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的窒息了
第4章 真的窒息了
“魏師弟，有什麽事你跟我說，先讓曉曦回去。”
盧影山見魏成淵攔住了林曉曦，嘴角抽了抽，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這魏成淵雖然天資過人，但性格怪異，他擅長冰係功法，出手常不知輕重，每次清風榜排位戰都有弟子被他打成重傷，所以清風閣乃至整個玄劍宗都沒人敢接近他。
而且他獨來獨往，從不在閣中修煉，今日卻突然出現在入定室，著實奇怪。
盧影山擔心，魏成淵是受人蠱惑來找林曉曦麻煩的。
“魏師弟，你先放開曉曦。”盧影山鼓起勇氣勸道，察覺到對麵幽深的眸子沉了沉，驀地脊背升起一股涼意。
魏成淵未言語，輕拽住他的衣領，一提，幹脆利落地將他丟出了入定室。
幾乎同時，一圈淡藍色的光圈由內及外無縫鋪開，將整個入定室包裹起來，敞開的窗子和大門，落下一層薄薄的冰簾，遮擋了外界的視線。
屋內冰意泠冽，連光線也虛化成暗藍色，林曉曦訝異的水眸中蕩漾著一道道藍色的微波，仿佛置身於海底。
她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響，也無法感知外界的任何氣息，這是化神境才能使用的領域。
領域裏的一切，都由魏成淵掌控。
這個工具人想幹嘛？
林曉曦警惕的繃直了身體，心率加速。
“你……”
良久，魏成淵才開口，他定定地盯著林曉曦，瞳仁變成了通透的藍色，妖冶得可輕易攝人心魄。
而他的聲音幽遠又遲疑，似乎並沒有敵意。
“嗯？”林曉曦歪了歪腦袋，斜睨著魏成淵。
手腕肌膚上的灼熱感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柔的安全感，魏成淵輕輕鬆開手的那刹那，其實她有億點點不舍。
“我是……”
磁沉的嗓音從他的性感的喉結中滑出，沒頭沒尾的話，落入林曉曦的耳膜裏，卻開出了一朵花。
“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魏成淵點了點頭，恍若冰霜的臉上泛起一絲細不可查的緊張。
“嗯，你說。”林曉曦望著眼前美得像妖精卻連話都說不清楚的魏成淵，差一點都忘了該怎麽呼吸。
“你的魔氣。”性感的喉結動了動，魏成淵吐出四個字，聲音輕得如羽毛飄落在棉絮上。
哦豁，這下林曉曦真的窒息了。
“什麽魔氣？你說的我聽不懂。”
遊離的神思瞬間回籠，剛才欣賞帥哥挺開心的娃此刻麵臨提前暴露的窘境。
魏成淵為什麽知道她體內有魔氣？？
“哦。”
魏成淵頓了頓，削薄的嘴唇輕顫，最後隻發出一個單音節。
氣氛如墮冰窖。
“我還有事，得走了……”林曉曦尷尬地把頭低到地裏，攥著衣角的右手崩得發白。
魏成淵沒出聲，斂下眼睫，藍海領域在他睫毛蓋下來的一瞬愀然消散。
夕陽的餘暉一下子湧入屋內，將他側顏襯托得熠熠生輝。
林曉曦三步並作兩步，略慌亂地逃出入定室，連盧影山叫她也沒有回頭。
盧影山揉著摔疼的肩胛骨，正在心裏抱怨，一抬頭卻看見魏成淵站在門口。
他深深地凝望著林曉曦的背影，一如既往的清冷。
林曉曦一路狂奔，默默在心裏記下了魏成淵的名字，告誡自己珍愛生命，遠離工具人。
她回到飛花閣時，夜幕已至，陸千雪不在閣內，牧清槐似雕塑一般站在院子裏，銀色的月光粼粼閃閃的鋪灑下來，讓他看上去頗具仙風道骨。
“師傅。”林曉曦恭敬地喚了一聲，小心翼翼地走近。
牧清槐微微側眸，俊朗的容顏上神色未明：“你要找的人不是我。”
林曉曦停下腳步，怔怔地看向牧清槐。
“我並不會做仙食。”牧清槐語氣淡淡的，身體轉向林曉曦，似乎想與她交談一番。
“弟子聽聞飛花閣有一位九級烹飪師……不是師傅的話，莫非是閣主？”林曉曦垂下眉眼，怯懦懦地詢問。
“嗬，也不是千雪。”牧清槐輕笑。
林曉曦神色黯淡下來：“許是傳言出錯了。”
牧清槐將衣袖甩向身後，負手而立，一臉悵然：“雖然我和千雪，並不會做仙食，但傳聞並沒有錯。會做仙食的那個人，十年前已離開了飛花閣。”
啊這……
林曉曦感覺到小心髒遭受到暴擊。
“那，廚房的食材……”她還是想再求證一下，哪怕有一點點可能。
“不過是千雪的玩具，她想學，卻不曾學會。”牧清槐漫不經心的眸光停留在林曉曦臉上，語氣疏離：“林曉曦，我本想趕你走，但千雪喜歡你，所以，今日我便暫且認你為弟子。”
牧清槐這是同意收她為徒了。
