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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飛將單雄信

  「懋功已經被魏玄成勸服投了唐了。」剛坐下,就聽到了一個大新聞。


  眾人看著單雄信,不知他從何處得到的消息,王小麥聽到魏徵的名字更是提起了耳朵。


  單雄信喝乾了一碗酒將酒碗放下:「昨夜進宮得到的消息。」他是封的是正三品的大將軍,雖然有名無實,但隸屬高官,昨晚上和其他重臣一起陪著小皇帝守歲。


  「只怪魏公識人不明,錯信了那邴元真,卻看錯了懋功。」秦瓊一巴掌把矮桌險些拍散,桌上的碗碟都跳的老高,又重重的落下。


  「邴元真?」王小麥倒是聽說過這個人,也是最早跟隨翟讓起義的將領,是瓦崗軍的核心元老之一。


  單雄信聽到這個名字咬牙切齒,凶相畢露:「和王世充決戰前他就已經投靠了洛陽,可恨我們這些人都蒙在鼓裡,中了此人的奸計。當日聽他為王世充討要糧草說盡好話就覺得不對勁,後來果然露出他的黑心肝。」


  糧草?王小麥心中一動:「我道當日與魏徵一起計算軍資之時竟有一批糧草送往王世充處,當時還以為是弄錯了。」


  秦瓊長嘆了一口氣:「小麥你不知道,當日我們定計要與王世充決戰。邴元真便跳出來說王世充有投誠之意,為安其心,魏公便撥了一批糧草給了王世充。沒想到,這卻是那邴元真為王世充使得緩兵之計,王世充得了糧草,便馬上厲兵秣馬,根本就沒了投誠的意思。」


  原來如此,沒想到瓦崗內部竟然出了姦細。


  「當日北邙山戰敗,我帶著殘部一路從偃師城北退到了洛倉,那裡的守將正是這邴元真……」單雄信見王小麥不了解事情的始末,便從頭到尾給了講了一遍。


  單雄信帶著殘部退入了洛倉,邴元真當晚便趁這些殘兵敗將熟睡之際統統把他們都綁了個結實。


  李密也於當晚趕到了洛倉,但已經聽聞邴元真投了王世充,便在洛倉外的洛水邊紮下了營,暫且按兵不動,待王世充追兵一到要度過洛水之時,趁其半渡而擊之。不能不說,李密在那樣的危急情況下還能作出這樣的決斷,此計不可謂不高明,但是他卻不知道,王世充早就在邴元真駐守的洛倉城內埋伏了一部人馬。


  第二天天剛亮,王世充的部隊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打開城門直奔李密大營而去。李密的偵查部隊一直緊盯著洛水的方向,一夜都沒發現敵人。直到洛倉出來的敵軍衝到了眼皮子底下,李密部才察覺到,但此時已經為時已晚。毫無準備之下,李密再次大敗,倉皇逃走。


  而被邴元真綁了的單雄信等人卻被王世充軍一概俘獲,那邴元真為了為自己開脫,還聲稱單雄信也早已勾結了王世充。王世充為了坐實這個言論,特意封了單雄信一個有名無實的大將軍之職。但那邴元真卻被封為滑州行台僕射,成為了王世充麾下的一員實權大將,鎮守一方。


  很多原來瓦崗的將領都聽說了此事,說他輕易屈從,對故主毫無忠誠可言,單雄信被扣上了一頂不忠的帽子。


  王小麥看著悲從心起的單雄信,舉起手中的酒碗:「單二哥,以前就聽說你是江湖上受人尊重的好漢。忠不忠心,並不是給外人看的,清者自清,單二哥是豪爽之人,何必在乎誹謗者的胡言亂語?若是你因此事就此消沉,卻正好中了那旁觀的下懷,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什麼忠不忠的,對的起自己的良心最重要。


  「就是!」程咬金也舉起碗,「二哥你一身的本事,如今咱們兄弟只是虎落平陽,早晚還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秦瓊也同樣端起了酒碗。


  單雄信攥著拳頭,端起碗來一飲而盡,卻仍是一臉的凄然。


  秦瓊對程咬金使了個眼色。


  程咬金點點頭附到單雄信的耳邊低言了幾句。


  單雄信卻是使勁搖著頭:「我如今已經背上了不忠之名,」臉上掛著凄然笑容,「當日魏公殺翟司徒之時,我等便未盡到忠義。如今又投了王世充,倘若再背主投唐,這不忠之名便坐實了。三姓家奴,以後有何臉面在這世上活著?早知今日,還不若當時隨翟司徒共赴黃泉。」翟司徒就是翟讓,瓦崗的創始人,後來把位置讓給了李密,李密封他做了司徒。再後來與翟讓交好的那些將領勸他奪回大權,這件事被李密知道后,便先下手為強殺掉了翟讓。


  王小麥搖了搖頭,單雄信這人雖然不錯,但是卻有點死腦筋。這個年頭連徐文遠這種飽學鴻儒都知道變通,他卻抱著個忠字不撒手,節操感太強了些。可能早年混跡江湖打家劫舍做山賊的時間長了,被那一套所謂江湖上的「忠義」的價值觀洗腦了。


