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捐族田
第八十八章 、捐族田
陳夫子並不知秦越與上將軍府以及勇毅侯府的關係, 更不知道秦越還曾教導過太子幾月,他隻知道,自己這個學生, 天資聰慧,卻隻是鄉紳之家,雖說家中不缺錢財,可跟那些世家子弟比起來, 卻差得遠呢。
好在, 他還有個做幕僚的舅舅, 總算不是全然無依無靠。
秦越沒說的是,在京城裏盼著他的,除了舅舅詹文榮, 還有勇毅侯府的長公子和大小姐……以及東宮那位小殿下。
按理說, 一州的秋闈成績,還不值得隆慶帝親自過目,但是因記掛著秦越這個人, 所以隆慶帝還專門叮囑了新任欽差,待錦州秋闈有了結果, 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所以,錦州秋闈的結果一出來,欽差便快馬加鞭, 命人將結果呈上。
錦州秋闈的成績呈上來的時候, 太子恰好也在。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那個小夫子的近況嗎?”隆慶帝現在已經找到了跟兒子拉近關係的訣竅, 那便是多與他說一些熟悉的人和事。
秦越便是一個很好的話題。
果然, 他一提秦越, 原本都打算告辭的趙恩禾又站住了腳跟。
“秋闈有結果了嗎?”趙恩禾也關心著錦州秋闈, 一聽父皇的話便知道, 一定是錦州秋闈有下文了。
“剛送來的,朕也還沒來得及拆開看呢。”隆慶帝笑著道,“不如一起看看結果吧。”
趙恩禾聞言,也顧不得所謂的君臣之儀,三兩步上前,期盼地望著隆慶帝手中的折子。
這還是兒子第一次站得離他這麽近,隆慶帝又是高興,又忍不住有點吃醋。
兒子幾次露出這般急切的表情,都是為了他那個小夫子。
按捺下心底的小醋意,隆慶帝打開了折子,映入眼簾的便是秦越二字。
趙恩禾第一次笑得如此開懷:“夫子是解元!夫子連中兩元!”
“解元……”隆慶帝怔怔地看著折子的第一個名字,腦海中不由想起自己與勇毅侯之間的對話。
他曾開玩笑地問過勇毅侯,這秦越不會是了凡大師替自己尋覓的賢臣吧?
當時勇毅侯是怎麽回答的?
他說,順其自然,這秦越若是真有本事,自然會自己走到陛下麵前的。
現在,這姓秦的小子,好像真的朝自己走來了。
這一刻,隆慶帝不由有些恍然,天命一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可秦越救太子在先,替他保住了唯一的兒子,如今又連中兩元,堪比昔日的了凡大師。
難道,他便是上蒼賜予自己的賢臣?就如了凡大師於太·祖爺那般?
饒是隆慶帝這般經曆了風風雨雨的嚴酷帝王,這一刻也不禁開始有些相信宿命。隻不過,帝王心思,深沉如海,即便心中這般想,他也不會讓任何人看出來。
就如此刻,看著無比歡欣的趙恩禾,隆慶帝也不過是淺淺一笑,有些寵溺又有些無奈地開口:“當初與朕相認,也不見你有這麽高興。”
聽到這話,趙恩禾心裏警鈴大作,生平隆慶帝會怪罪秦越,連忙拱手道:“請父皇見諒,兒臣一時忘形,並無他意。”
“行了,在朕麵前,何必如此拘謹?朕知道,你是為你那小夫子高興而已。馬上就是春闈,到那時,你就能見到他了。”
聽到這話,趙恩禾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滿眼驚喜地看著隆慶帝:“父皇的意思是,準許兒臣去見夫子嗎?”
“朕在你心裏,竟是如此不通情理之人嗎?”隆慶帝故作傷心地歎了口氣。
趙恩禾一時情急,竟抓住了隆慶帝的手:“當然不是!”
