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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四六 躺在床上的那個女人

  男學生沒反應過來,事實上,聽到警察,他整個人便有點懵,有的人就是這樣,跟普通人咋咋呼呼特別能裝逼,可一見到硬角色,服軟比誰都快。


  警察,國家機關,執法人員,一般來說,普通人不願意跟警察打交道,大多數人還是忠厚老實的,守法公民,跟警察扯什麼,況且,某些人的風評也不好,敬而遠之才對。


  這樣,男同學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三分,不復之前囂張。


  可是我的問題有點怪。


  男同學一愣,「啥?」


  我說:「非要我把話說的這麼明白嗎?我說你跟你女朋友的x生活和諧不和諧。」


  男同學不爽,說道:「為什麼問這個,你們有什麼企圖?」


  我說:「辦案需要,你可選擇不回答,不過那樣,咱們就要回局裡面好好聊一聊了,小兄弟。」


  我在詐男生,現在郭天瑞算是被開除了,怎麼可能帶他回警局。


  問這個問題也不是我變態,主要想要知道這個女生的取向。


  說起來不算特別重要,可對這案子有些幫助,剛剛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還是要深挖,手裡沒點東西,沒辦法對易鴻遠造成殺傷,這裡面有因果關係,只有攻破易鴻遠的心理防線,才能知道更多的細節,只有知道這些細節,才能定易鴻遠的罪。


  男生猶豫了。


  我說:「那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我想你同學和老師很樂意看到這一幕。」


  男生慌了,說道:「大哥,別別別,我說還不行啊!」


  這大學生也是好騙,唬他兩句就服軟了。


  可這個話題還是難以啟齒的,畢竟比較隱私,男生猶豫了一會,說道:「我們那個還行?」


  我笑了,說道:「不是我說,你這個樣子就是不行!」


  男人怎麼可能承認自己不行,我這話剛說出口,男生的臉一下子就紅了,拳頭握緊,臉上青筋也冒出來了,嘴巴張開,露出舌頭,厚厚一層舌苔,白色的,這是有火啊!

  「誰說我不行的了,是她不行,好多次都拒絕我,就算同意了也草草了事,她就是個性冷淡。」


  我對這個男生有點同情,女朋友挺漂亮,大長腿,顏值也很高,在學校里算女神了,追上她費了不少力氣,可是沒想到,想做的沒做到位,上床不夠爽,估計男生心裡嗶了個狗了,可能也是這個關係,男生心裡起了疑心,覺得女生外邊有人,這個推斷是對的,可是想象力不夠豐富,情敵不是別的男人。


  我拍了拍男生,說道:「小兄弟,真夠可憐的。」


  男生彷彿找到了知音,他說:「哥,我都悔死了,找個女朋友,好看不好用,跟花瓶一樣。」


  我笑笑,說道:「奉勸你一句,還是分手算了。」


  平常我是不會幹這種事的,這話說了沒意義,可是這位女生這種行為就是感情騙子,這男生就是遮人耳目的,這樣的話,真沒有必要處下去。


  男生一愣,小聲問我,「她出了什麼事?」


  郭天瑞在一旁說道:「不該問的別問,問了也不會告訴你。」


  男生連連點頭,說:「懂,我懂!」


  我說:「行了,不打擾了,我們撤了,再見!」


  男生舉起了手,揮了揮,表情,若有所思。


  上車。


  陷入僵局。


  時間太少。


  易鴻遠反擊的太及時。


  沒有警察身份加成,查什麼都不方便。


  「郭哥,你看咱們下一步查哪裡?」


  我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我查案比較激進,不夠細膩,有時候確實有效果,讀心能讀出不少信息,可是,不是次次成功,也有失手的時候,今天查這個女生不是很順利。


  郭天瑞想了想,說道:「這個女生回頭再聯繫,看看能不能交代一些什麼,咱們現在去死者家,看看鄰居那邊能不能得到些消息。」


  我點點頭,說:「好。」


  郭天瑞指路,沒別的好辦法,只能碰運氣了,希望從鄰居那邊能得到一些好消息。


  說實話,這案子挺難辦的,過去太久了,易鴻遠經過這麼久,心早就堅硬,可能,分屍之後,他會害怕,可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詐他已經沒有多少效果了。


  剛走了一半路程,郭天瑞的電話響了,接起來之後,便傳來了刺耳的聲音,只聽出來是一個女人,話聽不清楚,因為說的語無倫次,不成句子。


  郭天瑞連忙問怎麼了,他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特別的著急。


  我偏過頭,看了一眼,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名字,應該是郭天瑞的女兒。


  電話被另外一人拿走,簡單說了幾句,聲音不大,因為有某人嘹亮的尖叫聲干擾,我只聽出,郭天瑞女兒要自殺。


  說話的人應該是郭天瑞的老婆,不,是前妻,她在電話裡面一通數落,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可我大概推斷出來了。


  昨天場面肯定不好看,我覺得如果我是郭天瑞女兒的老公,這婚我肯定離定了,郭天瑞女兒應該不答應,今天就尋死覓活的,還在自己媽面前,這樣搞就不是真的要死,裝模作樣的,真想死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解決了,不是現在這樣給別人機會。


  郭天瑞前妻一看女兒這樣,新仇舊恨,湧上心頭,這女人肯定心裡琢磨,郭天瑞你害了我還不夠你還害女兒。


  來龍去脈大概就是這樣。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郭天瑞女兒約炮,性質比關珊還要惡劣,關珊只給我戴了一個綠帽子,郭天瑞女兒給她老公好幾個,雖說都挺憋悶的,可郭天瑞女兒更過分,這樣的女人還有臉哭,還玩手段,也是夠了。


  郭天瑞的臉色差極了,他掛了電話,我已把車停在了路邊。


  我說:「郭哥,怎麼了?」


  郭天瑞說道:「董寧,抱歉,我家裡出了一點事,我要過去處理,不能過去查案了。」


  我說:「郭哥,你忙你的,家裡的事情要緊。」


  這是出人命的大事,能耽誤嗎?

