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醜的空前絕後
第三章 你醜的空前絕後
帕普斯最熱鬧的時候可能就是夜裏了,龐大又風格鮮明的建築。
酒吧的夜景詭譎的讓人迷離,混雜的空氣中也布滿煙酒氣息,燈光快速掃過盛滿洋酒的高腳杯,觥籌交錯曖昧的色調侵蝕著人們麻醉的心。
DJ台上正打的火熱,台下最空曠的卡一目了然,她快步走過去,自顧自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辛辣刺激著喉嚨,心底有說不出的暢快。
陸羨昀迷迷糊糊的倒在陸宸川懷裏,見狀道:“你誰啊?快走開!”
她放下杯子,冷睨著他,嘈雜的環境裏,她的嗓音宛如空穀幽蘭,清楚傳入在座人耳中:“我是你爹。”
其餘人好似習以為常,一旁拿酒來的女人身段妖嬈,精致的妝容頗有異域風情。
“支梔,這次醜的空前絕後啊!要不是你這身衣服,差點沒認出來。”
仿妝萬年不換的衝鋒衣,也就支梔了。
“支梔……支梔……”陸羨昀傻傻的憨笑,被陸宸川嫌棄的一個抱枕蓋住他,倒頭就睡:
“別理他,我們繼續!”
尉遲山奈把酒遞過去,所有人為此舉杯:
“支梔可是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今晚,就讓這些酒為我們支大明星踐行,期待我們下次見麵!”
她不爭不搶,在圈中積攢了不少人氣,人緣也好,是人見人愛的小明星,還有一個原因她從沒演過女主角,對有的人來說構不成利益上的威脅。
“支梔,希望下次見麵你能演個像樣的角色,不再被政二爺管著!”
“希望支梔在演藝圈越來越好,我們頂峰相見!”
“支梔找個大老板談戀愛然後我們抱大腿!”
支梔笑彎了嘴角,眉梢上揚,舉杯道:“借各位吉言!”
“還有我,”尉遲山奈嬌媚的麵龐染上一層紅暈,支支吾吾的說:“去了國外一定不能忘了我們,我可是你最好的……最好的閨蜜……”
“放心,苟富貴勿相忘!”
“行啊!就,就等你這句話呢!”她偷偷貼近她耳邊:“抱緊政二爺的大腿,我們還等著沾光呢……”
明明是附耳說,聲音大的旁邊幾位也能聽見,一同附和:“苟富貴勿相忘!抱緊政二爺大腿!”
“二叔大腿要是抱不住,抱準嬸嬸也是行的!”陸宸川大喊,一向在乎外形的領帶也歪了,透著股不羈。
他比陸羨昀要大,堅毅的臉龐在昏暗間有幾分像他……
女孩眼底浮上複雜神色,心情的好壞隻在瞬間。
“別聊那些了,支梔平時受他壓迫,這麽開心的日子你還提,豬腦子!”在玩遊戲的幾位女生喊道。
她是陸政旗下傳媒公司的簽約藝人,接的角色等代言都歸他管。
在外人眼裏她是既被重視又被快雪藏的小角色。
就連外人看她都這樣可悲,她不由垂眸苦笑。
本是豪門千金,若不是父親被害,被侯九代替,她也不會成這樣。
心口壓著股氣,壓的她喘不過氣。
幾位都反應過來,連忙轉移話題:“來來來……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
“土了吧唧的遊戲,”女藝人嫌棄的癟嘴,旁邊人附和:“他就是喝不過了,來,讓讓他,玩大冒險!”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間支梔開始吐字不清,身旁的尉遲山奈和幾個藝人都東倒西歪的。
壓抑的心悶也被震耳匱乏的音樂逐漸淹沒,沉溺在忘我的自由裏。
……
“支梔!”轉盤裏的鋼蹦指向她,女藝人驚奇的喊:“這次你是大冒險!”
“出題!”她絲毫不帶慫的!
“打架……別人打不過你,罵人也罵不過你,比槍賽車都不行……”她苦惱的掰著手指頭,沉吟片刻道:
“那就……發信息給最後打電話的人,讓他來接你!”
淩晨,是時候回去了。
支梔迷迷糊糊的,翻找出手機對著幾人揚了揚:“最後一個是山奈,她都已經醉了,還送我……”
“那換下一個!”女藝人把手機拿過來,朝著[債主大人]毫不猶豫的點下去。
“支梔,你什麽時候欠錢了?”
音樂太吵,直到第二聲她才反應過來:“啊?什麽欠錢?”
她拿回手機,顯示與[債主大人]通話三十多秒。
債主大人?
是陸政!
一盆涼水從頭澆到腳,瞬間清醒,脊背僵直到極致,立刻點了靜音,電話那頭立馬掛了,她臉色陡然變黑,總覺得後脖頸透著絲絲冷意。
他命令禁止過不準背著他鬼混,這下交代不好了。
幾人察覺到,關切的問:“缺多少?我們幾個也不是小咖位,你說,我們借你。”
她的颯爽豪情折服了不少人,平時的互幫互助,幾人早將她視為小妹妹。
支梔搖頭,靈動的桃花眼透著不安,大聲喊:“他是陸政!”
名字清楚傳入每個人耳中。
他們先是一愣,反應過來臉色跟紅綠燈般快速變換。
下一秒,迷糊的尉遲山奈也清醒了些,陸宸川反應最快,拉起陸羨昀急忙喊道:“愣著幹嘛,跑啊!還等我二叔來抓人嗎?”
“我靠……你慢點!”
幾個女藝人著急忙慌的找包和手機,“支梔,這就是來抓你的,政二爺我們惹不起,先撤了!”
拖著尉遲山奈還不忘叮囑她:“你也趕緊回去吧,說不定坦白從寬,能少扣你點錢!”
“陸羨昀,你的鞋!別拉我,跑慢點……我也喝多了……”
“支梔,明天活著給我發信息!”
“苟富貴勿相忘!”
幾人分道揚鑣在路口,嚴冬的夜晚冷風嗖嗖。
支梔攔了輛車,趴在窗口跟司機說著滿嘴的華國話,司機聽不懂直接走了。
留支梔吸了好幾口尾氣,大腦暫時的缺氧,雙腿癱軟如水一樣倒在摩托旁。
“好困……好想吐……”她頭耷拉著,搖搖晃晃的打瞌睡。
過了一會,酒精在體內徹底擴散到血液裏,意識不受控製的趴倒在地。
她衣衫不整,麵黃肌瘦,所有人隻當她是一個流浪漢,沒有多管閑事。
此時,柏油路邊停住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從後座下來一位身著大衣的男人。
五官精致立體,棱角分明的臉龐在路燈的照射下生出一絲冷意,狹長的瑞鳳眼漆黑幽深,在眾人的注視下,邁著沉穩矜貴的步伐,徑直把女孩抱起來。
強烈的酒氣直竄他鼻腔,精致的長眉微微一攏,隱忍著突跳幾下。
岑薄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周身宛如亙古不化的萬年寒冰,流露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把車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