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二二 輸了女兒
我心急如焚,我有一種衝動,我想踹眼前這個老娘們,什麼人啊!打自己女兒耳光,如果她不是白子惠她媽,我真的踹過去了。
強忍著跑到白子惠身邊,把白子惠扶起來。
「沒事吧!」
我這樣問,可我心裡清楚怎麼會沒事,雖說白子惠臉上沒有表情,無喜無悲,恰恰這樣是最可怕的。
白皙的肌膚印上了五根手指,紅紅的,這一巴掌,不輕。
人被我拉了起來,可是話沒說一句,白子惠強撐著站直,目不斜視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儀態服裝無可挑剔,臉卻扭曲到一定程度。
「董寧,這是我們家家事,請你出去!」
白子惠的媽媽看著白子惠,話卻是對我說的。
要趕我走?
「阿姨,白子惠的事便是我的事,還有,你過分了!」
我剋制自己,不要說的太難聽,這個女人,不管我喜不喜歡,都無法改變她的身份,她生了白子惠養了白子惠,我私下怎麼樣都好,大面上要能過去。
冷笑一聲,目光移過來,是鄙夷。
「你不就是看中我們家子惠的錢,賴著不走。」
沒想到,我在白子惠媽媽眼裡這樣的不堪,為了錢跟白子惠在一起,我沒解釋,我知道說什麼都不行,白子惠媽媽不會轉變態度的。
「阿姨,你怎麼說我都可以,打我也可以,但你不應該打你的女兒,她身體不好,生了病!」
「那又怎麼樣?」
這句反問把我弄一愣,這可是你的女兒啊!還在生病中,你說打就打,緣由也不說,太過分了吧。
這時,白子惠開口了。
「打完了嗎?」
白子惠這樣問,白子惠媽媽沒回答,只是盯著白子惠,眼裡往外透著恨,我不知道這情緒是哪裡來的,只覺得白子惠媽媽現在很可怕。
白子惠繼續說:「要是沒打完就請繼續,打完的話請你離開!」
白子惠媽媽氣的直哆嗦,「你怎麼跟我說話呢!」
站在一邊的我心中一嘆,這對母女的關係怕是要走到盡頭了,其實我覺得白子惠說的話還好,主要是她的態度,完完全全的冷,說話對象不是生她的那個女人,而是陌生人啊!
白子惠淡然一笑,沒有應聲,臉上的手印晃眼。
手又舉了起來,卻沒有打下去,不是白子惠媽媽不想打,只是,白子惠臉上多了一絲嘲弄,白子惠的態度是無所謂了,你願意打你就打,我不在乎,這種情況,打也沒什麼意義,白子惠媽媽想找回自己的威嚴,這種情況,做什麼都找不回啊!
抽泣的聲音來的好快,白子惠媽媽臉上掛上了淚珠,阿姨真是老戲骨,這眼淚說來就來,沒說話,只是哭,淚眼婆娑,萬般委屈。
白子惠,這種情況你要如何應對呢。
我不是好奇,只是擔心,我怕白子惠優柔寡斷,雖然跟家裡決裂這事不應該,可是繼續的話,苦的是白子惠,做選擇的也是白子惠,我知道這很難。
可這一次,白子惠真的變了。
眼淚也好,委屈也好,在白子惠面前都不好使,白子惠冷聲說道:「哭的話,請出去哭!」
這話說的絕情,白子惠媽媽一臉的不相信,眼睛瞪得大大的,眼淚無聲的流。
驚愕了十幾秒之後,白子惠媽媽說道:「你還是我女兒嗎?」
白子惠反問:「你還是我媽媽嗎?」
兩人針鋒相對,僵持不下!
猶豫了一下,我決定還是開口,雖說我插手這事不好,可兩個人繼續下去也不是個事,「要不.……坐下來說?」
白子惠媽媽緩緩的扭過頭來,怨毒的看著我,她露出了白色的牙齒,冷色調,莫名的我想起來恐怖電影,也有這樣的一口牙,看起來讓人頭皮發麻。
「董寧,都怪你!你把我們家搞成現在這樣,你良心上過的去嗎?」
白子惠接過了話,說道:「媽,你怪董寧幹什麼,我們之間的矛盾,不在他身上,沒有董寧,還會有其他的人,只要不是你們安排的,我自己選的人,你們便反對,媽,你來是有事要說吧,是不是家裡鬧開了,所以,你過來興師問罪。」
白子惠媽媽這才想起來的目的,她指著白子惠,說道;「對,我就是來興師問罪的,你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
白子惠嘆了一口氣說:「你們做了什麼?」
白子惠媽媽沒好氣的說道:「我們做了什麼?我們把你生下來,把你養大成人,這便是我們做的。」
白子惠估計是心累了,她的臉沒有任何的表情,彷彿是一個旁觀者,她說:「媽,我感謝你把我生出來,我也感謝你把我養大,這些我記在心裡,永遠不會忘,可是,我有我的想法,我有我的選擇,因為,我是一個人,可是你們沒有把我當人。」
「我們也是為你好!」
又是這句話,還能不能有點新鮮的,天天就是為了你好,只不過是方便自己獨斷,說的永遠好聽。
白子惠說道:「媽,這句話我聽膩了。」
白子惠媽媽說道:「你知道你姥爺被氣的住院嗎?」
白子惠說道:「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依舊沒有任何錶情,平平淡淡的說,白子惠現在好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這讓白子惠媽媽很生氣,她指著白子惠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冷血。」
白子惠笑了,可是笑得很難看,比哭還難看!
「我冷血?是的,我本來就冷血,要不然你們陸家人起訴我不孝呢,只因為我不聽你們的話,不按照你們的安排,我便是不孝!很好,既然這樣,兩看相厭,不如就此別過,你們走你們的路,我走我的橋,如何?」
「你……什麼意思?」白子惠媽媽看著白子惠質問。
「我想清楚了,沒有別的解決辦法,只剩下一條路可行,斷絕關係吧,對我們都好!」
白子惠媽媽臉色一下子煞白,她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肉直哆嗦,她的手指虛點白子惠,手不穩,手指亂動,我看著這一切,心裡說不出什麼感想,大快人心?其實沒有,雖然我覺得白子惠媽媽挺差勁的,是我討厭的人,看到她吃癟,我有點高興,可沒有那麼的高興,反而有一點點的可憐,這麼大歲數了,女兒說出斷絕關係這四個字,很傷人的。
「你是想逼死媽媽,對嗎?」
不意外,為你好之後又出現逼我死,還是熟悉的套路。
以前會好使,今天不行了,白子惠一旦決定了某件事,便不是那麼輕易改變的。
白子惠悠悠說道:「媽,你不用天天把死這個字掛在嘴邊,你要尋短見,我不攔著你,你走了之後,我也不活了。」
來啊!互相傷害啊!
白子惠話里便是這個意思吧。
白子惠媽媽呆了,她完全沒想到白子惠會這樣,我想她以為她打白子惠一巴掌,哭一場,鬧一通,白子惠便隨她擺布,沒想到白子惠選擇了最決然的方式。
白子惠媽媽還想要說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她轉身,向外走去,走的很慢,失魂落魄的。
我心中一嘆,何必搞成現在這個樣子,這麼爭能得到什麼?為什麼就不知道體會一下白子惠的心情。
哎,阿姨,你把女兒給輸沒了。
這些話我不想說,不是因為立場問題,是因為不管我怎麼說,白子惠媽媽都聽不進去,既然聽不進去,我何必說呢,自討苦吃。
門被重重的關上,伴隨著關門聲,白子惠身子一歪,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