這一握,隆慶帝和趙恩禾都有些愣住,趙恩禾剛想鬆開手,卻被隆慶帝反握住。
“恩禾,這還是你第一次跟父皇撒嬌。”隆慶帝目光惆悵,一時間心裏閃過無數畫麵。
在不知道這個兒子存在的時候,他日日麵對朝臣催促,背負了多少壓力……
在知道自己有一個兒子的時候,那一刻又是如何狂喜……
在知道兒子遇到刺殺之時,一顆心又是如何百轉千回……
當勇毅侯將他平安地帶回京城,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個模樣與自己幼年之時如出一轍的小男孩,那時又是如何激動和哽咽……
可誰知道,這個兒子,乖巧懂事,卻偏偏對自己恭敬有餘,親昵不足。
隆慶帝那一腔慈父之情,想釋放又不知如何釋放。
太過溺愛,又怕寵出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絝,到時候敗了江山,對不起列祖列宗,可太過嚴苛,又擔心父子之間過於疏遠,隔閡永存。
隆慶帝這顆心,當真是如熱鍋上的螞蟻,翻來覆去,不知如何是好。
沒想到,今日倒是意外之喜。
“父皇……”聽到撒嬌兩個字,半大少年也不由麵紅耳赤,少年的自尊心與羞恥心,讓他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隆慶帝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鬆開趙恩禾的手,寬厚地笑著,“隻是你也要知道,父皇雖是帝王,也是你的父親,你不必時刻拘泥。”
“嗯……兒臣知道了……”趙恩禾低著頭,小聲地應了一聲,說著,他悄悄抬眸,大著膽子再一次確定,“那等夫子來京城後,兒臣能出宮去見他嗎?”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夫子,隆慶帝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頭疼地擺了擺手:“去吧去吧,可別為這種小事來煩朕了。”
趙恩禾如蒙大赦,連忙拱手:“多謝父皇!那兒臣就不打擾您了!”
說著,他便如歡快的小鹿一般轉身離去,那腳步明顯比往日輕快許多。
秦越啊秦越,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竟能讓太子如此記掛。
隆慶帝輕揉著太陽穴,心中的好奇心越發濃厚。
隻可惜,距離春闈尚有兩月有餘,要想見到真人,且得等著呢。
再說此時的桃溪,瑞雪初降,喜氣洋洋。
秦氏宗族祭拜過後,秦越又去秦氏族學做了講演,自那之後便閉門謝客,美其名曰安心準備來年春闈,實則卻是以此為借口,打發了那些借著宴請之名邀約,實則卻是想做媒的各路人馬。
秦越並無成親之意,自然也懶得應酬這些人。
這一年的除夕,隻有兄妹三人。他們先是祭奠了父母先祖,之後便安靜地吃了個團圓飯。
不過,秦家三兄妹這個年,過得並不算冷清。上將軍府、劉大人、周將軍以及老族長、周掌櫃等親近人家,都派人送來了賀禮。
除此之外,安林路和梁大穀也托人送來了塞北的特產,還有一封賀喜的書信。
安林路和梁大穀兩個,出身不同,起點自然也不同。安林路初入軍營,便是百戶,後來立了幾次軍功,便升做副將,在他這個年紀,已是不小的官職了。
安林路在信裏說道,自己如今在朱將軍麾下,雖日子艱苦,但是朱將軍為人公正,賞罰分明,很有盼頭。
這朱將軍,便是勇毅侯次子,如今子代父職駐守北疆的朱晨。
安林路一如往常,一封信寫得又碎又長,不過最後一句卻格外顯眼,那就是他來年可能會隨朱將軍回京述職,若那時秦越還在京城,他們便能見麵了!
一看到這個消息,秦平和秦安分外激動。
“哥哥,咱們什麽時候啟程去京城呢?”
秦越想了想,回答道:“春闈是在二月中旬,從桃溪到京城,大約得有半個月的路程。咱們再過三五日,便出發吧。”
為了防止路上發生意外,路上的時間就得足夠充裕。提前兩個多月出發,總歸是夠了。
“好!”秦平與秦安齊聲點頭。
秦安又道:“咱們這一去,不知道何時會回來,家中諸事,還是得拜托世叔幫著照看些。”
秦平也思索著:“若是哥哥金榜題名,那保不齊就得在京城待上三年五載,咱們不若在京城買個宅子吧?”