  秦瓊這樣的好漢,從參軍入伍開始,也是改換了好幾次門庭。一開始是隋朝正規軍,本來是剿滅瓦崗起義的,後來卻隨著裴家父子投了死敵瓦崗。現在雖在王世充手下,卻在謀劃下一次跳槽。


  眾人皆是一聲長嘆,不再勸告。


  「對了,小麥,」秦瓊轉過頭看著他,「今日在殿上為何那王世充對你另眼相待?」


  王小麥心說你就是想問我這事啊,搖了搖頭:「我也不知為何王公為何對我這個無權無勢,品級又不高的人另眼相看。」


  「想來這王世充是看中了小麥兄弟的才華,又覺得他是個可以拉攏之人,便給些小恩小惠。」程咬金分析道。


  「王世充此人狡猾多詐,愛給人口頭便宜,你切莫被他這笑面虎給騙了。」秦瓊提醒他道。


  「三位放心,我會有所防備的。再說我現在一個職卑位低的教書先生,想來他也不會對我有何想法。」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皆是對洛陽接下來的局面不抱樂觀的想法。今日朝會王世充當著皇帝的面邀買人心,怕是他心裡已經等不及要坐那把龍椅了。


  「唉……」王小麥嘆息一聲,若是這三人以後再戰場上遇到,豈不是要上演一副手足相殘的慘劇。可是看這單雄信,委實有些食古不化。想到最後這樣一個英雄會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王小麥就惋惜無比。


  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家中,猛然想起答應宋老三要想一門長久的賺錢法子,又打起精神,抄起桌上的筆畫起了設計圖。


  大年初二。


  王小麥被外面的爆竹聲吵醒了,想起自己的年假就這麼被人霸佔了,真是好生鬱悶。


  國子監就在皇宮的旁邊,因此走的和昨天一樣的路。憑著記憶找到昨日的攤位,便看到那女子披著件厚厚的棉襖單手撫著面頰正坐在一張桌子上。


  「郎君來了……」女子看到王小麥嫣然一笑,把敕書遞給他。


  「今日怎麼生意如此冷清?」王小麥一屁股坐在了她對面。


  女子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來退到一邊:「昨日是大朝會,自然生意好。小店雖然極少有像郎君這樣的官員光顧,但那些官員的車夫馬卒平日里卻是不少。今日是休沐期,人便少多了。郎君還沒吃早飯吧?」


  「和昨日一樣,麻煩小娘子了。「


  」對了,還未請教小娘子尊姓大名?」王小麥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說完就後悔了,在古代隨便問人家女孩子姓名,會被誤認為對人家有意思,雖然他確實有那麼點意思。


  女子聞言臉色冷了下來:「奴家孫氏,柔娘。」不過她一個開門做生意的婦人,本就惹人非議,心裡想著和氣生財,如今倒是不好開口拒絕這登徒子,只好對他不假辭色,讓這人知難而退。


  「你別誤會,我不是那意思……」王小麥急忙解釋。


  女子撇過頭,卻是不再看他,轉身忙碌去了。


  唉!王小麥捂著額頭,真是越描越黑。


  不一會兒,柔娘冷著臉便把東西上齊了,一句話不說的走入了屋內。


  王小麥苦笑著搖搖頭。天下漂亮的姑娘千千萬,自己卻對一個有夫之婦產生了想法,這不是賤嗎?難道要學那西門大官人,不行不行不行……


  心情複雜的吃完東西,從錢袋裡抓了一把五銖錢一股腦的放在了桌上,連聲告辭也沒說就灰溜溜的走了。


  進了國子監辦好入職手續,轉身剛要走,那小吏卻又叫住了他:「不知王助教對役力有何要求?」


  「役力?」王小麥撓撓頭。


  小吏一番解釋,王小麥才弄明白原來所謂役力就是官府免費給官員配備的僕人,算是古代官員的一項福利。


  「會喂馬的。」王小麥想了想說。養馬是件麻煩事,馬比後世養車還要嬌貴,從餵養的草料,到疫病的防治,還有繁殖,是一套複雜的工程,非專業人士不能駕馭。


  「我看看,」小吏翻開一本冊子,「有一個執衣家裡倒是馬夫出身,不過年齡小了些,只有十一歲。」


  是小了些,王小麥有點抗拒使用童工。轉念又一想,十一歲的孩子,若是落在哪個兇惡的主人手裡,怕是還不如跟著自己。「就他了。」


  國子監又稱國子寺,轄國子學、太學、四門學、書學、算學五個學科,是古代的最高學府。不過這時候的國子監規模遠不如後來朝代規模那麼大,就學者都是貴族或官員的子孫,是名副其實的貴族學校,同時也是統管教育的一個行政機構。


  稍微熟悉了一下國子監內的環境,王小麥便把自己關進了辦公室開始冥想。


  「咚咚咚。」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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