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想見他最後一麵

  第5章 我想見他最後一麵


  ICU重症護理病房。


  沈繁星躺在裏麵，搶救手術後，她還昏迷不醒。


  危險還沒有過去，還不能探病。


  封禦霆隻能站在外麵，隔著透明的玻璃窗看沈繁星。


  那張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生機，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她平躺著，薄得像是能被一陣風吹跑的紙。


  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消瘦了？

  封禦霆心口說不出地煩悶。


  明明在他的印象裏，沈繁星從來不是這樣的。


  眼前的沈繁星讓他無比陌生，又讓他陣陣難受。


  記憶中的沈繁星有一張清秀幹淨的臉，臉上始終掛著笑。隻要他回去，沈繁星就會準備飯菜、換洗衣服。


  她總是迫不及待地迎上來，一張嘴不停地和封禦霆說話，從早到晚都不嫌累。


  就算他嫌煩了，一句也不搭理，沈繁星也不會抱怨，隻是一個勁地討好他。


  可是現在，那個吵鬧的女人緊閉嘴唇，唇肉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安靜得讓人害怕。


  封禦霆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沈繁星的臉頰。但是他的手被那堵玻璃牆擋住了，無法觸碰沈繁星。


  就像他們之間，有著種種隔閡，越不過去。


  他覺得沈繁星不了解自己，但他更不了解這個妻子。


  封禦霆不禁想，每一次輸血過後，沈繁星也會變得這麽虛弱嗎？

  每一次輸血，他隻會陪著封淼淼。


  每當他看著封淼淼恢複一些，心裏就會鬆一口氣。他必須照顧好封淼淼，就算她是抱養的妹妹，也是他的責任。


  但是封禦霆從來沒有考慮過沈繁星。


  他不知道，沈繁星會消耗、磋磨成這樣……仿佛把她自己的生機都給了封淼淼。


  他以為，錢和名分，都彌補一切。


  可現在他看著那道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脆弱身影，第一次不知所措了。


  封禦霆怔怔的立在沈繁星的病房前。


  他的慌亂與不安接連不斷地從心口冒出來，讓他煩躁的捏著眉心。


  一段簡單的婚姻交易，為什麽會變得一團亂？


  沈繁星嫁給他成為封太太，救他的妹妹。就算封淼淼不是封家親生的，但這中間對沈繁星又有什麽影響？

  他給沈繁星的，一樣不會少！


  難道沈繁星要的，不是這些嗎？

  她在意的是他和封淼淼的關係，在意他對她和封淼淼的態度……


  她愛他？

  她誤會他和封淼淼？


  她嫉妒，想不開？

  封禦霆伸手貼在玻璃上，隔空撫摸著裏麵的沈繁星。手掌在玻璃表麵印痕跡，就像是他心裏烙下的關於沈繁星的種種印記。


  無論他再怎麽否認，他早就開始在意這個嫁給自己的女人了。


  封禦霆低聲喃喃。


  “沈繁星，你快點醒過來。”


  “你要是喜歡我，至少，親口告訴我……你是我的太太，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死！”


  封禦霆一直站到天亮。


  直到一通緊急電話打過來，“喂，封先生，淼淼小姐她……”


  封禦霆皺緊眉頭。


  “好，我馬上過去。”


  或許，他也是時候和封淼淼說清楚了。


  他照顧妹妹是應該的，但也不能淩駕在所有的事情上，犧牲沈繁星。


  就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沈繁星的手指動了動。


  重症護理室警報“滴滴”響起，醫生們連忙衝進來。


  雲挽月得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醫院。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醫生們檢查完，從裏麵走出。


  “病人的家屬在嗎？”


  雲挽月立馬上前，緊張又激動：“我，我是她的朋友。”


  “病人現在醒了……但是，請做好心理準備。病人情況很糟糕，有什麽要交代的，抓緊說吧。”


  雲挽月捂住嘴，難以置信，眼淚從眼角滾落。


  “她還那麽年輕，怎麽會……”


  醫生惋惜的離開，雲挽月裝的若無其事換了無菌服進去，卻不知，她那雙通紅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一切。


  當看到病床上毫無血色，骨瘦伶仃的沈繁星後，雲挽月的淚再也控製壹扌合家獨γ不住。


  躺在病床上的沈繁星對著她笑，雲挽月蹲在病床前。


  “小月，他來過嗎？”


  這一句話，讓雲挽月鼻尖一酸，眼淚不爭氣又落下來。


  沈繁星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苦澀一笑。


  雲挽月忍不住安慰她：“他來過的，隻是今天恰巧不在。”


  “我想見見他，最後一次……”沈繁星伸手拉了她的衣袖，乞求。


  “我去打電話，你等著，我一定把他帶過來。”雲挽月二話不說，爭分奪秒地跑出去。


  沈繁星想要說一聲謝謝，卻沒有力氣。但當她看著窗外，眼神卻一點點變得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