秦安讚許地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已經命管家準備了足夠的銀兩。”
“還得帶個廚子,萬一哥哥吃不慣可就麻煩了。”
“放心,還有侍衛、侍女和伺候的婆子,我也已經相看好了。”
雙胞胎你來我往,不一會兒就定下了所有事情。
秦越忍不住莞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炫富呢,不過,對於如今的秦家來說,這些預備,也不算誇張,畢竟家中的田地與鋪子都在正常經營,所出收益,足以維持。
“有件事,我想與你們商量一下。”秦越突然開口,秦平和秦安齊齊看向他。
“我想拿出家中每年一半的產出,拿來置辦族田,族田每年所出收益,用於供養族學。”
這次去族學講演,秦越發現了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秦氏族學雖持續辦著,可一年不如一年。
細究其中原因,就能發現還是族學的性質出現了問題。
當年,秦氏先祖創辦族學之時,曾經定下規矩,以族長為首,秦氏幾位大戶之家,一同分攤族學的費用,讓貧困的族中子弟也能上學。
先祖的用意是好的,然而人心難測,這麽一來,秦氏族學就成了某種程度的私立學校,這出錢的族中子弟,相當於就是董事的孩子,自然是將自己當做族學的主子,而那些貧困子弟,自然是處處受限,隻能聽命行事。
這種情況下,有錢子弟不用心學,貧困子弟想學卻不敢表現,如何能夠出成績呢?
所以,秦越想要改變族學的性質。
族田可以年年不斷地創造收益,用作族學的供養,再不必依仗每年富戶們捐贈的銀兩。
那些小祖宗想要在族學搞特殊,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八十九、守活寡
秦越的話, 讓雙胞胎齊齊愣住。
捐出家中每年一半的產出,購買族田,用以供養族學?
秦平和秦安花了好一會兒, 才算是理解了哥哥所說的意思。
雙胞胎對視一眼,齊聲道:“哥哥做主便是。”
對於他們來說,能夠拿回現有的家產,靠的都是哥哥一人之力, 別說是捐出每年一半的收益了, 就算哥哥想要全部捐出去, 他們也無話可說。
秦越揉了揉弟妹的腦袋,耐心解釋:“樹大招風。”
秦平和秦安頓時了然地點頭。
經曆過家破人亡這些事後,秦平與秦安比誰都更清楚錢財乃身外之物這個道理, 隻有家人平安地在一起, 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哥哥即將上京趕考,不出意外,□□後必走仕途, 他們兩個自然不會與哥哥分開。
放在老家的這些產業,雖有世叔幫忙照看, 可一年半載還說得過去,時間久了,隻怕會被有心人盯上。
與其平白放在這招惹不安好心的賊子, 倒不如捐出一半, 造福族裏, 還能落得一個大善人的虛名, 也好叫那些有心之人, 動手之前好好斟酌一下, 搶占大善人的產業, 那可就是洗不掉大惡人的罪名了。
“不僅如此,哥哥若是能夠徹底扭轉族學現狀,也能惠及全族,積攢威信,對於某些人來說,等於要他半條命。”秦平如今已是半個小大人了,不僅外形已是青蔥少年,就連思維也比過去成熟許多。
他口中的某些人是誰,在場三人心知肚明。
秦放自從做了這秦氏族長,便費盡心思想要樹立威信,一心想要成為秦氏一族第一人,可惜前有老族長餘威不止,後有秦越緊追不舍,讓他這個族長夾在中間,分外尷尬。
哥哥剛中解元,又行如此仁義之舉,必將惠及後代,成為秦氏族譜中不可掀過的一頁,徹底遮掩秦放父子的光芒。
“哥哥盡管放心去做,我們自會支持你的。”秦安也溫婉一笑,盡顯大度之色。
看到弟妹如此知理,秦越欣慰不已。
第二日,他便請來老族長以及多位族老,告知了自己的決定。
幾位族老大驚失色,有人讚他高風亮節,不愧是秦昭之子,也有人勸他再次考慮,畢竟捐出一半家產可不是小事。
秦越卻是淡然一笑,隻說自己已經深思熟慮,不會後悔,弟妹二人也支持自己這一決定。
見秦越如此堅持,幾位族老欣慰不已,齊齊向秦越拱手:“我等代秦氏子孫,謝過你們三兄妹了!”