春夜清明爽朗，星河璀璨，山間有靈獸的輕語，閃爍的螢火蟲飛入院中，在身旁嬉鬧，如此春夜，她心心念念的事也圓滿了，可怎麽心裏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荒敗的院落，沉寂的師門，林曉曦長舒出一口氣。
更武曆774年的牧清槐和陸千雪竟然都不會做仙食，那她留在飛花閣還有什麽意義。
“師傅，其實……”她決定尋個緣由請辭。
可突然，一道金色光芒由飛花閣□□出，穿透雲霄，牧清槐掌中赫然出現一座九層寶塔。
“此乃八級仙器九星玲瓏塔，千雪讓我交給你。”
八級仙器？
在原書中價值數萬靈石。
“這，弟子受不起……”
林曉曦正想拒絕，話還沒說完，九星玲瓏塔就自動飛入她手中。
她捧著這方寶塔，隻覺得有千斤重。
“為師也沒有什麽能教你的，這套山海廚具贈予你。”牧清槐不等林曉曦反應，又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方紅木錦盒，隔空送到她麵前：“望你終有一日，以仙食入道。”
“弟子……”
左手捧著九星玲瓏塔，右手捧著山海廚具，林曉曦隻覺得好沉，壓得她雙腿發軟，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不必跪。”牧清槐掌心朝上，以靈壓扶了一下林曉曦。
此時，似有微風吹來的一縷花絮，正巧飛入牧清槐掌中，輕盈地在他掌心跳躍飄舞。
謫仙也憐殘花，林曉曦一時失神。
“你的房間在南院，日後沒事不要來打擾為師和千雪。”
牧清槐話音剛落，漫天雪白的花絮如綢帶一般灌入院子裏，將他纏住，風驟停，萬千飛花向四周撲散。
林曉曦反射性抬手護住眼睛，她再次睜開眼時，飛花不見了，牧清槐也不見了。
林曉曦：……
就，能不能聽她說一句！
偌大的飛花閣隻剩下她一人。林曉曦隻好先將兩柄仙器收入空間戒指中，這枚空間戒指是她穿過來時就戴在手上的，隻是裏麵似乎什麽也沒有。
尋著南院，林曉曦找到了首席弟子的專屬房間。
那間屋子有數年無人居住，積滿了塵土，但此刻也沒得挑選，她簡單將床鋪收拾幹淨，疲憊地躺上去，一隻長毛蜘蛛粘著蛛絲滑下來，停下她的鼻尖。
林曉曦尖叫著跳下床，腳邊卻是一隻夜光老鼠，似乎受了驚擾，在屋裏四處亂竄起來。
林曉曦被嚇得七葷八素，隻好抱著膝蓋縮在床上，一開始都不敢閉眼，後來實在太累了，才深深地睡過去。
再醒來時，日上三竿。
林曉曦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平躺在床上，枕著舒適的枕頭，身下是軟綿綿的床墊，不知誰幫她安了床簾，青色棉紗製成的床簾遮擋住大半陽光，讓她一夜好眠。
林曉曦掀開床簾，昨夜還塵土飛揚、殘破不堪的屋子變得整潔無比，連家具都換成了新的，屋內腐朽的氣息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桃香，全套嶄新的白瓷茶具放在圓桌上，旁邊似乎還有一身新衣服。
她匆匆下了床，床前整齊地放著一雙新鞋。
林曉曦心中動容，其實，陸千雪和牧清槐對她還是蠻好的。
雖然她想從牧清槐手裏直接獲取九級仙食的計劃徹底破滅了，但她手握《仙食圖譜大全》，隻要努力提升烹飪熟練度，同樣可以做出九級仙食遏製魔化。
事情好像也並沒有很糟。
林曉曦仔細回憶書中提過獲取高級食材的方法，看看能不能另辟蹊徑：一是進入清風榜前十，可向庫房申請高級食材；二是完成庫房任務獲取積分可兌換食材；三是每月庫房會向內門各司發放一批修煉材料，其中就包括高級食材。
對了，飛花閣之前一直沒有弟子，所以也沒人去領資源，而現在她是飛花閣首席弟子，那麽自然可以代表飛花閣去討要資源。
這相當於月俸，而她一人可享一閣的月俸！
胸口不堵了，呼吸也變得順暢，林曉曦麻利地換上新衣服。
這件全白色的長裙很是奇妙，竟能根據她的身形調整出最合適的尺寸，質地輕盈舒適，如春日和煦的陽光包裹著她，又如嬰兒的肌膚水潤細膩，腰帶上繡著一朵盛開蓮花，清雅出塵。
林曉曦覺得自己穿上這件衣服後，仿佛真就成了那羽化飛升的仙子。
換好衣服，她將一塊斑駁的木製腰牌係在腰間，腰牌上雕刻著飛花閣的標記，並寫有“首席”二字，這是她昨夜收拾床鋪時發現的，沒想到今日就派上了用處。
林曉曦不敢前往北院去打擾陸千雪和牧清槐，留了張字條貼在房門外，便急不可待地前往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