  郭天瑞說道:「董寧,等我處理完的,咱們再一起去。」


  我說:「行,郭哥,我等你信兒,還有,你這邊需要幫忙嗎?」


  郭天瑞連忙搖頭,說道:「不用。」


  我一猜也是,這事讓人看去可不好看啊!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那郭哥我送你過去吧。」


  郭天瑞搖頭,說道:「不用了,我打車過去就好,我先走了。」


  我說:「行,郭哥,咱們回頭聯繫。」


  郭天瑞點點頭,下了車,正好有輛計程車,郭天瑞伸手攔下,快跑幾步,他火急火燎的,上了車,可能郭天瑞跟司機說了,要快點,車一下子就竄了出去。


  我琢磨了一下,這事辦不下去了,還真要等郭天瑞處理完才好乾活,行,我就先自己休息休息。


  我料到郭天瑞的家事處理的會很慢,結果我沒想到竟然這麼慢,郭天瑞一點消息都沒有了,我也不敢打電話過去問,萬一他女兒瘋了要跳樓呢,郭天瑞一接我電話,完蛋,出事了,到時候算到我頭上,我犯不上。


  可是這讓人等的太心急了,都到晚上了,快九點了,我都叫完外賣吃完飯了。


  正當我以為今天沒戲的時候,郭天瑞來電話了。


  「董寧,不好意思,家裡的事耽誤了。」


  郭天瑞的聲音有點乾澀,聽起來不太自然,應該是事情處理的不怎麼樣,郭天瑞鬧心啊!想想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家裡的破事太多,說不清道理,尤其郭天瑞是男人,為難他的是女人,這事真的不好辦。


  我說:「郭哥,不用跟我說不好意思,家裡的事情要緊。」


  郭天瑞說道:「謝謝你理解我,董寧。」


  我說:「行了,郭哥,沒事我掛了,你先好好處理家裡的事吧。」


  郭天瑞說:「等等,董寧,我有事。」


  我說:「郭哥,你說。」


  郭天瑞說道:「是這樣的,剛才那個女生聯繫了我,說有些話要說,白天的時候,人太多,她不方便,還有,那個時候她也沒想明白,剛剛,她說她想通了,這事應該有個了結了,可是她說不想在電話里說,要面談。」


  我一聽明白了,我說:「郭哥,這事交給我吧,我去,你告訴我地址。」


  郭天瑞的聲音有些疲憊,他說道:「那麻煩你了,兄弟,你受累跑一趟吧,我真是很抱歉。」


  我說:「郭哥,你別客氣,我沒什麼事,我去正好。」


  郭天瑞說:「等會我把地址發給你,那個地方挺偏的,是個小旅館,已經開好了房間,是那個女生要求的,她擔心見咱們的事被別人知道。」


  理解,畢竟愛過的人被分屍,並且分成一百多塊,小心一點不為過。


  我說行,掛了電話,很快郭天瑞把地址發來了,還有定位,我看了看周邊,是挺偏僻的。


  得到了地址,我便出發了,我還挺好奇的那個女生有什麼料,搞得神神秘秘的。


  路上,白子惠給我打來電話。


  「董寧,一會過來啊!」


  慵懶的語音,好像我是白子惠的面首。


  不過,還挺帶勁的。


  這種邀約,我自然欣然前往,今夜大概又是一個不眠夜。


  我說:「好啊!不過我忙完了再過去。」


  白子惠說道:「你忙什麼呢。」


  我說:「跟你說了,還是那個案子,見個知情人,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


  白子惠說:「這麼晚了,是女的?」


  我說:「你猜對了。」


  白子惠問道:「漂亮嗎?」


  我笑笑,說道:「還不賴。」


  白子惠冷哼一聲。


  我說:「可她不喜歡男人啊!」


  白子惠說道:「什麼意思?」


  我說:「一會回去我跟你說,我快到了。」


  白子惠停頓了一下,說:「小心!」


  我說:「老婆,知道啦!」


  車子緩緩開入衚衕,周邊的燈火,不甚明亮,我下了車,找到那家小旅館,明輝旅館,大概明輝是個人名吧。


  我推開了門,櫃檯后的禿頭男人抬起了頭,視線從手機上移到我臉上,目光渾濁,有些獃滯,臉上毫無表情,手機里傳來的聲音很大,有點刺耳。


  我手指網上指了指,我說:「有人訂好了。」


  禿頭男人什麼都沒說,頭又低下了,繼續看手機。


  好怪。


  我上樓,房間二一四。


  這小旅館靜的有些可怕,生意不太好,大概因為又破又偏吧。


  來到門口,我敲了敲門,沒聲音。


  搞什麼?

  我不由的抓住了門把手,一擰,竟然打開了門,屋裡沒開燈,窗帘拉上,樓道的光線也不好,看不真切,似乎床上躺著一個人。


  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感覺,按下了開關,燈亮了。


  床上,躺著一個女人,正是那個女生,被子蓋了她半邊身子,另外半邊赤裸,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眨,嘴巴也張的大大,好似上岸的魚。


  我的心涼了半截。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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