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玉照被他抱在腿上
第31章 玉照被他抱在腿上
趙玄似乎不吃她這一套,淡淡問她:“你可知我等了你幾日?”
趙玄每日趕著上完朝,立刻出宮來紫陽觀,唯恐慢了一步叫小姑娘先到了找不見自己。
曾數次按耐不住要去找她,甚至想要直接擺駕去信安侯府,但都被他忍了下來,快了快了,本就快水到渠成,他生怕自己橫插一杠,落錯了一子,滿盤皆輸。
他今日才得知小姑娘是穆從羲甥女的消息,難免有些心思難安,再瞧見玉照,總是生出輩分感來,覺得看她像是看著晚輩,覺得自己太過混賬,無顏麵對穆從羲。
可他聽見小姑娘來看他時,滿心歡喜卻又做不得假。
小姑娘日日哄他說下次就一定會帶長輩過來,哄了他如此久,原來她說的會帶長輩過來,帶的是穆從羲。
玉照方才還滿心歡喜的抱著狗兒見心上人,企圖跟他一訴衷腸,卻不想心上人竟然生她氣了,不搭理自己,不看自己。
她很委屈,她打聽到舅舅出門去宮裏找皇帝,才敢叫下人駕馬車過來的,為了趕時間回去,她都是叫車夫一路疾行,就為了跟他在一塊兒久一點,連明懿她都糊弄過去了。
她跑的急,上台階時不帶停歇,一口氣便跑上了道長這兒,額間鬢角都生了細汗,等來的卻是這句冷冰冰的話。
玉照耐著性子哄他道:“我是有苦衷的,你別氣了,你將手給我,我給你摸個東西。”
趙玄仍是紋絲不動。
玉照生氣了,威脅他道:“那好吧,你既然不回頭看我,那我就走了!”
那靠窗的身影頓了頓,將手掌緩緩朝她伸開。
玉照心中一樂,連忙滿心歡喜的捧著狗兒給他,那狗兒非常配合玉照,本來一路上叫個不停,這會兒安安靜靜的,吐著舌頭喘氣。
趙玄摸到了柔軟的毛發,微怔。臉上終是露出一絲淺薄的笑意,低頭看著她,目光灼灼:“從何處得來的?”
那神態,仿佛是懷疑這狗兒是玉照偷來的。
玉照鄭重其事:“這可不是偷來的,這狗兒就守在我腳下,瞧著我吃餛飩,口水都滴到我鞋上了,我不叫它賠我鞋就很好了。”
趙玄將狗從玉照手間抱過去,舉高了些,玉照個頭嬌小,她方才抱著狗太低,趙玄瞧著覺得頗累,便自己來了。
小狗土黃色的毛發,四個蹄子白花花的,活像套了羅襪。
趙玄問她:“送我的?”
玉照才沒想送給他,她打算自己養的,甚至已經想好要給狗兒做一個什麽樣子的狗窩了,就放在她屋子外邊,天天睜眼就能見著。
她隻打算給道長摸一摸的。
玉照遲疑起來,察覺到麵前道長氣息不對,立刻忍痛割愛:“自然是送給你的,不過我可要給它取個名兒。”
“也可。”趙玄頷首,施恩一般將取名權還給了玉照。
玉照思索片刻,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好名字:“等我回去再好好想個名兒吧,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來。”
趙玄這才麵露笑意,喊李近麟進來,將狗兒抱給他:“帶下去,給它洗幹淨。”
趙玄有潔癖,他嫌棄那狗太髒,可若是連碰也不願意碰,又怕小姑娘失落。
狗兒從小在人堆裏長大,倒是不怕陌生人,四隻小蹄子撲騰了幾下便乖乖的被李近麟抱了過去。
玉照依依不舍的望著李近麟抱狗兒離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見。
趙玄牽過她的手,摩挲著她軟和的掌心,帶她去了側殿淨手,順道將她跑來時淩亂的發絲撫順。
女孩鬢角微濕,身上散發著甜膩的香味,長長的睫毛帶有一點濕潤,眼尾自然泛著粉紅,顯得無辜乖巧。
趙玄喉結滾動了一下,沙啞的聲音響起:“這麽熱的天,跑那般快做什麽?”
