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他的氣息將她包裹，讓她安心
第63章 他的氣息將她包裹，讓她安心
淩晨，李芸脫離危險，轉到普通病房。
不過麻藥沒過，人還沒醒。
理理坐在病床邊，看著母親憔悴虛弱的臉，冷淡地輕聲道：“爸，你也熬了一晚上了，回去睡覺吧。”
貝博眼風鬼祟地瞥了瞥薑淮言，又瞥了瞥理理，“不，不睡了，我沒事，我在這守著等你媽醒來好了。”
薑淮言說：“叔叔，您一把年紀，熬太久對身體沒好處，別阿姨沒恢複你又倒下，況且貝嘉寶不是在家嗎？他早上醒來吃什麽？”
後麵兩句可謂說到貝博心坎上去了。
哪怕貝嘉寶二十多歲，他依然擔心當媽的不在兒子連一口飯都弄不到嘴裏。
貝博捏了捏褲腿，看看無聲無息躺著的李芸，“那我先回家睡會，之後再來替你啊理理，哦對了，理理，你媽醒了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這麽慌張，就差把“做賊心虛”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理理低著頭，嘴角牽起嘲弄蒼涼的弧度，“我會通知的，你快走吧。”
“那行，那行。”貝博慢吞吞地走出病房。
薑淮言去確定房門關嚴實了，轉身對理理輕頷首。
然後進洗手間避一避。
理理深呼吸一口氣，手指顫顫巍巍地撩起母親的袖子，看到小臂青紫的痕跡，眼淚脫眶而出。
她埋下腦袋，咬牙切齒，“王八蛋！”
貝博在的時候，醫生大約猜到問題所在，隱晦地表明李芸身上有多處被打的痕跡。
此刻猜測被證實，理理痛苦地快要喘不上氣。
努力壓製住負麵情緒，將母親的手放回被子底下，又仔仔細細掖了掖被角，理理去洗手間找薑淮言。
薑淮言剛聯係了老宅的阿姨，這個點阿姨也起來準備早飯了，他讓人送點吃的來醫院。
收好手機，就對上癟著嘴巴泫然欲泣的姑娘濕紅的眼睛，他立即伸手抱住她，“老公在呢，崽崽不怕啊。”
理理的眼淚洇進男人布料柔軟的大衣裏，“我看見了。”姑娘哭腔細碎，“他怎麽下得去手……”
貝蕾以前單獨勸過李芸，李芸還說，貝博脾氣差是差了點，好歹沒對她動過手，有些女人被老公打得有多可憐。
而今她成了其中之一。
他們沒有在洗手間待太久，回到病床邊，薑淮言溫聲哄：“崽崽你躺下休息休息，閉目養神也好，快熬了一晚上了，阿姨這我來看著。”
“我睡不著。”理理淚眼朦朧的樣子令人心疼，“我……感覺心揪得疼。”
薑淮言眼底落下一層厚厚的陰霾，自然不舍小妻子這樣難過。
環顧四周，他拉著姑娘坐到陪護椅上，讓她靠他胸口，“那就這麽靠著老公，閉上眼睛稍作休息也行。”
理理神經繃得很緊，整個人接近懸崖邊緣，現在男人身上的氣息將她包裹，她感到一絲心安，緩緩合上眼皮。
老宅的人送來小餛飩，薑淮言疼惜小姑娘好不容易睡著，沒叫醒她，反正裝在保溫桶裏過會吃也沒問題。
……
李芸醒了。
薑淮言才哄著理理吃了兩口小餛飩，發現李芸醒來，理理一下鬆開調羹。
醫生進行一番檢查，表示李芸狀況還好，之後出院了也需要好好調養，多加小心。
看見女兒眼中的血絲，李芸表情悲痛，“對不起……女兒。”她錯了，錯得離譜。
早在發覺貝博發瘋的苗頭時，她便應該當機立斷離婚，而不是想李家那邊會瞧不起離婚的女人。
或者更早的時候，看出貝博的重男輕女和自私冷漠，不該覺得孩子們還小、離了婚會使他們生長在破碎的家庭，而不斷讓步不斷助長貝博的氣焰。
是她害了理理，害了兩個孩子。
“別這樣說。”理理握著母親的手，“您先安安心心養身體，有了好身體再談別的事。”
“不。”李芸神色堅定，“我要和貝博離婚。”
理理回眸看了看佇立在一旁的薑淮言。
李芸閉上眼角，眼角滑落一行混濁的淚，“昨天，我隻是跟鄰居打了個招呼，貝博就說我心思不純。”
貝博的原話十分難聽，辱罵她仗著女兒嫁了個能幹的女婿，老公沒死便尋摸第二春了，打扮得花枝招展對別的男人笑得仿佛站 街 女。
其中夾雜的髒字不必說。
天知道，她是看天氣回暖，換了件顏色鮮亮點的外套，下樓倒個垃圾、去菜市場買點菜，回來路上碰巧撞見鄰居。
實際上這事兒並非第一次發生。
自打貝博經營的小公司破產，他就開始疑神疑鬼，李芸出一趟門他都虎視眈眈。
稍有風吹草動，他便哭喊著自己命苦，公司破產老婆也想跟別人跑了。
非得李芸打扮得邋裏邋遢才放心。
貝博昨日站在陽台上，親眼目睹她跟鄰居問好，她用鑰匙打開家門，聽到他坐在客廳指桑罵槐。
李芸原本把他的話當耳旁風，沒打算搭理他，誰知他罵得越來約難聽越來越荒謬，居然還把女兒女婿牽扯進來。
當了幾十年軟包子的李芸奮起反抗，貝博起初一陣愣神，隨後勃然大怒，抄起了皮帶……
細節方麵的事李芸沒告訴理理，那些話女兒聽了隻會糟心。
不過她態度堅決，“這婚必須離，我跟他……沒有過下去的餘地。”
李芸大病未愈，說話斷斷續續中氣不足，可眼裏閃著灼灼的光，那是期待新生活的蓬勃生命力。
理理：“好，媽你先休養，我跟淮言會給你找律師。”
“媽知道。”李芸再度心酸，都是她的過錯，害的女兒麵臨這種尷尬局麵。
……
下午貝博自己來了醫院。
貝嘉寶一覺睡到中午，貝博生生看著寶貝兒子吃完午飯，然後才來。
原本的心虛在幾個小時睡眠中化為煙霧散去，他變得理直氣壯。
他動手了怎樣？李芸是他老婆，老婆不檢 點，擱在過去還能被拉去浸豬籠呢！
打了兩下又能如何？是她欠教訓！
得知李芸竟敢跟他離婚，貝博怒火中燒，再度握緊拳頭，“好啊！你果然和那誰有一腿！！！”
這架勢不對，趕緊把人架出病房去。
貝博冷靜不下來，哼哧哼哧噴著粗氣，眼睛因憤怒而充血，將仇恨的目光移到理理身上。
“是你，是你慫恿你媽離婚的，肯定是你！哈，我老貝家出了個好女兒，鼓勵親媽和老子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