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九 指鹿為馬
其實整件事情讓我最記憶深刻的事是李國明蔑視的眼神,那一眼好像註定我的結果。
沾上毒品,我肯定會被送去監獄,找人求情,不好使,這毒危害太大,可以堵人嘴巴,讓求情的人都沒話說,進監獄后,不用理會多少刑期,李國明總會找到方法玩我,隨便把我安排到一個重刑犯的監獄,給他們點好處,便讓我生不如死。
一切,可以預見。
「你有什麼要說的。」
我笑了,因為我覺得特好笑。
「我還有什麼說的啊!一切你們都準備好了,我說什麼有用嗎?」
顛倒黑白,指鹿為馬,這種手段一直存在,以後也不會消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哼。
我還是省點口舌吧。
如果知道今天是這結果,要去監獄度餘生,我一定不去黑土人家,我可不想那蒼蠅湯成為讓我日夜回味的食物。
哎,不知道我離開,白子惠那邊會不會有影響。
我覺得我說話態度挺好的,大晚上一群人沖了進來,還假扮了快遞,栽贓陷害我,我已經夠心平氣和了。
可有些人覺得你錯,你就是錯,覺得你是坨屎,你就是坨屎。
「你他媽的什麼態度,給我老實點。」
一拳打了過來,挺重的,嘴角撕裂,一些稠稠的液體流進嘴裡,腥味,我吐了一口在地板上,紅的。
那人沒揮拳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那是一種很精準的直覺,我知道他要打我臉上的哪個部位,以何種角度切入,如果我想躲,一定能躲開。
可惜,我被人控制的死死的,手上帶著手銬,不是毛絨絨情趣的那種,而是明晃晃的真傢伙。
有心無力。
現在,我很清楚一件事情,只要我說點什麼,他們還會打我,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要說出來,我怕我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說了。
我繼續笑著,說:「你他媽的告訴我,我應該是什麼態度。」
逆境之中,我喜歡上火哥的口頭禪,這三個字有種魔力,有特別暢快感,好像三天便秘,一朝傾瀉而出,爽。
他握拳,還要打我。
我努了努嘴,努力讓側臉的面積大一些,受力面積變大,我嘴角撕裂的可能性便降低。
這拳最後沒打過來,不是不想打,也不是不屑打,而是別人抓住了。
「別打了,咱們快點走,夜長夢多,那個誰,過來,把他嘴巴封上,黑頭套給他戴上。」
我心一涼,準備的夠充分的。
一切事情的成功在於細節,把失敗的可能都想到,那離成功不遠了。
封住我嘴,以防我大喊大叫,引起其他人注意,人手一個手機,照相效果好,自媒體發達,如果我呼喊被圍觀,發到網上,微博之類的地方,李國明的那見不得人的勾當便曝光,這一步妙棋便不那麼精妙了。
黑頭套是防止我被人認出身份,他們不確定這附近我有沒有親戚朋友,為了防止不可控的意外發生,他們擋住了我的臉。
封我臉,堵我嘴,面面俱到,我家到警局這一段路,讓我完全斷了與外界聯繫。
「都別動!」
我望向門口,齊語蘭站在門口,看到她,我竟然有一絲衝動,她雙手持槍,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動作好帥,她雖然穿著便服,但英姿颯爽,感覺像個英雄。
我想要說話,卻被人捂著了嘴。
這些人剛動,齊語蘭又說:「都別動,這不是警告。」
「大家都別動,她真的會開槍。」
那人說完之後,指了指自己,說:「齊語蘭,還認識我嗎?我劉永年,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把槍放下,別激動。」
齊語蘭雙手舉槍,依舊很穩。
「你們怎麼私闖民宅?」
劉永年認識齊語蘭,就由他來說,「我們抓捕犯人啊!」
這句話說得特別理直氣壯,如果犯人不是我,我真覺得他們是好警察。
齊語蘭說:「抓捕證在哪,給我看看。」
劉永年一下子語結,不過很快他想出一個理由,他說:「我們這個是秘密抓捕。」
齊語蘭微微一笑,說:「秘密抓捕,我懂了,那他犯了什麼罪,請告訴我。」
劉永年皺了皺眉,警覺的說:「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齊語蘭說:「鄰居關係,我總要關心一下身邊住的什麼人吧,你要懷疑我跟他是情侶關係,質疑我的公正性,你可以去查證,大家都是吃這碗飯的,用事實證據說話。」
我現在已經確定,齊語蘭是來幫我的,這樣表達可能有點不夠準確,她是來幫正義的。
劉永年不是主事的,他回頭看了一個人,那人對他點了點頭,劉永年說:「董寧,販毒,情節惡劣。」
齊語蘭笑笑,說:「證據呢。」
有人晃了晃那袋子東西。
齊語蘭說:「真的假的,看著挺像的。」
主事的人示意拿給齊語蘭看看,齊語蘭槍頭點了點,說:「扔在地上就可以了。」
袋子被扔了過來,雖然超過了50克,但也很輕,落地的聲音不響,齊語蘭緩緩的蹲下去,快速從口袋裡抽出一塊白布,把袋子包好,裝進了自己口袋。
這動作讓那些人呆住了,劉永年說:「你不確認一下?」
齊語蘭笑笑,說:「我確認這是白粉。」
劉永年說:「那你收起來做什麼?」
齊語蘭說道:「這是毒品沒錯,但你們的身份,我懷疑。」
劉永年有些急了,他說:「齊語蘭,你懷疑什麼,你不要耽誤正事好不好,出了問題你負不了責任。」
齊語蘭說:「說這種話只能證明你心虛,想讓我不懷疑,請各位拿出證件來,我想看看各位是不是緝毒警。」
沒有人拿。
李國明雖然謀划好了一些,但是還是有疏漏的,這種噁心事只能交給手下最忠心的人來做,可是這些人未必是緝毒警。
主事的那人說:「我們是聯合執法。」
齊語蘭笑笑,說:「好,可以,聯合執法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有文件,你們是哪裡聯合哪裡,屬於哪個部門,這麼大一個行動,你們就來這麼幾個人,就抓這麼一個人,你們不覺得很可笑嗎?」
主事的人說:「請你不要胡攪蠻纏,這事結束之後肯定有書面說明,現在,請不要耽誤我們的工作。」
齊語蘭微微一笑,說:「我敢打賭,這袋白粉上一定沒有董寧的指紋,你們打算上車再按他的指紋上去,你說,我說的對嗎?」
藏起白粉原來基於這點,齊語蘭拿住了命門。
說起來,我認識的女人,白子惠也好,小美女也罷,加上齊語蘭,還有關珊,一個個都不是普通的人,行事各有各的風格,都很厲害。
「齊語蘭,你這樣固執,我也給你面子了,這件事情的後果,你要獨自承擔。」
齊語蘭笑笑,說:「指望幾句話就把我嚇到,你未免太看不起人了,況且,把這件事情鬧大,對你身後那個人不好吧,請你慎重考慮,我隨時奉陪。」
握在手中的槍,兩方對持,微微粗重的喘氣聲,更添緊張。
捂在我嘴上的手,不那麼緊了。
我笑著說:「給李國明打個電……」
草,又被捂住了。
主事人考慮了一下,走到了一邊,打電話請示,李國明有兩種選擇,一是幹掉齊語蘭,可代價太大,二是放過我,自己搞得不舒服。
主事人小聲的說了一會,回來了,他把電話放在了地上,用力一推,手機到了齊語蘭腳邊。
主事人說:「有人要跟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