內部的發展。
這樣一來，按照唐穀夢企劃書建成的新廠房，必定會引領行業。
陳子斌按壓著心中的激動，抬頭看著唐穀夢，建議道：“要不要考慮貸款。”
唐穀夢做生意一直有一個原則，就是有多少錢，使多少力，不借別人錢，不花未來錢。
貸款說實話就是把未來要掙的錢拿回來現在花，這是一種超前預支。
做生意本就不可能一帆風順，唐穀夢不想被這個生意，直接套牢未來幾十年。
看唐穀夢猶豫，陳子斌發揮自己三寸不爛之舌，開始勸解：“以你的規劃，我們的錢肯定不夠，如果不想依靠外界的力量，隻能一點一點的發展。”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想的是先租廠房，然後慢慢積累資金發展。等我們自己的廠房建起來之後，再搬遷過去。”
“但是按照這兩年的發展速度，等我們有了資本的時候，好地段的地都沒了，我們隻能往郊區發展。”
“這樣的變動，搬遷成本的增加，我們先忽略不計，員工的影響，我們卻不能忽略，如果到時候因為上班距離問題，員工流失超百分之三十，我們的產量至少要縮水一半，我們完全就是自己把自己的脖子勒住了。”
唐穀夢點頭，這個她也想到了，所以現在的她開始有些猶豫。
“如果我們能貸款，以我們廠現在的資產做抵押，貸到的錢可以供我們周轉，後麵就不發愁了。”
唐穀夢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顧慮：“我們服裝廠也是剛剛起步，市場到底能不能容納我們的衣服還是未知數，如果我們的衣服賣不出去，手上還有貸款，到時候怎麽辦？”
“我一個人怎麽來都行，但是你們不一樣，你們有家庭，有孩子，到時候讓家裏人跟著你們無家可歸，四處流浪嗎？”
陳子斌笑了笑：“穀夢，你能為我們考慮，說明我們跟著你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但是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生意人的本質都是賭徒，賭贏了身纏萬貫，賭輸了傾家蕩產。我不知道阮夢的想法是什麽，但我自己本就是一個賭徒。”
“我年紀比你們大，從事服裝這個行業也已經二十年了，以前是自己有一家裁縫鋪子，幫人做衣服，後來我不甘心就這麽安逸下去，就偷偷跑到了南方，去了港城，做起了服裝的生意，那時候我資產也有數十萬。後來，大陸這邊的勢頭好了，我又離家多年，便周轉回了回了國，打算在國內開展新發展。”
“不過大陸和港城的發展終究是不一樣的，隻用了一年的時間，就賠掉了之前一半的資產。家裏人勸我不要再魯莽，拿孩子和婚姻逼我。”
“人這一輩子奮鬥不就是為了讓家人過上好日子嗎，要是自己有錢了，家都散了，還有什麽意思，所以我也打消了奮鬥的念頭，安安心心的做了一個二道販子。”
“當時候你們邀請我的時候，我的野心又懂了，而這兩個月的來回奔波，我也看到了我們雙夢服裝廠的發展潛力。雖然我自己是一個失敗者，但是作為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我可以保證，未來的雙夢，可以做服裝行業的龍頭，所以這次我願意押上未來十年的，或者二十年的身家，博一次、”
阮夢見狀，也趕緊表態：“妹子，姐以前也就是一個服裝店的小老板，我能有今天，離不來妹子的拉扯，妹子你有什麽想法，當姐姐的我也全力以赴的支持你，所以姐這邊你也不用有任何的顧慮，打不了就回來繼續做服裝店買衣服了，”
唐穀夢見多了因為利益的損失，原本的合夥人分崩離析，就連自己前世的丈夫，也是因為賠錢，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差，最後直卷款跑人。這也是為什麽一開始自己就否定貸款的計劃。
而此刻阮夢和陳子斌的態度，無疑給了唐穀夢一份力量。
當即，唐穀夢就做了決定：“行，那我們就辦貸款。”
一起享過福，一起患過難，這樣的感情才會更加堅固，三個人現在目標一致，幹勁都回到了身上。
陳子斌直接把貸款的事情攬了過來：“現在南方的政策已經出台了，大力支持企業發展，雲山市也出台了招商引資的政策，我們辦貸款應該會很順利。而且我這邊也認識幾個這方麵的人，你看什麽時候有時間，大家聚在一起吃個飯，好好聊聊。”
“正月初十開始，我要去帝都參加比賽，比賽期間說過不準離開帝都，所以最後能在初十之前，不然再約時間就完了。”
“我今天回去先聯係一下，有消息再通知你”，說到這兒，陳子斌看了看唐穀夢略有些簡陋的房子：“你們家也沒個電話，要是有消息，我也不方便通知你啊。”
“我初五會去廠裏，把後續的事情都安排一下，如果確定了，你直接去廠裏找我就行。”
服裝廠的事情定了下來，把賬目都對清楚之後，阮夢和陳子斌今天的任務完成了。
臨近年關，大家都急著回家，方秋華本要留兩人在家吃飯，奈何陳子斌當天還要趕回市裏，匆匆離開了。
等到陳子斌兩人走後，中午吃飯的時候，方秋華才問了起來：“我上午本來打算找你問問中午吃什麽的，剛好聽到你們說要貸款，缺多少錢，家裏看能湊給你湊湊就行了，幹啥子要去借別人的錢怎麽辦？”
唐穀夢沒想到這事會被方秋華知道，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回道：“我們缺好幾十萬呢，不是家裏湊湊就能湊起來的，再說了也不是借別人的錢，是借銀行的錢，我們也是要有資產抵押的，這個我自己處理就好，不用你們擔心。”
“我們怎麽不擔心，你要是還不上人家的錢，最後還不是也要灰溜溜的回來，我們養你。咱莊稼人做事就要腳踏實地，不要學那些人的狡猾。”
方秋華沒有具體說名字，但是聽得出來，說的就是阮夢兩個。
唐穀夢笑了笑，這事我心裏有數，不用你們管了。
方秋華歎了一口氣：“穀夢啊，家裏條件不好，但也不缺你吃，不缺你喝，咱生活過得去就行，不要想太多。”
“媽，開弓沒有回頭箭，我這攤子都鋪開了，收起來倒是簡單，但是廠裏還有那麽多靠工資吃飯的人呢，我工廠沒了，他們怎麽辦？”
世人都說，企業都是資本家，壓榨勞動力，沒錯，企業就是將勞動力變現，而且盡可能的變更多的錢出來，但是換個角度，企業也替員工承擔了一定的風險，給了他們創造價值的機會。
如果沒有企業的發展，現在的人們還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日子也都是緊巴巴的，生活也就是過得去而已。
任何事物都有其兩麵性。
方秋華遲遲沒有說話，最後所有的一切情緒，都化成了一句話：“隨你怎麽折騰吧，不過家就在這裏，累了就回來歇歇，別把自己逼的太緊了。”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把話說開，吃飯的氣氛好了很多。
這時，方穀城開口了：“媽，我不想讀書了。”
一語驚起桌前人，氣氛一下子崩住，所有人的實現都落在了方穀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