玉照埋頭到他寬挺的懷裏,幾日不見,她最思念的就是這個懷抱。
“我想早點來見道長嘛。”
趙玄低頭嗅著她發間的香味,隻覺得小姑娘今日嘴裏吃了蜜,玉照額前劉海被汗浸的濡濕,濕漉漉的貼在前額。
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他微微閉眼,忍不住微微俯身,用自己的額頭去貼近她的額頭。
這世間就是有許多無可奈何之事,不受理智控製之事。
誰叫你的甥女這般可愛。
還這般粘人。
“我就在這裏等你,有時或許有急事早間外出,會叫李近麟留守在這裏,你來尋他就好了。”
趙玄打算獨自去直麵穆從羲,快刀斬亂麻,他日日愁腸百結,真是等不起了。
玉照向來是知道的,紫陽觀的道長似乎都很忙,玉照有次起得早,來找道長,道長卻是不再,後來她也不會那般早來了,本來她也起不來那般早。
玉照反捏著他的手指,心裏覺得自己對不起道長,一次次哄他,答應的事卻沒做到。
“道長,,我,我今天回去一定告訴我舅舅!我們的事,其實本來我昨天就該說的,可是舅舅他昨天喝醉了,今天人又不在,,”
她聽見道長輕輕地歎息聲,隻以為是道長不耐煩了。
覺得自己實在是太窩囊了,如此拖下去,要拖到什麽時候,,,
她鄭重瞧著趙玄:“你信我,你就在觀裏等我便是,最遲不過三日,我一定叫我舅舅過來!咳咳,,咳咳”
小姑娘說的急,倒是把自己給嗆著了,咳個不停。
趙玄立刻心疼起來,輕輕撫著她的後背。
“我信你。”
說來也奇怪,兩人間相遇不過數日,道長整日瞧著冷清的很,還是玉照主動闡明的心意的。
兩人骨子裏都應該是陌生的,而不是像兩人如今這般,見到了總恨不得日日夜夜待在一處。
隻要與她待在一處,哪怕遠遠瞧著,便心生滿足。
兩人甚至連彼此姓名都不曾問過。
她不知道趙玄名字,趙玄卻是知道她的,她叫寶兒,還有個閨名,名喚玉照。
玉照梅開,三百樹、香雲同色。
他心中早念了無數次,可生性古怪,嘴上如何也喊不出口。
小姑娘生而喪母,自幼體弱多病養在江都,怪不得說的一副綿軟腔調。
他生來過目不忘,記得的事太多,也因此養成了無用之事從不過心的習慣。如今知曉小姑娘是穆從羲甥女,那些陳舊的一樁樁小事一夕之間都被趙玄從記憶的角落裏撿了起來。
江都王重金苦求天下名醫,為其甥女治療頑疾。
甚至穆從羲曾經求了太醫署的太醫遠赴江都為她治病。
那幾個太醫往江都回宮一趟絮絮叨叨了許久,宮裏人多少都有所聽聞:“沒見過生的比那小丫頭更漂亮的,可憐見的,整日抱著個藥罐子,每天都是喝藥喝飽的,再不能吃旁的東西。能長那般大也是不容易。”
趙玄如今想起,隻覺得淒入肝脾,痛苦異常。
小姑娘竟然受了如此多的的磋磨?世人常言人生苦難有定數,那麽寶兒日後的日子定然是順遂喜樂的了。
“你在京裏過的開心嗎?他們待你可好?”趙玄問的自然是信安侯府。
玉照輕輕笑了起來。
“自然是開心的,府裏可沒人敢欺負我。偷偷告訴你,我母親去世的早,現在的夫人不是我親娘,我不樂意叫她娘,我親娘永遠都隻有一個。沒人敢惹我,平日裏我是想幹嘛就幹嘛。”
她才不樂意叫道長知道自己的父親祖母都不喜歡自己,她不喜歡別人可憐同情自己,哪怕是道長也不行。
趙玄低頭拍了拍她的後頸,指節微動,將自己常年佩戴的扳指從指上取了下來,套在她白生生的指甲染著粉色蔻丹的拇指上,可趙玄的手指隻看著細,戒指戴在玉照手上,卻大了一整圈。
趙玄失笑想取下來給她換個其他適合她的物件,不想小姑娘速度奇快,笑嘻嘻的從他手裏搶過,生怕他會反悔一般,寶貝一般塞到了香囊裏。
“送我的就是我的了,不可以收回去!戴不上沒關係,回家我叫丫鬟打個絡子,給我帶脖子上。”
自己給出的禮物被人這般喜愛,趙玄無疑是非常開心的,他抓起她的手,將她手心攤開,往上寫了兩個字。
玉照睜大迷茫的雙眼,不明所以。
他眼中含笑,問她:“可看清是哪兩個字了?”