他們都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自然明白秦越這一舉動,將會造福曆代秦氏子孫。這份恩德,對於普通的秦氏族人來說,遠比秦越考中解元更加深遠閃耀。
“越兒這份義舉,咱們都得銘記於心!”一位族老鏗鏘有力地說道。
秦薦廉微微笑著:“倒不如,再立一座勸學牌坊,嘉獎越兒這般壯舉。”
秦薦廉的這一提議,得到了所有族老的讚同。
一座解元牌坊,再加一座勸學牌坊,放到哪朝哪代,都是值得記入縣誌的大事了。
這些族老,活了一輩子了,如今對功名利祿的追求倒也消停了,可對流芳百世的欲望,卻日漸膨脹。
秦越這一舉,恰好還能連帶著將他們這些人一同記載進族譜與縣誌裏去。
“不僅要立勸學牌坊,還得將此事寫進咱們的族譜裏去!也叫後人們,銘記越兒三兄妹的恩德啊!”
要立勸學牌坊,還要重修族譜,這些事自然都繞不過秦放這個族長。
偏偏他卻是最後被通知的。
秦越做任何決定,都不曾請過秦放這個族長。一來二去,那些族老也漸漸習慣了這般行事。
反正越兒所做的事,都是有利於秦氏子孫的,秦放這個族長有什麽好反對的?
不知不覺,秦放竟成了眾人眼中聽命辦事的人。
“荒唐!”隨著一聲怒喝,一個上好的白瓷杯被砸成了碎片。
動怒的人,正是秦放。
“這個秦越,如此沽名釣譽!我這個族長,何時竟成了他的下人,為他接二連三地辦事?!”
一個解元牌坊也就罷了,那是秦氏先祖留下的規矩,凡是考取功名的子孫,都由族裏立功名牌坊,以示嘉獎。
如今竟又要弄什麽勸學牌坊!還要為他修寫族譜!
秦越一個黃口小兒,何德何能!
秦放在書房裏大發雷霆,秦鬆不敢輕易上去觸黴頭,便隻好悄悄前去後院請大少爺出馬。
年腳邊,正是出嫁的媳婦回娘家的日子。
秦軒剛和姚珍兒從姚家回來,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並不見任何過年的喜悅。
姚珍兒難得回娘家,本也心懷期待,可誰知娘親一見了她,便急著催她趕緊生孩子。
她和秦軒成親已經三年有餘,秦軒前三年一直都在外麵求學,姚母想催也不敢催,如今女婿終於考中舉人,眼看著前途一片大好,可不得勸女兒趕緊抓緊?隻有趕緊生下秦軒的長子,她這少夫人的位置,才算是徹底坐穩了啊!
“女婿如今已經是有功名的人了,像他這般青年才俊,要不是我們下手的快,隻怕多得是京城富貴人家想要搶他做女婿呢。趁女婿去京城之前,你可得抓住機會,趕緊懷上才是正經事。”
姚母這一番話,也確實是實打實地為女兒考慮,可姚珍兒心裏卻越發堵了,忍不住沉了臉:“誰要跟他生孩子。他愛找誰生就找誰生。”
這話說的,姚母頓時臉色一變,拉著女兒的手焦急問道:“跟女婿鬧別扭了?”
姚珍兒咬唇不答。
姚母急了,以為是女兒跟秦軒吵架,不由勸道:“女婿在外讀書,分外辛苦,你這個做娘子的人可不能鬧脾氣。”
自己女兒的脾氣自己知道,姚母深知自己這個女兒不是受委屈的性子,就擔心她不識大體,為了些小事跟女婿鬧脾氣,反倒傷了夫妻情分。
“誰跟他鬧脾氣了!”姚珍兒忍不住反駁。
她如今可是再貼心不過的娘子了,絕不給他添一絲麻煩,一句話也不多嘮叨。
就連今日陪她來娘家探親,也是他主動提出來的,否則,她連這種事都不想麻煩他。
“難不成,是女婿在外麵有人了?”姚母見女兒一副心有怨氣的模樣,忍不住大膽猜測。
想來也是,少年夫妻,分別三年,哪個男人能忍得住呢?
姚母心裏也氣,自己嬌滴滴的女兒家嫁給他,竟獨守了三年空房,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便隻好按捺下心中的不滿,好聲勸道:“就算外麵有人了,隻要不越過你先生了兒子,都不算什麽。男人嘛,總有忍不住的時候,那些不過是些玩意兒,不必放在心裏。”
“他在外頭有沒有人,我怎麽知道?”
姚珍兒這一問三不知的態度,也惹火了姚母。
“你這妮子,到底想作甚?!”姚母作勢假裝打了姚珍兒一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若是這個時候耍脾氣,才是將人往外推呢。”
姚珍兒終於忍不住掉下眼淚。
“我就算不把他往外推,他也不會進我的屋了。”姚珍兒越想越委屈,“除了剛成親那幾日,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與我同過房。你要我生兒子,我找誰去生?”
“什麽?!”姚母真的是意外不已,她這女兒現在也不過雙十年華,還是嬌滴滴的模樣,女婿竟然能夠無動於衷?
難道女婿在外麵真的有人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姚母急了,拉著女兒勢要問個一清二楚。
姚珍兒雖心裏不願提及這些恥辱之事,但是這幾年也確實憋屈,索性一倒而快。
“真是欺人太甚!”
三年前,姚母原來就想讓女兒跟著去蘇城,但是秦家以秦軒要安心讀書為由,拒絕了此事。讀書到底是正經事,姚母也不好多說什麽。
如今想來,秦軒娶自己女兒,分明就是為了白鷺書院的讀書名額,所以才會對珍兒如此不屑一顧!
“當年,我就不同意你爹如此輕易退了秦越那門婚事……若是熬一熬,如今你也是解元娘子了,不比在他家吃苦受委屈強上許多嗎?!”這話,姚母本是萬萬不敢說的,可如今在氣頭上,一時沒注意,竟脫口而出。
自從秦越考中案首之後,姚母心裏就忍不住有些後悔了,當年秦越家裏一出事,姚家就退了婚,說出去其實是有些背信棄義的。
但是為了女兒的幸福,姚家還是堅持重新給女兒選了人家。秦軒也算桃溪有名的才子,雖家世略差了些,但是姚家老族長看重他的前程,還是願意許婚。
隻是沒想到,時來運轉,這秦越一朝改性,一路高歌猛進,先中案首,再中解元!
在不知道女兒受的這些委屈之前,姚母還能安慰自己,秦軒也不算太差,總歸也對得起女兒了。
可如今她才知道,原來這些年女兒都在守活寡!
這秦軒一家,真是欺人太甚!還不如當初嫁給秦越!
“我這就跟你爹爹說去!這一次,不管他們說什麽,日後也不許你們夫妻分離!”姚母氣勢洶洶地起身離去。
秦軒正與姚氏老族長以及老丈人等長輩一塊飲茶。
姚母肅著臉走了進來。
秦軒一見這情況,便感覺到一陣不安,卻未料,丈母娘趕走了無關緊要的人後,竟會在這大好的日子,如此責問於他!
“我好端端的一個女兒嫁給你,難道是要你們一家作踐的嗎?她跟你成婚這幾年,竟受盡委屈!秦軒,你當初是如何答應我的?!”
秦軒一時不知如何作答。