玉照乖巧的點頭,軟和的嗯了一聲:“看清了,是,,含、含章,對麽。”
“是,這是我的字。”趙玄答道。
玉照心中默念,含章,含章,,隻覺得晦澀拗口。
道長端嚴的穿著素紗中單,青俊絕倫,垂落的睫毛如鬆樹般堅毅。
他總是那般,今日這般熱的天氣,他卻孤傲的如一座雪山,仿佛渾然不怕熱一般。
可方才兩人貼著,玉照又能察覺到道長身上溫熱,比自己燙,想來他也是極熱的,隻不過麵上不顯罷了,,
玉照心頭又開始小鹿亂撞,唇瓣動了下:“可是我還是喜歡叫你道長,你喜歡我叫你道長嗎,,”
趙玄伸手擦掉她鼻尖升起的薄汗,小姑娘身體弱,倒是喜歡出汗:“你喜歡叫什麽便叫什麽。”
左右不過是一個稱號罷了。
玉照隻道長道長的叫他,趙玄就覺得足矣,順從心意,方能自然,方能長久。
原來遇到滿心歡喜的姑娘就是這般,什麽都不需要說,隻要兩人呼吸著同一片空氣,就覺得此生無憾。
便是朝令夕改背負世人罵名,又算得了什麽呢?
玉照卻猶嫌不夠,她仰頭望著他挺秀堅毅的下顎,躍躍欲試:“道長上次吃了什麽?”
趙玄一怔,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什麽?”
“我問道長上次背著我偷吃了什麽?”
玉照滿眼狡黠,她唇瓣輕啟:“為什麽那麽甜?”
少女仰著頭,唇瓣鮮紅,泛著盈盈水光。
眸中迷離的映著自己的麵容,趙玄腦中轟通一聲,瞬時火花四濺,燥熱難耐。
他耳根泛紅,隻覺得渾身熱氣往一處去了,麵容卻冷肅的厲害:“未出閣的姑娘,說什麽葷話!”
“明明就是嘛,道長上次吻我時,嘴裏可甜了,我還以為道長背著我偷偷吃了蜜餞。”
玉照就是故意的,她素來沒臉沒皮。道長板著臉的樣子駭人,她卻是不怕的,她知道,道長隻是個紙糊的老虎。
——隻會裝腔作勢。
趙玄眸中隱隱閃過腥紅,他低頭抬起她消瘦的下巴,吻上了那張會說葷話,喋喋不休,叫他惱羞的唇瓣。
兩人幾次都是這般,不沾上還能理智的說著話,一但沾上就瞬間失了理智,上回玉照失控在趙玄身上撕咬一通,趙玄則是渾渾噩噩的將玉照身上弄出了許多紅痕。
兩人間早已食髓知味,這次道長的親吻顯得更加熟稔,他充分掌握了技巧,兩人從窗邊到了軟塌上,玉照被他抱在腿上,雙臂掛在他肩上,纖腰被他緊緊摟著。
他失去了往日的冷清,如同一隻不知饜足的猛獸,胸口充斥著熔岩,恨不得將人拆吃入腹。
玉照難受的掙紮起來。
。。。。。。
殿外的李進麟匆匆抱著才洗好澡,渾身濕漉漉的小狗,輕輕扣門。
陛下吩咐他的事,他自然不敢耽擱,是以自己親自動手給狗洗澡,洗幹淨了立即就抱了過來。
那位姑娘眼巴巴的等著呢。
這狗兒真是好命,瞧著其貌不揚的,竟然得了陛下叮囑,還被陛下親手抱著。
他跟著陛下身邊近身伺候了十幾年,宮中獸園裏可是有陛下養著的十六頭獵狗,皆是宮中世代繁殖培育出來的,能於萬獸之中廝殺追尋獵物,哪一條不是血統純正,價值連城?
可偏偏就這隻狗兒能得此等恩寵。
“主子,狗已經洗幹淨了,,”
裏邊的玉照聽了叩門聲,忙不迭的推開了身上的趙玄,背著他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隻胸口起伏的厲害。
李進麟隻聽到殿內傳出趙玄壓抑、陰冷的聲音。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